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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姑屯事件”发生后,接掌东北政局的少帅张学良年仅27岁。虽然当时的军政要人表面上拥戴他,但很多人仍持观望态度,特别是一些绿林出身的元老重臣,根本不拿他当一回事,甚至居功自傲,一手遮天,尤以杨宇霆和常荫槐两人为最!
张作霖在世时,视此二人为左右手,二人均掌握着东北的实权,且关系极为密切。张作霖被炸身亡后,二人经常飞扬跋扈,对张学良动辄训骂,俨然以执父自居。每当张学良向杨宇霆询问情况或发表主张时,杨宇霆都以斥责的口吻,对张学良不屑地说:
“你不懂,别瞎掺和,我会做决定的。”
一次某官员求见张学良不得,只好找到道杨宇霆。杨宇霆大怒道:
“汉卿子承父业,却只知道抽大烟,如此下去抽死得了。”
其后遂带那位官员到帅府问卫兵问:“少帅何在?”
卫兵答:“尚未起床。”杨宇霆怒气冲冲地来到张卧室外,使劲踹门并大声嚷道:
“我是杨麟阁,快起来,有公事。”
张学良急披衣而出,杨宇霆竟然指着张学良骂道:
“老帅在世可不这样,混帐东西,你若这样东北的事能干好吗?”
张学良委杨宇霆为东北军保安委员会委员,杨宇霆当场拒绝,于让杨宇霆任黑龙江省督办,杨嫌不称心拒不受命。张学良又安排他出国考察,杨宇霆更是不予理睬,竟说: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
杨宇霆每次和张学良谈话都如“训饬子弟”。他又整日在小河沿的杨公馆内接待各地来此的官僚政客,对张的施政纲领指手划脚,气焰逼人,大有今日天下舍我其谁之势。
7月,也就是郑永前往旅顺刺杀义贺信的时候,南京政府派代表何成俊赴奉天谈易帜之事,杨宇霆竟喧宾夺主,擅自致电南京政府,要求何成俊必须先在滦洲下车会谈后方可赴奉。很多官僚政客见其的势力急剧膨胀,便对之极力巴结讨好。杨公馆一时成了东北政治中心。
常荫槐对张学良也非常藐视。在一次高级会议上因张学良稍顶了他两句,他竟当场指着张学良的鼻子辱骂道:
“鳖犊子,你懂个屁!”
常荫槐还常对左右讲:“所有的车辆都归我管,小六子算个**,他管不了我!”
不仅仅如此而已,杨宇霆与常荫槐二人结党营私,大事小事都自作主张,很多事情都是先办后再找张签字认可。
如常荫槐建山林警备队,杨宇霆不仅从自己的军工厂送去军械,还向捷克订了二万支步枪。如此重大之事,二人均不事先报告张学良。
当张查问此事时,常荫槐竟拍着桌子大声说:“扩建林警队我早就批完了,还请示什么?”把张学良抢白得半晌无语,以此为奇耻大辱。
杨宇霆和常荫槐对待最高行政军事长官如此,对其他拥戴张的元老,张口就骂举手就打。而鉴于二人势力的急剧扩大,各地元老们也敢怒而不敢言,只好暗地里向张学良谏言。
这些事情通过张学良或多或少有些夸张的描述,每个字都清楚地传到了郑永的耳朵里。
郑永不敢说话,他知道杨宇霆和常荫槐迟早要死在张学良的手里,但他弄不清楚,张学良为什么又会找到自己?以张学良的力量,完全独自就可以做到这件事情。
发泄完了的张学良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杀?”
该杀不该杀是你决定的,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做得了主的,我要是敢说“不该”两个字,只怕,第一个掉脑袋的不是他们,而是我郑永了。
郑永心里想着,但打定了主意在这事情上绝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恒渊啊,我知道你不敢说,不愿说,他们是老人,你呢虽然立了功,但在他们眼里,终究还是个娃娃而已,就和我这个总司令是一样的。”
像是看穿了郑永的心思,张学良重新坐了下来:
“还有一点啊,你的那位舅舅,咱们的魏处座,和这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啊,但凡我张学良要有什么举动,魏处座和他的法务处不可能不知道啊。”
终于终于明白张学良为什么要和自己说那么重点的事了。
人家看重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法务处的魏含之。
魏含之掌管着奉天乃至整个东北的情报工作,密探不敢说遍布各地,起码也能够做到“消息灵通”这四个字。
张学良这是要自己,凭借着自己和魏含之之间的特殊关系,去试探魏大处座的心思。
“总司令,您说吧,要郑永做什么!”
在这一刻郑永已经打定了主意,站在历史上胜利者的这一边。这不关品德问题,不关一个人的操守问题。他只是想好好地活着,然后做一些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对他的态度张学良显然非常满意:
“今天你对我的忠诚,我会永远记得的,回去和你的舅舅好好谈一谈,一些事情他比你我更加要清楚,魏含之是个聪明人,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做的。”
“是,总司令,我这就回去!”
郑永心里有些发闷,为什么自己会莫名其妙卷到这些政治旋涡之中?难道仅仅自己有着魏含之这么样一个舅舅吗?
正当郑永想要离开的时候,张学良又叫住了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恒渊,我把我的命交给你了,你完全可以去找杨宇霆和常荫槐,也许他们能给你更多的,但是,出卖者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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