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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愣住了,低着头小声道:“父王,您怎会关心这样的小事情?”
腓力二世答道:“若是别人,这的确只是一件小事,我并不想过问。但你真的从未怀疑过那位姑娘为何会出现,又为何要同时博得你与梅丹佐的好感吗?你应该知道梅丹佐的身份,更应该清楚阿蒙是谁。
还记得两年前的神谕吗?伟大的众神之父宙斯所说的人,应该就是阿蒙与梅丹径。”
亚历山大仍然低着头道:“我当然清楚阿蒙先生与梅丹佐的来到,对马其顿王国意味着什么,请父王放心,无论如何我不会因为海伦而开罪梅丹佐与阿蒙。”
腓力二世又说道:“这不仅仅取决于你愿不愿意,如果有人有心挑起纷争的话,就一定会产生裂痕。你既然有这个态,索性就表明它,以朋友的身份去祝福梅丹佐与海伦,海伦没有理由拒绝这种祝福。”
亚历山大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皱眉。腓力二世站起身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道:“我的孩子,你真正的誓愿是什么?是将来的马其顿大帝国还是一位美丽的姑娘海伦?看上去这两者并不矛盾,强大的君主自然能拥有世间最美的姑娘,但现在却是有矛盾的,这就没有必要了。
你未来的路还很长,需要经历的考验也很多,将会面临很多这样的选择。”
他们说话的时候,阿蒙也坐在隔壁静静的聆听,他悄然施展了一种神术一伊西丝之守护。这是一种祈福神术,可以让人忘记伤痛与疲惫、灵魂更加清醒与安适。他这么做的目的倒不仅是在安抚亚历山大,祈福神术最重要的作用是消除灵魂中所受到的各种负面影响。
阿芙洛狄忒身为奥林匹斯神系的爱与美之神,必然精通魅惑之术,而且相当的巧妙。能影响灵魂感受的、有魅惑一类效果的神术,与订立灵魂的召唤神术有相通之处,在那只洛斯兽身上阿蒙已经看出她的手段了,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如果亚历山大的灵魂受到了神术凫惑效果的影响那么腓力二世想劝说他是不容易的。阿蒙并没有在亚历山大的灵魂中现这种痕迹,却仍然以不变应万变,施展伊西丝之守护为亚历山大祈福,不论他有没有现,都尽量消除这种可能。
亚历山大在父亲的劝说下还是做了决定,他知道梅丹佐喜欢海伦,而海伦在同时吸引两个男人的好感,好似对谁都不会拒绝于是亚历山大决定找机会表明态,祝福海伦与梅丹佐。
第二天阿蒙将那只洛斯兽领走了什么话也没说,直接将这头怪兽放归深山。而亚历山大又去拜访海伦,恰好梅丹佐也在。谈笑间,这位年轻的王子突然对海伦说道:“你到马其顿来寻找心目中的英雄,其实英雄就近在眼前,难道这里还有比梅丹佐更英勇的人吗?你们互相之间颇有好感,如果能够结合,我会代表马其顿王国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这一句话差点把梅丹佐的脸都臊红了,而海伦却显得很吃惊,露出一副羞怯的样子转身进屋了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亚历山大又和梅丹佐聊了一解子,还开了他和海伦几句玩笑,这才起身告辞。
当天晚上,海伦独坐灯下又在自言自语:“其实,我更喜欢英俊的王子亚历山大。一位强大的武士只是个人的强大,而征服众多邦国的君王才是真正的英雄。”虽是小声说话但她的侍女听见了,侍女就是亚历山大派来的,回头这句话自然又传到了亚历山大的耳中。
可是亚历山大并没有回应,就当作根本不知道,渐渐减少了与海伦的往来就算偶尔来拜访海伦,也是与梅丹佐一起。而梅丹佐则顺水推舟,与海伦来往更勤了终于有一天,他在海伦家过夜了。
第二天早上当精神抖擞、容光焕的梅丹佐哼着小调回来的时候,却恰好撞见阿蒙坐在院子里。亚里士多德的府宅不小,专门给阿蒙和梅丹佐空出一处跨院,平时并无其他人打扰。阿蒙端了好几张椅子放在院子里,自己就坐在中间。
看这架式梅丹佐愣了愣,见左右无人,他有些尴尬的问道:“我的神,您是在等我吗?”
阿蒙抬头看着他,不动声色的说道:“欲望是推动这个世界的力量之一,只看我们如何去面对它。唤醒本源的力量,第一步考验就是面对欲望,而这样的考验会贯穿始终。“他显然是话里有话,梅丹佐嘿嘿笑而不言。阿蒙又问道:“昨夜感觉如何?”
梅丹佐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答道:“从来没有这么欢畅过!”
阿蒙的语气微微一沉:“你真的以为是她吗?”
这话什么意思?话音中带着神术信息,其实昨天夜里,那位叫海伦的姑娘根本不在自己的〖房〗中,梅丹佐也没有与任何人过夜。阿芙洛狄忒身为爱与美之神,很多手段非常独特也非常高明,比如她的召唤神术就连阿蒙都没现痕迹。昨天她施展了一种能够魅惑灵魂感应的幻术,让梅丹佐以为自己在与海伦欢好。
这手段很高明,连阿蒙都不得不佩服,而梅丹佐也并未施展任何手段去抗拒,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销魂享受。假如阿芙洛狄忒运用这种手段去勾引世上的男人,几乎没人能抵抗。阿蒙质问梅丹佐,倒不是责怪他在哪里过夜,而是问他是否明白?
梅丹佐低下头答道:“我知道啊!我的神,您想责怪我吗?我并没有损失什么,而且恰恰相反,我挺感谢她的。”
阿蒙似乎想笑,随即又忍住了,板着脸道:“你的确是享受了,就等着挨揍。”
梅丹佐后退一步诧异道:“谁会揍我?”
阿蒙:“我!”
梅丹佐:“您?为什么啊?”
阿蒙沉声道:“过一会儿你就清楚了,你这一夜的账,自会有人上门来算。你应该知道海伦是谁,为何还要插这一手呢?”
梅丹佐又悄悄向后退了一步,小声答道:“原因嘛海伦的确很可爱,是我所见过最有魅力的女子她也主动向我示好,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阿蒙追问道:“若她就是海伦,倒也没什么。你就不必说这个原因了,还有呢?”
梅丹佐终于抬起头来,眨了眨眼睛答道:“如果亚历山大因海伦神魂颠倒,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这对马其顿王国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坏事,未来的继承人有女神的春顾,但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她恐怕是想借亚历山大之手逼走您。您与宙斯的合作,以您的无故离开而告终,您的求证尝试失败了。”
阿蒙苦笑道:“自以为聪明的愚人啊!就是这个原因吗?”
梅丹佐很老实的答道:“当然不仅是如此,还有第一个原因,我刚才已经答过子。
阿蒙突然叹了一口气:“想找麻烦的人,不论怎样都会找到麻烦的,也不是谁才是愚人。
我心里清楚,这不,她已经上门了!”
话音刚落,就听院外有仆人喊道:“阿蒙先生,海伦小姐与亚历山大王子殿下找您有事。”
阿蒙朗声道:“请进,座位都准备好了。”
梅丹佐这才反应过来,难怪阿蒙会在院子里放好了椅子,一共是六张。海伦来了,眼圈还是红的。亚历山大也来了,他的神情有点尴尬,看样子是被海伦叫来的,陪同他们两位一起进来的还有亚里士多德。
阿蒙并不是一个失礼的人,但也并不做作,见到他们进来并没有起身相迎,只是特意朝亚里士多德招手示意道:“先生,您请座!”至于其他人坐不坐阿蒙并不管,反正座位就在那里,自己看着办。
梅丹佐没坐下,而是低着头站在原地,亚历山大与海伦也没坐。
海伦上前一步,带着委屈无限的神色向阿蒙行礼道:“阿蒙先生,我听说亚历山大殿下非常敬重您,而梅丹佐也是您的门徒,所以今天想请您主持公道。”
阿蒙轻轻一摆手:“美丽的姑娘,请你不要哀径,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海伦低着头,扯了扯亚历山大的袖子,亚历山大则轻轻咳嗽了一声,以求助的目光望着亚里士多德。看来这件事情他们都不好开口,却请求亚里士多德这位敦厚长者来说。
亚里士多德的神情有些无奈,略显尴尬的说道:“是这样的,梅丹佐先生棒夜强行留宿海伦姑娘的〖房〗中,具体的过程就不多说了,总之有仆人和侍女可以做证。梅丹佐是一位英雄,海伦姑娘抗拒不了他的力量,但是…”
话音未落,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阿蒙扬手从袖中飞出一根半透明的长鞭,那曾经是恩里尔牧羊的鞭绳、阿蒙赶车的马鞭,在空中抖出一个很漂亮、很夸张的鞭huā,鞭梢狠狠抽在梅丹佐的后背上。鞭子锋利如刀,梅丹佐的衣服就像纸糊的一样被切开,这一记打的可不轻。
亚历山大赶紧扑上前去阻止,呼喊道:“阿蒙先生息怒,您千万不要这样!”
梅丹佐则出了一声短促的痛呼,海伦也上前张开双臂道:“阿蒙先生,橡您不要这样惩罚他!”
阿蒙顺势收起了鞭子,犹面带怒容道:“我揍他,你心痛吗?真是一位善良的姑娘!
梅丹佐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这是他选择的后果。”
阿芙洛狄忒心中暗骂阿蒙可真能演戏,表面上却娇滴滴的说道:“请您将亚里士多德先生的话听完,再怒不迟。”
阿蒙转头朝着亚里士多德道:“先生,您的话还没说完吗?”
亚里士多德不得不接着解释道:“善良的海伦姑娘认为自己也有责任,并不想控诉梅丹佐,只是来请求您和我主持公道的。”
阿蒙又问道:“那么您认为,该怎样惩罚梅丹佐呢?”
亚里士多德想了想:“梅丹佐是一位高贵的武士,如果海伦姑娘不反对的话,依据马其顿城邦的惯例,可以召集公民代表实行陶片表决,决定是否将他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物驱逐出去。”
所谓陶片表决,是指召开会议时每人一个陶片,在上面画表示支持或同意的符号,进行不记名投票。这个做法最早是从雅伦城邦开始实行的,后来流传到希顿各地。
梅丹佐夜间强行留宿海伦的房间,而海伦是亚历山大王子的客人,梅丹佐这么做也是对马其顿王国不敬。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是惩罚一位贵族的通常做法,处罚并不算很重,但假如通过这种方式将梅丹佐驱逐出去,梅丹佐是阿蒙带来的,那么阿蒙恐怕也不好再留下来。
阿蒙恨恨的说道:“他在哪里都不受欢迎,我倒希望他早一点从人间消失!
梅丹佐,我问你,是你开的门还是她开的门?”
梅丹佐:“我推开的门。”
阿蒙:“是你主动还是她主动?”
梅丹佐:“我也是主动的。”
阿蒙:“她有没有说不愿意?”
梅丹佐:“是说了几声“不”但是没说不愿意”
阿蒙:“没有什么但是!是谁关的门?”
梅丹佐:“是她关的门。”
阿蒙又朝亚里士多德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有另外一个建议惩罚梅丹佐,不知是否可以?”
亚里士多德赶紧道:“我只是说了常用的惩罚之一,阿蒙先生若有建议,就请说出来。”
阿蒙想了想又说道:“不论怎样惩罚梅丹佐,都要对海伦姑娘公平,又有谁能裁决我们的惩罚是公平的呢?”
海伦终于忍不住说话了:“我请来了一个人,她的裁决一定会是公平的。”
有阿蒙和亚里士多德在场,海伦居然还请了一个人来“裁决”令人颇感意外。此时院中的人不由自主都向门口望去,因为有一个人走进来了,就像是从虚空中突然出现、迈过了院门。
不论是谁,见到一个人闭着眼睛走路,却仿佛能将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一定会吃惊的。但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阿蒙失色,进来的是一位形容二十多岁的女子,而阿蒙见到她竟然脸色微变,站了起来直盯着她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