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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不说来接我嘛,人呢?”苏梓握着手机冲叶庭琛大吼。
昨天开过毕业典礼,今天卷铺盖回家。叶庭琛这个混蛋恰好在林城开会,便学雷锋做好人顺路捎她回阳城。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都快中午了,叶大公子还是没有来。苏梓心里直犯嘀咕,难不成这厮耍我?
一想到这里,心头燃起熊熊怒火,“叶庭琛你耍我?”
“你这点智商还不够格。”
这声音……
苏梓慌地抬头,看见高大挺拔的叶大公子站在半开的宿舍门口,阳光打在他完美堪比雕塑的轮廓上,浓黑的眉毛斜挑,狭长明亮的眸子蓄满促狭的笑,下颌微微扬起,高挺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邪邪勾起。白衬衣领口开着,结实的小麦色肌肤微微呈现。袖子捋至肘部,紧实的小臂堂而皇之裸露在空气里。整个人看上去既慵懒性感,又放荡不羁。
妖孽,太他妈妖孽了!
苏梓吞了吞口水。
叶庭琛十分满意她傻里傻气的模样,俊眉一挑,笑意更浓了。
“靠,都到宿舍了你接我电话干吗?”苏梓掐了电话,柳眉拧成了麻花,白净的小脸因愤怒镀了层粉红。
大四今天离校,宿舍楼各色人等进进出出,分外热闹。风流倜傥的叶庭琛惹得一整层楼的美女频频注目。
“给我进来,少在这儿招蜂引蝶勾引良家妇女!”
苏梓拽他进来,“砰”地关上门。
之前已经往家里寄了两个包裹,剩下的行李不算太多,叶庭琛的车子足够装了。
苏梓和舍友拎起早就打包好的行李准备下楼,却见叶庭琛那厮站在阳台一动不动,只留给她们一个孤峭的背影。
“喂,走啊!”
“就来,我再看一下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
苏梓脸“刷”地红了。
林城风多,学生们中间口耳相传一句话:林城一年刮两次风,一次刮半年。大一的冬天风特别多,有一天,苏梓踮着脚举着晾衣杆在阳台收衣服。由于阳台不是封闭式的,风又特别猛,晾衣杆刚把一个紫色衣撑从铁丝上取下,一个没拿稳,呼呼的狂风卷着衣撑下了三楼。
“啊——”苏梓一声尖叫,因为风卷走的是她的bra,而且是连着多天雨雪天里唯一干净的可供替换的bra.
她连忙趴到栏杆向下瞄,这一瞄不打紧,接着“啊啊——”两声尖叫,因为bra糊到了一个人脸上,目测是一个男人,男人身边还有一群男人。
“哈哈哈哈,小叶叶,这可是飞来横‘罩’啊!”苏梓正冏地无地自容,却听那个男人身边一个红衣男向她大声喊道,“喂,美女,你搭讪帅哥的方式真特别啊!”
“特别你妈个头!”苏梓低声咒骂,气得浑身发抖。
火速前来围观的舍友们面面相觑,非常善良地憋笑憋到脸红脖子粗。
梁楠小心戳戳她脊梁骨,“阿梓阿梓,先别生气,把bra拿回来是大事。”
“美女,想要就下来拿!”红衣男又在叫嚣。
苏梓咬咬牙,大耳兔棉拖都顾不得换,拿了帽子和围巾下楼。
风真大真冷,刮得骨头都是疼的。苏梓戴上帽子,用围巾蒙住脸,只露出俩眼睛,贼溜溜侦查着敌情。
耗子都不愿意出门的破天,宿舍楼外面的石板路突兀地站了一群大男人。她那可怜的纯白bra在那位高个子黑衣服的仁兄手上捏着,分外抢眼。
脸上滚烫滚烫的,估计已经红成血了,好在蒙着围巾,任谁也看不出来。
她低咳两声清清嗓子,“那什么,我下来了,把……给我。”
“哟,妹妹,说清楚,把什么给你?”听她声音像个娃娃,估计是大一的,红衣男极其猥琐地笑着问。
她极力忍着,克制住没把爪子伸出去抡他脸上,白嫩的手指指指握着她家小白的那位长得让人想犯罪的仁兄,“就……那个。”
一群大老爷们很不要脸地笑了。
那位仁兄心情似乎很好,挑挑眉毛,晃晃小白,开了尊口,“想要?”
苏梓使劲点点头。废话,不想要我脑子有毛病跑下来吹风?!
“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仁兄摸摸下巴,“只是我正走着路,它忽的砸我脸上,我就这么给你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
是你大爷!
强压下心头不断往外冒的怒火,苏梓攥起小拳头,平复呼吸,“你想怎么着吧?”
“这样吧。”仁兄紧着眉头思索一番,“你把围巾揭了,让我瞧瞧你的脸,我就把你的东西还给你。”
苏梓大眼珠子转了好几圈,终于说:“好吧。”看就看,反正看看又不会死人。
围巾一拿掉,众人眼前一亮,弯弯的柳眉下,一对水润的杏眸忽闪忽闪,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樱桃小口大约是因为愤怒而紧抿着,巴掌大的的瓜子脸被风吹得通红,整个人看上去像一朵风中摇曳的蔷薇。
红衣男猥琐地摸摸下巴,咋呼:“这妹妹长得真不错,小叶艳福不浅啊!”
苏梓气得瞪圆了眼。
后来,叶庭琛想,那天之所以如此失态逗弄一个小姑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那双纯真却透着几分狡黠的眸子。
“苏梓?靠,真是你!我说声音怎么那么熟。”仁兄身边一位个子稍矮些的哥们儿又惊又喜地叫嚷。
“叶大宝!”苏梓乐了,居然是这小子。
“哥,”叶庭宝拍拍那位仁兄,“这是苏梓,咱们老乡,城南苏家的丫头,我初中同桌。”又向苏梓介绍,“这是我家大哥,叶庭琛。”
城南苏家,有意思。叶庭琛嘴角噙了一抹笑。
苏梓没想到,除了叶大宝,还能再认识一个城北叶家的人。城北叶家,那简直是阳城的传奇。更令她咋舌的是,红衣男竟然也是阳城人,叫肖牧,不用说,一定是阳城大学肖校长的公子。这世界,真小。
苏梓不是扭扭捏捏的小女子,有叶大宝在,端着就没意思了。所以叶庭琛邀她一起玩,她爽快答应了。跟着他们一起吃饭、唱歌、打台球,玩得不亦乐乎。当然,是在用围巾把bra包起来拿回宿舍并把宿舍那三个色女叫出来一块儿去之后。
饭桌上苏梓才晓得叶庭琛已经大四了,老早就考了托福申了一所国外的顶尖大学,万事俱备,只等毕业了。现在是无事一身闲,吃喝玩乐无恶不作。
苏梓羡慕极了,她的日子只能用悲惨形容,上周只逃了一节课还被逮了。
叶大公子同情地揉揉她脑袋,“我怎么说还要待到明年夏天,这半年多,我陪你玩。”
他说到做到,不出一个月,带着苏梓逛遍了林城大小饭店、酒吧、会所。甚至有次敌不过她强烈要求,带着她泡了回夜店。
在叶庭琛庇佑下,苏梓大一过得太他妈爽了。即使后来的两年他出国了,有他的狐朋狗友罩着,她的日子依然过得顺风顺水。叶庭琛的徒弟,谁敢惹?
其实到底是徒弟还是小妹还真不好说,苏梓是个间歇性神经病患者,一会儿叫大哥,一会儿叫师傅。总之不是兄妹情就是师徒情,愣是没有发展出一点奸~情。肖牧仰天长叹。
所谓奸~情,那必须郎有情妾有意。再瞧这俩人吧,郎嘛,似乎有那么点意思,可妾呢,人家已经有郎了。谁呢?大她三岁的邻家大哥哥关少白关少是也。
叶庭琛赏了苏梓以及她宿舍小妞们一顿午饭才带着她回阳城。
苏梓上车就睡着了,醒来时车子已经行驶在阳江大桥上了。她第一眼看见的是翻腾的江水。
阳江自西向东穿城而过,将阳城划为城北和城南,是阳城的母亲河。以前过江必须坐船,后来修了立交桥,两岸人员物资往来大大方便了。
“我不回家。”下了立交桥,眼看车子向右拐,苏梓急忙说,“把我送到莲花街。”说着又小心翼翼偷瞄了司机一眼。
叶庭琛把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最后什么也没说。他戴着墨镜,看不到任何表情。
车子尚未在小区停车坪停稳,苏梓便迫不及待跳下来,打开后备箱,使出吃奶的劲拖出皮箱和一个沉甸甸的旅行袋。
叶庭琛下车,摘了墨镜,讥笑道:“这么迫不及待跟他同居?”
“要你管!” 不帮忙反倒嘲讽她。苏梓恼了。
“是,我是管不着。”他自嘲地一笑,转身上车,反被她拉住。“干什么?”
“嘿嘿。”苏梓很狗腿地笑了,指指单元楼,“师傅,帮我拖进电梯。”
叶庭琛把行李丢进电梯就走了,潇洒利索。
“急着投胎啊你!”苏梓撅撅嘴。
电梯在五楼停下,她把腰弓成了大虾,抢在电梯门再度关上前把行李拖了出来。
走到电梯口斜对面的公寓,从手包拿出费了好大劲不要脸从关少白手里弄到的钥匙,开了门。
室内光线有点暗,她“啪”地开了灯。
换完拖鞋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舒舒服服吹了半个多小时冷风,总算凉快了。接着,她又把行李拉到右手边的客房。她几乎没在这儿留宿过,偶尔死乞白赖地舔着脸不想走,就住这间。
客房没有卫生间,她拿了一件干净的睡衣跑到客厅卫生间痛痛快快洗了澡,然后美美睡了一觉。
仿佛刚躺下订好的闹钟就响了,其实已经睡了两个小时。
洗漱穿戴之后下楼到小区超市买菜。
苏梓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可为了关少白,这些年她愣是学了些本事。如今做出来的饭菜虽称不上多美味,倒也勉强能下肚。
一个多小时后,最后一道菜刚端上桌,门开了。
不同于叶庭琛的邪性,关少白永远都是这么稳重,同样的白衬衣,穿在叶少身上是邪魅不羁,穿在关少白身上则是正气凛凛。
三个月未见,苏梓真想飞到他怀里,对着他的俊脸吧唧一口,而不管他高不高兴。可是进来的不只他一人,还有他怀里笑靥如花的丁茵茵。
苏梓笑容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