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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美昕打着酒嗝站起来,浑然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将手伸到“水龙头”下面,准备洗手,等了半天,都没有水流下来。她纳闷道:“呃……这不是自动感应的水龙头……开关呢?”
她找了半天没找到控水开关,恼得一巴掌拍向“水龙头”,薄慕年眼疾手快,连忙捉住她的手,开玩笑,她这一巴掌拍下去。还不得给他拍坏?
韩美昕醉醺醺地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灯光折射在他立体分明的俊脸上,狭长的双眸因内双眼皮显得愈加深邃,高挺的鼻梁线条完美,薄唇习惯性地向下沉,脸色隐隐泛着青色,不太好看。
是个男人,还是个有些眼熟的男人。
某些画面在她脑海里闪现,她莫名有些心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驱赶一只惹人厌的苍蝇一样,咕哝道:“小男人,阴魂不散!”
说完,她在男人虎视眈眈地瞪视下,跌跌撞撞地走出男洗手间,边唱边朝大门口走去,“我是一只小小小鸟,想要飞呀飞,却飞不高……”
薄慕年深邃的黑眸里劈哩啪啦迸着火花,她刚才骂他什么,小男人?他哪里小了?男人被调戏了,直觉是说他那里小。气得咬牙切齿。
靠!
薄慕年这些年伪装得极好的修养全被这个死女人气得破了功,他正要去逮她回来说清楚,才发现自己裤链没拉上。他一边拉裤链,一边恶狠狠的咒骂。“酒疯子!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韩美昕醉醺醺地走出大门,夜风微凉,她打了个寒噤,跌跌撞撞走到马路边,伸手招出租车,看见车子停在她面前,她拉开后座。毫无形象的爬上去躺在后座上,咕哝道:“师傅,麻烦去金域蓝湾。”
薄慕年眯了眯狭长的黑眸,敢情她还真把他当出租车司机了,就这么放心的睡觉,就不怕他把她拉去卖了?薄慕年也不明白,为什么看见她在路边等车,他会鬼使神差的将车开过去停在她面前。
他明明恨不得掐死她,强吻他不说,还敢调戏他!调戏就罢了,调戏完了居然嫌弃他小!
他越想越气,一股怒意在胸口徘徊不去,他咬了咬牙根,发动车子驶离。车子停在金域蓝湾外面,薄慕年回头望着后座上烂醉如泥的女人,这一看,直看得他气血翻涌。
女人穿着古板的黑色套装,下面是及膝的a字裙,她侧躺在后座上,一腿曲起,裙子撩到大腿上,露出白皙修长的双腿,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到她裙内引人向往的风光。
别看她表面一副端庄的样子,裙内穿着黑丝,那片黑色森林在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性感撩人。
一团热气自小腹处炸开,薄慕年看得口干舌燥,他堪堪移开视线,在心里暗骂了一句磨人的小妖精,他推开车门下车,来到后座旁,拉开车门,拿鞋尖踢了踢她,“喂,你到了,下车!”
韩美昕睡得正熟,不胜其扰的在真皮座椅上蹭了蹭,咕哝道:“妈,让我再睡会儿,就一小会儿。”说完,她屁股一撅,翻了个身继续睡。
“……”薄慕年额头上飙下一排黑线,沦为“小男人”后,他再次变成了老妈子,他恨不得将这个女人从车里扔下去,管她死活!
他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这才俯下身去,拍了拍她红扑扑的脸蛋,“韩小姐,你家到了,下车!”
薄慕年不是善男信女,今晚会多管闲事送她回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想他一定是着了魔,才会对这个屡屡“得罪”他的女人心慈手软。
韩美昕完全没反应,像是彻底睡死过去。
薄慕年站在车外,狠狠瞪了她半晌,这才“砰”一声甩上门,转身坐进驾驶座,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咬牙切齿道:“女人,这是你自找的,待会儿会发生什么,你可别后悔!”
四十分钟后,车子驶进了盛世豪庭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他在这里有长期的总统套房。下了车,他将女人打横抱起,径直步进电梯里,乘电梯上楼。
进了总统套房,他将她扔进沙发里,韩美昕安之若素,身体在沙发上弹了弹,却一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薄慕年黑眸冒火地瞪着她,她还真是放心,今天她要是遇到别人,哭都来不及。
薄慕年越想越气,一股怒意在心头徘徊,他粗鲁的扯了扯领带,瞧着她白皙漂亮的长腿,一时间口干舌燥起来。这么多年,他的身体从未对一个女人产生这么强烈的欲望,仅仅是看着,就有些把持不住自己。
他狠狠地喘了口气,在自己即将扑上去扒光她的衣服前,他艰难地移开视线,拿起西装大步离去。
女人都是骗子,尤其是漂亮性感的女人,沾染不得!
韩美昕浑然不觉自己刚刚逃过了一劫,她的脸蹭了蹭光滑的皮料,凉凉的,能缓解她体内烧起来的火,她满足的喟叹一声,沉沉睡去。
……
薄慕年回到清水湾别墅,别墅里灯火通明,别墅外的停车场停着几辆豪车,看见以v开头的白底黑字军牌,他的头隐隐作痛起来,佣人飞快迎了出来,战战兢兢道:“大少,老爷子来了。”
薄慕年恨不得立即转身,要说家里最难缠的人,不是母亲,而是老爷子,倚老卖老,整个一老顽童。他掐了掐眉心,抬步往里面走,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薄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走路这么慢?退伍从商后,连腿力也比不上当兵的时候了?”
薄慕年一头黑线,快步走进去,明明心里就不满,还得赔笑,“爷爷,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走进客厅,客厅里的阵势就和三司会审一样,薄老爷子坐在单人沙发上,两侧分别坐着儿子儿媳。薄夫人有许久没见到儿子,正要起身去迎他,被薄老爷子一瞪,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去。
薄老爷子虎目一划,落在长孙身上,要说家里孙子辈的孩子中,他最看重的就是薄慕年,杀伐果敢、沉稳霸气,这要是放在古时候,那是当将军的料。
只可惜为了个女人,生生葬送了自己大好的仕途。
想起这事,薄老爷子就能怄得吐一碗血出来,当年因着这事,他打断了他三根肋骨,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这孩子犟起来,薄家也是没谁了。
“你躲在这深山老林里,八百年不回家一次,哪天我老人家进土了,恐怕都难得见你一面。”
寻常人听见薄老爷子这样说,只怕都已经惶恐不安了,偏生薄慕年了解自家爷爷的性情,他迈开长腿,在薄老爷子右手边的双人沙发上坐下,笑道:“您老当益壮,阎王哪敢收您?”
薄老爷子哼了一声,胡须微颤,这孙子就是混世魔王,天生来折腾他这把老骨头的,他也不和他打马虎眼,直来直往道:“听说你搞大人家姑娘的肚子了?”
薄慕年一听,目光淡淡地落在对面的薄明阳身上,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只怕他们是借着这件事,要再提逼他结婚的事。他要说有,他们肯定会逼婚,他要说没有,他们还是会逼婚,只不过娶的就是哪家小姐,他往沙发上一靠,语气凉凉道:“是又如何?”
薄老爷子瞧他那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抓起靠枕朝他砸去,薄慕年眼疾手快接住,还特别关心了薄老爷子一句,“爷爷,当心闪着老腰。”
薄老爷子站起来,手里的拐杖戳得地板颤颤的响,怒目而视,“混账,这要搁我们那个年代,是流氓罪,是要坐牢的!”
薄慕年瞧老爷子气得双颊通红,耳边回响起上次军医和他说的话,“老爷子年纪大了,血压高,受不得刺激,能顺着他就多顺着他一点。”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薄明阳与夫人连忙起身,去安抚老爷子的情绪,薄明阳斥道:“慕年,还不快点向你爷爷道歉,说你会对那姑娘负责。爸爸,我今天见着那姑娘,长得水灵灵的,很讨喜,您一定会喜欢的。”
薄慕年对父亲无底限哄爷爷的方式已经无语到极点,韩美昕今天穿那一身,完全看不出来长相,他是有千里眼还是咋的,居然能看出她长得水灵灵的?
讨喜?那是滑稽好不好?
这么大把年纪了,连词语都不会用,真让他操碎了心!
薄夫人拉了拉薄明阳,不太赞成让儿子娶个不知根知底的人,毕竟能未婚先孕的女人,在她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说不定就是为了贪慕虚荣,才爬上儿子的床。
这样的女人要真娶回家里,那后患无穷。
薄老爷子眯着一只眼睛,瞧见薄慕年不表态,就好像看见自己的曾孙飞走了,他气得直跺脚,“哎哟,我怎么教出这种孽孙,让我死了怎么去见你奶奶,明阳,送我回去,我要拿枪崩了这个不孝孙!”
眼见着薄老爷子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薄明阳好一顿劝,才终于让薄老爷子消了怒火,见薄慕年还坐在那里不说话,他怒斥道:“慕年,是不是要把爷爷逼死了你才甘心?”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薄慕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置身事外,虽然他觉得爷爷演戏演得有点过了头。他站起来,眼前掠过一个画面,是在男洗手间里,韩美昕坐在他腿间,红唇距离他只有一厘米。
他心头一荡,小腹处骚动起来,这辈子娶不到最爱的女人,娶个让他有性趣的女人也不错。
思及此,他敛了情绪,俊脸上满是被逼无奈,他说:“好,我娶,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现在让我娶,以后就不要让我离,我薄慕年的字典里,没有离婚二字,只有丧偶!”
客厅里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震,再看薄慕年淡定从容的往楼上走去,三人面面相觑,心里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不安感?
等薄慕年上了楼,薄老爷子连忙找儿子确认,“你确定你没看错,那姑娘长什么样,人乖巧不?真的有孩子了,怀孕几个月了?”
薄明阳被老爷子一问,顿时语塞的回答不上来,这他怎么知道,他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爸,哪有未来公公去关心儿媳妇几个月了?要不您等慕年把那姑娘领回去,您再好好问问?”
“你都不好意思问,我能拉得下这个脸?”薄老爷子怒道,让他去问孙媳妇这事,人家还不得说他为老不尊?
其实薄明阳晚上回去在饭桌上就是随口一说,哪知道老爷子什么都没问清楚,就急吼吼地拉着他们冲过来逼婚,以前死扛着不松口的儿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答应要迎那姑娘进门。
薄夫人看了看公公,又看了看丈夫,总觉得这事办得忒不靠谱了。
薄慕年哪管楼下长辈们的心思,他优哉悠哉的回了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居然吹起了小曲来。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翌日,薄氏集团所有的员工都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切含义。首先是前台,薄慕年走进去的时候,她像往常一样站起来毕恭毕敬地朝他行礼。
薄慕年唇边含着一抹笑意,温和地向她问早,她顿时石化,不知道薄总今天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冲她笑了,艾玛,她心花怒放得就要晕了。
还没晕过劲儿,薄慕年就倒回来,敲了敲大理石台,道:“一会儿如果韩美昕来了,不用把她拦在门外。”
前台诧异地看着他,还没揣摩透上司的意思,薄慕年已经转身大步离去。
其次感受最深的要属秘书室与助理室的职员,当薄慕年俊脸上带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意踏进总裁办公区时,大家都很惊慌失措,因为实在太诡异了,距离上次薄慕年笑,还是企划部把一个重大的项目搞砸了。
那一次薄慕年笑完之后,整个企划部大换血,无一幸免。
他们连忙开始检查今天要汇报的事情里,有没有比较严重的错漏,千万不能向薄总汇报,否则自己饭碗不保。
徐浩被众人推出来,让他先进去打头阵,徐浩拿起文件,硬着头皮走进去,战战兢兢道:“薄总,子午律师事务所的法律顾问合同马上到期了,我们是按原定计划解约,和晶石律师事务所签约,还是……”
“续约的事暂时搁在一边,我这里有件事需要你去办。”薄慕年手里的钢笔轻轻点了点桌面,他继续道:“找人调查一下韩美昕,我要详细的调查报告。”
闻言,徐浩一惊,难道薄总今天的反常是与韩律师有关?因为昨天的事,他要对付韩律师了?像薄总这样有权有势的男人,想要对付韩律师,那她分分钟就会被他给灭了。
“薄总,虽然韩律师有时候做事不经大脑,但是她真的是个好人,这一年里帮了大家很多,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徐浩壮着胆子替韩美昕求情。
薄慕年捏着钢笔的手猛地一顿,他挑眉望着他,“你喜欢她?”
徐浩不知道薄慕年问这话的意思,心里暗忖,是不是只要他说喜欢,薄总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韩律师一马?他拿不定主意,只得捡了个很官方的回答,“韩律师长得那么漂亮,为人又那么善良,公司里有很多人喜欢她。”
薄慕年一手抚着下巴,没想到韩美昕在他公司挺有人缘的,可是他有必要连用两个“那么”强调么?薄慕年冷目睨向他,冷冷道:“出去做事。”围沟爪扛。
徐浩摸不清薄慕年的意图,可又不敢继续问,怕激怒了他,反而害了韩律师,只好耷拉着脑袋出去做事了。
韩美昕的资料很好查,整个人简单得跟白纸一样,人事资料上都中规中矩的写着,是个很实诚的孩子。徐浩花了一小时时间,就把她详细资料送到薄慕年的办公桌上。
彼时,薄慕年正在与外国友人开视讯会议,不经意翻开那份文件,立即被人事资料上的34d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微蹙了眉头,她有34d?
他抚着下巴,仔细回忆她扑上来强吻他时的情形,他只觉得胸前被两团绵软的东西死死顶着,顶得他浴火焚身,难道真有34d?
屏幕上,外国友人明显感觉到男人心不在焉,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薄总?”
薄慕年抬起头来的瞬间,已经将文件重新合上,双手交握搁在文件上,道:“刚才的提议,我会在接下来的股东会议上提出,通过股东们的表决,我们再详谈,ok?”
“ok,我等你的好消息。”外国友人一腔生硬的中文,说完,那端已经关闭了通讯。屏幕陷入黑暗中,倒映出男人深邃的轮廓,显得有几分莫测高深。
……
酒店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韩美昕突然大叫一声“郭玉学长”,然后“砰”一声,从床上摔下去。尽管床边铺着厚厚的地毯,她依然摔疼了,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伸手扒拉着床垫,想要爬上去继续睡。可是以她从小摔到大的经验,这个床太高了,弧度不是方的,而是圆的。她捏了捏被子,高档桑蚕丝的床品,手感一流,就像摸着婴儿的肌肤,柔柔的,滑滑的。
与她那99块钱还买一送一的手感,绝逼不是一个档次!
她脑子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入眼的豪华的陌生套房让她瞬间慌乱起来。她连忙站起来,宿醉的后果,不仅仅是让她头疼,还让她浑身发软。
她仔细察看身上的衣服,以及有没有哪里不适,直到确定自己没有被侵犯,她才松了口气,跌坐在大圆床上,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她仔细回忆昨晚的情形,可是她喝断片了,她只记得她是怎么走进清吧,完全不记得她是怎么走出清吧的。她甩了甩头,心里直庆幸,还好她没有遇到坏人,否则现在怎么哭的都不知道。
手机忽然响起来,她循着声音望去,看到扔在客厅里的手提包,连忙起身过去拾起来,从包里拿出手机,她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往落地窗走去。
遥控窗帘自动向两边开启,金色的阳光照射进来,十点钟的太阳,紫外线还不强,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声音透着酒后的沙哑,“哪位?”
手机那端传来沉沉的呼吸声,却没有人说话。
韩美昕靠在玻璃窗上,没听见对方说话,她再问了一声,“哪位,说话啊。”
手机直接被挂断,韩美昕看着手机,没有再打回去。她转身走回房间,房间里的装修金碧辉煌,品位与档次直接是高逼格的,想想住在这里一晚的房价,她就肉痛。
待会儿出去是刷卡还是付现?付现她肯定没钱,她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会跑来这里开房?
韩美昕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不管了,反正住都住了,这辈子大概也就能享受这一次了。思及此,韩美昕站起身来,转身往浴室里走去。
走进浴室,她顿时瞠目结舌,以为自己来到了小型的游泳池,这里可以容纳五六个人洗澡吧,奢侈,太奢侈了。看见毛巾上盛世豪庭的loge,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妈呀,这就是传说中住一晚两万的盛世豪庭总统套房,她的心在泣血,感觉自己要破产了。
这一下,她也没心情再泡澡了,她走到盥洗台前,欧式镀金的水龙头让她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好像看到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还伸手摸了摸,那东西一开始是软的,在她掌心里就变得又硬又烫。
她甩了甩头,拧开水龙头,伸手接在水喉下面,往脸上扑水。
洗漱完出来,她整个人已经清醒了许多,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拎着包出门,走到玄关处,她抽出取电槽里的门卡,开门出去。
在一楼大厅退房时,她已经做好了被痛宰一顿的准备,可服务员却告诉她,“韩小姐,这是薄总的私人长期套房,不用付钱。”
韩美昕惊讶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问道:“薄总?哪个薄?”
“在桐城,能长期包下总统套房的男人,姓薄的还有几个?”服务员语气酸溜溜的,她一脸鄙夷地睨着她,这女人可真会装蒜,刚从薄总床上下来,还在这里装傻充愣,是怕没人知道她是薄总的新宠吧?
韩美昕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薄慕年的套房,她怎么会在薄慕年的套房里?
韩美昕飘出酒店,阳光洒落在她身上,她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满心的恶寒,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
接下来半个月,韩美昕都在为手里的一桩离婚官司奔波,老总再三暗示她要积极一点去找薄慕年谈续约的事,都被她以手里官司要紧为由无限期的拖下去。
韩美昕忽然从薄慕年的眼前消失,一开始他并没有在意,时间一长,不由得心浮气躁。他恨恨的想,这女人往他身体里丢了一把火,居然就这样半途而废,没有后续了?
他越想越烦躁,恨不得将她拎过来打一顿。
徐浩是薄慕年的私人秘书,他第一时间感觉到薄慕年的反常,可具体哪里反常,又说不上来,比如现在,他正汇报接下来的行程,薄慕年忽然出声打断他,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解除子午律师事务所法律顾问的通知函发出了没?”
徐浩一愣,上次他问过薄慕年,他没有表态,他也没有催促,现在听他突然提及,他连忙道:“还没有。”
“发出去!”薄慕年冷声道。
“是,我马上去办。”徐浩忙不迭的转身出去,将通知函以邮件的形式发出去。
韩美昕收到电子邮件时,刚结束了一场离婚官司,这场离婚官司打得她特别心累。官司的男主角是她儿时的玩伴,他的老婆起诉他重婚,好死不死,她不是渣男的辩护律师,而是他老婆的辩护律师。
法庭上相见,看到被告人,她才知道自己接了一个多么棘手的案子。退庭后,她就接到父母打来的电话,让她推掉这场官司,不要让他们在老家难以面对邻居。
她是律师,导师教导她,她的每一句话,都需要为她的当事人负责。她已经接到这个案子,并且也知道她的当事人这些年过得有悲惨,男人在两个城市奔波,上半月在她这里,下半月在另一个女人那里,还用两个女人的钱把他供养着,她一听就炸了,哪管他是不是儿时的玩伴,渣男就应该有渣男的下场。
她不肯退出这场官司,执意要帮当事人辩护,最后爸爸只说了一句,“你长大了,有些事我管不了你了。”
莫名的,她有些心酸,爸爸这番不轻不重的话,就像在指责她翅膀长硬了,连他的话都不听了。挂了电话,她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继续打这场官司。
可就在下半场官司即将开庭前,她的当事人找到她,说她还爱那个男的,不想让他坐牢了,能不能取消起诉,或者说是私下调解。
韩美昕看着当事人,半晌没说出话来。有些人,明明过得委曲求全,偏偏还要以爱为名,最后白白被人糟践,真是犯贱!
可是这场官司,已经不是她想撤诉就能撤诉了,她们所递交的资料,那男的确实犯了重婚罪,在婚姻法上是属于犯罪。
虽然她答应她的当事人,会嘴下留情,但是那男的还是被判了刑。男的被警察带走后,她的当事人给了她一耳光,怒气冲冲的质问她,“我都不想告了,你为什么还要整死他?他是你的青梅竹马,你怎么忍心让他去坐牢?”
得,最后她里外不是人了。
她心里一肚子的窝火,这女人太善变了,当时找到她时,她咬牙切齿的说,要把那男的告得把牢底坐穿,现在居然还有脸指责她冷血。
韩美昕气得不行,回到律师事务所,就收到了徐浩发给她的通知函,她气得吐血,还没气过,老总的夺命call就打过来了。
老总的意思不外乎那几句话,一定要不折手段的拿到薄氏集团的续约合同,他们还指着续约金给事务所的同事发工资。
韩美昕毕业后就在这间律师事务所上班,除了小花,其他人对待她就像对待亲人一样,她实在不忍心让他们失业,更关键的是,她还有10万的提成奖金,她原本打算拿到这钱后,回去给爸妈修房子,这眼见着奖金就要打了水漂,她不努力去争取也不行。
当晚回去,她就找好姐妹宋依诺帮忙,她认识桐城的商业巨鳄沈存希,她打听过,沈存希和薄慕年是好基友,由沈存希去约他出来,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宋依诺答应帮忙,很快就带回了消息,说周六早上六点,薄慕年会在高尔夫球场打高尔夫。她摩拳擦掌,全豁出去了,不拿下续约合同,她绝不回来!
周六很快就到了,这一晚她兴奋得睡不着,想到明天要去见薄慕年,她既激动又忐忑,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难不能拿下续约合同,就在此一击了。
早上五点,她和宋依诺出发去高尔夫球场,到达高尔夫球场时,已经快六点半了,她生怕薄慕年已经走了,问了俱乐部前台,才知道薄慕年还没有走,她松了口气,拉着宋依诺朝高尔夫球场跑去。
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前方草坪上站着两个出类拨萃的男人,这两个男人在桐城有着只手遮天的权势,跺跺脚,就能让桐城抖三抖。
忽然,她感觉到有锐利地目光看过来,她浑身一激灵,有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不安感,她下意识抬头望去,瞬间跌入了那双深沉难懂的黑眸里。
她缓缓走近,宋依诺与沈存希何时离开的,她一点都没察觉,她在薄慕年面前站定,对上他审视的目光,“薄总,我……”
薄慕年身穿着蓝白相间的polo衫,下身穿着白色运动休闲裤以及一双白色的休闲鞋,看起来没有穿西装的他威严,反而多了几分邻家大哥哥的亲切。
薄慕年饶有兴味的打量她,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脸上脂粉不施。阳光下,她皮肤细腻,不见毛孔。
她穿着t恤短裤,胸前风光伟岸,目测确实有d。一双白生生的长腿让他忍不住想起那晚在车上,看到的裙下风光。他不由自主的口干舌燥起来,他移开目光,淡淡打断她,“会不会打高尔夫?”
“会一点。”韩美昕连忙道,这个时候,就算不会,也得打肿脸充胖子。
薄慕年扫了她一眼,扬起球杆,白色的高尔夫球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然后掉进了球洞里,韩美昕忍不住喝采,“好球!”
薄慕年将球杆递给她,“要不要试试?”
这个时候的薄慕年,亲切的真像邻家大哥哥,而不是商场上那个铁面无私的男人。韩美昕咽了咽口水,说实话,她不会打。可这个时候,为了讨薄慕年的欢心,让他高兴,她只能硬着头皮接过球杆,学着他的样子握住球杆,然后挥了出去。
高尔夫球纹丝不动的待在原地,韩美昕挥了一地的草与土出去,她尴尬地不敢看他。
薄慕年看到他最珍爱的一支球杆被她这样糟踏,心里在泣血,他抿了抿薄唇,上前一步,自她身后拥住她,双手分别落在她手上,握住。
他抬脚踢了踢她的腿,在她耳边低声道:“把腿张开一点,不要夹太紧,这样不好使力。”
韩美昕脸红耳赤,总觉得他的话太过粗暴,会让人想入非非,尤其他贴她这么紧,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传递过来的炙热温度。
她鼻端充斥着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心思飘得有些远,之前她强吻他时,他还一脸嫌弃,可这会儿他却自然的贴近她,前后态度反差太大了。
薄慕年垂眸,从他这个角度看去,更能直观的看到她高耸的胸部,一团热气在他小腹处炸开,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身材这么有料?
他抬眸看着前面,继续道:“手腕使劲,身体稍稍微前倾,球杆挥出去!”
他一个指示她一个动作,这次轻松把球挥出去。她来不及看球落在哪里了,连忙离开他的怀抱,再被他这么抱下去,她就要自燃了。
薄慕年眸色一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韩美昕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道:“薄总,关于续约的事……”
“韩美昕?”
“嗯?”韩美昕突然听到他叫她的名字,很普通的三个字,在他唇舌间绕过,用他那种低音炮一样的嗓音喊出来,竟有种缱绻的味道,她一时间有些恍神,忘记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薄慕年看见自己轻易的主导了她的思绪,他继续道:“我爷爷催我,要我尽快把他的重孙交出去,你说现在我应该怎么办?”
韩美昕倏地睁大眼睛,万万没想到薄慕年会旧事重提,她窘迫道:“薄总,我当时闹得太过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薄慕年把玩着手里的高尔夫球杆,挑眉睨着她,声音多了几分邪气,“如果我就是要和你一般见识呢?”
清晨的天气微凉,韩美昕冷汗直冒,她看着他,在他眼里看到了几分恶劣与算计,她就像是被猎人追赶的猎物,有些狼狈道:“当时是我考虑欠佳,只想逼您召见我,我可以去向您爷爷解释。”
薄慕年眸光轻闪,“我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韩小姐当时不经大脑的行为,已经对我造成了深深的困扰,一个企业人,任何的负面新闻都有可能造成公司股价大跌,更何况,我不容许自己成为娱乐版头条上,搞大别人肚子不负责任的渣男。”
微风吹过,韩美昕后背凉飕飕的,已经汗流夹背,她不知道薄慕年此话的意思,是要追究她的责任么?
“对不起,我可以登报道歉。”
“不用了,既然已经错了,那就将错就错!”薄慕年转过身去,球童已经在那里重新放了一颗球,他挥杆,球呈抛物线状飞了出去。
韩美昕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还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薄总,您的意思是?”
薄慕年睨着她,“我们结婚。”
韩美昕一懵,直到那四个字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她瞬间石化,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薄慕年,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懂了?
结婚?他疯了吧,他勾勾手指头,有多少女人前赴后继,愿意往他床上爬,他干嘛要和她这个让他倒尽胃口的女人结婚?
“当然,是契约婚姻,一年之内,只要你生下男孩,就可以得到一笔丰厚的赡养费。至于法律顾问续约的事,一切好谈。”薄慕年淡淡道,语气就好像是在谈一笔交易,不过也确实是一笔交易。
韩美昕想,她给他生个儿子,他让事务所续约,并且让她得到一笔丰厚的赡养费,这笔账怎么算,她都不吃亏。可是为什么,她却有种受辱的感觉。
思及此,她恼得转身就走,再不管能不能续约,她可以丧失尊严,但是不能失去做人的底线!
她的反应在薄慕年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他语气凉凉道:“韩小姐,容我提醒你,若是你现在走了,那么续约的事永远都免谈。”
韩美昕脚步猛地顿住,她强压下心里激烈翻涌的情绪,转头望着他,问道:“为什么是我?”
薄慕年的手指摩挲着球杆,心里很清楚她这句问话的意思,他凉薄道:“或许是因为韩小姐是个喜欢半途而废的女人。”
欲擒故纵,又爱半途而废,他高傲的自尊心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喊了开始,那么结束一定要由他来主导。
更何况,他真正觊觎的是她玲珑有致的曼妙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