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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多了两个伤患,可现在还在这干旱贫瘠的沙漠,这该如何是好?”夏侯瑾轩微微一叹,看着凌波道长在玲和龙溟身边不断徘徊却眉头紧锁的样子,不禁忧从中来。
“大少爷不必如此着急,这楼兰古城乃沙漠交通要道,肯定会有经商队伍路过歇脚,届时让他们带我们一程不就好了。”暮菖兰感觉的到在场众人的心绪不宁,接着说道:“至于玲妹子和龙溟公子,我去问一下店家这城中是否有医馆吧。”
“以凌波道长高超的医术都觉得束手无策的病症,在这偏僻的沙漠,即使是有大夫,想来也并没有什么用啊。”夏侯瑾轩刚说完,瑕就生气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又在乱说话了!暮姐姐好心去找大夫你泼什么冷水!是不是想要玲姐姐这样躺着不起你就高兴了!!”
“没有,没有,瑕姑娘切莫如此说!在下担心玲姑娘的心情不比瑕姑娘少,可事实如此,凌波道长也说了玲姑娘的病情十分古怪,身体上并无恙。”夏侯瑾轩朝着暮菖兰说道:“那就先麻烦暮姑娘去跟店家打探一下情况看看是不是这城中有什么古怪,再问问这城镇中有无医术高明的大夫。”
“恩。”颔首后暮菖兰离去。
“我也一同去问问,你们暂且在这里看着。”语毕,皇甫卓一起走了出去。
“夏侯公子担心的在理,龙溟的身体虽受了伤却也不难治,只要服了药不运功多休息几日便好,可这位玲姑娘身上的症状的确怪异,之前尚清醒时,从脉相上看身体无恙,现在晕迷之后,竟然全身发冷呼吸全无像是死了一般……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凌波道长顿了顿向着围在玲身边担心的人说道:“抱歉,凌波医术尚浅,看不出玲姑娘得的是什么病,不过诸位切莫伤心,蜀山草谷师伯医术精湛,凌波不及万一,可将玲姑娘速送至蜀山看病。”
“可蜀山远在千里,我们身处沙漠也不知何时才能到达,怕是玲姑娘的身体撑不到那个时候。”
“呸!夏侯瑾轩你能不能说几句好话啊!”原本被凌波道长安抚下来的瑕又生气了,这夏侯瑾轩说的话太气人了。虽然瑕知道夏侯瑾轩不过是将最坏的考虑说了出来,可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气愤,她一点都不想这个亲切而又漂亮的姐姐死去,一点都不想!
“抱歉瑕姑娘,听说蜀山有御剑之术瞬忽万里,不知可否劳烦凌波道长先将玲带回蜀山,我们再自行赶去?”
“可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凌波能尽一份力自当从命!”凌波道长欣然应允,但众人的心绪才刚放松些,一个坏消息再次让这屋子的气氛犹如被乌云笼罩。
“凌波道长即使施展御剑之术也不可能将玲妹子带出去了。”推门进来的暮菖兰脸色不郁,神情严肃,一同走进来的皇甫卓接着道:“这里的店家说,因水日益干涸,他们去挖掘了还有水源的皇宫旧址,没想到深挖水井时惊动了百年前死去的楼兰国王的鬼魂,王醒过来后这整座城都被奇怪的法术包裹,变成了只能进不能出的死城。”
“是的,刚才我与皇甫少爷已经去城门口证实了这一点,出不去。”暮菖兰接着道:“而且店家提供不出任何水或者食物,如果我们再呆着这里,不仅是受伤生病的龙溟公子和玲会撑不住,就是我们,在没有干粮和水的支持下也撑不到三天。”
“又是妖魔作祟!这些该死的妖魔让我遇见定斩不饶!”皇甫卓继续说道:“店家说,到了晚上王的灵魂和他的眷属会四处游荡,今晚我们就去解决他们!”
听闻皇甫卓言语之中对妖魔的厌恶和憎恨,姜承默默低头,“……”
凌波道长道:“今晚不行,至少得休息一天后再去,玲姑娘随时需要人照顾得留下一人看护,而且龙溟公子筋脉受损不适宜再动武,现下我们之中最多就剩下五人可以前去剿灭妖魔,一切需从长计议。”
“凌波道长所言极是,按照玲姑娘这样的情况让懂得医术的凌波道长留下那是最好不过的,但如此一来要剿灭楼兰国王的鬼魂和他的侍从就不是易事了。”说到此,夏侯瑾轩向暮菖兰问道:“暮姑娘可有询问到这城中是否有大夫?如有的话也可让这大夫暂为照看玲姑娘,等到我们破了这城中法术,凌波道长就可带着玲姑娘前往蜀山了。”
“……额……”暮菖兰抬头和皇甫卓对视一眼,夏侯瑾轩对此有些疑惑。
“暮姑娘为何欲言又止?皇甫兄,发生了何事?”
对于夏侯瑾轩的疑问,皇甫卓略沉吟后道:“出门时店家说这城中并无医馆和大夫,但是出了门我们却碰到了一个。”
“皇甫兄是担心……?”夏侯瑾轩的话还没说完,暮菖兰接着道:“并不是担心他冒充大夫前来骗财,而是怀疑他另有阴谋,心怀不轨。”
“哦?怎么说?”
“夏侯兄你有所不知,我们原本在得知这城中并无医馆后就放弃了寻找大夫的打算,我与暮姑娘出门也是为了验证店家口中所言的能进不能出的妖术是否为真,可我们前脚才刚踏出门,后脚此人就跟了上来主动说自己是大夫并询问我们身边是否有病患需要救治了,这岂非太过巧合?”
皇甫卓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深思,凌波道长道:“你怀疑他就是之前暗中向龙溟下毒手的那个魔?”
“对,除了一直暗中监视、观察我们的歹人,不然还有谁知道我们身边有病患?”
“皇甫兄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有可能是你们在询问店家之时被人听见了也未可知啊。也许那人真是大夫呢?”夏侯瑾轩继续说道:“再说,如果他真是那个下毒手重伤了龙溟公子的妖魔那我们就更不能让他轻易离去,他在暗我们在明,也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有什么举动,不如就将他请来,在眼皮底子下他应该不会多加放肆,既然他说自己是大夫就看他是否能救治玲姑娘,如此一来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虽说如此,可如果他进屋后就暗下杀手该当如何?这里还有昏迷未知的小姑娘,我们有自保能力她该当如何?”皇甫卓冷哼一声,“你总是这般大胆冒进,也不想想这之后会有的危险和后果!”
“而且龙溟公子已然受伤,也不知道他与龙溟公子有何仇恨是否会再动手,要是请君入瓮伤了自己人,这又该如何?!”
暮菖兰接着道:“皇甫公子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也是我们推辞他的原因。”
“的确,如果他真是之前那个出手伤人的魔物,那他的魔力岂非一般,恐怕能在众人无知无觉间下重手,这人肯定有过人本事。”凌波道长的话引起了众人的担忧,接着她转言道:“可如若就放着不管、如此避开他,也不一定就能远离危险,他既然能主动找上暮姑娘和皇甫公子自然心中已有打算,现在躲的了一时却比不过一世,恐怕之后也还是会来的。不如就按照夏侯公子所说将计就计,有了防备总比被人悄无声息的下暗手强。”
“恩,我也同意凌波道长的话,虽说有些冒险,但总比这样什么都不知道被动着要好,你们觉得呢?”夏侯瑾轩再次出言道。
一直没有做声的龙溟此刻也出声了,“在下也同意夏侯公子所言,这个背后伤人的‘人’,在下也很想见见!”
姜承此刻也说道:“定会护大家周全!”
“好吧!”这次,众人终于同意了。
这个向暮菖兰和皇甫卓主动搭讪的老伯很好找,他就坐在了客栈的大堂里,虽然沉稳的坐着可眼睛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众人待着的那个房间。
暮菖兰刚推开房间的门,就看见了坐在楼下光明正大打量着这边的老伯了。
向身后的皇甫卓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恭敬的走到楼下将人请了上来。
一进门,老者就放下了在暮菖兰和皇甫卓面前的那股傲慢气势,赶忙一个箭步走到了玲躺着的床边。
众人互相对视,心下了然。
夏侯瑾轩走到了老者身边,向他说道:“抱歉之前拒绝了您,还请您不要见怪。”
“小儿莫吵,一旁待去!”
将藏与袖中的无数银针拿出,老者看都没看就直接往玲的脑门上扎去。这可吓坏了呆在玲身边的瑕了,“住手!你在干什么!你这个妖人!”
老者全然没有被女娃的叫嚣惊到,他目无旁人的继续动作将金针逐一扎入女子的穴位。
看到女子手上带着的赤金镯子光泽暗淡,他心中不禁急了起来。
哎!魔尊大人真会添乱!好不容易尊主苏醒、主魂归位,可她灵魂滋养仍是不够,还需要以至纯灵力每日修养调理。
可这魔尊大人居然让泽修将军将人从灵气充沛的昇阳峰带了下来,还让尊主跟着这群凡人胡闹。最可气的是!尊主大人因为刚才感知到了魔尊的气息而觉醒了情魄,这身体如今尚恢复了一丝生机,情魄一旦苏醒随之沉睡的记忆就会如潮水般全部涌出,而随着记忆的苏醒恐怕尊主就不再能保持这心平气和的心境了,一旦尊主过激过怒她的身体可全然受不啊!很可能再次崩溃!
这也就是老翁拼死觐见,让魔尊不要在尊主有知觉时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这枚赤金镯子中由千年灵物锻炼而成,灵气充裕于魂魄滋养皆有益处,因护尊主百年有余所以气血相凝,可从这镯子中一窥尊主现下情状。
哎!只能尽力护住心脉了!这记忆苏醒恐怕避无可避,只能尽可能减少这身体的损耗。
“瑕……”暮菖兰的手搭在了瑕的肩膀上,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现下不要如此冲动。
老翁依旧心无旁骛的对着玲施针治疗,而众人在得到了凌波道长的暗示后将手中的武器放了下下来,戒备却依旧。
“这人的确是在救治玲姑娘,看他着急的神情和娴熟的手法不像是假大夫。”凌波道长的视线在龙溟身上游移了片刻,看到龙溟神情严肃异常,她也没再说什么。
这时,一直看着的夏侯瑾轩突然出声道:“有些奇怪,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老翁对待玲姑娘的态度,恩……怎么说,十分的小心,好像怕轻轻一碰碎了似的?”
“不然,说是小心不如说敬畏,你看他从始至终,把脉施针虽娴熟却极其谨慎,随身带着手帕放于玲姑娘的肌肤之上,不敢有半分越礼。”皇甫卓接着道:“你们不觉很奇怪吗?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如果是皇亲国戚、或是深闺小姐尚说得过去,可是在这穷乡僻壤、寸土不生、人迹罕至的沙漠地带,突然出现这样一位医术高超而且行事如此拘谨恪守礼法的大夫也太过离奇了吧?”
“这些暂且不提,你们不觉得他一进来就往玲妹子身边走去也太过直接了吧?再者你们看他的神情,他对我和皇甫少爷均喜怒不于色,表现的无比高傲和不屑,现下紧张异常,而且你们看,他的额前冷汗直冒,连衣服都有些汗湿。”暮菖兰的话令众人再次陷入了深思,屋里的气氛愈加诡异。
尊主的呼吸终于和缓了下来,手镯光泽莹润,恢复了生机。
“呼……”松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老翁像是如虎口侥幸脱险,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大把大把的呼吸,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每次帮尊主医治,他都像是在黄泉路上走了一遭。
哎,虽说他早就死了,现在已是魔身,可这种比死还难受的心情恐怕别人是不能体会的。如果尊主一旦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将会魂飞魄散、再不能入轮回。
果然,看到老翁这侥幸的表情众人的疑惑更深了。
夏侯瑾轩上前一步问道:“玲姑娘可是无碍了?”
老翁道:“恩……尊……她暂时无碍了。”
听到老翁的话,众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和惊讶。
“什么叫暂时无碍啊!你这老头!刚才对玲姐姐做了什么!”瑕再次跳了出来,语气激动的冲老翁问道:“还有!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沙漠之地!”
这次暮菖兰没有制止瑕的举动,有时候拐弯抹角的试探还不如心思纯澈人的直白。
“哼!老夫如何与你这半人半鬼的黄毛小儿有何干系!”不同于对待瑕的不屑,他从地上起后拍了拍衣袖后郑重地说道:“你们切不可令她心绪起伏过大,只要保持心境平和,那便不会有事。”
“玲姐姐没事就好!”瑕看了眼有些微微转醒的玲顿时松了口气,接着她想起了什么生气的冲着老翁嚷道:“什么半人半鬼!你这老头说什么呢!”
暮菖兰也有些气不过,这老头姿态高傲也就算了,居然还这般说瑕,“你这老伯!为何这般侮辱瑕妹子!”
“瑕姑娘,暮姑娘,你们冷静一些。”夏侯瑾轩制止了两人兵刃相向,对着老翁说道:“老伯,虽然瑕姑娘言语之中有些冲撞,但那也是心急玲姑娘安危,还请见谅,我在这向您赔个不是,但您的言语也太过了些,她只是个小姑娘而已,这半人半鬼之说……”
“哼!”老翁摆了摆袖口,对于夏侯瑾轩的作礼不屑一顾,“本就只有一缕魂魄,这如同空壳!说半人半鬼还是抬举她了!”
“你!……”瑕听闻激动一场,“你怎好如此说!”
没再理会这些凡人的纠缠,老翁看玲快要苏醒抬脚就往外走去。
“慢着!您,您可是……‘圣者之手’……?!”龙溟的声音于喧闹的房间中炸开,如平地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