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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青瑶半夜在房间里自杀的消息传到卓清扬耳朵里的时候,他似乎没有听清楚电话那端的声音:“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卓司长,昨天半夜年青瑶割脉自杀了。”
“你在胡说,你们怎么能在病人的房间里留下刀片这种东西?”卓清扬忍不住咆哮道。
“不是用刀片,是她打碎了花瓶,用瓷片一点点磨断了血管……”想起来就让人觉得皮肉都开始疼,医生也讲不下去了。
卓清扬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恍惚中天地间只剩下一个声音,仿佛是来自于年安安,不停的在他耳边说道:“卓清扬,你害死了我妈…你害死了我妈……”
一股巨大的无以名状的痛苦瞬间揪住了卓清扬的心,他失魂落魄地将电话掉了地上,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化成了碎片。
“安安……她会伤心死吧!”他坐在沙发上,按住一个劲抽痛的额头,身体似乎都有些无法受控制了。
“清儿,来用早餐了。”何璐的声音从餐厅传了过来。
卓清扬仿佛充耳不闻,兀自坐在原处捂住自己的心脏,他从未像这一次如此的恐惧过,就好像能够看着自己的生命迹象一点一点自身体里剥离。
昨天安安说的话仿佛言犹在耳:“”清扬,如果可以,请照顾好我母亲。如果她问起我,就告诉她我去国外读书了好吗?还有,千万不要让她知道父亲去世的消息。我担心,她会受不了……“
这话音袅袅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他几乎可以想见年安安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该是怎样一副受尽凌迟之苦!而他又有何面目去见她?
何璐喊了几声都没有听到回应,不由得划着轮椅走了出来。
当她看着卓清扬魂不守舍的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慌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看见他眼眶红红的。”清儿,你怎么了?“何璐虽然脾气不大好,但是对这个儿子向来是疼爱的,失去了爱情的她生平只有两件事最在乎,让卓之牧难受以及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这个儿子。
她的手伸到卓清扬的面前,他动了动,红红的眼睛直直看向何璐,里面布满的血丝让她看着心惊不已,”孩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儿旭何扬。
卓清扬悲恸万分地一把打开了母亲递过来的手,”我现在变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了,你满意了吗?“Pvmb。
何璐看着他的模样本来是心疼不已,但是听他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也生气了:”卓清扬,你这一大早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就是个女人吗?俩个人不过结婚半年,任他们相爱又能深刻到哪里去?何璐虽然因为年安安为自己儿子挺身付出的事情而震撼,可是这么多年的仇恨积压在心中并不会立刻消散,总会有些别别扭扭的。
两年的时间,她相信一切都会大变样的,可是这一大早的,他冲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又是闹哪出呢?
卓清扬失魂落魄的转身,眼睛看着她,但是又好似是穿过她的身体看着后面的白墙:”年青瑶……她死了,你满意了?你高兴了?“
带着谴责的语气一声比一声严厉,让何璐愣在当场。”她,她死了?年青瑶…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死的?“何璐手中一抖,搭在膝盖上的毯子掉落在地上,空荡荡的裤管轻轻飘荡着。
卓清扬虽然仍是悲伤,但不至于像刚才那样昏了神智,身体也渐渐地恢复了些许气力。”妈,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这么多年来,你恨地不过是个假想敌而已。“”清儿,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不安的感觉在何璐的心里一点一点扩散,她期待着儿子的答案,可是又害怕那个答案,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如果不是你去找年青瑶的麻烦,如果不是你将余远山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她会自杀吗?她是因为余远山而死的,不是我爸,你还不明白吗?“最后一句,卓清扬几乎是用尽了身体里全部的力气喊出的。
说完,他毫不理会坐在轮椅上唇舌发青的何璐,转身就走。
他机械地下楼,没有方向没有目的的一阵暴走。”哧--“突然一辆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卓清扬的面前,驾驶位上的郭旭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卓司长,你…你怎么了?“郭旭赶紧熄火停车,从车窗内探出头来看他。
卓清扬被他的声音好似惊醒了似的,紧紧盯着郭旭的眼神让他身子一寒。卓清扬上前一步,突然重重的一拳砸在车子的玻璃上,当时就”嘎吱“一声,厚厚的玻璃开始向四面八方分裂开来。12275267”郭旭你这个混蛋…你给我下来。“
郭旭不知道他突然这么发作是为了什么,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失态的卓清扬,忙不迭地推开车门就下来了。
他还没站稳,就被卓清扬上来重重一拳砸在了脸上,若不是郭旭人长得高高壮壮的,这狠劲十足的一拳下去只怕他人都要飞出去了。
郭旭无缘无故被揍了,心中的火气也有些上来了,捂住腮帮子看着卓清扬喊道:”你是不是疯了??“
卓清扬微微一笑,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问他是不是疯了?他即将失去老婆,无家可归了,是他疯了吗??”郭旭,若不是你多嘴,安安的妈妈不会自杀!你知道吗?“
郭旭的反应与何璐一眼,整个人僵在当场,刚才升腾起的无名之火瞬间便熄灭了……”什么?她自杀了?怎么可能??“郭旭脑筋转动着,仔细想着昨天早晨送完年安安去法院接着又赶去机场接何璐的过程。
似乎,好像,他真的说过余远山去世的事情,可是他不过是照实回答何璐的问题而已,这与年青瑶的事有什么关系?
卓清扬半仰起头,看着灰蒙蒙阴沉沉的天空,路边枝叶繁茂的一颗老榕树上突然落下一滴雨水,正好砸进了他的眼睛里,让他疼到了心里。”年青瑶爱的是余远山,所以我们都不敢让她知道余远山去世的消息,你知不知道?“
郭旭整个人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