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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两头大型兽类,在队伍前进的方向上激烈地碰撞着,对这样庞大的人类队伍毫无所觉。
一张大网当头罩下,两炼体修士直接上去两脚,将它们踹得侧翻。正因为被迫分开交合处而要发狂的雄兽,却在网一收时又找到了发泄地,便继续沉浸到***之中。
喀什和几名图巴汉子,连忙抬起网上的木棍,将这两只异兽飞快地运送到远处。
站在木排上的青隐,见这块地方还有不少交杂在一起的异兽,只怕清理不了那么快,她转身面向后方大部队,抬手示意队伍暂时停下。
半盏茶的工夫,方圆几里路上已被清理干净,不会再有需要避让的东西。青隐转回身,手臂向前挥舞两下,停滞的队伍便加快了速度前进起来。
这一停一行间,几万人的大队伍却丝毫不见混乱,安静而整齐。可见这月余时间里,齐昊他们花费了多大的心血,才能将他们训练得令行禁止。
一旦有人太慢或太快,如此密集的人群便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好在图巴族的男人们,从小便会去踩血路,在那一个个脚印石的磨练中,每一步的长度都如同刻到神魂般一致。
齐昊他们利用这点,选择了由女人抬着孩子老人前进,留出队伍中较大的空间让她们行走,而外围的男人们则排列紧密,空隙不超过两掌宽。
如此一来,除了中间有些松动,外围的两三万人却紧密相连,如同被牵了线一般整齐划一。
众修都曾赞叹过,这样不论快慢都能保持一致的素质,就是最训练有素的军队都比不上。如果是换了其它原住民族,在这样的条件下想要一次带这么多人出来,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只怕得分上十数次。
喀什又跟着众人运送了几趟异兽,便被青隐派出的第二批人换下。他虽然觉得自己还有使不完的力气,但仍快速地回到队伍中,代替开始的人,伴在青隐的木排边走着。
望向木排上立着的白影,他有些挪不开目光。他知道他应该对她抱以最大的敬意,他也确实是如此做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却还是总会想起以前的日子。
那时她刚刚到这里,经常笑嘻嘻地跟在他后头,换着各种说法劝他离开岩山。最可恨的是,她有时还掏出些甜的香的果子,像哄自己侄女一样地哄着他。
从一开始的看不起,到讨厌再到无视,直到他习惯了她时不时地出现在他面前,她却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姆杌。
感觉到他的目光,青隐微低头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喀什有些局促,随口便问出一句:“为什么不把那些野兽杀了?”刚一问完,他就有些后悔,她现在是他们全族的神,他这样问会不会让她以为自己对她的神谕不满?
青隐看他问完后又一脸懊悔的样子,正要答话,前面阵法组扬起了大旗。她立定转身,扬声吩咐队伍原地休息。
等乌压压一群人全部坐下时,她走下木排叫上喀什跟她一起去分发食丸,其余修士们则跟在阵法组身旁开始搭建临时阵法。
虽然要容纳下这么多人的防护圈非常大,但因这趟烈霸他们出去,已经作好了充分准备。一百多号修士上蹿下跳,左奔右跑,在青隐传递完食丸后,迷踪阵和各种陷阱便已搭建好了。
阳光终于透进森林,灰雾开始消散。难得这一小段时间可以稍稍放松一下,青隐想起喀什刚问的话,便招手让他过来。
“你为什么觉得应该把野兽都杀了?”
喀什行完礼直起身,有些犹豫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们每天都会有族人死在这些野兽手上,它们是我们的仇敌。而且,如果杀掉刚刚那些,等下来围攻我们的不就会少些了么?”
青隐对他点点头:“杀掉那些并不能减少我们的危险,而且如果突然死掉太多的野兽,这里的阵法便会关闭,我们便出进不能。但你能对我问出这些话来,就是好样的。
“喀什你要记住,你是未来的族长,不管以后出去了,会面对什么人什么仙或神,都不要丧失自己的判断。在强者面前,你可以选择服从,但不能没有自我。”
她被奉为图巴族的食神后,图巴族人就对她毕恭毕敬,甚至惟命是从。这让她不适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外面的世界会有更多的强者,如果图巴族被其它人展现的所谓的“神迹”所惑,沦为那些人的附庸,那又与呆在这牢笼里有多大区别呢?不过是生活条件稍好一些的奴隶罢了。
“我们不滥杀这些野兽,还因为它们也和你们一样,不过是一些所谓的强者手中的玩物。图巴族真正的敌人,是人而不是兽!外面的世界很复杂,比我强大的人数不胜数,你要带领你们的族人强大起来,真正的获得自由,而不是再换个地方任由其它人来奴役你们!喀什,你可懂了?”
喀什有些领悟,但让他慌神的是:“姆杌的意思,是出去后不会再当我们图巴族的神?”
青隐笑笑:“我当初接受你们的跪拜,是因为那一刻你们需要一个精神支柱,聚拢大家走出数万年的阴影,并不是我真有什么神迹。到了第二层第三层,你就会看到更多你不可想象的法术,而我们这些人的修为,到了真正的外面,却又不值一提。
“喀什,图巴族需要的神是你们自己的信念,就像你们以前的信念是生存,现在的信念是自由一样!只要到了外面,你们族里也就有机会培养出修士,重要的是,只有有信念的修士,才能走得更远,才能真正带领图巴族自由强大起来。”
“那您的信念是什么?”
青隐望着已经清醒的兽圈,她淡淡的笑容里透着坚定:“我的信念很简单,护我所爱,逐我所厌!”
跟着这些外来人这么久,这八个字虽是用外面的通用语说出来的,但喀什也能听懂这里面的含义。
灰雾完全消散,本来交叠在一起的兽类们,开始了互相撕咬。被困在网里的那些,在吃掉对方后,挣脱出来。
本来在不饿的情况下,它们是不会再主动去发起攻击,然而这些外来者的气息被阵法无穷扩大,刺激着它们将众人当成侵犯领土的天敌,一个个围了过来。
迷踪阵虽然将它们挡在外围,但若没人及时清理误闯进来的野兽,阵法没有灵力支撑,不用多久便会被兽群冲垮。而布在树顶的万年木棘网,则被一群群怪鸟冲袭着。
地面上自有李烈霸带领众修士护卫,而青隐则重新站上被举起的木排,指挥图巴族的弓箭手挡住空中的袭击。
兽群越来越多,从阵法里看去,外面已是密密麻麻。有些妇女和孩子已经面露惊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