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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脚上穿的是布鞋,她也走惯了山路,平时在家里,赶上农忙的时候,也要干活的。所以,她脚程只比冬生落下一点。冬生心也细了不少,怕她跟不上,总是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等她。遇上小沟小坎的,还会拉着她走。
郑玉头一次被一个男人牵着手,叫她一时之间,脸红心跳,羞的不行。
冬生拉她,完全是出于对她的保护,等他回过神,察觉到手里柔弱无骨的柔荑时,心也跟着一跳,慌忙的松开手,歉意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是怕你摔倒。”
郑玉红着脸,摇摇头,小声道:“我知道!”她当然知道冬生是什么样的人,对他的举动,自然也不会往坏了去想,再说了,要是换个人拉她,她也不会同意啊!
冬生看她小脸泛着粉红的色泽,一时间,竟不知不觉看呆了。以前,他很少注意除了妹妹之外的女娃,因为每天忙着干农活,家里条件又不好,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心思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
可现在不同了,眼前的女娃,再过不久就要成为他的媳妇,是要陪他过一生的女人。成了夫妻,就要每天睡在一起,同吃同住,共同生活,共同养育子女,一辈子相扶相持,不离不弃。要是选了让自己不顺心的,那可是就要遭一辈子的罪。所以在此之前,即使他跟郑玉定了亲,他对这门亲事也不像李元青对麦芽那般热衷,总觉着成亲,离他还很远很远。
直到刚才牵住郑玉的手,也像同时牵住了他的心一样,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彼此之间联系起来了。
郑玉看他在发呆,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冬生哥,你咋了,在想啥呢?”
她一出声,田冬生这才回过神,赶忙道:“没事,咱们快走吧,还有一半的梨树苗没看呢!”
“嗯,我陪你,”郑玉笑着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小梨树苗中间穿行。路上,田冬生也给她讲起麦芽说的,关于如何管理果树的问题。虽说在乡下梨树是很常见的树种,但要想真正把梨树种好,让它结出来的果子,又大又甜,那还真得讲究技术,讲容方式方法。这些都是麦芽教给他的,他要把这些话再讲给郑玉听。
郑玉听的是一头雾水,首先,这疏枝疏果,她就不懂,好好的果树长开了,为啥要剪枝呢!结了小果子也得剪,这不是浪费吗?
她把这想法跟冬生讲了,冬生笑道:“你这想法,我刚开始也有,就好比那田里的稻穗,每一棵穗子,将来都是粮食,要是损坏了,那得多可惜。”
郑玉手里拿着根野草,点头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你想啊,那梨树开花,再结小梨子,每一个将来都有可能长成大梨子,它好端端的长着,剪了不就没有了吗?”
冬生停下脚步,拿铁锹给一棵梨树苗拢土,一边含笑着回答她的问题,“麦芽说,一棵梨树上,能开很多梨花,也能结很多小梨子,但是如果让它们每一个都长大,那果树的营养就跟不上,就会导致梨子长不大,结出的果子,又酸又涩,如果在梨树花期时,按着一定的顺序,剪去弱枝花序,保留强壮花枝,再挂果期的时候,按着一定距离的间隔,留下最大的果子,以保证它们有足够的营养,如此一来,梨树的果子,才能结的又大又甜。”他的这番话,完全是照搬妹妹说过的,其实他也不大懂得什么疏果疏花的,要是真的做起来,怕是也无从下手。
郑玉听很认真,冬生讲的时候,她就在脑子里勾勒剪枝的画面,“你说的……我大概能听懂,就好像,我家门前就有一棵梨子树,那是老品路的梨树,长了好些年,每到春天梨树开花的时候,满树的白色小花,可漂亮了,等到花谢了,挂果的时候,也是满树和小梨子,看着可喜人了,但就是到梨子长成的时候,那梨子就是结不大,还发酸,到了最后,那些烂梨子都掉进梨树边的水塘里,满树的梨子,也都喂了鱼。”
冬生道:“对,大概就是那个意思,你看,你就是比我聪明呢,我想了好久,都不大想的明白,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清晰多了。”
“我哪有比你聪明,是你没往哪方面想而已,”郑玉不喜欢他这样看低自己,在她心里,冬生的能耐可不止这些呢!
两人又在山上转了一会,临了,冬生还带她到山边上他设的陷阱去瞧了瞧,结果抓了只野鸡回来,另外,郑玉还采了不少的蘑菇,这两天没下雨,山上的蘑菇不多,要是再来几场春雨,那蘑菇多的都采不完。
回了家,田氏已经起来了,看见他俩有说有笑的进门,也高兴的很,“哟,你俩出去一趟,就抓了只野鸡回来,运气不错呢!”
冬生笑道:“是从山上陷阱里抓来的,它落到网子里,跑不掉,幸好我们今天看不见,要不过几天,它就该死了。”他找了根绳子,把野鸡栓好,想等妹妹回门的时候,再杀了烧菜吃。
田氏想起麦芽一直用惯的浴盆还在家,怕她晚上没有用的,元青现做也来及,就让冬生把浴盆给她扛过去。
因为没回门,冬生也不好直接去看妹妹,就把浴盆放在李家门口,喊元青出来拿。郑玉看他们都挺担心麦芽,就进去跟着李元青进去了,她虽然跟冬生定了亲,但还没过门,算不上娘家人。
麦芽瞧见她来了,欢喜的把她迎进屋里,她这会也正闷的很,李氏啥活也不让她干,连她想上菜地里瞧瞧,都不成,非得让她在炕上歇着。其实也是李氏心疼她,怕她昨晚太累,身子受不了。
郑玉埋汰她道:“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婆婆这样疼你,不让你下炕,别人家的媳妇想都想不来呢!你倒好,还抱怨起来了,你这是存心给别人找不痛快呢,要是叫二妞听见了,看她咋收拾你!”
麦芽甜甜的笑了,低头扯她的棉线,她手里正纳着鞋底,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大嫂啊,你刚我娘那边过来吗?她在家干啥呢?”
郑玉一听她的称呼,立马红了脸,“我还没过门呢,别乱叫,让人听见了不好。”
麦芽道:“这里又没人,你还怕谁听见,再说了,我不得先适应适应,省得以后叫的不顺口。”
郑玉自认讲不过她,也不理她这茬,只道:“行了,我说不过你,你爱咋叫就咋叫吧!婶子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早上去的时候,她坐在院子里发呆,吃过早饭,我让她去休息了,这会精神好多了,就是一直念叨着你,巴不得飞过来看看你呢!”
“唉,我也想看看我娘的,”麦芽放下手里的鞋底,抬眼朝田家的方向看着。
郑玉理解她的难过,拉着她的手,安慰道:“不过两天嘛,瞧瞧你们母女俩个,咋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不说这个了,我得问问你,之前你说的那个疏枝,疏果的,那是啥意思,我只明白了一点,还有好些问题,没弄明白呢!”她这样说,也是为了转移麦芽的注意力,叫她别再惦记着想家的事。
麦芽笑吟吟的盯着她瞧,“哟,看来我哥把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俩一早是不是也一块去梨树坡了?”梨树坡,是她给自家承包的荒坡起的名字,总不能老是荒坡荒坡的叫着哟。
她一说,郑玉就想起在山上时,冬生对她的亲密举动,脸上笑的,那叫一个甜蜜,“他不放心山上的梨树,我看着早上家里也没啥活,便跟着他一起去了,那果树苗长的可好了,都已经活了。”
麦芽也不戳破她的心事,只道:“等到了端午,梨树苗根长的扎实了,就该给它们剪枝,修剪,我之前问过赵顺叔,他们老家的酥梨,那树都长的老高,每回摘梨子时,可费劲了,所以我就在想,咱们剪枝的时候,就该适当的给他们控制树型,之前栽树的时候,我也想到了,所以他们种树时,树距留的很宽,这样就便于咱们把树修成低矮树形,不让树长高,还是长的低矮,等结了果子,就不用爬那么高去摘梨子了。”
郑玉脑子也灵活,听完麦芽讲的话,又在脑子里思索了片刻,道:“你说的,我大概能听明白,就是不给梨树长主枝,而是让它专门朝侧枝生长,不过,这种法子,我以前没听过,要是剪的不好,会不会把树剪死了?”
“那倒不会,剪枝四季都能剪,但每次剪的力度不同,比如冬季主要修剪些老死的枝条,春季就得剪掉那些花序少的,等到夏季收获季节一过,秋天还得再按着枝条密度修剪,这样也便于冬季的时候孕育花蕾,”麦芽细细的跟她解释,顺便也想着把门前屋后栽的桃树,杏树,也按着这个法子修剪,都是果树嘛,要想让果子结的大,就得把营养给它供的充足了。
郑玉听她讲的头头是道,佩服不已,“你是咋想出这些道理的,这些法子,我连听都没听过,你从哪听来的?”
麦芽干笑几声,道:“哪是听来的,这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加上以前看过几本书,自己慢慢想的呗,总之,这些办法,我也没试过,能不能成功,还得再看看呢,要是不成功,你们可不能怪我哟!”她笑的娇俏可人,把郑玉也给逗笑了。
郑玉道:“说啥傻话呢,我觉着你这法子不错,等到了端午,我也来帮着剪枝,不过我还分不清,哪些是主枝,哪些是侧枝,到时候你可教我呢!”
麦芽笑道:“那有啥不成的,等到了秋天,你嫁过来,咱们一块好好研究研究,一起把果树种好了,加上四方货栈的分红,咱这日子指定越过越好。”
郑玉眼里也满是憧憬,过日子得过的有盼头,那才算有滋有味,真要是什么都有了,钱多的花不完,没有了盼头,那日子过的也没劲。
看见麦芽精神不错,郑玉也不坐了,跟李氏打了声招呼,便回家去了。
回到田家,把麦芽的情况跟田氏如实汇报,当然了,她还没成亲,不能问她洞房夜过的咋样,只说麦芽一切都挺好,让田氏别担心。
中午两家人都只热了些剩菜吃,昨儿剩的,老多了。
而李元青吃过午饭之后,也顾不得休息,他得赶在这几天,把猪圈弄好,之前只是简单盖了个大体轮廓,里面的猪食槽,还没弄好,这个也不用从外面买,李元青自己就会做。他做的猪食槽,是虽斜坡往下,低的那一头,再做一个大的食槽,这样喂猪就方便了,不用踩着石头,跨到猪圈墙头上,把猪食舀进去。
另外猪圈的排粪口,他又做了特别的改良,就是干湿分离。猪尿经过兑水,可以用来浇屋后的那片玉米跟黄豆,干粪经过堆沤之后,还能挑到地里肥田,果树根下也能埋肥。总之,先前就说过了,农家的肥料,都是纯自然,没有化学污染的。
除了猪圈要整理之外,还得再加盖鹅笼跟鸭笼,鸡笼倒是不用了,位于田李两家房屋中间的地方,正好可以盖上鸡笼,有大黑看着,也不怕黄鼠狼来偷鸡。
麦芽想着田氏肯定也要养鸭子,那就干脆两家一起养,无所谓谁喂的多,谁喂的少,田氏不会计较,哥哥更不会,至于郑玉嘛,她也不是那种人。不然,分开养太麻烦,就一个水塘,哪里又能分的开呢!
想起水塘,她又想起种荷花的事,荷花是夏季开的,不光可以观赏,能收莲子,秋天还能挖莲藕,这样一想,荷花的妙用可多着呢!只是要想种荷花,就得把后面的水塘抽干,重新挖一遍,在水浅的地方种荷花,水深的地方,还可以种菱角。
所以成亲的次日,李元青就跟泥巴打上交道了。他从外面挖来黄泥,打了井水,把泥浆和好。盖房子剩的青砖,上回盖猪圈已经用完了,现在只能和好泥巴,用一个木盒子做的木框框,给泥巴定型,这也叫土基,跟砖块的道理是一样的,经过太阳晒干之后,就能当砖使。
李元青双手糊满了泥巴,麦芽就在旁边,拿铁锹给他铲泥巴,两人一块干活,李氏就坐在堂屋门口,缝补些旧衣服,看着他俩互相帮衬着干活,她也欣慰。儿子平常总是一个人在忙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尽拖他后腿,现在好了,有了麦芽,他俩同心协力,哪怕是干活,也干的乐乐呵呵的。
不多会,李家院子里,就摆了好几排土基,今天太阳也暖,等过两天土基晒干了,就能盖鸭笼还有鹅笼。
李元青让麦芽去歇歇,剩下的活,他一个人就能干了。
麦芽才不会跟他客气,有相公疼爱,那才是幸福。她去井边打水洗了水,随后便坐到李氏旁边,舀了些鸡食,看着小鸡仔们抢食吃。
李氏心疼的问道:“芽啊,累不?你中午也没去睡一会,要是累瘦了,你娘明儿看到,该埋怨我了哩!”
麦芽抬起冲她微微一笑,道:“早上起的晚,中午要是再睡,那晚上就该睡不着了,”她又想起抓小鹅的事,又道:“娘,咱们该抓小鹅了,那小鸭仔也该早些抓回来喂着,家里的玉米还有多少?另外,我看咱家还缺个石磨,要是买石磨的话,我想买个小的,不要像我娘家那样太大的,小石磨还可以放在家里,有事没事的,都能拉拉磨。”
李氏眼睛一亮,“你不说我倒是没想起来,反正我坐着也没事,要是能买个小磨,我平常坐在家里就有活干了,你是不知道我成天闲的,都快发霉了,那鞋底也不能天天纳,做那么多,也没用哪!”
麦芽笑道:“娘,我说要买小石磨,可不是为了让您干活的,只是那大石磨太重了,用着不方便,年前我去县城里,就看见人家有的作坊,用小石磨,磨芝麻,大概有这么大,”她拿手比划,磨盘的下方跟家里的大木盆差不多大小,上面只有脸盆大。
李氏有些激动,“真有那么大的石磨?那可就太好了,自打我关节坏了之后,就不能再推磨,要是能买到这样的石磨,那可就太好了。”
麦芽也笑,“是啊娘,咱晚上也可以磨,下雨天也能在家磨,除了磨玉米,磨豆子,还能出大米,做米面。”她越想越多,真觉着小石磨太能干了,真想马上就买回来。
李元青拿着铁锹,在拾掇地上残留的泥巴,听见她俩讲的这样热闹,也插嘴道:“娘,等麦芽回了门,我就带着她去县城买小石磨。”
“好好,快去买吧,该置办的家什,一样都不能少,”李氏乐的合不拢嘴。
吃过晚饭,李氏又给麦芽烧了一大锅热水,好叫她泡个澡。麦芽想到李氏关节也疼,就想着下回上县城,给她买些除风湿的草药,烧开了之后,混在洗澡水里,也给她泡着,时间一久,比光泡脚,效果肯定要好。不过,今天她也想让李氏用浴桶泡澡,所以她让李元青又多烧了一锅热水。李氏平常根本没机会,用这么多热水洗澡,更别提泡澡了。她看着麦芽弄的那一桶水,里面加了干菊花,闻着倒是挺香的,不免也有些心动。
麦芽对她道:“娘,要不你先洗,等你洗完了,我再洗也成。”
李氏这会就在她的屋里,她是进来看看的,一听麦芽这样计,赶紧往外走,“这是你俩的房间,我哪能在这里洗,你快些洗吧,不然过会水要凉了,等你们洗完了,再把热水弄我房里去。”
她说的也对,哪有婆婆在媳妇房间里洗澡的。
等李氏出去了,麦芽关上门窗,脱了衣服,长发也用发簪束起来,这才慢慢滑进澡盆里。说实话,她不大喜欢跟别人同用一个澡盆,再说,这样搬来搬去的也麻烦,还不如给李氏单独做一个澡盆子,以后她要泡药澡啥的,那也是方便。还得在他们的屋里开个小洞出来,不然以后洗澡可就很麻烦了,就算是在夏天,她还是喜欢在房间里洗澡。
李元青就坐在堂屋,也在用竹篾,编制家里用的东西,李氏回她房间去了,他得在这里守着,等麦芽洗完澡了,好帮她倒水。不过,此时他心绪很不平静,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想起昨晚抱着麦芽时的感觉,手里的软嫩的触感,怀里的温香软玉,真教他坐立难安。越是这样想,他越是觉着时间过的太慢。
好不容易等到房门开了,他赶紧站起来,走进屋里,“你洗完了吗?那我倒水。”
麦芽正站在床榻边上,用干净的绵布擦拭头发,见他进来了,笔意融融的转过身来,“嗯,要不要我帮你抬出去?”
“哪用得着,我一个人就能搞定,”李元青二话不说,卷起袖子,竟用两只手就把浴桶搬了起来,直接搬到屋外,又拿了拖把进来,把地上的水拖干净。瞧见麦芽正在擦拭长发,他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棉布,“你坐着,我替你擦干。”
麦芽冲他温婉一笑,顺势便坐在他跟前。
李元青动作温柔的很,生怕把她弄疼了。这会麦芽只穿着里衣,薄薄的长裙,下身穿着长裤,外面被长裙遮着。而长裙的衣带,也是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露出胸前一大片惹人遐想的美好肌肤。
身后的男人,呼吸越渐粗重。麦芽当然明白他此刻心里所想,不过现在不行呢!她站起来,面对着他,踮起脚尖,主动把吻送到他唇边,亲了他一下,而后笑道:“我还要去给娘端水泡澡呢,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可不要胡思乱想。”
李元青看着她沐浴过后,红润的小脸,心中一动,便把她抱在怀里,紧紧揽住她的腰,让两个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好让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坚硬,那是为她才有的悸动。
他有些无奈的道:“芽,对不起,我是不是要的太多了?”他好像永远都要不够她似的,是的,他要不够,即使在昨夜,他们缠绵一整晚,可他依然无法抑制心里想要她的冲动,总想将她揉进身体里,跟他合二为一,永远都不要离开他。
瞧他好像有点惭愧的意思,麦芽安慰他道:“这没啥,咱们才刚成亲,你有这样的感觉很正常,等过了一年两年,时间久了,你对我的新鲜感也会降低,再过个五年七年,咱们成了老夫老妻,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李元青靠在她脖子边,用力摇摇头,“你说的不对,不管过了多少年,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他说的极是认真,就像是和着骨血在说的一样。麦芽后知后觉,想起元青的性子,他又不是那花心的男子,她刚刚说的那些话,好像伤到他了呢!
“我知道,我都明白,”麦芽轻拍他的背,笑着转开话题,“行了,咱们快去给娘打水泡澡吧,不然水要凉了。”
李元青终于肯放开了,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好,我这就去打水。”
他脚步匆忙,看得出他有点急了。
麦芽笑着穿好外衣,头发用丝带扎着,也去了李氏房里,“娘,你衣服找好了吗?”
李氏正盘腿坐在炕上,手里缝着一件小肚兜,看着她进来了,忙把肚兜翻给她看,“都找好了,水一来我就洗,芽啊,你看看这个小肚兜好看不?瞧这小样,是不是很喜悄人?”
麦芽惊讶道:“娘,我跟元青才刚成亲呢,你不是连这个都准备上了吧?”她摸着小肚兜的手感,好滑,好软的料子,李氏还在上面绣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可爱极了。
李氏赶忙给她解释,“哎哟,这哪是给你们缝的,你黄婶下半年就要生了,我是给他备着的,还有虎头鞋,我想着,她生下两个娃之后,马上就要过冬了,孩子的棉衣棉裤啥的,就得多准备些,另外,她怀的是双胞胎,啥东西都得准备两份,麻烦的很呢,她一个人哪弄的过来,昨儿她来,我跟她讲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能帮点忙,那也是我的心意嘛!”
麦芽心里松了口气,要是一过门,婆婆就催着生娃,对媳妇来说,得是多大的压力,“成,等我没事的时候,也帮着做几件,只当是练练手。”
李氏喜道:“好好,你多练练,以后给自家娃做起来,就不会那么手生了。”
李元青拎着水桶进来了,不过,一桶水肯定是不够,他又拎了一桶。热水大锅里放了有一会,这会已经微热,不加凉水,洗着正好。
“元青,你先出去吧,我看着娘洗澡。”
李氏听说她要留下,急忙挥手赶人,“行了,你俩都出去,等我洗好了,再叫你们,我又不是不能动了,还得你服侍洗澡!”
麦芽也不坚持,嘱咐她不要炮的太久,水凉了就得马上起来,随后便跟李元青一起出了李氏的屋子。因为要等李氏把澡洗好,她现在也不能睡觉。看着外面月亮出来了,便拉着李元青,两人坐在院子里聊天。
李元青怕她冷着,便将她圈抱在怀里,用他的体温,替她驱除春夜的寒冷。
在此刻之前,麦芽像这样靠着李元青的时候并不多,没成亲呢,哪能像这样两个人耳鬓厮磨的。但在成亲之后,对他的怀抱,对他的体温,却只觉得再熟悉不过,竟没有半点不适。
望着天上的黑漆漆的天空,月亮时而被云朵遮住,时而露出一星半点的姿容。看来,明天得是阴天了。
李元青瞧她看的这样入神,他低下头的角度,正靠着她的侧脸,他忍不住轻柔的吻了下她的娇颜,问道:“在看什么?”
麦芽长长的舒了口气,喃喃道:“我在想,同样的天空,同样的月亮,不晓得有没有另外一个时空,也跟我们这里一样呢?”
这话李元青可听不懂,“什么时空?你是说另一个国家吗?我听过游方僧人说过,他说在大梁国的另一边,还有别的国家,他们那里的人,除了长的十分高大,只穿着兽皮之外,还跟我们说着不同的语言。”
这是麦芽第一次听到有关于,庄县以外的事情,在此之前,她甚至连这里是什么地方都不晓得,“其实……外面的世界很大呢,老话不是有说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吗?跟外面的世界比,咱们小的跟蚂蚁一样,微不足道。”
李元青点头道:“是啊,孙夫子也说过,咱们都是井底之蛙,见识到的,不过是沧海一束。”
麦芽忽然想到一事,急忙坐直了身子,对他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等以后咱们有了孩子,等娘年纪大了,咱还是得在县城里做个买*较好,县城里看郎中方便,小娃以后念了学堂,还得念书院,都在县城里,而且我瞧着庄县的位置极好,往后说不定还能成为一个大县城呢!”按着她原先的想法,是不打算去县城住的。可是再一想,人活一辈子,要是没出去见识,干一番事业,等到老的时候,也没啥可回忆的。加之,上回碰上谢文远,她心里也赌着一口气,等她去县城,也开一家客栈,看她怎样利用现代的经营理念,把宏有成的客栈挤跨!
李元青看她眼睛亮亮的,笑了,“只要是你想的,那我便陪着你,咱们一起干!”说实话,他不是没有过想法,特别是跟田冬生坐在一起时,属于年轻人的闯劲,就像一把无名火,烘烤着他们。他从来不提,是因为麦芽说过,她只想在这田园山水间,快快乐乐的过一生。可要是她愿意到外面去奋斗一番,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麦芽听了他的话,心里涌起满满的感动,真好,在这个异世,她能找到一份完全属于她的幸福,哪怕永远回不去原来的时空也不要紧。人活着,不就是一辈子的事吗?只要这辈子活的幸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等到李氏洗完澡,李元青帮着把水倒了,麦芽也给李氏房间弄干净,两人这才关了堂屋门,一起手拉着手,回屋睡觉去了。
李元青已经爱上抱着她睡觉的感觉,即使一阵亲热的举动过后,他依旧喜欢把她抱的紧紧的,本来三月的夜晚,应该还有些凉意的,可麦芽总算知道男人身上的火力有多强,晚上热的她都想掀开被子了。想想寒冬腊月,抱着他这样一个火炉睡觉,即使不烧炕,也不会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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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回门那一天,田氏也没请人来,就两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当然,也少不了郑玉。看着麦芽跟李元青,卿卿我我的,田氏是打心里的高兴,闺女过的幸福,她能不高兴嘛!
中午的饭菜,是麦芽跟郑玉一起准备的,吃饭的时候,麦芽还不忘调侃哥哥,让他给郑玉多夹菜。话说,这两人的感情越发的好了,经常瞧见他们在一起干活。
回门过后,也不存在啥禁令,麦芽想回家就回。田家的小生意也做起来了,冬生找机会跟妹妹讲了关于这小生意的事,虽然妹妹嫁出去了,但这肉食生意赚了钱,还是两家人分,妹妹不要也不成,他可不答应。
麦芽起先也在想这个问题,说实话,她也知道往后需要掰扯的问题还多的很,当知道哥哥这样为她着想之后,她心里也感动着。眼下,不光是她离不开卤香园的生意,这卤香园也离不开她,再说郑玉也没嫁过来,只靠哥哥跟娘,他俩也忙不过来,麦芽不想田氏太累,所以先就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小二还是每天早上送卤肉过来,麦芽一早也去田家那边帮忙,中午也不便回来做饭,两家人就凑在一起做饭吃饭,上午的活忙完,中午吃罢饭,要是没什么事,麦芽便跟李元青一块回家去,下午得在菜园子里忙活一阵,另外黄豆种跟玉米种,也得种下。
春上是农家人最忙碌的时候,一点空闲都没有。
他们成亲的时候,农历三月都快过完了。一转眼,现在都已是农历四月,按着阳历算,都是五月份了,说起来,她跟李元青成亲,也有半月有余。
二妞跟王大庆也回了黄家,打算住些日子再回去。林翠这边也有了好消息,李远终于要抱得美人归了,已经托人来提亲,定亲的日子就在六月六,成亲日子还没定下,大概也就在年底了。
她们三个的终身大事都有了着落,等三个人又聚在一起时,有两个都已身为人妇,光看梳的发式就知道了,只有林翠还梳着未出阁女子的长辫子。
这天下午,三人都跑到田家屋后的水塘边坐着,麦芽跟她俩讲起这水塘以后的规划,把二妞跟林翠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她说的情景,她俩以前想都不敢想呢!
林翠睁大了眼睛问道:“你想栽荷花呀?我听说荷花很难养的,养的不好,就会死,一个都活不了。”
二妞同意她的话,“不错不错,我以前看人养过,也不是全死了,不过就是没啥收成,可是每年开出的荷花却漂亮的很,麦芽,你要是养成了,以后我也在我家屋后养,我家房子后面也有一个水塘,跟你家这个差不多大,平时都荒着不用,我看着也挺可惜的。”她看见麦芽把所有能用到的资源都利用起来了,弄的她每天晚上也琢磨,除了种地之外,该干点啥事好呢!王大庆是个榆木疙瘩,除了会种地,还是会种地,别的一样都不会,偶尔帮人干手工活挣些辛苦钱,仅此而已。
麦芽笑着点头,“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等我养成了,我把咱村里的小水塘都养上荷花,到了夏天,成片的荷花开了,满村子都是荷花香哩!”
林翠也跟她们一块,同时也担心,“说是这样说,可是养荷花毕竟跟种菜不一样,你们会养吗?”
麦芽笑了一会,才收起笑声,神色自若的对她道:“这有啥难的,路子都是人趟出来的,我只知道这养荷花泥巴的深浅很重要,水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至于具体要怎么干,咱就摸索着来,要是失败了,大不了重新来过,咱们都还年轻,还怕经不起失败吗?”
经她这一说,林翠心里敞亮多了,“要是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干就好了,可惜将来我要嫁到姚庄,那么远的地方,来回一趟都很不容易。”刚刚才升起的敞亮,瞬间又转成阴郁。
麦芽瞧她眼神又暗淡下来,也无从安慰她。嫁出去是板上钉钉的事,李远不可能到榆树村来生活,加之,成亲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忙,等有了小娃,就更脱不开身了,即便回了娘家,也是待不得几天的。
二妞高声道:“哎哟,这不是还没嫁出去呢嘛,想那么远的事情干啥,现在咱们的日子越过越好,我也想过了,等我有了钱,也去县城开铺子,你们俩呢,也好好干,到时候咱们三家都去县城开铺子,咱们不就又在一起了吗?以的咱们三家的小娃说不定还能结上娃娃亲,咱不就亲上加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