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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楠看着林悦走出去,他将酒杯倒满,最后喝得眼睛都红了,才拿着手机钥匙走了出去。
街上人流车流不断,他却迷失了。他踉跄着到了自己车上,整个人无力趴在方向盘上,看着满城市的霓虹街道,眼泪终究还是流了出来。
他绝望了,他联系不上那个人,林悦又不愿意告诉他,他该怎么办?
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那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他重新坐直身体,猛踩油门往林悦的家开去,林悦说他不要脸他也认了,他拿梁璐没有办法,他只得从林悦这边入手。
一路上他将速度提得很快,林悦的家离这边要过高速,他喝了酒现在心里面像有把火在烧,于是将天窗打开,解开衬衣的上面两个纽扣,眉宇间说不出的落拓,眼睛里面一片萧杀。
到了林悦家楼下,他也不给林悦打电话,直接在车里面等她,她明天要上班,她总要下楼的。
他给家里保姆打了电话说晚上不回去,然后再次拨打梁璐的电话,那边还是不接,他又换发短信,那边还是不回。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电话随手扔在车前面,黝黑的瞳孔呆滞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古老樟树,还有那被细雨润泽了几百年的街道。这里离市中心有一定的距离,所以便少了车如流水马如龙的喧嚣,横七竖八的人行道发出幽幽暗暗的灯光,再稍微晚点一切便会归于宁静。
他让自己呆滞在那里,听着时光在自己的身边轻轻擦过,偶尔还能听到沙沙作响的声音。
大脑放空,他必须得让自己的大脑放空,否则他满脑子都是梁璐,此刻的她在哪里?
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他心慌,血液在不断的滞缓僵硬,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太过孤单了,于是慢慢的伸手打开了车里面的音响,只是声音仍然开得很低很低。
这首歌以前他经常听到梁璐在做课案的时候听,以前他总是嘲笑她:你没有学过日语你听得懂吗你?
他还记得当时的梁璐很惊讶,她嘶的一声抬起头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们唱的是日语?
程楠当时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他没有告诉梁璐,其实他会好几门外语,日语算是他说得最好的了。
梁璐对他说:我以前上大学就开始迷他们,只可惜现在解散了。
他问:谁啊?
东方神起。
他忘记当初晓得时是怎样回答梁璐的,总之绝对是嗤之以鼻,棒子国的,他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梁璐当时跟他力争了好久,说他不懂他们的歌,他们是用灵魂在唱歌。
很久以后,他偶尔在咖啡厅,在路上听到这首歌时,就会想起那天的情形,他从来没有哪个时候觉得这首歌有现在这样悲伤过,几个跟他年纪一般大的男人唱这首歌时是否跟他现在的心情一样?一样的绝望空洞?
自从你没有说再见就离开的那一天开始/这个城市的景色和颜色都发生了变化/我们的“想成为你的全部”的约定/还没有实现就变成了回忆/当你独自一人哭泣的时候/如果马上飞过去的话/你现在仍然在我身边/可以的话还想说一句最喜欢/想对你说的思念的话语你已经听不到了/你在哪里/现在还在哪里/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因什么而笑/我在这里/现在还在这里/爱你的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
你在哪里/现在还在哪里/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因什么而笑/我在这里/现在还在这里/爱你的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改变
梁璐的心真狠啊,她爱得迷迷糊糊,却恨得清清楚楚。
程楠在最后实在困得挣不开眼睛的时候睡了过去,但是他将睡眠控制得极浅极浅,他得在很早的时候就醒过来,要不然的话怕错过了林悦下来的时间。
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他一晚上醒来了好几次,每次都通过车外的天空判断是否已是早上。最后一次醒过来时,东方天空开始泛起鱼肚白,他拿出手机看了看,七点了。
他赶紧挺直背脊坐了起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悦出来会经过的那个路口。
大概半小时后林悦走了下来,他赶紧拉开车门走上去:“林悦。”
林悦看到他先是震惊,接着又恢复了昨天冷漠的样子:“程楠,你累不累?你不累的话我累,不要烦我,我学校还要很多事情。”
“林悦,我求你告诉我梁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不会说的,有本事你自己去问她。”说完伸手拦车准备打的去学校。
一辆车在林悦面前停下,林悦伸手准备拉开车门,程楠拉住她的手臂,然后将车门关上,对着司机说了声‘谢谢,她不走了’。
林悦发出一声冷笑:“程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了,简直笑话。”说完又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几分钟以后将自己停在车库的车开了出来。
程楠一直都在看着那边的动静,他看到林悦将车开出来后几乎是立马就回到自己车上,发动引擎跟了上去。
林悦将速度提得很快,程楠自然不输给她,他紧紧的跟在她后面,林悦从镜子里面看到程楠的车,突然在一个路口,她猛打了方向盘,两车狠狠的撞在一起。
两人都是开的好车,两车相撞的时候,安全气囊自动打开来,他们都没有受伤,只是车有点变形,林悦骂了句要死后拉开车门出来,对着程楠吼了句:“要死啊你。”
程楠也拉开车门出来,“我是挺想死的,林悦。真的,我这几天像无头苍蝇一样,我觉得自己现在虽然还活着,可是我那颗跳跃的心脏却是越发的空洞起来,日复一日的绝望枯萎。我找不到她,我没有办法了。”
林悦看着面前眉宇间哀伤浓得化不开程楠,终究妥协了:“具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是她弟弟出了事情,她说这几天在卖离婚时你给她的那套公寓,准备给她弟弟请个律师。”
“谢谢你,林悦。”程楠说完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林悦从他的只字片段里大概猜得出他在给他助理打电话,叫他过来将他的车开走,而他挂断电话后却是走到林悦面前:“我送你去学校吧。”
林悦一脸仇视的看着他,程楠装作没有看到她极其凶光的眼神,自己揽了辆出租车后看着林悦,林悦虽然极其不爽但是还是坐了进去。程楠跟司机报了她学校地址,然后对着身边的林悦说:“你的车我会赔你的。”
林悦不屑的嗤笑:“放心,那点钱我还是有的。”
程楠听到林悦这么说便不再说话,他知道林悦不缺钱。
将林悦送到学校后程楠立马去了自己公司,他一到办公室就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起来,速度比起平时快了很多,看完后他抬手腕看了下时间,助理这时候应该差不多处理好了他的车子。于是他拨通助理的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总监。”
“你现在还有多久回公司?”
“快了。”
“好,你上来直接来我办公室,帮我去办一件事情。”
“好的。”
程楠挂断电话后又给自己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然后订了去A城的机票。
下午梁璐就接到电话,说有人愿意出钱买自己的房子,价格比她定的高出了不少,她一阵狂喜,跟那边约好晚上去办过户手续,然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林子涵。
“太好了,那边说今晚就可以将钱转过来,我晚上就去办相关手续。”
“嗯,那么我陪你去吧,你不是说那边出的价格比你定的要高很多么?万一有问题的话我还可以帮你。”
“嗯,好的。”
去的时候是林子涵开车送的梁璐。跟买家约的是下午六点在那边公寓,梁璐提前了一点点过去,让别人等总归是不好的。
程楠坐在车里,助理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面观察他总监的神色,今天一天程楠都处于极度紧绷的精神状态,他知道他是来买他前妻的房子,而且奇怪的是他要将自己的身份保密,不让那边知道是他买了房子,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上司在想什么。
“总监,到了。”
“嗯。”程楠应答了后正准备拉开车门,却无意间看到了前面的两人,梁璐一脸欣喜的看着林子涵,林子涵笑笑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程楠那准备踏出去的脚突然就没有了力气,他放开握住车门的手,对着前面驾驶座的男人说道:“你去吧,不要让他们知道是我买的房子。还有一会你直接回去吧,车子我开走。”
“好的。”助理说完走了出去,程楠看前面的两人走远了后才从后座出来坐到驾驶座,将车开到稍微隐秘点的地方,等着那两个人出来。
似乎手续办得很顺利,不到一个小时几人就出来了。梁璐现在比刚刚还要高兴,和林子涵两人脸上皆是笑语晏晏,然后他听到林子涵的声音:梁璐,那么明天我开车来接你和你爸妈么?
他在意梁璐的回答,梁璐最后还是让他难受了,他听到她说:好。
林子涵要跟梁璐一起去A城。
程楠伸手使劲的拔了把头发,然后又搓了搓脸,接着猛踩油门,打开车载电话。
“程楠。”
“我这边有事情先不过来了,我之前跟你说的事就拜托你了,还有,”程楠顿了顿,“如果他们问起来,你就说是无意间知道了这件事情,愿意帮他们,不要提到我。”
“为什么?做好事不留名?”
“拜托了。”
“你不怕我搞砸了?”
“我知道你不会,我相信你,这事情牵涉到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多重要?”
“那是我爱的人的亲人。”
“……”
“那就先这样吧,我挂了,有事情你电话我。”程楠拔下耳麦,手用力的握住方向盘,手臂青筋像蔓藤一般凹起来,手指苍白得厉害,血管里面的血液如同怒张的澎湃江水,狠狠的冲撞着拍打他的心脏,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面是大片大片的哀伤,似雪如冰。他不停的按方向盘,一时间刺耳的喇叭声在这个城市此起彼伏的响起,他知道他在迁怒。
记忆里那些美好的一点一滴开始一帧一帧暗淡在时光的剪影里,说不出的古旧沧桑。那些所有好的不好的往事,都开始轰然倒塌,往事如烟一般灰飞烟灭。而那条通往梁璐的路似乎是无穷无尽的永远都没有尽头,道路两侧打理得参差不齐繁花似锦的花木扶疏,映着青灰色的夜空,说不出的辽远空阔,天地那么遥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也遥远的如同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一般,再无佳期。
时光的记忆开始涨潮,结婚那天戴在梁璐手指上的那枚戒指,也被他找了回来。那躺在床上永远安静得如同一粒尘埃的人,即使隔着重重人世,他也仍然记得清。只是那数不完的伤害一直都横亘在他们中间,如滚滚汹涌江水马不停蹄的袭来湮没了他们,就那样肆无惮忌的席卷而来,犹如院子里的那一片断井颓垣,生生的将美好污染了。
受伤的候鸟也会扑腾着翅膀试试能不能再次翱翔起来,只是一个不稳,抖落了旁边的几片稀稀疏疏的树叶,纷纷洒洒的落下来。柏油道路两旁一片灯火阑珊,说不出的摇曳繁华。从来世事凉薄多变,那时那刻的他何曾想过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这步田地,何曾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如此的仓皇无助,不管他在人群里怎样举目四望,那人都不愿回头来看他一眼,只一眼她都不愿意。
纵然岁月无情,时光无涯,他一样感谢上天让他们相遇,那是他这一生最最珍贵的记忆。将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他又猛打方向盘,在这个车流如织的城市里横冲直撞,然后到ehow酒吧,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最后用力拉开车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