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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消沉而无志气的范仲南,是范婉媛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到。
她可以算是看着他长大,看着他一步步地走到如今的成功。对于亲情,他一向比较淡薄,除了照顾好她们的生活起居,其它方面他关心的极少极少。
可就算是再薄情寡义的男人,终究还是会为了一个女人柔软低头那么一次。无关身分,地位,财富,只关情,只关爱,只关彼此。
他爱那个女人,爱到自卑了,因为自己错综复杂难以言语的身世。
“你怎么可以怀疑她对你的真心。”范婉媛语重心长道,“有什么话不可以跟她说?这些事情早已过去了,你不应该只是一味地隐藏。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枕边人对自己藏着掖着,朵朵不是想打探你的隐私,她只是关心你,Fran。你不能主动一点向她坦白一些吗?”
坦白?范仲南嘴角勾起笑,他发现,面对她纯粹得像是早已看穿他的眼里,他还真是无法坦白出口。
“我的事情会自己处理。”最后,他这样回了范婉媛。
“你自己会处理?坐在这里淋了一个晚上的雨你想到什么办法处理了吗?Fran,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贵在真城相待,特别是情人与夫妻,容不得欺瞒。就算你现在还不能向她坦白,那态度能不能好一点?”
一向不喜欢任人在耳边唠叨的范仲南被范婉媛说得有些烦了,“我说了,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会处理。”
他伸手趴了下一头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从地上站起来,“你不要插手太多。该说的事情我会跟她说,不该说的我一句也不想谈。”
什么叫该说,什么叫不该说?范婉媛撑着伞,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想把手里的伞直接砸过去。
真是超讨厌的大男子主义!
还是小时候的他可爱多了!
范婉媛转过身子,那他刚才坐过的地方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光,看着墓碑上那个才三十岁多头,脸带笑意的男子——
伸手,拂掉滴落在他脸上的雨水——
“哥哥,Fran长大了,娶了妻子,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可他还没有从那段阴影中走出来,我该怎么帮他呢?”
范婉媛从小花园回到主屋时,洛岩正在客厅慢条斯理地喝茶,壁炉的火生得很旺,整个偌大的客厅里都是暖呼呼的。
“Fran呢?”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后面的老仆人训练有素的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走了。”洛岩放下茶杯,“你们聊了什么。”
“说了两句,他没听进去。”范婉媛喝了口茶才应道,“大男子主义,不见棺材不落泪。”
洛岩轻笑,他们范家人哪个不是脾气硬得很?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倔强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笑什么?”范婉媛瞪他。
“没什么。”洛岩轻应,“很晚了,回去还是住这里?”
“你想住下来吗?”范婉媛环视一周几十年不变的一切,心中不无感叹。
再恨再怨,这里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她与妈咪早年美好的记忆都在这里。而那个人早已不在了,她或许应该要时常回来看看才对。
而她与洛岩虽然结婚几十年,他可在这里住下的机率大概还不到十次。
天气冷,又晚了,在这里住下是最好的选择。
“带你去我的闺房看看。”范婉媛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拉起洛岩的手就兴冲冲地往楼上走,像个十几岁的少女般。
“里面有什么秘密吗?”洛岩含笑着问道。
“上去就知道了。”
两人像初识情滋味的少年少女般,手牵手上楼。
刚为他们收拾好房间出来的老管家,看着他们亲呢的模样不由得微笑看着,原本以来大少姐与姑爷这段婚姻大概会走不到尽头,没料到他们终是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的风风雨雨。
他不由得想到了他尽忠了一辈子的那个男人,现在会不会后悔当初自己的所作所为呢?
——
那天的争执过后,范仲南一直没有回来,从范婉媛那里知道他每天吃住都在公司后,江心朵干脆也不再理会他了。
范氏财团的运营恢复了正常,范熙然因为参与MC与英华投资及海兰证券组成新的财团,工作变得异忙碌而没有回范家住。而孩子们的假期尚未结束,这天午餐过后,难得天气晴好,无雨雪,她决定带两个孩子到外面走走。
车子才驶了大门,就接到了弟弟的来电,要与她见一面。
她不想见他,却拗不过他,与他约好了见面的地点后让司机开车过去。
她与两个孩子到达约定的地点时,他已经在外面等着。
许久没有见到江远航的江贝贝一下车就朝他冲了过去,“舅舅,你好坏。在伦敦也不来看我们。”
江远航还是很疼爱这个外甥女的,抱起亲了她几口才应她:“抱歉,舅舅这段时间太忙了。”
“学校都在放假耶,你忙什么啊?”江贝贝从舅舅身上滑下来,朝与妈咪站在一起的范逸展招了招手,“舅舅,他是我哥哥。哥哥,过来嘛。”
两个孩子对于大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完全无知,范逸展早就从妹妹嘴里得知他有一个还在上中学的舅舅,此时第一次面对面相见,却觉得舅舅似乎对他没有对妹妹那般喜爱,因为他脸上虽然有笑容,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审判。
他年纪虽小,却已懂得察颜观色,人家喜不喜欢他,他一眼就可以知道了。
江远航确实是在观察范逸展,虽然他长着一张与江贝贝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蛋,可是他眼神里的某些东西是小贝贝没有了。
那种东西,他在范仲南眼中看到过很多次。
看来,在什么人身边长大,总是会跟那个人脱不了关系的,而且,他姓范,不姓江,这让他怎么也无法敞开心扉像对待小贝贝一般。
一大一小的男孩,都在打量审视着对方。
“舅舅,他是我哥哥,你不想认识他吗?”江贝贝摇了摇他的手有些不满。
“小逸,过去跟舅舅打招呼。”江心朵牵着儿子的手与他一同走过去。
就算弟弟对范家有储多不满,但他们身上仍旧有着牵扯不清的血缘关系。
“你好,我是范逸展。”他没有跟妹妹一样亲呢地叫他舅舅,只是很有礼貌地朝他伸出小手。
小小年纪就这般沉稳老练,果然是范仲南生的儿子,江远航嘴角轻扯,回握住他的小手,“你好,我是江远航,你可以跟贝贝一样叫我舅舅。”
“谢谢。”
江心朵瞪了一眼弟弟,“什么叫可以叫你舅舅,你本来就是。”
“我只怕小家伙在国外长大,不习惯中国人的称呼。”江远航不在意地耸耸肩。
“妈咪,我们可以进去了吗?”范逸展抬头望着妈咪,本来他们是要去儿童博物馆的,可妈咪临时接到了他的电话才改变了行程。
妈咪说他们也是亲人,没有见过面,所以他听从妈咪的建议同意过来,可是他并不像在墨尔本的外婆还有姨姨对他这么有好感,不过,他也不强求每个见到他的人都可以喜欢他。
“好。一起进去。”江心朵牵着儿子女儿一起进去。
没料到魏一鸣也在,看到那两个有着几乎一模一样脸蛋的孩子,他惊讶不已地望着。
“一鸣哥?”江心朵惊讶地开口,他不是因美国了吗?
“一鸣哥是想跟你告别。”江远航率先坐下来。
“我暂时要总公司那边一段时间。”魏一鸣淡淡地解释,受这次金融危机的影响,美国总部也受波及了,他要回去那边帮忙处理棘手业务。
他朝两个圆睁着大眼的小朋友露出淡淡的笑容,主动朝他们要招呼,“Hello,我是魏一鸣。”
“你好,我是贝贝。”江品萱朝着魏一鸣露出可爱的笑容,那抹甜稚的笑容似乎与某张年代久远的脸蛋重合,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我是范逸展。”
两个小朋友好奇地望着魏一鸣失神的表情。
“妈咪,Uncle怎么了?”江贝贝不解地开口,让魏一鸣回过神来,伸出大手轻揉了一下她的发顶,“Sorry,叔叔看到你,好像看到了你妈咪小时候的模样。”
江心朵听到魏一鸣提到小时候的事情,也是心绪如潮。
那时候刚回到江家,陌生的一大家子,没有一个善意的目光是对她的,如果没有一鸣哥陪伴的那些年,她都不知道是怎么适应过来的。
岁月如梭,他们都已经长大,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再也回不去了。
安排两个孩子坐好,点了他们爱吃的点心,才有空慢慢聊开。
“最近范氏没问题了吧?”魏一鸣右手搅了一下咖啡,望向江心朵道。“抱歉,我不知道带小航入市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魏一鸣真诚道。
事情爆发之后,他才惊觉身边的这个少年,远比他以为的深藏不露多了。江家与范家的恩怨他无意过问,只希望朵朵可以过得好,那便行了。
之前与范仲南的那个赌约自然也是不了了之,就算赌约他真的赢了,他也不可能把她抢回来的。
所有的不甘心在经历这段时间的变故之后变得从容许多。
“是他自己要变坏怎么怪得了别人?”江心朵瞪着仍旧一脸不知悔改的弟弟,在心中暗骂,他非得哪天在阴沟里翻了船才会知道外面的天地有多大。
如果不是她,现在他大概已经蹲牢房去了。
想到蹲牢房,这几天不知道谢亚丽母女如何了?
“小航,你有没有再见到大妈她们?”她问道。
“没。”江远航一点也不想提她们母女俩,“反正死不了,担心什么。”
江心朵叹了口气,不再提。这几天范仲南没有回来,她也没机会问他,再看看吧。
“一鸣哥,你要离开伦敦了吗?”她想到刚才弟弟说他要告别。
“会舍不得我吗?”魏一鸣不经意问道,“有时间去纽约,记得找我。”
“希望你一切顺利。”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当然是舍不得他的,可是,他们这辈子也只能做朋友了呀。
“小航你要多多管教他了。”魏一鸣睨他一眼,“年纪小,易冲动,爱惹事。”
“一鸣哥,干嘛这样说我?”江远航不满地撇嘴。
“你本来就欠教训。如果你再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面,我会告诉妈,让你回墨尔本。”
“姐,你干嘛向着外人?我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江家?你都没跟人家姓范,整天向前外人啊。”江远航一提就有气。
“你不喜欢我们范家吗?”一直有在听他们讲话的范逸展严肃地问道。
“很难。”江远航轻飘飘回了两个字。
“为什么?”范逸展追问道。
“对啊,我也想知道,舅舅为什么不喜欢范家,我爹地跟哥哥,还有Sara,Sally,Sharon她们都是范家人耶。”
“大人讲话,小朋友不要插嘴。舅舅是胡说八道,不要理他。”江心朵急忙安抚两个孩子,怕他们受到不良影响。
“姐——”
“你闭嘴,我不想跟你说话了。”
“好了,你们姐弟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吗?”魏一鸣看着就要争吵的他们,“小航,江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整天惦记着,让你姐难做,你自己也不好过。”
“一鸣哥,如果是你的父亲被人害死了,你就能这么轻易的原谅吗?”
不提还好,一提到自己父亲,魏一鸣脸色沉了一下来,“小航,我爸虽然现在还健在,可是他以前是怎么离开江家,我又是怎么到美国去的,这些事,我真要追究起来,要向谁追究呢?你吗?”
魏父当初在江家做管家二十多年,为他们江家鞠躬尽瘁,最后因为他与朵朵闹出的那个绯闻,被江汉生无情的驱逐出江家,而他当年研究院毕业,工作才稳定,却被江汉生打压得不但失去工作,甚至在新加坡完全无法立足。
如果不是导师的帮忙,把他介绍到美国工作,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呢?
真要去追究,向谁追究?
难道他就不曾经怨过恨过江汉生?可是,在他获得今天的成就而江家早已落败,不复存在之后,他想通了,看开了。
冤冤相报,无尽头的。
听到魏一鸣的反驳,江远航跟江心朵都沉默下来了。
他们江家何尝又不是对不起人家一鸣哥呢?一鸣哥有前来报复吗?
在场的大人忽然沉默了下来,两个小朋友也不敢打扰,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江贝贝还是乖乖地吃点心,而对点心兴趣不大的范逸展则是取出背包里的PDA开始上网。
“对不起,一鸣哥。”
最后,还是江心朵首先开口打破沉默,而江远航则是紧抿着嘴看着窗外不说话。
“你也是受害者,不需要跟我道歉。”魏一鸣坦然一笑,才又望向江远航倔强的侧脸,“小航,我也不是想倚老卖老来劝你什么。只是想置身处地地告诉你,你的痛苦,你的怨恨,我都可以理解。可有时候一个劲的钻牛角尖,自己便成了伤害自己最深的人,让你陷入无法自拔的痛苦与怨恨的人正是你自己。当初我一个人孤身去到美国,每次我一想起命运对我的不公,感觉到迷茫无所措时,我就会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开灯,不开窗,让黑暗完全包裹自己。可是,有一次,我越躲越痛苦,索性起来打开窗帘,从外面直射进来的阳光让我豁然开朗了。”
“一鸣哥,我不是你。没有这么多文艺细胞把生活看得如此通透。”江远航终于开口,却仍旧坚守着他自己的想法。
“不。你只是需要时间。”魏一鸣坦然道。
他年纪还小,但经历的事情确实是他比更坎坷得多,可是这么多年,他不是一样走过来了吗?是事实的真相让他一心一意被仇恨蒙蔽了。
“一鸣哥,谢谢你。”谢谢他对她们江家的谅解。而他那一番话也让她有被点醒的感觉。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谢。”魏一鸣莞尔一笑,伸手习惯性伸手摸一下她的头顶。
一旁看着的范逸展却开口严肃道:“叔叔,中国有句俗话‘男女授受不亲’,你不可以随便碰我妈咪。”
“你妈咪跟我就像你跟贝贝一样,我们一起长大如同亲兄妹,我为什么不能摸她?”魏一鸣故意逗那个稳重的小家伙。
孩子,她的孩子,她与那个男人的孩子啊!他们再亲,也比不过她与那个男人亲,他们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夫妻,就算曾经的分离也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
下辈子他如果还能比他更早的遇见她,他一定不会再傻得任她从眼前离开。
“如同亲兄妹,但不是亲兄妹啊!”范逸展很快地反击。
江心朵尴尬地笑着捏着他的脸,“好啦,小逸,大人在说话呢。”
“爹地告诉我,当有什么不理解的时候,小孩也可以跟大人抗议的。”
“快点吃蛋糕。”江心朵把自己面前的那块推到他面前,想堵住他的嘴。范仲南真是的,这样教孩子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我不喜欢吃,妹妹,你要不要?”范逸展把面前的小蛋糕又推到正在努力吃东西的妹妹面前。
江贝贝嘟着嘴嚷嚷,“要、要……”
“慢点吃,都给你,不要呛到。”范逸展担心地看着妹妹。
为什么小女生都那么喜欢吃甜点啊?
看到两个孩子已经转移注意力,江心朵重新把脸面对弟弟,问出在她脑子盘旋许多天的问题,“小航,他的电脑被人入侵,是不是你做的?”
“是又怎么样?”江远航满不在乎道,他又没有入侵成功,而且还被人当场抓住,他没料错的话,抓他的人就是隔壁关景睿那个臭小鬼。
年纪小小道行如此高深,竟然敢来抓他,下次他回墨尔本,非揪他出来暴打一顿不可。
只是,等到下一次他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价早已大翻天,谁敢碰他一根毫毛?
而虽然在猛吃点心的江贝贝却仍旧是耳尖地听到了,胖呼呼的小手指着他,“舅舅,你怎么可以这么坏?竟敢入侵我爹地电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范逸展带着些许地不满问道。
“只是想探探他在投资哪几支股票而已。反正我跟一鸣哥与他的赌约已经输了。”
“什么赌约?”江心朵只想问他为什么要入侵他的电脑,没料到他们之间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所谓赌约。
难道是那天晚上他们去范家跟范仲南谈的事情就是什么鬼赌约?
魏一鸣略显尴尬地轻咳一声,“也没有什么。就是大家切磋一下各自投资手段而已。”
“切磋需要大半夜也去找他吗?还立下赌约?小航,你输了多少?”
“姐,我们没有输钱。我那时候去找他只是想让他确认那张支票的事情,顺便探探他的底。一鸣哥跟他赌,如果他输了,不能跟你结婚,他们要公平竟争。”江远航无耻的出卖了魏一鸣。
“他也同意?”江心朵想不到这两个男人竟然拿她当赌约?这算什么?
“同意啊。姐,这件事,范仲南不会连这件事也不告诉你吧?”江远航就是不想让范仲南好过。
“你不必再挑拨我跟他的关系。这件事你们三个都有份。实在是太过份了。”江心朵气恼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小逸,贝贝,我们走。”
两个孩子很快地配合妈咪站起来,江心朵一手牵一个就走。
“朵朵,那件事只是——”魏一鸣站起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想解释,她却连头也不回一下。
他无奈地坐下来,瞪着一脸故意的江远航,“你这小子,总有一天栽跟头。”
江远航耸耸肩:“等到那一天再说。”
——
新加坡。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很奇妙。
杨容容做完检查后拿着准妈妈手册出来时,又在医院大厅里碰到了马培育。
“HI,好久不见。”马培育笑着上前招呼,“什么时候回新加坡的?我昨天碰到你爹地,他还说你在墨尔本分公司,怎么今天人就出现在这里了?”
马同学,你一连串的问题,想要我先回哪个啊?
杨容容白他一眼,“我回新加坡办点私人事情,我爹地并不知道。你哪天碰到他千万别给我说漏嘴了,听到没有?”
说完后还握紧拳头在他面前挥舞了一下,
“原来你瞒着你爹地回来啊?那来医院干嘛?不舒服?”马培育被她挥舞的拳头吓得后退了两步,却又好奇地打量着她好像变得圆润不少的身材,脸色也红润,刚才他甚至还能感觉到她挥拳时的力道。
“关你什么事,啰嗦!”杨容容啐他一口,正想转身离开,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为他特别设定的铃声。
这段时间因为公司的事情,他忙得几乎不着家,当然没空理会他父母那边,也没空理会她肚子是不是又圆了一圈,满三个月呢!他却不知道他做了爹地。
那天与他父母不欢而散后,她最终还是没有跟他说起。
但看这情况,估计也不瞒不了多久了!
还是找个机会说吧,结不结婚是另外一回事,瞒着他又是另一回事。
她叹口气拉开手提包,找手机,却翻了半天,手机拿起来时,另一只手上拿着的准妈妈手册却掉到了地上。
她一边接电话一边蹲下身子想要捡起来,另一只大手代劳了。
“喂,还给我。”杨容容想不到马培育这男人这么多事,谁要他捡啊!把她原本想要给孩子他爸看的东西给先看了!
“容容,怎么了?”那么季哲在电话接通后,却听到她传来一声呼喊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等会给你电话。”杨容容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马培育,马上闭上你的眼睛。”
可惜,马同学的眼睛没瞎,早把封面上准妈妈手册几个字及持有人名字看个一清二楚了。
就算还给她无所谓了!不过,对于这个女人会未婚怀孕又瞒着家人的事情他还是有些惊讶,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对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有些嫉妒,为什么不把她娶回家?
如果是他,立马拉去注册登记,挂上马太太的名号!就算以后天天被打也甘之如饴。
“孩子他爹地呢?”他讪讪地笑着把那本东西递给她。
“问那么多做什么?”杨容容迅速把本子放进手提包,“马培育,你最好当作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么紧张干嘛?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不知道。别挡路,我走了。”她还要回个电话给季哲。
他们会不会结婚还是个问题呢!就算不结婚又如何?想到上次去他家与他父母相见的情形,她已经对婚姻没有任何幻想了。
两人不结婚,一起把孩子养大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阵子她是这么想的,郁结的心情也开阔了。
“是不是季总?他不愿意结婚吗?”杨容容不想多谈,可马同学却紧追不舍,让杨容容想打个电话都烦。
“是他的又怎么样?结不结婚是我们的事情,好吗?”马同学,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难道你要未婚生子不成?杨容容,你爹地一定不会同意的。”他爹地可是一心盼着她早点找个男人嫁了呢!
昨天见面的时候,他还鼓励他去墨尔本找她玩呢!
“我要未婚生子也是我家的事情,关你什么事啊?”
“我在关心你耶。”
“不要你关心。”
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大声地说着话,未料到这样的对话已经让人听了去。
“没想到杨小姐思想这么开放,未婚生子也可以在大众庭之下宣扬。”
听到那个从后方传来的声音,杨容容回头——
这个世上,不仅是有缘人会相见,冤家也会路窄的。
杨容容怎么也没想到,又在这里碰到钱晓柔,还有季母。
钱晓柔明显是陪季母来的,说完话后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而季母的脸色也不好看。
“钱小姐,关你什么事?”这里不是季家,她可不会给她半点面子,就算季母也在又如何?反正她就是不喜欢她了,大概她怎么做,怎么讨好也没用的,所以,她现在说话又变得毫无顾忌了,“我杨家不要说养一个孩子,就是十个也养得起。”
“你真的有孩子了?”季母望着她尚平平的肚子,如果她真的孩子,那他们家季哲更是不可能与她分开了。只是,她实在是无法说出她会因为孩子而喜欢杨容容的话。
“是。”杨容容不卑不亢道。
“多大了?阿哲知道了吗?”如果她儿子知道的话,肯定不会一点也不透露的。
看到季母这么关心杨容容肚子里是否真的有孩子,钱晓柔脸上的表情变得幽怨,“季妈妈,她怀的孩子未必是季哲哥的,如果真是季哲哥的,会是其它男人陪她来医院吗?”
“钱小姐,你再说一句对我孩子不敬的话,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杨容容怒意横生的地瞪着她,让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季妈妈,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她怎么那么凶?”
“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血口喷人四个字怎么写?不介意教你。我跟容容只是朋友,别诬蔑她的名声。”马培育一脸严肃地警告道。
“朋友也只是你们自己在说,谁知道!”钱晓柔咬着唇,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上次,在EquinoxComplex餐厅,我跟季哲哥去的时候碰到你们在一起吃法式浪漫大餐,还有一次,你们手牵手一起在医院门口——”
“杨小姐,这孩子真是我们家阿哲的吗?”季母听到钱晓柔这么一说心有凄凄的问。特别是看到容容与马同学站在一起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亲呢,现在的年轻人,男女关系复杂可不是老一辈人可以理解的。
如果刚才钱晓柔刚才的话已经让杨容容很生气的话,那现在季母的怀疑无疑是当众给她甩了一巴掌,她现在是怒火攻心了,可是心里越是恼火,她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
主动伸出手亲呢地挽住马培育的手,言笑宴宴道:“就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季哲的,我也要带着他嫁给他,让他做个现成的爹地。”
“你——你——”季母实在是被杨容容的话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而钱晓柔则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我就是脸皮厚也不关你的事,这辈子季哲都是我的男人,没你的份,最好滚远点!”放下话后杨容容提着包扬长而去。
而跟在她身后的马培育却觉得自己有可能成为倒霉鬼,不是被人揍一顿,就是——
总之绝对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