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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夷离堇梦想破灭
耶律罨古只渐渐有些苏醒,他的口中吐着白沫,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可身子却不能动。
一旁的蒙面人塔里古、航斡、洼里、涅勒赶紧凑了过来。
耶律罨古只声音微弱:“我究竟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
蒙面的塔里古厉声说道:“胖子,你最好放老实点,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你们到底把我隐藏在什么地方了”?心急如火的耶律罨古只连连追问。
“你在哪里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耶律罨古只挣扎着半坐了起来。“你想把我怎么样”?
“于越大人已经为耶律辖底大人举行过夷离堇柴册——再生仪礼,你不必再挂念此事了”。
“你胡说”!
塔里古笑道:“我为什么要胡说呀?告诉你实话,你可别恼。此时,于越大人与新任的军事首领大人正在饮酒、观舞。等宴席一散,你就自由了”。
塔里古拍了拍耶律罨古只。
耶律罨古只舔了舔干裂的唇,然后扭动着被捆绑的身体。
“这下我真完了,放开我,快放开我”。耶律罨古只一片哭腔。
塔里古劝道:“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胖子,你呀,消消火儿,压压气吧”!
此时,耶律阿保机警惕的向夷离堇柴册——再生室走去,耶律罨古只叔叔呢?他边走边四顾左右。
萧敌鲁也站起身来,悄悄地跟在了耶律阿保机的身后。
耶律阿保机打昏守在再生室门口守候的洼里闯进再生室内。
大帐内蜡烛微弱,忽明忽暗。
耶律阿保机在微弱的烛光下努力地寻找耶律罨古只。“罨古只叔叔,罨古只叔叔”。
耶律阿保机突然发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耶律罨古只。
“罨古只叔叔,罨古只叔叔,你醒醒呀”!
耶律罨古只从迷糊状态中渐渐苏醒,伸出一只手来。
“阿保机侄子,快-来-救-叔-叔-呀-”!
蒙面的塔里古立即进攻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边打边靠近耶律罨古只。他取出短刀挑断了捆绑耶律罨古只的绳子,扶起耶律罨古只半坐。
“叔叔,你还好吧”?
耶律罨古只摇了摇脑袋。“我这身子骨儿好像散了架子”。
“叔叔,我是偷偷来的。原本想祝贺你,可没想到会是这样子”。
耶律阿保机搀扶耶律罨古只站起。耶律罨古只突然吐出血水。
“阿保机,快救救我,叔叔就快要死了”。耶律罨古只突然坐在地面上干号了起来。
“叔叔,你要坚持住,不会有事的”。
耶律罨古只号着、号着,突然止住哭声倏地站起,一把推开耶律阿保机。
耶律罨古只嘴角里渗出血水,他用袖口擦了擦血迹,突然想起了什么。
“阿保机,快,我们快去柴坛”。
耶律阿保机搀扶起摇摇晃晃的耶律罨古只向柴坛走去。
塔里古、涅勒在后面追赶。
萧敌鲁接应耶律阿保机,与追来的塔里古、涅勒交手。
耶律阿保机将耶律罨古只安放在大树旁靠着,自己与萧敌鲁一起迎战塔里古、涅勒。
被击倒的航斡与洼里爬了起来,向耶律罨古只逃走的方向追去。
耶律罨古只再也不能等下去了,此刻,他觉得有百万的蚂蚁在吞噬着自己的心。于是,独自一人踉踉跄跄离开大树,向柴坛方向走去。
一路上,耶律罨古只简直喊破了嗓子。
于-越-大-人-,我-在-这-里-。
柴坛的火炬燃烧得越来越旺,熊熊的大火映红了大半个草原。
耶律罨古只被航斡、洼里追赶上。
航斡、洼里举刀砍向耶律罨古只。
耶律罨古只抽出腰间的鞭子甩开。
耶律罨古只远远地看到耶律辖底接受众人朝拜的情景,他愤怒极了,甩开航斡、洼里,加紧了脚步向柴坛走去。突然,耶律罨古只脚下一滑摔倒在距离柴坛不远的地方。他咬着牙,右手击打地面,无力地向柴坛爬去。
前来追赶的航斡面向洼里说道:“柴坛那儿人多,契丹贵族都在那里,我们不便过去。
洼里点头,两个人躲在一旁偷窥。
柴坛渐渐地燃烧着,火光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变得微弱极了。
耶律罨古只的声音断断续续,显得十分微弱。
他那点可怜的声音随即便被草原人的欢歌笑语声、萨满的鼓乐声及踢踏的舞步声所湮灭。
燔柴告天,熊熊的大火点燃了耶律辖底心中的希望,明日一早他可就是部落中手握兵权的军事首领啦。
舞乐声戛然而止。
柴坛渐渐地燃烧成为灰烬。
契丹贵族们渐行渐远地去了。耶律罨古只火热的心顿时变得哇凉哇凉的。
一脸怒气的耶律罨古只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只见他脱下袍子,握在手中,一个箭步冲向柴坛,用力扑打余下的火焰。
火焰烧着了他的袍子,烧伤了他和手臂,耶律古罨只蹦跳起来,一窜老高。
耶律释鲁看到此情景不但不关切,反而毫不留情地骂道:“罨古只,你疯了吗”?
耶律罨古只就地打了一个滚,火焰熄灭了,被火烧焦了的袍子残缺不全。
耶律罨古只面向耶律释鲁:“说,这馊主意是谁出的,缺不缺德呀”?
“罨古只,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冷静!冷静”!耶律释鲁反复强调着。
耶律罨古只可不听他那套,他嗖地拔出小鱼刀,露出刀刃的锋芒,对准了耶律释鲁。
耶律罨古只反问道:“于越大人是让我冷静吗?可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你身为契丹贵族,部落的于越,为何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耶律释鲁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于是瞥了瞥耶律罨古只。
“你喊什么?喊什么”?其实耶律释鲁的喊声早已超过耶律罨古只。
耶律罨古只委屈得很,压低了声音。
“是你策划的吧?我罨古只憨厚了一辈子,没想到让你们给算计了。
“我知道你心情很焦虑,可是,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口无遮拦,是不是?说话要有凭证”。
“跟我玩阴的,是吧?你居然设计了这么个陷阱,告诉你,老子奉陪到底”!耶律罨古只只觉得天旋地转。
“你给我闭嘴,别找打”!耶律释鲁咆哮着。
耶律罨古只再也不会相信耶律释鲁的话了。“果然是你”?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说过多少遍了,我为何要撒谎?有那个必要吗”?
耶律罨古只将小鱼刀又指向了耶律辖底。
“骗子,你们一个个的都是骗子”。耶律罨古只骂道。
“罨古只,你简直是胡说。我是骗子?我隐忍了多年,今日总算出了口恶气”,耶律辖底回敬道。
耶律罨古只伸出一只手掌心,手心朝上直逼耶律辖底眼皮子底下。
“今天,你必须把夷离堇兵符还给我”。
“夷离堇兵符就在我身上,有本事,你来拿呀”!
眼见着两个人拔刀相向,耶律释鲁一个箭步横在两人中间,把手心向下压了压。
“把刀放下,把刀放下”!
耶律罨古只立即讥讽道:“别以为你很了不起,于越大人。今天的事情,你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耶律释鲁解释道:“这完全是一场误会,误会,罨古只,请你冷静下来,听我慢慢说”。
“换做你,于越的位子被人抢了,你能冷静下来吗”?耶律罨古只唇枪舌箭,问得耶律释鲁哑口无言。
耶律辖底接上话茬:“我说罨古只,你怎么这么犟?你的牛脾气还真得改一改”。
耶律罨古只没有理睬这个小人,继续与耶律释鲁说着。
“我提着脑袋跟着于越你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日,可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几名侍卫军面面相觑,他们从没见到有人敢在于越面前说三道四,刁蛮耍横。他们刚要说什么,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耶律释鲁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件事情来得太突然了,简直令人始料不及”!
“你们把我当成了黑熊瞎子是不是?竟敢耍我耶律罨古只”?
“坐下,罨古只你先坐下。别急嘛,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耶律释鲁自知理亏,态度缓和了下来。
耶律罨古只余怒未消,怒气冲冲地坐在了方桌前,用右手食指向自己的胸部。
“于越大人,你有没有搞错,接受夷离堇柴册——再生仪礼那个人应该是我”!
“你说话要客气些,别大呼小叫的。
耶律释鲁见侍卫在一旁窃窃私语,知道他们一定是在议论自己,脸上感到火辣辣的。
“我就嚷嚷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虽然有野牛一般的神力,可遇到事情时脑袋瓜子总是欠些火候”。
耶律罨古只一听,更为生气。
“你和耶律辖底给我下的结论简直一模一样,真是可笑。你们串通一气,逼我交出夷离堇兵符,还反咬一口,硬说我的不是”。
耶律罨古只双手颤抖,十指相扣。
“罨古只,你听我解释”。
“你解释个屁呀!你还有脸解释?你简直丢尽了契丹人的脸”!耶律罨古只猛地站起。
“罨古只,你别给脸不要脸”。
“不要脸的恰恰是你和耶律辖底”!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句吗”?
“耶律辖底他就是个小人,你不要上他的当”。
“可他到底是你的同父异母亲兄弟啊”!
“狗屁,他是庶出,岂可与我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