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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会让长福跟着小师叔一起去,不会出事儿的。”
回身看着众人纠结的神情,沈碧沁就明白他们的担忧了,于是微笑着对众人说道。
“这就好,这就好。”闻言,众人方才放下心来,随即脸上浮现激动的神色,簪花宴,这是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荣耀啊。
林震再次取得案首,成就了漳州府几十年来第一个小三元,这个消息在顷刻之间便传遍了整个漳州府,自然也引起了季知府的注意。
季府之中
“老爷,已经查清楚了,林震为河山村人,自小父母双亡,幸得林博文林秀才收做弟子带在身边抚养,年十六,尚未婚配。”
季管家说着将手中的林震画像递给季知府,“于去年连中县试府试案首,且生的眉目俊朗器宇轩昂,是个极为难得的青年才俊。”
“恩,的确不错。”看过画像,季知府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爹,你喊我来什么事儿呀?”就在此时,季府三小姐季思翎从门外走了进来,微微施了一礼之后,一脸疑惑的问道。
“翎儿,你坐到为父身边来。”
见季思翎过来,季知府脸上立刻浮现慈和的笑意,让管家退下之后便对季思翎招了招手,“来看看这画中人如何?”
“哦。”
季思翎点点头,这才走到季知府身边,仔细的端详着画中的人,这一看,眼中立刻流露出惊艳之色。
“此人乃是此次院试案首林震。”
见着季思翎的表现,季知府脸上浮现一抹满意的微笑道,“你看着可还满意?”
“爹!”
听了季知府的话,季思翎脸上就是一热,一脸不依的嗔了他一眼,“女儿还小呢,您就这么急着将女儿嫁出去啊。”
“哈哈哈…”
见着季思翎这般小女儿态的娇俏模样,季知府热不住开怀的笑了起来,可是很快脸上便浮现淡淡的忧虑,“翎儿啊,如今圣上独宠皇贵妃,我看你姑姑的意思很有可能是想要你入宫帮她…”
“什么!”
季知府话未说完,季思翎就是脸色一变,一脸惶恐的站起身说道,“爹,女儿不要进宫!”
“爹也舍不得让你入宫,宫廷争斗向来残酷,你是爹和你娘的心头肉,爹又如何舍得。”
季知府轻轻拍了拍季思翎的手背安抚道,“如今你姑姑尚未明言,所以爹才想着尽快为你找门亲事,爹看这个林震就很不错,从他的文章便可看出他将来必成大气,所以才让你过来问问你的意思。”
“爹当真觉得他好?”又看了林震的画像一眼,季思翎面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哈哈哈,自然,今晚的簪花宴上爹便替你询问一番,想来娶我一府之主的女儿也不委屈他了。”
季知府知道季思翎这算是答应了,大笑了几声方才接着说道,“今晚你便也跟着去,若是此事说成,也好让你们见上一面,同时你也可借机观察观察他,看看是否和你心意。”
“恩。”季思翎红着脸低头轻轻应了一声,内心不由起升些许的紧张和期待。
临近酉时,林震便穿戴整齐,由刘长福驾车前往郡城的季仙楼。
这已经算是林震第二次来到季仙楼,所以已经镇定了很多,刚到门口,就有小二上前询问情况,得知林震的身份之后立刻满脸堆笑,恭敬的带着他前往目的地。
“林案首来了,林案首来了!”见林震过来,一群学子立刻面露恭维之色的上前同他说话。
这次洪景依旧是位列第二,这簪花宴的名单中自然也有他,只是此次他却一反常态,没有再做出任何针对林震的事情,反而眼中流露几分忌惮,这让林震有些摸不着头脑,原本还以为那些杀手是洪景派去的,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
簪花宴是一场属于文人的贺宴,因此席间自然避免不了吟诗作对,而且往往是那些漳州名士对场生员进行考校。
林震虽然得了案首,却依旧表现的十分谦恭,回答问题也是中规中矩,既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也没有跌份儿的地方,严守中庸思想,此番作为倒是让在场众人对他的感觉亲切了许多。
而在一旁暗暗观察林震的季知府更是连连点头,心中对林震是越发的满意了,不骄不躁,为人更是谦恭有礼,好,好啊!
待得酒席结束,众学子这才一脸意气风发的互相告辞离开。
“林震,你暂且留下。”
林震原也打算离开,不想却被季知府给叫住了,林震只能其它人羡慕的眼神中朝着季知府走去。
“知府大人留学生下来,不知所为何事?”虽然心中疑惑,但林震的态度依旧表现的极为恭敬。
“坐吧。”
季知府微笑着让林震坐下,这才缓缓拿出一张画像在林震面前摊开,“此乃小女,年方十五,如今仍待字闺中。”
“知府大人,您这是何意?”
看着画中的绝色少女,又听到季知府这些话,林震心中就是一惊,有种不想的预感从心头升起,不由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本府也不与你兜圈子,你觉得小女如何,与你可还相配?”
听了林震的话,季知府脸上明显有了不悦之色,自己都表达的如此清楚了,他是当真不明白,亦或是在刻意装傻充愣?
“此事不可,万万不可!”
闻言,林震吓得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一脸慌乱的连连摆手。
“林震,你这是何意,本府的女儿还配不上你了!”
见此,季知府的脸色立时就冷了下来,就连躲在屏风之后的季思翎心中也是一阵恼怒,这人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知府大人您误会了!”
见季知府面色不善,林震连忙解释道,“能得小姐看重自是学生莫大的福分,只是学生早已有婚约在身,实在不能答应此事。”
“林震,你当真好大的胆子!”
季知府原本还只是有些不悦,如今听闻此言立时就是一阵勃然大怒,看着林震怒声道,“你分明尚未定亲,何来的婚约之说,简直满口谎言,林震你太让本府失望了!”
屏风后面的季思翎此时已经气恼得眼眶都红了,这人简直欺人太甚,为了拒绝她居然连这样的借口都找的出来,她却不知自己何时竟如此惹人厌弃了!
“不是的,知府大人您误会了,还请听学生解释!”
见季知府发怒,林震额上冷汗都下来了,可是他却未有半分的退缩,深呼吸了口气便一脸郑重的说道,“学生虽未定亲,但却已和恩师之孙女有了口头婚约,待得学生取得功名之后便与之定亲,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是以,季小姐再好,学生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原来如此。”
听了林震的解释,季知府心中的怒气才稍有缓和,可心种依旧是一阵的憋闷,他一个知府,四品大员的女儿居然比不过一个农女,实在让他心中很不好受。
“老爷。”
就在此时,一个丫鬟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在季知府耳边小声说了句话,这才退回了屏风后面。
“林震,本府再最后问你一次,假如本府答应让你纳那女子为妾,你可答应?”季知府眸光深沉的看着林震再次开口问道。
屏风之后的季思翎内心也是一阵紧张,这个办法是她想出来让丫鬟转告季知府的,在她看来,她都已经做了这么大的让步,这人应该不会再放着这样的大好前程不要而拒之门外了吧。
“知府大人,我林家世代皆有家规,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恕学生不能答应。”谁曾想,林震居然再次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拒绝!
“这人简直不知所谓!”
闻言,季思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委屈的泪水在眼中打转,从小到大她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加上出色的容貌和才华,一直都是众人爱慕的对象,从未想过竟然有人会对她如此不屑一顾!
“诶,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本府便也不再强求。”
闻言,季知府也知道林震是真的不愿意了,心中虽然憋闷,但也有着欣赏,这少年的确是个心性极佳之人,可惜了,是他的翎儿没这个福气。
心中暗暗腹诽,这林秀才倒是个奸猾之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居然早早就将这样的青年才俊给定自己的孙女了。
“多谢知府大人体谅。”
见季知府的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下来,看来是不会再为难他,林震心中方才松了口气。
“此事便就此作罢,日后你我逗莫要再提起了。”
季知府摆了摆手,然后继续说道,“我已帮你做了调动,将你调入了府学,中秋之后你便到府学报道就是。”
“谢知府大人大恩,这份恩情学生没齿难忘,日后学有所成,学生定当回报。”
闻言,林震心中大喜,对季知府的为人却是更加的钦佩了,自己拒绝了婚事他竟然还肯以德报怨的帮助自己,季知府果然如传言那般,是个难得的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