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等待

醉梦蜗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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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站着了。都坐下,有事慢慢谈。”

    蔡明珠热情的招呼王笑在墙根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坐下。楠的爹娘现在惟王笑马首是瞻,见到王笑很轻松随意的就坐下了,他们也跟着在沙发上面坐下了。

    但与王笑相比,楠的爹娘就拘束了一些。

    虽说楠的爹娘活了一大把年纪,也不是生活在穷乡僻壤的人,见识不会是特别的孤陋寡闻。但他们以往的生活很少跟〖警〗察打道,而且有着生不入公死不入地狱的想法,他们见到〖警〗察之后是难免有些犯怵的,因此显得拘谨。

    反过来说,王笑虽然年纪轻轻,但经历的世面却很大,跟〖警〗察打道很熟练了,又跟蔡明珠的关系非常好,所以他比楠的爹娘更自在一些。

    有句话叫做,痴长几岁。很多人活了一辈子,其实什么都没经历过,只求在家中炕头上老死,那就是真正的痴长几岁,活了等于没有活,一辈子是白过了。

    王笑在前面二十多年基本也算是白活了。只是在这两年,王笑经历的事情比别人几辈子经历的事情都多,他用经历积攒的智慧早就是超越常人了。

    “喝点水。江城天气热,很容易口渴的。”

    蔡明珠用纸杯接了凉的矿泉水,拿过来递到王笑的手上。

    王笑见到楠的爹娘嘴皮干裂破了,便接了矿泉水转手递给了楠的爹娘。

    “我不渴,你们先喝。”王笑很是尊敬长辈。楠的爹娘,就算能力低微,但辈分在那里放着呢,该尊敬的时候就得尊敬。王笑本事再大,也是一个晚辈。

    楠的爹娘来到江城市好几天了,在〖警〗察局也晃了不少的时间,哪里受过这种礼遇?此时便都有些受宠若惊了,也没有底气客套一番,直接就接在了手中。

    像是这种状况,便是双方差距太大造成的。

    客套,往往是建立在双方地位差不多对等的基础上。但如果一个身份很高的人给一个身份很低的人某个东西,那身份低的人往往就没有资格推辞客套,无论给他什么他就要好好拿着,如果敢客套的话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楠爹娘此时的情况,并不是说他们真的地位低微,而是他们将自己地位摆的很低微。见到别人如此给他们面子,他们便受宠若惊的接着了。

    不过一会儿,楠爹娘和王笑手中都有了一杯水。

    王笑喝了一点水润了润喉咙,对蔡明珠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同学楠的爹娘。听说楠出了一点事,他们便从老家赶来了。我是楠的同学,以前一个宿舍住着,情也好的。楠出了事情,我也想知道是什么情况。”

    蔡明珠是知道楠爹娘身份的,这几天楠爹娘没少纠缠她,但经过王笑这么一介绍,就会显得正式一些。而且,又能拉近楠爹娘和蔡明珠的关系。

    如果说蔡明珠以前对楠爹娘不假辞,以后再见到楠爹娘就不能那样冷淡了。因为看在王笑的面子上,她也要对楠爹娘客气一些。这就是有关系和没关系的区别。在这个人情社会,如果有人搭上关系的话,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好办。

    蔡明珠对着楠爹娘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从此以后认识他们了。

    但她也没跟楠爹娘过多废话,仍是面向王笑谈论这件事情。

    “楠这件案子呢,影响恶劣的,上面很重视。我们正在进行深入调查,具体是什么情况呢,现在也不太好说。就从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来看,楠是这起聚众滋事打架斗殴引发恶伤害案件的带头人。我们接下来调查的方向是,在楠背后是否另有主使的人。如果能挖出藏在楠身后的人,那楠便是这个案件的从犯,他也只不过是听从别人指挥罢了,这样以后在量刑上面就会较轻。但如果除了楠之外,这起恶案件没有了其他主谋,那以后上了法庭,对楠的量刑就会较重。简单的说,现在仍不能确定楠是这起案件的主犯还是从犯。”

    蔡明珠的话音一落,楠的娘便哭了起来,道:“我儿子是从犯,我儿子不是主犯,他年纪轻轻的,以前是一个乖孩子,肯定是有坏人唆使他,他怎么可能是主犯呢?不,他是被人指使的,他是被人唆使的,他是被人哄骗的。你们可一定要调查清查啊,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可不能冤枉他坐牢啊!”

    “你看你,哭什么,这不是还没定吗?”楠的爹也是一脸担忧。

    蔡明珠见惯了这种场面,孩子犯了法没事人似的,家长受不住哭天哭地的。因此,听到楠的娘痛哭起来,她也没有表现出烦躁,只是淡定的微笑着。

    王笑在一旁看了,觉得蔡明珠不但官升了,就连这涵养也变高了。

    有些人官做得越大涵养就越好,也有些人官做得越大脾气就越大。以此时蔡明珠的表现来看,蔡明珠属于前一种当官的。伴随着官位的升级,架势也大了。

    其实涵养这种东西,本质上是一种优越感。一个在境界上高高在上的人,不想跟蒜皮的人计较,那就是有涵养。其实说白了,就是优越感在作祟。

    但有涵养总比没涵养要好。

    如果官做大了就脾气也变大了,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欺压良民的贪官了。

    王笑抱歉的对蔡明珠笑了笑,又安抚楠的爹娘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蔡警官没说楠是主犯,他们正在努力调查证明楠不是主犯呢。你们要相信蔡警官,她一定不会冤枉楠的,她一定会将真相查清楚的。”

    楠的娘也知道失态了,此时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抑制的求道:“蔡警官,王笑,你们可要为我儿子做主啊。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来就没有做过坏事。如果不是有坏人唆使的话,他肯定不会干出傻事的。你们一定要救救他,我不能看着他坐牢。如果他坐了牢,我也没法活了。呜呜呜,呜呜呜……”

    楠的娘痛哭起来。

    楠的爹作为一个男人倒比较淡定,但也是一边劝着楠的娘,一边唉声叹气的,很是伤心不起。对降临到他们家的灾难,感到一种绝望的沉痛。

    蔡明珠淡定的微笑了一下,道:“这个案件正在进行深入调查,现在的证据尚且不充分,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暂时不会移检察院提起上诉。如果你们真的不想要楠坐牢的话,你们就要跟我们警方一起合作,找到证据表明楠不是主犯,那样我们也好顺藤瓜找到主犯。这样,楠的罪责就会减轻一些。”

    蔡明珠说到这儿,故意停了一下,加重语气道:“其实,这个案件最重要的不是我们警方如何给案件定。因为这个案件的质恶劣是明摆着的,如果想要改变案件质的话,那要做通很多方面的工作才行。最简单的方法,其实是让楠跟警方合作。只要楠代住幕后主犯,我们警方就会方便做事。怎么样?我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恳求我们警方不要冤枉你们的儿子,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劝服你们的儿子跟警方合作。只有他主动跟警方合作,才是拯救他的最好方法。反过来说,如果他非要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他自己是这个案件的主谋,那我们警方也没办法救他。”

    蔡明珠微笑着又去喝水,很是淡定从容的样子。

    楠的娘眼中现出希望的光芒,道:“我们一定劝他给你们警方合作。他从小最听我的话了,我让他给你们警方合作,他一定会跟警方合作的。你们要帮帮他,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看着他坐牢的。谢谢,谢谢你们,你们帮帮忙。”

    楠的娘说着话便从沙发上面出溜了下来,一下就跪倒在了地板上面,朝着蔡明珠和王笑磕头。蔡明珠很是有些淡定,想来这种场面见得多了。但磕头也不能抵罪啊,那样法纪岂不是套了?可王笑哪里受得起这个,要知道他跟楠是同学,楠的娘跟他磕头道谢,那真是太不合适了。所以,他急忙去搀扶。

    “阿姨,你这是干什么?赶快起来,有话好好说。”

    王笑力气大,他用手一搀扶,楠的娘就起来了。

    在搀扶起楠的娘以后,他心中不禁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为了儿,当父母的是什么苦都能吃,什么累都能受,什么罪都能忍。

    可是,天下有几人能真正体谅做父母的呢?

    蔡明珠放下茶杯,道:“这样,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们就先到外面等一会儿。等下我安排你们见见楠,你们好好的劝一劝他,让他跟警方合作。”

    “好,好,一定,我们一定劝服他跟警方合作。”

    楠的爹娘喜极而泣,老泪,好不可怜。

    楠的爹娘站起来往外面走,王笑也想要送他们出去。这时候,蔡明珠突然在后面又道:“王笑,你等一下,我有点别的事情给你说。”

    楠的爹娘回头狐疑的看了一下蔡明珠。

    王笑见到蔡明珠有撇开楠的爹娘单独跟他谈话的意思,便对楠的爹娘说道:“叔叔,阿姨,你们先到外面等一会儿,我跟蔡警官谈两句就出来。”

    楠的爹娘心中揣揣,但很识趣的点了点头。

    刚才能听到蔡明珠说那一番话,给他们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蔡明珠会给王笑说什么,但他们相信王笑会帮楠的。

    楠的爹娘出了蔡明珠的办公室,王笑在后面又将办公室房关上。

    “蔡警官,你有什么想要指教的?”王笑又在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蔡明珠脸上泛出人的笑容,比起刚才的淡漠显得热情多了。只见她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相当随和轻松写意的在王笑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用一种很是亲切的久别重逢的喜悦的语气,对王笑说道:“好久不见你了,没想到见你又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你最近真的是很忙啊?都在忙些什么事情呢?”

    王笑没想到蔡明珠对他这么热情,有点遭不住的往沙发背上一靠,笑着说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啊,就是瞎忙罢了。天下攘攘,不为利来,便为名往。我左右也离不开这两件事情,哪里能像你们〖警〗察这样啊,每天为了崇高的使命而奋斗。”

    蔡明珠扑哧一声笑了,一点也没了作为警官的架子。

    “瞧你说的夸张。不过,我觉得见到你好的。虽然每次见到你,我都会遇到大案子,但这些案子都能顺利告破,我们警方便能取得成绩,公众形象就会又好上一些。就算是我自己也累积了功绩,这么快就被提升为刑警支队长了。”

    王笑谦虚道:“这是因为你能干。”

    蔡明珠微微摇头,暧昧的轻笑道:“不,我觉得你是我的福星。”

    王笑一看蔡明珠没了丝毫警官的样子,虽然穿着一身的警服,但就像是普通美,与他谈笑风生的,又极尽勾搭拉拢之能事,不禁颇为有一点不适应。

    “蔡警官,一段时间没见,没想到你居然信命了。”

    王笑给蔡明珠打着哈哈。

    他不能肯定蔡明珠有什么意图,表现的和气一些会比较好。

    万一蔡明珠不是真的想要投怀送抱,他也不用拒绝的太早显得尴尬。

    只听蔡明珠又是一声巧笑,平时看着严肃的脸上,益发现出人的热情,叹道:“哎,这可真让你说准了。你知道,许多人本来是不信命的,但在当了官之后就信命了。特别是在没有当官之前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在当了官之后就特别相信命运这种不可捉的东西。就以我来说,虽然我这些年也办了不少的案子,破获的案子也是不计其数,但我真正建立大功劳的案子,无一例外都是碰到你的案子。像是在没有碰到你的时候,我破案就不是那么顺利,也没有什么功劳可言。所以,我觉得你是我的福星,见到你就又有大案让我破获了。”

    王笑做出受到惊吓的样子,道:“蔡警官,你开玩笑的?你一遇到我,就会碰到大案子,怎么听着我想灾星似的?你这好像不是在夸我!”

    蔡明珠扬起一只白皙的手,捂着小嘴轻轻的窃笑,道:“你别想,我不是那个意思。没有碰到你的时候,我也会碰到大案子,但往往都破获不了。只有碰到你的大案子,我就好像犹如神珠一般,破获起来特别的顺利。”

    王笑谦虚道:“蔡警官,你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哪有那样的本事,都是你的本事大。不过,听到你这样说,我也高兴的,希望我这次也能给你带来好运气。”

    蔡明珠目光充满了欣赏和琢磨的味道看着王笑,又笑道:“好啊,你这次一定要帮我。你知道的,像是楠犯得这种案子,真的是可大可小的。往大了说,这是黑恶势力之间的火拼。往小了说,这是聚众闹事的意外。关键就看如何挖掘了。现在这个案子,上面给的压力大的,希望警方趁着机会给想要冒头的黑恶势力团伙敲一敲警钟,让他们最好是安分一些,不要做的太过分了。所以,这件案子是要往大了办的,问题就在于这个案子的责任由谁来背。”

    王笑听她说到正题,认真问道:“你想让谁来背?”

    蔡明珠怨怪的瞟了王笑一眼,娇嗔道:“讨厌啦。人家把话给你说到这个份上了,当然是不想让楠来背了。楠只不过是一个大学生,只是误入歧途涉黑了而已,他到现在犯得事情并不多,抓了他也没什么效果。谁都知道他不可能是主谋。如果只是惩戒他的话,只能让老百姓寒心,只能让坏人猖狂。所以,挖出在他背后指使他的人,这才是我们警方最想做到的。我想让你帮我劝一劝他,一定要让他说出幕后的人,这样我们就是皆大欢喜的双赢局面。”

    王笑沉声道:“楠不肯说幕后指使他的人吗?”

    蔡明珠叹道:“我们审问他几天了,他就是不肯松口。一口咬定事情是他带头的,但他没有想到真的动人,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对方什么的。不瞒你说,以他现在的情况,因为他以前也没有相关的案底,他这种证词是有一定说服力的。可是,这只不过是老油条教他的伎俩罢了。如果上面真的决定要严惩他的话,这种说辞是毫无信服力的。到时,他就会因为认罪态度恶劣,免不了会受到重判。”

    王笑眉头微皱,知道蔡明珠说的是事情。按照警方的办事规矩,说你是罪犯你就是罪犯,说你不是罪犯你就不是罪犯。如果惹恼了警方的话,那不是罪犯也会变成罪犯。更何况楠真的犯事了呢,那就免不了刑罚的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