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厘头的九千岁

夷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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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夕阳下,蒿草摇曳,虫鸣鸟躁。

    柳元景扶着肩膀,做了决断,今夜他先找户僻静的农家安歇着,明日再做打算。

    营地中众人驻扎多日,并无任务发出,也有人取巧,换了行装到县中游荡。

    他正是借着这由头,悄悄的匿了行踪。

    万事没有都有风险,柳元景为肩胛上的伤口犯难。平白无故的多出伤来,让人发现极为不好。

    他只能装作没有受伤的样子,将这伤口藏在袖子里。

    只恨那黑衣人,手段实在毒辣,这一剑下去伤了他的筋骨不说,差点将他刺个通透。

    想要乔装,也得稍作休养。

    拜那次奇遇所赐,柳元景倒不担心伤口会恶化,他从那次后不仅功力大增,受伤后恢复的速度也快于常人。

    辛夷二人下了山,青松前后奔忙,两人入了一户农家,辛夷换上了一身清爽棉麻衣裳。

    当家的男人不在,大娘对他们两个半大孩子,和颜悦色多有照拂。

    虽说对方极力推辞,辛夷还是留下一些铜钱,当做答谢。

    换下的里衣,她怕招惹事端,一并借了包袱,裹了起来。

    那对玉玦连同册子,她贴身放着,唯恐落下。

    辞别了热心的大娘,两人直奔雇车马的地方,上了车也不问价,一心要回清流镇。

    这两样东西,辛夷背着青松,没叫他得知。

    一路上青松虽然心中无数疑问,又不敢追根究底。

    回到家中,辛夷直接闭了门窗,道了累,将里衣扔到木桶中进了屋。

    青松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妥,他究竟是被何人打晕,小姐又是怎样逃脱。

    他站在木通边,一时不留神,见到辛夷衣袂边缘处,暗红几点格外惹眼。

    青松蹲下身子,将湿透衣服捞起来细细一看,白色衣缘上,触目惊心的红痕,怎么看都像血迹。

    难道小姐受伤了?青松手指拽着衣服,怔在原地。

    “青松,你们今天下乡顺利么,小主子脸色看着不太好。”

    刘婆婆开口,青松忙不迭的放下衣服,抬头道:“我们上了一趟山,小姐或许是累着了,歇一会儿大概就好了。”

    回来前,小姐反复交代他,今日的事儿一定不能跟师父师娘说,这一点他记得很仔细。

    方才他回忆过,小姐身上并无伤口,这血迹来历可疑,他暗自观察便好。

    等小姐愿意讲来龙去脉,他一定会洗耳恭听。

    要是说与师父师娘听了,他们免不得要担惊受怕。

    这厢,辛夷独自躲在屋中,封了门窗,手指在那本泛黄的日记上摩挲。

    一本可能存放了三百年的日记,乃是她见过的历史最悠久的文书了。

    立面到底会写着什么呢?

    辛夷在心中向柳元景致歉,她并非刻意隐瞒他,不过物极必反,她要是暴露出自己能读懂这古怪符号,一定会让他心生疑虑。

    既然是《穿越者日记》,那就让她看看,这前任穿越者到底做了什么吧。

    辛夷打开扉页后,表情立马呆了。

    “。”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前辈,你当你是东方不败嘛。”

    辛夷吐槽无力,只能默默翻了个白眼。

    这一串密密匝匝罗马拼音里,前辈良心发现,好歹还加了标点符号。

    她又紧赶着看了几行,生怕手里拿的真是前辈搞出的《葵花宝典》。

    果然,到了第二行,辛夷直接被雷倒了。

    “ewanxiao。”

    无论这是什么人,辛夷都相信,这一定是位幽默感爆棚的人,而且还是冷幽默。

    为了方便阅读,辛夷用手按着拼音一行一行的辨认下去。

    结果,越看她便越心惊,除去行文中字里行间飞扬脱跳,莫名其妙的欢快,她似乎发现了了不得的东西。

    大荔朝戊申年御赐亲封九千岁,乖乖的,若这是真的,这位穿越者也混得太厉害了。

    能让一国之君赐为九千岁,历史上辛夷也就记得一个魏忠贤。

    咳,当然,魏忠贤绝对是个大奸臣,这位穿越前辈尚难定论。

    只是看到这里,辛夷倒有点儿明白,这位前辈字里行间为何那么怪异了。

    他行文时而柔媚如女子,时而慷慨激昂大丈夫,交织着违和感。穿越成为太监,这对于正常男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经历。

    她暗自记下了纪年,打算抽空找找大荔朝的史书,看看这个九千岁到底是有真实存在,还是子虚乌有。

    原谅辛夷虽然爱读书,但是涉猎斑杂,史书多枯燥无味,除了大华国的历史她粗略看了些。

    关于前朝之前都是稍有了解,从话本中通晓几个典故而已。

    要做到对历史人物如数家珍,辛夷还真做不到。

    这自称紫宸九千岁的家伙,文笔不错,虽然用的全是罗马拼音,辛夷脑海中仍旧勾勒出了他的形象。

    在后文中,他还交待了自己穿越前是一个外科大夫,顺便吐槽在这里学中医记药名有多艰难。

    九千岁所讲不外乎穿越前后的心路历程,对于自己生平,傲慢的撇了一句:请看佞臣传。

    这理直气壮,以佞臣身份为荣的态度,让辛夷几乎要拍案叫绝。

    隐隐约约的,她从中嗅到了一丝奸情的味道。

    九千岁日记中鲜少提到女子,却屡次提到一个叫云纯的人,语气多嘲讽,但又可窥其亲昵。

    辛夷一页页往后翻着,对这个九千岁愈发欣赏。

    她笃定,此人在世时,一定是个快意恩仇的人。

    到了最后一页,入眼三个字,让辛夷心头一跳。

    “u。”

    她急切的往后继续看,照例被紫宸无差别的打击嘲讽一般,比如反问看到此处的人,是不是已经眼冒绿光恨不得立即寻宝去。

    辛夷心中反复盘旋的便是藏宝图三字,不以为意,认真读了下去。

    被人讽刺两句会少块肉么,钱可是实打实的。

    总结一下紫宸的中心思想就是,一生金山银山胡吃海喝的过日子,人死了钱花不完,心情郁结。

    留给旁人,不如留给老乡,假如这个世上还有穿越者的话。

    但他而后又言,盒子里的玉玦是开启藏宝图的密匙,地图是线索。若想寻宝,必须先找到云纯的后人从其口中得到一首作为家训留传的绝句,方能得知宝藏所在。

    另外紫宸特地叮嘱,若得了宝藏,望看在同乡的份儿上提携云纯后人。

    辛夷反复看了两三遍后,竟无语凝噎。

    从大荔朝到现在,隔了足足三百年,让她去哪儿找云纯的后人。

    拿了地图,有了钥匙,找不到后人,难不成要将大华国翻一遍,把那宝藏给挖出来。

    这紫宸说的倒轻巧,他若真的有心,干脆将宝藏留给云氏后人即可。

    如今,偏生让她看得见,摸不着,心痒难耐又一头雾水。

    要是没有这么古怪的限制,辛夷一定感激涕零。混了这么久,竟然能从前任穿越者手里接到如此丰厚的遗产。

    自然,辛夷知晓这玉玦她不过是代为保管,发掘宝藏也是一个浩大工程。

    但是她若向柳元景提供了线索,怎么着也能分个几成吧。

    此时此刻,辛夷真是对紫宸九千岁又爱又恨。

    她决定了,明日便去镇上书坊瞧一瞧,要是有大荔朝的史书,一定买她个七八册。

    万一他促狭到底,所谓宝藏里,只随便放些不值钱的东西,她真要吐血致死了。

    又看了两遍后,辛夷刚要将书收起,转念想到这迟早要还给柳元景。

    她目光在桌上一扫,干脆拿出纸和笔,逐字抄了下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靠脑袋去记,早晚有遗忘的一天。

    指不定什么时候柳元景就会将这本册子拿走,手抄一本有备无患。

    对于宝藏,辛夷若是不动心,那是假的。

    但是因此瞒了柳元景,想办法私自享用,以她的为人,亦是做不到。

    留书之人,所言便是要留给同样意外穿越到这里的老乡,她从分得一杯羹不为过。

    总而言之,辛夷打算试探下柳元景的态度,再做定夺。

    肃阳城内,车水马龙。

    恰逢白露书院学子休沐,城中这几日多了许多儒衫打扮的年轻人。

    近水楼台先得月,肃阳城中无论清贵人家或是豪富之巨,家若有女,多以招揽书院中学子为婿称荣。

    当然,以清贫之身,受人青眼的,必须是饱学之士。

    且看求学之时刻苦,待他日冲天之时,也能傍得官名在身。

    朱文摇着一柄镂着山水的檀香扇,轻轻摇着,那山水活灵活现,仿佛活了一样。

    他见林然自打在山门处,问过可有家书来过,待知无后,林然面上愁容便遮不住,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朱文性子活络,偏生林然凡事喜欢闷在心底。询问不出,他只得拉了林然下山,指望他在街上走走,兴许能松快些。

    肃阳偏西,民风豪放,两人皆才貌俱全风流跌宕,路过女郎总不免多看两眼。

    朱文毕竟出身锦绣,受人瞩目也任其而去,林然出身乡野,不喜被女子窥看。

    两人又走了一遭,入了酒楼,点了几道菜又叫了一壶淡酒。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