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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天天气晴郎的上午,江远航拿着简单的行李,满怀志气地前往伦敦。之后的几天,江心朵的心情有些低落,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从墨大古老的图书馆出来,因为时间还早,江心朵喜欢漫步在清幽而充满绿意的校园大道中。
她一直非常享受慢慢走回去的感觉,绿地,高大的树木,每当风吹起来,徐徐而来的凉意,让人心头舒爽。
走过长长的大道,穿过爬满绿藤的红墙小楼,再走十分钟就到校外的公交车站,这几乎是她每天必经之路。
刚刚拐过小楼,脚步踏上布满落叶的小路,一辆黑色的房车停在路中间,她扬眸一看,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画面。
那个男人,就在那辆车子旁边,一身的黑色装扮,一手插在裤袋里,一手夹着烟。
他看着她,深锐的眼眸闪动异样的光芒。
她浑身一颤,就像是被盯住的猎物般,久久无法动弹?
他怎么会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江心朵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不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那都不关她的事情。
可是,如果她想要回家,就必须越过他身边。她当然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照原路返回,经过另一个大门。
不过,那要绕好远的路才有她要坐的公交车线路,而那说明,她怕他,没有勇气与他正面相对。
可是她为什么要怕他?
她又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她根本没有必要怕他。
这个世上,有多少分手的情侣,离婚的夫妻都要面临着狭路相逢的可能,她也一样。
她可以的,只要当作看没到他或视他为陌生人就可以走过去了。
江心朵在心里打定了主意,低着头,手里紧紧握着装着刚从图书馆里借到的书,迈开脚步往前走。
只是,每走近他一步,她的心慌与不安就多一分,难以控制的心慌让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就算她再努力,也无法忽略这个男人过于强悍的存在感,而他的存在,向来都不可能让人轻易的忽视他。
他就天生的王者,没有人可以忽视他的存在感。
为什么……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面前,在她好不容易走出来,想要努力地忘记一切了,他却出现在她面前!?
范仲南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看着她朝自己走来,手中的烟快要燃到了尽头,他丝毫不理会。
过了这么多年,她的身材依然纤细得如同少女,似乎一阵风过来都能将人吹走。根本想像不出来,她曾经孕育过孩子而有的珠圆润玉的感觉。
可她的头发竟然剪掉了,原本几乎及腰的长发现在只到手肘的长度,不变的依旧如丝般的柔软与乌黑。
而她低垂的脸,尖细的下巴让他知道,她肯定又像之前那么瘦了。
他就在眼前了!只要再走一步,她便可以与他擦身而过。
她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江心朵继续往前走,不断地给自己信心与力量,但就在离车子还有几步的距离时,她却步了。
她以为,两人再次见面,她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可事实是,她竟然没办法做到。
她根本做不到!
不愿屈服的念头不断地在心底浮现,她的脚步背叛了意志,转身往来时的方向狼狈地逃走。
她一刻也不敢停下来,生怕停下来就会被人逮住。
她不停地跑着,好像他就在后面对她紧追不放一般,一直跑到双腿发软,全身无力,只能停下来,扶住眼前的大树喘着气——
等她终于顺了一口气过来,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身后根本没人追她——
长长的林荫大道上,三三两两走过的人,每一个面孔,每一个身影都是陌生的。
手中的提着袋子忽然掉落在地——
刚才见到的那个人,只是她在做梦吧?
他怎么可能会来这里呢?江心朵,怎么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傻啊!
江心朵今天回到家的时间有点晚了,小贝贝回到家没有看到妈咪很焦急,打了她电话也接不通,焦急地跑到门口来等着,让江母也是紧张地跟在身后。
当江心朵的身影从拐角处出现时,小贝贝马上大声地叫了起来:“妈咪!”然后迈开短短的腿儿冲了过去。
“贝贝,怎么了?”江心朵半弯下身子抱住女儿软软的身子。
“妈咪,你回来太晚了。电话又打不通。贝贝提心你啊。”小女孩儿在妈咪怀里嘟着粉嫩嫩的红唇。
“对不起,妈咪今天放学有点晚,手机没电了。”江心朵急忙笑着解释道。手机没电是事实,可是,她回来晚是因为碰到那个男人之后,又在学校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她以为她在做梦,可是最终也没有勇气再走回那条小路去确认。也许以后,她都不会再走那条路了。
“那妈咪可以跟同学借电话打回家啊。”
“妈咪以后回来晚的话一定打电话回来。”江心朵窝心地亲了亲小宝贝的脸,心中的躁动已经渐渐平息下来。
或许是她眼花,今天所看到的人只是假像罢了。
这段时间,太多人在她耳边提起了他,特别是女儿的问起让她想太多了,所以才会出现了那样的假像。
如果真的是那个男人,要来墨尔本,应该也是要来看女儿的不是吗?
必竟,女儿身上流着他一半的血液啊!
可是,当初他根本不想要女儿,又怎么会来看她?江心朵,你又一次犯傻了。
母女俩手牵手往家里走,小女孩儿细细碎碎地说着在学校的事情,大女孩始终面带微笑地回应她。
这样,简单而平凡的生活,她应该过得很开心,是吧?
一直到她们进了家门,看不到人影,那辆一直藏在街角的黑色车子才缓缓驶离。
——
夜晚,房间里只剩下了一盏昏黄的灯,温馨而宁静。
江心朵坐在床边,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再度想到下午的事情后有些不放心。
从床边站起来,拿起手机到阳台,她拔通了范婉媛的电话。
“朵朵,怎么有时间打电话给我?”
到公司与洛岩吃完午餐正在他办公到室翻看杂志的范婉媛想不到江心朵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
“Sara,抱歉打扰你了。”这个时间段,范婉媛应该是午休时间才对。可是,不打个电话问问她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来墨尔本的话,江心朵还是睡不着。
就算她做再多的心理催眠也一样。
“朵朵,干嘛跟我这么客气?”范婉媛放下手中的杂志抿嘴道,“有什么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被范婉媛这么一问,江心朵忽然噤声了。
就算确定他来墨尔本又怎么样?
满世界的到处飞对于他来说不就正常吗?
就算下午他会出现在那里又如何呢?
“朵朵,怎么了?”范婉媛听到她不出声,开口追问道。
“没什么。”忽然间,她问不出口了。
没什么会忽然打电话给她?范婉媛才不信。
她手机移开,捂住听筒,朝正在批阅主文件的洛岩问道:“Fran是不是去墨尔本了?”
自从那天在公司故意说小贝贝要有爹地的话给他听后,她就没有再与他碰面,这几天也没有去他的住处找范逸展,所以并不清楚他的行踪。
“前天去的吧。”洛岩头也没抬地应道。
得到答案的范婉媛笑了,不管江心朵打扰电话给她的目的是什么,她直接对着电话问道:“朵朵,Fran这几天去了墨尔本,你们有没有碰面?”
原来他真的来墨尔本了。
那下午,他们的碰面就是真的了?
江心朵咬着唇,“我们没有碰过。贝贝在找我,改天有时间再聊了。”
她匆忙地挂了电话,站在阳台,静静地望着夜空中一闪一闪的繁星,心绪如潮。
——
同一夜空之下,范仲南在东南效区一栋别墅的露天阳台上一边望着墨尔本灿烂的夜空一边喝酒。
想到今天她见到他时,仓惶离去的背影,心中的酸涩又加重了一分。
终究还是忍不住跑来看她了。她是极度不愿意见到他的吧?要不然一个运动神经这么差的人,怎么会跑得这到快?
五年后的再度见面,他真的不知道要与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她。如果不是范婉媛那番话,他到现在大概还是没有勇气来的。
可是,她的态度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眼前离开,最后,却又悄悄地开着车跟在她所上的公交车的后面,眼着她回家,然后,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了那女孩儿,听到了她娇娇脆脆的声音——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车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从他眼前消失。
“一个人喝闷酒?”唐尔言从里面走出来,坐到他对面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范仲南没有回应,手里拿着的酒杯朝他举了举,然后一饮而尽。
“今天去见她了?”唐尔言没有如他一般豪饮,好酒还是要慢慢品尝的。不过,对于心情不好的人来说,大概也无心品酒了。
而这个世上能让范仲南心情不好的人,不必做他人想了。
只是,见到那个藏在心里许久的女人,他不是应该庆祝一番的吗?竟然还在这里喝闷酒。
“嗯。”范仲南应声一声,又给自己倒满杯子。
“她不理你?”唐尔言仔细打量着他的表情。
“只是见一面。”连话都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她就跑了。
“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不知道,面对这样的答案,唐尔言无言以对了。
“若是你呢?”范仲南摇晃着杯中的金黄色的酒液,眼里看到的却是她仓惶而去的背影——
曾经那么爱黏着他的她,现在看到他,如同看到洪水猛兽一般。
而尔言找那个女人,找了五年多,却没有找到,如果找到了,他会怎么样?
“我?”唐尔言温和的眼眸闪过凌厉,口气也是强硬了几分,“若是让我找到她,她这辈子休想踏出房门一步。”
“不怕她会恨你吗?”范仲南挑了挑眉。
“恨?”唐尔言冷笑一声,“就算她恨死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就算恨,至少人还在他眼皮底下,不会让他摸不着,看不到。
以前他就是太心软了,见不得她不开心,见不得她落泪才带她出门,谁知道,她就这样消失了。
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要找的人却已经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与他同一片天空之下。
看着一向温文的唐尔言说出这一番时那股狠劲,轮到范仲南无言了。
或许,他也可以跟尔言学学,就算是恨,也要把她抢回来,他无声地笑了。
“如果真的还想要,那便要啊。没什么可犹豫了。”
如果觉得伤碎了她的心,就一片片给她拾回来,捂在掌心,搁在心头。
他,曾经这样做过,可她还是跑了,所以,若是让他再次找到她,别怪他手段残忍。
“再说了,你手上不是还有最有利的筹码?相信我,女人都是心软的。”特别爱孩子的女人。
“他没有跟我一起来。”如果今天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带着儿子一起来,又会怎么样呢?会不会也跑开?
“下次带他过来吧。”
“嗯。”他的儿子应该也想要妈咪的吧?
“爹地,爹地——”
两人说话间,一个娇嫩无比的声音从远及近而来。
“心心,怎么了?”唐尔言听到宝贝女儿的声音,急忙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来朝那个穿着粉红色heiiokity睡衣的小女孩走去。
“爹地,我做恶梦了。好怕!”唐尔言的独生女唐心,娇娇地偎进爹地的怀里。
“不怕,有爹地在。”唐尔言中蹲下来把小女孩搂进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抚着。
“那你等会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她其实想跟爹地一起睡,可是,爹地不管什么事都会答应她,唯独与他睡这件事不行。
因为爹地说,她是个女孩子,长大了就不能跟爹地一起睡了,可她真的好想有个人陪着她一起睡,爹地买回来给她的那些洋娃娃不会在她被恶梦惊醒时抱她,安慰她。
“好,爹地陪你回房间。”唐尔言一把抱起小女孩,示意她跟范仲南打招呼,“那个是Fran叔叔。”
这时候,唐心才发现范仲南的存在,她朝他露出一抹羞怯的笑,主动伸出软嫩嫩的小手,“Fran叔叔,你好,我是唐心。”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小手,范仲南脸上不由自主地浮出淡淡的笑意,“你好,唐心。”
大手与小手轻轻地交握,那种感觉让范仲南心里头的酸涩蔓延到了喉咙。
他的女儿,是不是也跟她一样?见到他时,会不会也伸出手与他交握?如果知道他是她爹地的话,会不会像唐心一样。撒娇着让他抱?
此时,他忽然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懊恼,为什么他今天不上前去看看她?为什么他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眼中逃跑呢?
——
新加坡。EquinoxComplex餐厅。
就算此时窗外的夜景再美,杨容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被爹地设计了。
她工作本来就很忙,刚出差回来又马不蹄地赶往公司处理公事,爹地一个电话,说要与她一起吃晚饭。
两人虽然每天都在公司见面,但是许久没有好好坐下来聊聊,所以才要求她今晚务必要到。
反正都是要吃饭的,既然爹地那么想与她一起吃个饭,这个空她还是抽得出来。
结果呢?
来人不是爹地,而是某科技公司的小开,上次在酒会上见过一次之后,就经常找各种名目来约她,她甩都不甩他一眼,可惜,自家老爹好像很看重他,这次竟然帮着外人来算计她?
她的脾气是很坏,可是工作几年,也学会了圆滑,知道什么时候能发脾气,什么时候不能。所以,就算是她讨厌这个男人,还是带着笑坐下来。
反正吃饱走人。本来下班之前,季哲打电话给她,让她到他公寓去吃饭,顺便有事情要跟她说。
在她出差到墨尔本之前,他已经跟她说了一次,可是她失约,现在再提起,估计真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今晚她一定要去他那里一趟。
最近他们都比较忙,他刚从伦敦回来,又到她去墨尔本,见个面都那么难,更不要提更亲密的事情了。
好像有点想他了——
咳咳咳,或者说想他被抱,想反身欺负他的感觉了!
“容容,什么事情这么好笑?”坐在对面的马培育同学好奇地看着杨大小姐笑得春心荡漾的模样问道。
他们饭都快要吃完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爱理不理的。
只是忽然间就笑了起来,原来商场女强人笑起来这么美!
“没什么。”自己竟然因为想到其它限制级的事情而在别的男人笑出来,真是有够傻X的。杨容容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这酒味道不错,要不要来一点?”看到杨容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马培育殷勤道。
杨容容虽然泼辣强势一点,但是家世背景一流,工作能力又强,最重要的是从未听说有与任何男人交往的记录。
这样的女人嫁进他们马家是最适合不过了。
“好。”杨容容难得心情极好地应声了,喝完这杯酒她也可以走人了。
马培育刚给容容倒好酒,身后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轻叹了一声,“咦,这位不是杨小姐吗?季哲哥哥,好巧哦。”
杨容容惊讶地回头,正巧与季哲不动声色的表情对上,而他的手臂上,正挽着一个身穿着白色洋装的女人——钱晓柔。
他不是说今晚在家里下厨吗?还说煲了她爱喝的汤等她晚上回去再喝?那现在是什么意思?跟别的女人这么亲热地到高级餐厅用餐?
杨容容疑惑不爽的同时,季哲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她明明说是跟她爹地吃饭,结果呢?
跟人家科技公司的小开在这里开开心心吃浪漫的法式大餐?这是她最近一直说忙的理由?
两位当事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倒是马培育认出了季哲是范氏财团金控公司的总裁,他们家公司因为一个新投资项目正在积极与各大投资银行寻求资助,范氏旗下的银行也是其中之一。
如今有机会碰到对方的负责人,他怎么可能不好好地攀攀交情。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热情的伸出手:“季总,久仰了。我是——”
马培育自我介绍的话还没有说完,季哲已经打断了他,“抱歉,非工作时间我不谈公事。”也没兴趣跟他认识。
“季哲哥哥,我们还是不要打扰杨小姐他们了。先过去好不好?”钱晓柔隐约知道杨容容跟季哲关系不一般,因为有一次她看到过他们手牵手一起走进他的公寓,一直到天亮才离开。
最近季家父母一直在催他结婚的事情。他说他已经有交往的对像,找机会会带回去给他们看。
虽然季哲哥哥从来没有带女朋友回家过,但她隐约觉得就是杨容容。
她好不甘心,这些年一直在季家打转讨好两老,到最后,喜欢上她的人却不是季哲。
不过,看他们现在碰到这个场面,如果不是已经分手,那便是要有误会产生了。男女朋友之间,只要一星点的误会处理不好,那分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她怎么可以不添把火上去?
“既然季总要陪朋友吃饭,那我就不打扰了。”马培育脸色有些尴尬道。
而一直没有说话的杨容容抽过白色的餐巾拭了拭嘴后扔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本来就高挑的身材加上十公分高的高跟鞋站在钱晓柔面前,硬是高了差不多一个头。
她皮笑肉不笑的朝季哲道:“这位恐怕是季总的女朋友吧?培育,我们走了。不打扰季总用餐。”说完后,高昂头迈步离开。
心里却已经把季哲骂了无数遍。
“容容,我先买单,你在门口等我一会,我送你回家。”
等他们离开之后,季哲忽然拉下钱晓柔挽着他的手,“晓柔,今晚不能陪你吃饭了。帐单我会付,你慢慢吃。”
“季哲哥哥,你要去哪里?”钱晓柔委屈地喊着他,可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让穿着裙子与高跟鞋的她想追也追不了,肯定是追杨容容去了。
真是的,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吃东西有什么意思啊?好不容易让季家父母给她找了个这么合适的机会,现在却——
季哲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杨容容坐上马培育的车子离开。
今晚大概不会去他那里吧?
他心情极度郁闷地回到家,把车钥匙随意地丢到了茶几上,在沙发上无力地坐下来。
最终,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拨了她的号码,开始是没人接听,最后竟然直接关机了。
她生气的时候都这样,可是今天,要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
明明是她骗了他,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他算什么呢?
拿出一直放在口袋里那个精致的盒子,今晚所有打算要做的事情都白搭了,这个东西她大概也不会稀罕了,他发气似的把它丢了出去,然后扯开领带正欲往房间里走,经过餐厅时,那锅专门为她用慢火煲了一个下午的汤保温瓶里还散着浓浓的骨香味。
人若犯贱,真的是会习惯的。
他脸色紧绷地走过去,一手提起保温瓶走到厨房洗手台,打开盖子,熬得奶白的浓汤全都倒进了水槽里——
随后他随手把手上的保温瓶丢到一边,回房洗澡,睡觉。
——
杨容容回到她在公司附近新买的公寓,才一进门就把脚下的高跟鞋踢到一边,赤脚走到沙发边,整个人倒了下去。
拿出手机,开机,除了之前他打过的两个电话之后,他就没有再打过来了。
刚才她还在马培育的车上,也在极度的怒意中,所以不想接他电话。可是,也不过打了两次不接,他就没有再打了?
有心要解释的话,是这样的吗?她走了,他就不会追上来?她不接电话不会追到她家里来等她吗?
哼!好像他们在一起那么久,他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呢?
算了,你不打来,我也懒得你。
杨容容心情不好,江心朵同样也是。
江心朵发Skype信息给她的时候,没打算她会回的,可是才不到两秒钟,她就回复了一个愤怒的表情给她。
真是秒回!
清水出朵朵:“今天没有在加班吗?”
平时她CALL的时候,她总是迟几个小时都不会回信息,甚至是第二天才看到,今晚的速度真是不一般的。
容容最漂亮:气都气饱了,加什么班,快要发疯了。(抓狂)
而是被某个不长眼的男人气的!可她要不要跟朵朵说呢?
清水出朵朵:怎么了?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又惹到你杨家大小姐了?
容容最漂亮:还不是那些不长眼的男人。
清水出朵朵:男人?!
容容最漂亮:是啊,男人。
清水出朵朵:什么关系的男人?
江心朵好可怪啊!平时工作上的事情都没有谁能把她气成这样。
要不要跟朵朵说明她与季哲的关系呢?杨容容犹豫了一下。他们现在都闹成这样,说不定明天就分了呢?还是不要说了。
清水出朵朵:?
容容最漂亮:曾经上过床的男人,不过可能就要不是了!(无力)
清水出朵朵:(惊吓)你几时有这种关系的男人?为什么就要不是?是谁?
听到容容提到男人的事情,已经要追溯到五、六年她们大学未毕业的时候了。
容容最漂亮:朵朵,我不想说了。(烦)
清水出朵朵:(为难)那好吧。
容容最漂亮:你呢,这个时候不陪小公主,怎么有时间找我闲聊?
江心朵拿着手机顿住了,因为她碰到范仲南了。心里有些乱,却又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的人。所以,只能容容聊聊天。
可是,就如同容容与那个男人的事情一般,本来很多想倾诉的话,到嘴边,又说出来了。
清水出朵朵:她在楼下玩。你累了休息吧。有空再聊。
容容最漂亮:OK。
回了信息后,杨容容把手机直接扔到一边,从沙发上起来,决定回去好好泡个澡,睡觉。
最近她快要被公事操死了!还要跟他闹别扭,超烦的。
而这边的江心朵,却拿着手机,看着Skype上灰色的头像。
这是她回到墨尔本后新申请的Skype号,并没有那个人的号码。可是,当她看着Skype灰色的头像时,许许多多往事却又涌上心头。
——
接下来几天,江心朵每天去学校时都小心翼翼的,宁可绕着远路也不再走那条小路。
可这几天,一切都很平常,他再也没有在她面前出现过。
好像那天的见面,只是一场梦。
这几天,她曾经在心里想过无数遍,如果再次碰到他,她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逃得如此的狼狈不堪。
或许,她可以放开心境,朝他打一声招呼的。
可是,他没有再出现。或许那天真的是个巧合,他只是碰巧出现在那里罢了,又不是特意来找她的。
她那样失态地跑开,不过是添加笑料罢了。
所以,她也没必要每天绕着远路去搭车。
这天放学后,江心朵决定还是照着原来的近路回家。
只是,还是如同上次一般,她才转过那栋红色的小楼,一模一样的场景再度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