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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
她感觉有口气在喉咙那里顶着,她很用力很用力的攥紧了手指,低低的出声,“我们见一面吧。”
这一句话,似乎丧尽了她全身了力气。
那边静默了半响,这会儿她屏息才发现,他那边似乎人声有些嘈杂,乱乱的,似还有广播的声音。
“小溪,今天不行了。”程少臣似乎很踌躇的才开口。
“……”
“我正在机场登机,有个重要的案子等着我过去签,所以……”
这也是他之前那会没有追上她的原因,助理在他后面拽住他,这个案子是他们公司倾注了快半年的心血,即便他可以为己私拖延,但公司上下的人不行。
“好,我知道了。”听他这么一说,澜溪倒反而是松了口气,似乎是自己也没有准备好,到底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他,喃喃说完,便想要挂断电话。
见她要挂电话,程少臣急急的开口,“小溪,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四五天左右,就可以回来了!”
“那时候,我已经回去了。”澜溪走到窗边,看着这个陌生的异国城市,包括会遇到程少臣,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小溪,你……”
程少臣还想说什么,她抢先着,“你登机吧,我还有事,先这样,挂了。”
随即,她便将手机直接关机,闭上眼额头贴在了落地窗的玻璃上,让身子缓缓的滑落,最终软软的坐在地上,眼前渐渐模糊。
这样大脑放空了一会儿后,身后忽然有一阵疾快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有气息笼罩过来。
“谢澜溪!”身体被人拽起,声音随之而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突然回来的贺沉风,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有无法掩饰的焦急与……担忧?。
是今天精神太恍惚了吗,又出现错觉了?
“你怎么……”她愣愣的。
“是我要问你,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哪里不舒服吗?”贺沉风凑她凑的很近,仔仔细细的看她。
先前他还给叶秘书打电话,简略的知道了下两人的行程,那时还说准备去吃饭,半个小时后,叶秘书却主动拨来电话,将她的情况大致说了下,当下,他的心就被吊住,结束了会议后,将后面安排好的行程都改了。
澜溪越过他,看到了跟在他后面的叶秘书,立即就明白过来,想必是之前她的行为太反常了吧,所以就给贺沉风打了电话。
“没事……”她摇了摇头,拂开他的手,想要去床上再躺一会儿。
“没事?”他皱眉,大马路上发疯一样的乱跑是没事?
“谢澜溪,跟我说,到底怎么了!”伸手很轻松的将她又拽了回来。
“是不是碰到谁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他目光锐利的看着她,说着可能。
澜溪心里一惊,话里的试探却全部都说中,她忙吱唔着,“真的没事,我只是……”
“只是有点想君君了。”说完,她低垂下了眼睛。
闻言,贺沉风表情一松,伸手很自然的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安抚个孩子一样,“你乖,再等两天,我把公事都处理完就带你回去。”
“嗯。”她点头。
“我想躺一会儿,有点累。”随即又开口说着,她有些不适应他这样的温情对待,而且也确实是想要睡一觉,好将心里的这排山倒海般的不适感都睡消掉。
她才刚挪动脚步,忽然脚下就一空,整个人被他打横抱在了怀里,手也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
“你别……我自己可以!”她急急着。
“你不是累了?”他挑眉,抱着她就往床边走。
澜溪有些无语,一共才多远的距离啊,走两步就到了,还抱着,她有那么矫情吗!
将她放下后,贺沉风伸手扯过被子,有些笨拙的给她盖好,随即在她胸口拍了拍,“睡吧。”
她点了点头,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将脸埋在了枕头里。
贺沉风没有立即出去,而是站在那半响,目光凝在她左手握着的手机上。
这些天也看到她打电话给朋友和儿子,不过他都是让她用酒店内的电话内,很少见她拿出手机。
眼眸渐渐的眯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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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夕阳悉数的落入屋内,地板上一片紫红。
澜溪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的遥控器对着电视一按,屏幕灭掉,她起身想往卧室走。
上午的时候叶秘书都会像是前两天一样照旧的过来,不过她却已经没有什么心思了,只想时间一到,赶紧回国。
外面的门铃声也是在此时响起来的,她孤疑的朝门口走去,踌躇间还是将门拉开了。
“请问你是谢小姐吗?”她还没等说话,对方就已经率先的开口。
是名二十多岁左右的小伙子,身穿着职业的西服装,礼貌有余。
“我是。”她点头。
“这是给您的东西,程先生吩咐的。”男子将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她。
澜溪愣愣的接了过来,脑袋有瞬间的空白,随即不太确定的问着,“程少臣?”
“那就不打扰了。”男子点头,随即单手背在身后,礼貌的颔首完后,便转身离开。
她呆在原地几秒,随即捏紧手上的袋子,将门关上。
袋子不大,正正方方的,里面放着的也是一个正正方方的盒子,包装的很精美。
她将里面的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装的满满都是金色包装纸包着的巧克力球,她呼吸瞬间一滞,心下一时间千头万绪。
刚被带到谢家时,她几乎都不怎么说话,都只会用点头和摇头来表达自己的意思,那时候的程少臣每次来都会带上这样一盒巧克力球,她虽然不说话,却笑的很大声。
到最后,她渐渐长大,也渐渐爱笑爱说话,他的巧克力球却依旧不停歇的带给她,是她甘愿冒着长蛀牙的危险,无一浪费。
现在回头想想,也许那时候她爱上的不仅是巧克力球,还有他这个人。
澜溪将手里拿着的巧克力球放下,眼里光亮忽明忽灭。
似乎都有些忘记自己到底有多久都没有碰巧克力了,或者说,不敢碰……
盒盖上还夹着个信封,她打开,里面是一张百老汇歌剧院的票。
那是她什么时候提起来的,想要去看一场百老汇的歌剧?
难得他还记在心里,只是,她那样说,不过是想跟他一起,哪怕看无聊的广告都好。
面前他送来的歌剧票和巧克力球,打开了她心底最深的记忆,目光痴痴,时间分分秒秒的在走。
太专注,连有人开门声她都未听见,待她反应过来时,男人的脚步已经临近,她有些慌乱的将歌剧票塞回了盒子里,将盒盖盖上。
但还是晚了一步。
“什么东西?”贺沉风动手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大肆肆的坐在了她身边。
“没,没什么……”她摇头。
皱了皱眉,他直接伸手将她刚盖好的盒盖打开,“巧克力?”
“嗯。”
“你买的?”
澜溪抿唇,正犹豫着要不要敷衍的点头时,他又问,“你白天出去了?”
“你要吃吗?”她将里面的巧克力球拿出来一颗,递了过去,试图转移他的视线。
贺沉风撇嘴,他一个大男人,吃什么巧克力。
眼角余光瞥到那张百老汇的歌剧票,他看着她问,“想去看歌剧?”
“不是……”她摇头,目光也落在票上,有几分恍惚。
“那你买票做什么。”他蹙眉,一抬眼,却又看到她涣散的眼神,下巴一紧,他问,“谁送来的?”
闻言,澜溪立即紧张了起来,抬头有些慌的看着他,咽了几下唾沫后,才发出声音,力求自然,“只是随便订了张,现在不是很想看,觉得也没什么意思。”
见状,贺沉风的眉心未松,反而蹙的越发的紧。
他后面半句只是随口一问,但她的表现却明显异样。
薄唇微抿,正要开口继续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还是将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将手机掏了出来,看了眼手机屏幕,随即接起,语调有些懒散,“喂。”
他目光移开的瞬间,澜溪也是同时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了,像是能窥探到她心里一样,让她连敷衍都不敢。
见他接电话没注意自己,她将盒子的盒盖重新盖上,随即捧着往卧室跑去。
贺沉风一边掏出根烟点燃,一边懒洋洋的接着电话,“不去,我来纽约又不是玩儿,见不见你都一个样。”
“不是吧,贺总,是不是有情况啊?您哪次大驾光临不都得见我一面么?”话筒另一边传来的国语有些生硬。
他勾唇,随意的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走动着,回答简洁,“没时间。”
“小纪也在我这儿,就差你了,赶紧过来,不然我们俩可就找你去了!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来这么多天了,天天都待在酒店里!”
“怕了你们,一会儿过去。”贺沉风皱眉,随即又抬手揉了揉,无奈的应着。
“这就对了,贺总很上道喔!”
他也懒得跟对方贫,直接切断了线路,脚步微转,朝卧室方向走去,停在了门口。
里面的女人正大半个身子背对着他,正将手里捧着的盒子往自己的包里面放,那神态和动作都是小心翼翼,像是对待什么高价值的宝贝一样。
他刚刚接电话时嘴角勾起的弧度还未消散,眼睛里却一丁点的笑意都无。
澜溪将盒子仔细的放入包内后,将包又很小心的放在了柜子里,她才转身,却看到门口站着的贺沉风吓了一大跳。
“呃,你……”
“去换身衣服!”他蓦地出声,打断了她要开口说的话。
“去哪啊?”她茫然的看着他。
贺沉风冷峻的俊容越发深然,却是沉静,“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噢。”嘴唇抿了抿,她点头,乖乖的照做。
他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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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后,她随着贺沉风出门,一路坐车来到一家高级俱乐部。
她虽是有些抗拒,却也不敢说什么,跟着他往里面走着。
刚进去就有人引领着两人一路往地下走,直接到达最里面的包厢,门打开后,里面很大,慢摇的音乐在屋内飘扬。
靠左边是一个篮球案,旁边两名身材挺拔的男人各自手执球杆,此时都朝刚进门的两人看去。
“看看是谁来了,不是贺总么,真得感谢您在百忙之中过来看我们一眼。”
这一出声,澜溪也不由的看去,说话的是一名五官很立体的男人,一双凤眼,眼珠不是纯正的那种墨色或黑色,有些发蓝,却有更强烈的魅惑气息。
见她一直盯着男人的眼珠看,贺沉风解除她的好奇,“他是混血,母亲是美国人,父亲是香港人。”
澜溪点了点头,怪不得,她觉得男人发出的国语似乎是有些生硬,卷舌平舌间带着几丝明显的粤语声调,尾音却又有几分英式的感觉。
真乱啊!
“不过很帅啊……”她有些脱口而出。
“帅?”一旁,贺沉风眉尖一蹙。
“哟,怪不得贺总晚晚待在酒店里不出来呢,原来真有情况啊!”又有另一道调侃的声音响起。
这人澜溪认识,是已经见过几次面的律师纪川尧,他那双桃花眼里此时故意泛出来暧昧,让她有些尴尬。
“你怎么也在这儿,又跑来度假?”他瞥向纪川尧,冷哼。
“都行贺总来了,还不行别人么。”纪川尧耸肩,笑着眯眼转向对面的混血男人道,“路潜,你说有没有这个理?”
路潜到没有兴趣跟他一块挤兑贺沉风,倒是对他身边站着的女人来了兴趣,“沉风,难道不介绍一下么?”
贺沉风闻言,蹙了蹙眉,反而是上前一步,挡住了两人的视线,淡淡道,“没什么可介绍的。”
路潜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身后的澜溪听到,倒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本来就没什么可介绍的。
“咱们贺总现在也是越来越奇怪了诶,还第一次见到他在出差公事上带着女人的,路潜,是不是?”纪川尧手晃着球杆,懒懒的问。
路潜闻言,想了下,认真的点了点头。
“打你的球!”贺沉风漠漠的一声过去。
身后的澜溪听到纪川尧的话,心里却是极沉的震了一下。
第一次……?
“我累了,你们俩来,打完一局吃饭,都饿死了。”说完,纪川尧把球杆扔给了他,自己大肆肆的往沙发边走。
路过澜溪身边时,贴近了些,很低的声音道,“而且,也是第一次带到我们三人的私下场合里。”
闻言,她的手指攥的更紧了。
环顾了一圈四周,偌大的包厢内,似乎就真的只有他们四个人,除了她,其余俩人并没有任何女伴。
她吞咽着唾沫。
房间内那慢摇音乐的鼓点,一下一下,像是下下都打在了她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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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四人站在俱乐部的外面,已是华灯初上。
那两人提议着还要继续下一项娱乐项目,贺沉风却摆手拒绝。
“不是吧,这么急?”纪川尧惊呼。。
“瞎说,贺总哪有那么龌龊!”路潜跳出来。
大义凛然的说完,话锋又紧接着一转,凑近道,“不过你倒是也得体贴体贴谢小姐,看她身板挺瘦小的,能经得起你几个姿势的折腾?”
虽然最后的话他们是凑近了彼此才说的,但不知是不是音量没控制好,澜溪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她连头都不敢抬了,瞪着自己的鞋尖看,眼观鼻鼻观心。
“到底是谁龌龊?”贺沉风低叱,随即一扬下巴,“我明天早上航班回国内,太累,想早点休息。”
路潜和纪川尧眼神互换,一副我都明白的意思。
澜溪听到他后面的话却是一脸茫然,明天回去吗?
“谢小姐,以后到纽约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这是我的名片。”路潜上前,从怀里掏出张名片递给她。
她点头接过,看了看名片上面,黑色的底板和图案占据大半,甚至没有职务和名称,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在右下角。
若不是名片是弄来玩的,就是这男人嚣张的可以,拿出来名片,人就都会知道他是谁。
“你们继续,我先走了。”贺沉风见她盯着名片发呆,漠漠说完,便虚揽着她的肩膀离开。
纪川尧和路潜两人各自接过车童递过来的车钥匙,继续在夜里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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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子,两边城市的夜景在眼前逐一掠过。
行驶了一小段,她忍不住出声问,“我们明天要回去了吗?”
“嗯。”他点头淡淡。
“可是第四天,明天早上就走……你不是说,要一周的时间吗?”她不解的看着他,很是疑问。
“你不是说想儿子了。”贺沉风转头瞥了她一眼,依旧很淡的说。
“……”澜溪握紧了手指,竟然是因为她……
“那你工作处理好了吗?”
“还有一部分,言秘书会留下来,他处理就可以了。”
她闷着头,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有种不适感,排山倒海而来。
“下车了。”他却忽然出声,拉着她就往外走。
看着面前一整条街的灯火辉煌,她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这个时间,只能随便挑一场了。”他拉着她,边走边扯唇说着。
“不是说累了回酒店么……”她喃喃的问,看着那一整条街的歌剧院,她有些抗拒。
“你不想看歌剧?”他顿住脚步。
澜溪深呼吸了下,轻声着,“还是回去吧。”
歌剧她确是一直想要看一场,但陪同的人却不是面前这个,所以,她不太想看,似乎是想保留着什么东西。
贺沉风眯了眯眼,看了她半响后,蓦地眉眼一冷,扯着她向前大步走。
“陪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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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已阑珊。
澜溪翻了个身,之前累到四肢无力的躺下也没怎么睡着,这会儿的困意更是一点都无。
她往旁边看了看,贺沉风正在熟睡着,呼吸声声可闻,像是他给人感觉的那样沉稳。
咽了咽唾沫,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起身,脚下一软,险些跌倒,连带着她的腹部往下坠着疼。
晚上看完从百老汇看完歌剧回来,他一直都没说话,到了酒店后,洗澡都顾不上,直接便被他抵在墙上,吻着唇,用最快的前戏结束,扯开底裤就顶了进去。
他要的很急很猛,她几乎都跟不上节奏,时重时轻的,好像故意想折磨她。
下手的动作有时也没个轻重,一场欢.爱下来,浑身都是被他留下的痕迹。
好几次快到时,他都故意的硬生生停住,让她在一波未平间再承受下一波,直到她彻底连呻.吟声都发不出来时,他才大进大出,最后像是野兽一样嘶吼的爆发开来。
原地平缓了一会儿,觉得脚下来了力量时,她才轻手轻脚的抓起件外套往客厅走去,窝在沙发里,整个人埋在夜色中。
半响后,她将压在怀里的手机拿出来,动作很轻的开机。
那样呆呆的看着手机屏幕,看着上面窜进来一条信息提示。
无须看号码,她直接划开了阅读键,那上面的几个字就像是幻化成人声了一样,沙沙柔柔的响在她的耳边,或许还带着温暖的笑。
“小溪,歌剧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