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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泽扶着霍司明的胳膊,垂着头,心里酸涩又委屈,刘洋的话字字句句像锋利的尖刀一样戳在他身上,每一刀都叫他血流不止……
刘洋是个小人,可他说错了吗?没有……
他确实是被霍司明包养了,还被人日|大了肚子,刘洋说得一个字都没错。
窦泽的心向外涓|涓冒着血,可他不愿意在霍司明面前流露出脆弱,他也是个男人,不是只能被人庇护在身后的小宠物,或是攀援大树而活的菟丝花,他要做能和霍司明并肩而立的人。
霍司明抚着他的背,又问了一遍:“公司里出什么事了吗?”
窦泽终究是累了,放松下来,额头抵着他的肩膀,轻轻叹了口气,刚要说话,便听到玄关传来咔嚓一声响,门开了。
往常这个时候他们都还没下班,家里没人,时间长了,阿姨们偶尔便忘了按门铃,没想到会遇到这一幕,所幸玄关那里还有两步路的遮挡,窦泽慌乱中赶紧推开霍司明,转身上了楼。
阿姨们不知看到没有,或者看到多少,脸上却都无异色,笑着与霍司明打招呼:“霍先生下午好,今天休假吗?”
霍司明点点头算是回答,让两位阿姨各自去忙。他转身上楼进了卧室,窦泽正在里面装模作样的收拾衣服,见他进来,带着掩饰痕迹地说:“这件衣服是不是得干洗?”
霍司明接过来,扔进卫生间的脏衣篓里,说:“你不用管这些,阿姨们知道怎么处理。”
窦泽便不再说话,垂着头坐到床沿儿上,霍司明也不再逼问他,而是挨着他坐到了旁边,两人都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窦泽抬起头看他,问:“你觉不觉得我很没出息?我是不是特别不像个男人?”
霍司明也回头看他,想了一会儿,忽然伸手去摸|他的下|体,把窦泽吓了一跳,站起来,险些揍他。“你干嘛?!”
“你不是也长了那个吗?”他拉住窦泽的手,笑了笑说。
“我又不是说那个。”窦泽又坐回去,说:“你就是故意摸|我。”
霍司明凑到他脸上亲了一口,说:“你说得对。”
“……”窦泽不想理他,好好的多愁善感的心情都让他搅和了。
霍司明又坐得离他近了些,伸手揽住他的肩,轻轻拨了一下他的脑袋,叫他枕到自己肩膀上,说:“你怎么会不像个男人?你体|毛那么重。”
窦泽拿开他的手坐直,又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你靠着我,我不想靠你。”
霍司明便勾着嘴角笑起来,一歪头靠到他肩膀上,一手绕道他身后,揽住他的腰。“这样行了?”
窦泽这才点点头,过了好一会儿,又开口:“你这么包养着我,不觉得我很无能吗?人家那些金主包养小情儿,让笑就笑让哭就哭,我还跟你犟,还冲你发脾气,还打你……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多不要脸……”他低着头自嘲,语气落寞。
“我什么时候包养你了?”霍司明坐起来,伸手扶着他的脸颊抬起来,一双眼睛包容地看着他,故意说:“你不打算还钱了吗?你不是天天上班攒钱要还我吗?”
窦泽抬头对上他的眼,内心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说:“我辞职了。”
霍司明没急着问为什么,搓|着他的手揉了揉,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指节修长,关节粗大,皮肤不算白皙,上面隐隐有遮挡不住的粗大血管冒起,掌心倒是柔软,确实是没有做过什么粗活儿的手。“辞职了也没什么,正好可以休息一段时间,等宝宝出生,再找工作就是了。”
窦泽轻轻叹了口气,像放下什么负担似的,转身面向霍司明,两人面对着面,他忽然凑上去亲了霍司明一口,霍司明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时机,叼|住他的唇|瓣,便深入起来。
窦泽任由他亲吻,唇|舌纠缠,甚至响起啧啧水声,霍司明越亲越用力,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永远的占有。他的手绕进了窦泽的上衣里,抚过他畸形饱涨的肚子,至乳|尖,至腰背,最后探进质料柔软的睡裤,至臀|瓣……
“别!”窦泽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擦了一把唇边的口水,喘着气说:“别……”
霍司明便收了手,虚虚抱住他,让两个人侧躺在床上。窦泽背对着他,他的一条手臂搭在窦泽腰间,嘴唇凑近窦泽的脖后,轻轻吻啜几下,才说:“窦泽,我没有包养你……我们两个之间,一直是你在控制着我,你叫我哭我才哭,你叫我笑我才笑……你懂吗?”
他灼热的呼吸撒到窦泽的脖颈上,激起那里一片颤栗。
“已经递交辞呈了吗?”他问。
窦泽低着头答:“已经交了,不过明天上午还要再去一趟,做一下交接。”
“你不用过去,我会交代人去做。”他又亲了亲窦泽的脖子,好像上面抹了什么琼浆玉|液,怎么亲吻都不够似的。
窦泽翻了个身,说:“不用,我明天还是自己过去,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霍司明终究还是没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窦泽看了眼表,说:“都六点半了,起来吃饭吧。”
霍司明这才从床上爬起来,又扶着他坐起来,下床摆好鞋子叫他穿上,窦泽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又闭上了。
客厅里已经没了人,阿姨们大概是做完事就走了。窦泽说:“以后这几个月我没有工作,在家给你做饭吧,让她们别来了。”
霍司明到厨房为他盛了汤,说:“你偶尔做一下还好。这些阿姨都是长期签订了合同的,你一时不用了,她们就改投别家,到时候等你生完宝宝去工作,我们两个就没饭吃了,好的家政也很难找。”
窦泽不懂这些,听他这样说,便点了点头。两人吃完饭,窦泽又要去医院探病,窦爱国星期四就要开始做化疗,他有些不放心。霍司明身上还穿着正装,此时披上一件外套便要随他过去。
窦泽说:“你别去了,我拿着手电就行了。”
“送你过去我再回来,坐在办公室里一整天不锻炼,晚上散散步也好。”霍司明有理有据,叫人不得不信服。
窦泽便不再说什么,只是他现在肚腹渐大,无论坐卧还是走路,时间长了都腰酸背痛,幸而男人的腹部因为腹肌约束,他的肚子并没有同时期孕妇那样夸张,穿上衣服在外人看来也只是身材走形,不会想到怀孕。
窦泽走了一会儿,到公园门口,忽然对霍司明说:“下次去孕检的时候问问大夫,这肚子再长两个月会是什么样,它要再大点儿,我到时候连家人也没法见了。”
霍司明沉吟了一会儿说:“好。”他目送着窦泽进了医院大门,自己才转身回家。路上他打了个电话,兜兜转转知道了窦泽辞职的始末,叹了口气,也了解了窦泽为什么死扛着不说,心里的疼惜泛滥起来,窦泽到底还是没有对他完全信赖……
当夜窦泽在医院里没待很久,窦爱国的精神不大好,他坐了一会儿,陪老人聊了一会儿天,便提前回去了,走之前给霍司明发了短信。霍司明便到公园门口去接他,两人回到家,洗洗涮涮,一夜无话。
翌日早起,霍司明见窦泽下楼吃早餐,说:“你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一会儿我叫小白来接你。”
“不用了,赶着人事部上班先把事情办了吧,也就这一次了。”他舀了舀碗里的小米粥,有些没胃口。
霍司明看在眼里,问他:“昨晚又没睡好吗?”
“睡好了,昨天晚上倒是没怎么闹腾,可能是知道要放假了,整个人都倦怠了。”他又咬了一口包子。
霍司明配合着他的节奏吃完了早饭,待收拾好餐具,两人才一道出了门。
到窦泽公司的楼下,霍司明停了车,窦泽下来说:“你别叫白先生来接我,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去。”
霍司明点点头,看着他进了公司,却没走,一直候在那里。
窦泽进了办公室,抱着自己的东西去人事部办交接,出来的时候看见刘洋顶着一只黑眼圈怒气冲冲的过来,便知大事不妙,下意识的却是先挡住自己的肚子,怕慌乱中再有人没轻没重碰了它。
果然刘洋拿着一沓化验报告摔到他脸前,指着自己的眼睛说:“轻伤,你是想私了还是公了?”
窦泽皱着眉看他:“你是做梦没醒吗?还是以为我没读过书?你这叫轻伤?”
他们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既为了及时拉架,也为了看热闹。
刘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不管你信不信,医院已经开出轻伤证明了,你要么赔我两万块钱,要么咱们就只有对簿公堂了。”
窦泽绕过他,说:“你去告我吧。”
刘洋却不放过他,拽着他的衣袖,大声嚷嚷:“怎么着?有靠山底气足了是吗?”
窦泽不愿再理他,抿了抿嘴,说:“你不是要报警吗?行,我替你报。”他刚要拨电话,一只手止住了他,窦泽一回头,发现是霍司明,便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霍司明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本来想等你办完事送你回家的。”又转头对刘洋说:“刘先生,能让我看看您的轻伤证明吗?是哪家医院开得?”
刘洋见到他,气势上先怂了,故意大声给自己壮声势:“六院,正规医院!”
霍司明接过来,看了两眼,说:“好,我了解了,这件事稍后会叫我的助理来处理。”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现在,我们来聊聊你对窦泽诽谤的事情吧……”他举了举手中小小的优盘,说:“我这里有你昨天对我弟弟造成精神和名誉伤害的录音,你需要确认一下吗?”
刘洋一时卡痰了似的,说不出话。
“如果要视频我也可以为你提供。”霍司明素着一张脸,语气平铺直叙,听到耳朵里却叫人不寒而栗。“你这份虚假的轻伤证明,我稍后也会核实,到底是哪位不负责任的医生为你出具的。”
刘洋的声音已经有些弱下来,垂死挣扎道:“有钱就可以随便作弄人吗?什么都是你们说了算?”
“你恶意毁谤在先,开具虚假证明在先,威胁勒索在先,怎么到现在,反而成了我们作弄你呢?”霍司明看着他,像看到一只臭虫,说:“这跟钱似乎没什么关系,而是跟品格和智商相关吧?”
刘洋眼珠子四处乱瞟,像是想找谁帮忙似的,额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刘先生,好自为之吧,以后欺负老实人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脑子有几斤几两。”霍司明说完,护着窦泽从人群里出去。公司里没人知道他是新上任的股东,有人小声嘀咕:“窦泽这是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
窦泽跟着他到车里,才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