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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这顿饭是我吃过,有生以来最饱的一顿了。
叶凝也是如此。
其实,看着一个优雅高贵的都市女孩儿用这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吃饭,真的是一种享受。
嘿嘿。
吃饱喝足了。晚上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四点多钟,小风嗖嗖的,那个冻人呐。
不过对在东北长大的孩子来说,这算个啥,爬出被窝。赚口粮吧。
我到了外面,试了下大铁磨。然后就有猛汉叔拿来一筐筐的废旧铁疙瘩,扔到磨顶上的孔洞里了。
这时候我问了一嘴,说这磨里头是什么东西,这铁能不能给它弄坏了。
大叔笑了。他说休说这废旧的铁块子,就是精钢进去也能给锉磨成粉。
大叔讲的是无意。
可我听的却是有意,我心中突然就是一个激灵,然后抬头间正好看到了陆大娘。
大娘在朝我笑,笑完她说:"就是这个锉磨劲,你要把这磨,合到你的心里。把这个劲练成了,你的八卦掌就成了。别的那些,只是招式。技巧。八卦掌就是一个拖刀锉磨劲。"
说了话,大娘在废铁筐里找了一块三角铁。又拿了一块长条状的钢板,她把这样物件拿在一起。当着我面,先是用钢板,去砍三角铁。
叮的一声脆响。
火星子四射。
钢板那儿有茬了。
三角铁没事儿。
大娘又把这钢板扔了,重又换了一块。还是当我的面儿,把钢板搭在三角铁上,然后手突然飞快一压,一拉一锉。
吱哧一声响。
火星子乱冒的同时,我见到三角铁露了好大的一个豁口。
大娘把两个东西往筐里一扔说:"劲有了,发劲还得快,你快的功夫,应该没问题,先磨吧,把这个磨,装到心里,能好好的使唤它,你就成了。"
我朝大娘一抱拳:"多谢前辈指点!"
当下,拖起大磨杆,我走!走不动
静了静心,深吸口气,再走!
还不动。
我纳闷了,这玩意儿,太狠了吧。
大娘看我一脸囧的样子,她捂嘴笑了下,然后她说:"要装到心里,就不能老记着它,老记着,就会让它牵着走,就是它装咱了。就像到地里干农活,锄头在手里,但不能老记着这个锄头,要看着地,看着草,一下一下的,跟着心来干活儿。"
我品着大娘话。
没错,我是让大铁磨给震住了,所以,本能有点畏惧它。
大娘这番指点的意思是,我不能想着它,我把架子端正了,心放松,放平,专注我脚下的路,一步步走便是了。
领过了指点,我找着了点感觉。
静静站了一会儿后,我端正了架子,目视大磨盘的中心。步子一动,吱嘎嘎嘎
大铁磨动了。
虽然,它动的很慢,很慢。
大娘见此,微微一笑,转身去那边指挥刀砍粮食的叶凝去了。
第一天我的成绩是七十五斤。
非常的不合格,我得饿死。
好在大娘说了,我们可以赊,但每次赊的不能超过半斤米饭。
我赊了半斤。
我递给叶凝,叶凝说让我吃。布役边号。
我说你吃吧。
我俩让了一会儿后,叶凝说这饭再不吃就凉了,然后她吃了一半。
我吃了另一半。
长这么大,头一次感觉米饭这么好吃,也是头一次感觉粒粒皆辛苦!
晚上,我没去房间睡觉,而是先爬到了铁磨上,盘了两腿,坐在上面打坐。
我没让自已刻意跟铁磨沟通什么。
这个想法没有,我就是排空心识,去听这个铁磨。
程瞎子跟我讲过,以武入道进入一定境界后,可以听到低于20赫兹的音源。
在那样的状态下,不仅能听到人体骨骼发出的喀喀音,还能听到肌肉放松时的声音,血液流动的声音。当然,也包括自然界中,许多我们正常情况下听不到的声音。
人类有这个能力。
程瞎子说了,确实是有,不要不相信。
并且,在听的同时,其它感官也会跟随作用,把这个信号源加以完善。
然后听,同时还能看,能闻,能用心识感受。
这个阶段,没有特定的学术名字。
不像玄幻里讲的那样,分这个等级,那个等级
千百年来,它一直存在于这套大大的高术系统里。同样,佛家的禅定,道家的丹功,一样都可以实现这个境界。
当然了,前提是,自身有慧根,外加明师指点提拔。
我盘坐在大磨上,认真去听风吹过时,它的声音,天气冷时,它的声音。
一直坐到我屁股蛋子发凉。
我这才翻身从磨盘上跳下来,完了站会桩,拿心识按时辰行了拳。
接着,在空地上找了个地方打坐,把自身向老天爷回向。
诸般功课一一做完,这才转身,洗把干净,进到散发浓郁爷们儿气味儿的房间,钻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精神饱满,我开始接着干活儿。
就这么,一个星期过去,新年来临的时候,我一天终于可以磨五百斤铁了。
但我人也累的狗一样。
真想泡个热水澡,钻进被窝,睡他个三天三夜呀。
至于叶凝,她那么强的功夫,这一个星期,她哭三回了。
是气的,让自已气的,不争气,砍不了太多的粮食,赚不够钱,尽赊人家的,不好意思。
功夫啊功夫,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没有省力省心省时的东西。
理论是有,但悟了后,实打实的,还得一步步的来练,不练,不出功夫。
于是,我为了让叶凝安心,又陪她打粮食。
我拿起二十斤重的大铁刀,用劈,削,撩,刺,抹,等等不同的手法儿,来把粮食,弄到空盆里去。
当然,这些方法我也不会,我是问扔粮食的小姑娘,完了人家教我的。
这也是师父,也得叫声小妹妹师父。
第一个星期过去,功夫涨的一般。
第二个星期我的底子开始发劲,功夫开始猛涨了。
一天磨的量,先是五百斤,然后八百斤,最后一千,一千五,两千。
然后一直徘徊在两千斤左右。
生铁没有那么多,怎么办?
大娘是把我磨的铁粉,回过炉后,又端出来,重磨!
我磨着大磨,间或还去那屋儿,跟叶凝一起打粮食。
陆大娘呢,又特意给我们多做了一把刀。
反正也不上讲究,就是一把怪模怪样,没刃的大铸铁刀。
开始拿刀劈的时候,一粒粒的还算轻松,但我这要高产呐,就想一次多劈一起。于是,也就学会了,刀在空中含着劲,怎么转弯,怎么抹,拖,停,带,顿等等这一系列的手法儿。
这些,全是正儿八经刀门的功夫。
大概是因为我和叶凝底子好吧,所以这功夫练起来,往身上走的就很快。
第三个星期的时候,我和叶凝已经可以赚够我俩一天的吃喝了。
这眼瞅就要过年了。
一月份喽。
我征得陆大娘同意,拿手机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结果,他们在上海一个老同事那儿呢。过年,就不去海南了,因为那个老同事儿子和儿媳妇在上海买了房子,又一起去国外发展了。老同事在上海也没个认识人,有点孤单,他们几个老人就在一起过个年。
我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老同事的孩子,估摸着跟我差不多大,人家都在上海买房了。
我呢,京城还片瓦没有呢。
差距呀差距,努力吧!
我长叹口气的同时,我对他们说,不过去了。等过完年,抽空回去看他们。
爸妈很开心的样子,没感觉到我情绪上的波动。
然后吩咐我在外,多注意之类的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心情略低落。
叶凝看到了,问是为什么。
我就如实说了,叶凝说,她在京城有套房,可以过户我名下,让我把爸妈接过来。
我摇头说,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又继续拖磨去了。
我相信,我的功夫不是白练,这一滴滴的汗水,血,不会白流。我肯定能在这高术江湖,凭自已本事,收获一份大大的成就。
这是我对自已说的,我要努力做!加油,官人!
我暗暗打着气,继续拖磨,玩刀。
我不知道,我功夫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但过年绝对是个分水岭。
除夕。
厂子里的工人们全都放假了,要等到过了十五才能回来上班。
陆大娘没回家,专门在厂子陪我和叶凝,她包了饺子,还做了一桌丰富的饭菜。
那天晚上。
叶凝给陆大娘跪了。
郑重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父!
我笑着看着这一切,又拿了一串工人大叔离走前留给我的鞭炮,站在院子里放了。
这个年,就在这里过喽。
当晚,叶凝练刀,开始要往藏刀上练了。
这个是有特殊传承的,我不能跟着一起看,一起学。
我继续我的打坐。
就这么,我坐在铁磨上,感知着一切
然后,我就听到了铁磨的声音。
风吹过铁磨,先是轻微的嗡嗡音,不久,我又听到自已身体骨骼,血液,肌肉发出的声响。
骨头是很轻微的,噼叭的声响,好像要断裂一样,实际上不是。
肌肉是咝咝类似叹气的动静儿。血液分不同的地点,有的地方是汩汩的流淌,有的地方是唰唰疾流,还有是像水枪一样的感觉在劲射。
我忽略到身体的声音,专听铁磨。然后我看到了它。
这个过程是风吹过,导入后,在它体内引发轻微的震动,然后,我通过这个震动感知到的。
它至少有六个齿轮,然后还有三个很坚硬的磨盘,那磨盘让外面的铁盘覆盖,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知它非常,非常的坚硬。
这一刻,我知道我小成了。
接着,当我停止打坐,睁开眼睛的五分钟后,我收到了一个由七爷从京城辗转发来的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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