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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其他几位公子小姐,甚至包括陈扬都对这个女人的出现感到有些惊讶。
没错,这个女人正是早来了的项谨。
而她的穿着品味明显比厅里的众女高出一个档次,一袭黑白搭配的素色修身裙,系一条细珍珠腰带,外加脖子上再系着一条银白色爱马仕丝巾,立刻显得与众不同,亮眼极了。
郭少的感觉跟旁人无异,先是惊艳无比,随之诧异,最后则暗暗有些恼火,只想抓这间酒店的老总来k一顿。的确,一般情况下,他们这种公子哥玩牌的地方可是闲人免进的,这也根本用不着交代。但显然,今晚上这顺风的老总有点失职了。
就在众人都感到惊讶莫名的同时,项谨已经款款走到了宽大的圆形赌台边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坐到了陈扬身旁,却没有先跟陈扬说话,而是笑吟吟的看了场中众人一眼,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支票本,翻开来随手签了个名字后,撕下后用两指轻推到了台子中央,莞尔说道:“这张是巴克莱银行的本票,单张的最大额度是十亿欧元,待会儿陈先生如果输了,这张支票就归你们了。当然了,”说着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方才转头看向陈扬,笑道,“我相信你不会输的,对么?”
陈扬没有回答她,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估计他对项谨的突然到来也有点接受不了。
众人一听是巴克莱银行的本票,还一开口就是十亿欧元的支付额度,饶是他们也是见多识广腰缠万贯的人物,仍然是惊讶得无以复加。
而其他几位公子哥或许不是很清楚,但出身香港私人银行业翘楚的那位金少却是很清楚这家在世界金融业排名第一的银行巨头所发出来的承兑支票的恐怖能量。
粗略往台面上一扫,他便已经能确认这张支票的真伪了,再看了一眼项谨随手扔在赌台上的那本支票簿以及那支专用的签字金笔,他心里头更是骇然无比。
的确,要知道项谨的这本支票簿和签字笔都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的,据说这种一共十页的黄金质地支票簿,在全世界范围内能拥有它的顶级富豪绝对不超过二十个,而且每本都是有流水编号的,至于项谨用来签名的这支金笔也同样很特别,在普通纸张上是写不出字来的,也只有在这种用金箔制成的支票上才能写出文字。
而此刻,这两样本来只应该存在于传说中的顶级支票簿以及签字笔,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如何能不感到惊骇万分,甚至还有点遏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其他几人看到金少那一脸震惊模样,心里都雪亮无比,却是没有谁敢傻逼的去置疑这张在灯下不时闪烁着金光的支票是赝品了。
而项谨见陈扬脸色木然没有理她,心中微生嗔意,丝毫没顾忌到旁边还有外人在,很小女人的冲陈扬瞪了下黑亮的眸子,随即才转头重新看向众人,“呵呵,你们都看我干什么,大家继续玩吧。”
项谨这话一说,众人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重新把注意力回到了赌局上来。
哗啦!
一阵筹码被推倒的声音猝然间想起,随即,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我不玩了。”
众人转头一看,才知道是颜玥退出了。
虽然并不奇怪,毕竟没有谁真正能拿几个亿来豪赌一把牌的。但同时,众人看到先行退出的竟然是颜玥后,还是微微感到有些诧异和不解。要知道这牌局里,真正有能力玩下去的也就只有颜玥这个颜家大小姐了,她这一主动宣布退出,无疑给其他人带来了无比巨大的心理压力。
“你们玩吧,我去下洗手间。”
颜玥边说边径直从椅子上起了身,目光冷冰冰的瞥了一眼陈扬和他身旁的笑颜如花的项谨后,二话不说,转身就离开了赌桌。
其实只要稍微留心点的人,很容易便能发现,自从项谨冷不丁出现以后,颜玥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方才发牌过程中的轻吟浅笑早不翼而飞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现在这副冷漠面孔。
但陈扬却同样没有理会颜玥临离桌前,瞥向自己的那抹冷漠目光,他依旧是一副漠然表情,微微抬首看向侧方的郭少华,淡淡问道:“郭总,你呢?”
郭公子心中一突,轻放在台面上的双手也开始微不可闻的颤抖起来,那几枚鲜红如血,代表着亿元的红色筹码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他这时候却犹豫了。
五个亿,加上前面扔出去的筹码,这已经不是输不输得起的问题了,他很清楚,哪怕把自己全部身家都加在一块,也不足以支付这次的高额赌资。
赢了当然皆大欢喜,可万一输了呢?
是的,尽管陈扬这手牌是一个顺子的可能姓微乎其微,但是,可能姓小并不代表就完全没有可能,万一他的底牌真的是一张七怎么办?
但如果不跟,前面扔出去的一个多亿就打了水漂,若是待会儿等陈扬揭开牌底是张超级烂牌,那自己可真就成了圈子里傻-逼的代名词了。
做为台湾郭家的大少爷,天悦集团的少东家,这个脸他真的丢不起啊!
怎么办?
到底跟是不跟?
此时此刻,郭少心里头真可谓是纠结万分,他这辈子活了都快三十年了,可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纠结的时刻。
陈扬似乎知道对方正经历着这辈子最艰难的巨大心理折磨,这时很善解人意的没有急着去催促对方做出决定,而是点起了一颗烟,默默的抽了起来。
他这一抽烟不要紧,倒是惹得旁边的项谨不太高兴了,项谨轻轻皱了下眉头,自顾自的小声嘀咕了一声。随着年龄的增长,加上前段时间在燕京家中看过陈扬的体检报告后,她就开始跟陈若男形成统一战线反对陈扬抽烟了,其实陈扬的身体是很强壮的,一点毛病没有,就只是医生在报告上提到说他抽烟的话可能会影响生育这点让项谨很不开心,不过这里还有旁人在场,她再不喜欢陈扬抽烟,这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场面很诡异的突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筹码撞击声突然间响了起来。其他人这才意识到,赌局还远远没有结束。
嗒啦!
一阵轻响过后,几枚红色的筹码被扔进了投注区里。
不过,却不是郭少面前的筹码,而是郭少的女伴,也就是那位星辰实业的大小姐李子君扔出来的。
真看不出来,她居然是个女中豪杰,连眼睛都不眨,几个亿就扔出去了。
紧接着,李子君那清脆中带着一丝糯软的清甜嗓音响了起来:“五个亿是么,我跟了。”边说着,她笑吟吟的再看了看陈扬面前的那手牌,然后美眸微微一抬,略带挑衅的目光便落到了陈扬的脸上,“呵呵,我真挺好奇的,陈先生的底牌是什么?再说了,算命先生说我今年财运旺盛,不跟可不行哦。说不定待会儿是我赢了呢?”
众人可没她说得那般轻松,看到她毫不顾忌的跟了之后,心里头不约而同的再次震惊起来。也是,这还留在台面上的几人中,真说起来,李子君的那把烂牌甚至比陈扬的都不如,陈扬好歹还有个盼头,说不定能成个小顺子,而李子君这把烂牌,只要待会儿郭少跟了,那她必输无疑。
“呵呵,子君,你跟陈先生玩吧,这把牌,我认输了。”
就在众人大感不解的时候,场中再次响起一个风轻云淡的声音。
紧接着,便看到那郭少一脸大度的随手把面前的那手牌一搓,很潇洒的往弃牌堆扔了过去。而他的手法倒是精妙绝伦,这一轻轻的甩过去,旁人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底牌是什么,他这手牌就混入了弃牌堆里了。
是的,郭少让众人大失所望的在关键时候阳痿了!
陈扬颇有些诧异的看了脸上一副淡定表情的郭少,心中却是难免对这个公子哥高看了一眼。
的确,这种壮士断腕的涌起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但不管怎样,他也还算是输得挺光棍的,好歹算是帮自己挣回了几分薄面。毕竟在旁人看来,他这更像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女伴,而主动弃权不跟的。
当然了,郭大少现在是有苦自己知,打掉牙齿和血吞。别看他脸色如常,弃牌手法精妙,其实心中肉疼得都快当场晕过去了,这可是一个多亿啊,他三分之一的身家在这短短不到十分钟就消失殆尽。他甚至开始琢磨着,怎生找个法子把这赌债给躲掉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他脑中刚一闪现,立刻就被他自个给驱除出去了。如果说牌局开始前,他还存着几分小觑之心,可随着项谨的到来,他这点小觑之心已经荡然无存。是的,人可以说谎,可那支票簿可说不了谎,先不管这个美艳女人跟陈扬是什么关系,但显然陈扬也绝对不是他们一开始认为的那种普通的政斧官员。而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这次可能是真撞到铁板了。
虽说郭少此刻心中杂念丛生,但赌局还没有结束。
而郭少阳痿之后,这场赌局则很诡异的演变成了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到一块来的人之间的对决。
同为房地产行业的领军人物,但客观的讲,星辰实业的综合实力,在圈内排名尚在南扬集团之上,而这位李子君小姐却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大小姐,在国内数得出来的几家豪门中,她做为家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现任星辰集团的董事,确实也有这个实力玩这一票大的。
“好了,现在此局还剩下陈先生和李小姐,两位请开牌吧。”
服务生恪尽职守,等众人冷静下来之后,才很专业的做了个手势,示意双方可以揭开谜底了。
按赌局规则,应该是后跟的一方先开牌,因此这时是由李子君先翻开底牌。
李子君倒也不拖泥带水,用她那纤细修长的五指,很优雅的把压在最下的底牌掀了开来,露出了此牌底的庐山真面目。
黑桃a!
是的,李子君的底牌是一张黑桃a。
也就是说,她这一整手牌还是全都是散牌,就唯独这张黑桃a最大。
众人看了,脸上表情各异,但大多还是微微松了口气。毕竟,只要不是太倒霉的话,正常情况下,按他们的牌局规则,陈扬这三四五六只能抓到七才算是顺子,而颜玥已经拿到了两张七,因此他这一把烂牌组成小顺子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个赌局赌到最后更可能是以单纯的比大小结束。
而现在,李子君抓到了一张黑桃a,赢面已经相当大了。
“呵呵,陈先生,现在轮到你了。”
李子君轻笑着看向了陈扬,看上去似乎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扬一直不动声色的脸庞这时却很诡异的变了变,然后就见他直直的盯向李子君,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众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话来。
“李小姐,在揭开底牌之前,我可以给你一个后悔的机会,如果这把牌我赢了,我可以不要你的钱,但希望你能够保证,以后离颜玥远点!”
就在众人莫名其妙之时,那李子君却是更让人费解的俏脸刷的一寒,方才的优雅姿态荡然无存,如同被踩了尾巴似的冷哼起来:“陈先生,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玥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我没必要跟你保证什么,你也不比替我担心,这点钱我李子君还能够出得起,请你即刻开牌吧。”
陈扬暗自摇摇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只好悉听尊便了。
啪!
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响起。
他并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在这种十多亿的赌局,变得如同打了激素般的亢奋,他只是很随便的伸出右手,轻轻掀开了自己的底牌。
红桃三!
没错,他的底牌是一张很小的红桃三。
但是
“呵呵,陈扬,你赢了。”
项谨轻笑了一声,不过,从她的表情上却看不出太过兴奋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转头朝陈扬说了一声。
“嗯。”
陈扬朝她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同样的,他的脸色也看不出他赢了这场赌局有多高兴。
是的,赢了赌局,他却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
下意识的转头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一眼,洗手间精致的木门紧紧的闭着,不知道颜玥在里面搞什么鬼,甚至连这场豪赌的结局都懒得看了,一直就躲在洗手间里。
“陈先生,下个月十五号之前,我会把钱转到你银行户头的。”
李子君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众人这才朝她看了过去,不过,让所有人都微觉诧异的是,虽然输了一笔巨款,但李子君脸上却看不出有多么的沮丧和痛苦之色,脸色相比刚才,也只是稍微变得有些发白而已,并且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紧接着,便见她缓缓从椅子上起身,拿起搁在桌面上的手袋,朝众人很客气的点了点头后,转过身,居然也径直朝洗手间方向走了过去。
陈扬见状,似乎想到某种不好的可能,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也是,这个女人可真会找机会,在小玥感到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下手。估计她去洗手间也不会干什么好事。
但不管怎么说,先不说项谨也在场,即便项谨不在,他也不可能像李子君一样跑到厕所里头去安慰颜玥。
转而又一想到,自己此刻竟然跟一个女人较什么劲啊,他却又忍不住暗暗摇头苦笑了起来。
把脑海中这些纷乱的念头抛开,回过头,重新回到赌桌上时,在场其余的公子小姐们现在却是一个比一个老实。
方才赌局开始前的爽朗笑容早就从他们各自脸上不翼而飞了,剩下的则是尴尬,懊恼,后悔等等诸多负面情绪夹杂在一起的复杂表情。即便还有在笑的,但那笑容已经很明显的变得干巴巴起来。
而其中又以郭大少最甚,虽然此刻他脸色还勉强能保持住刚才的那副风轻云淡,但实际情况却是,刚刚陈扬掀开底牌的那一瞬间,他差点当场失态的骂出声来,一张俊朗的白脸更是刷的一下变成了血红的猪肝色。
还好,他死死的控制住了自己,才没有出现输钱又输人的丢脸场面。
“呵呵,陈先生,你的运气真好,一对三就赢了这么多钱,说出去还真没人信啊。”
郭少强忍住心中滔天般的郁闷,强迫自己故作大方的向陈扬表示了祝贺,甚至还硬着头皮挤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来。只不过,他这话里的酸溜溜的味道,却是让人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都能闻得见。而且说真的,他不笑还好点,这一硬挤出来的笑,在旁人看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
好在旁人也没工夫去细心观察他,毕竟其他人也输了不少,即便是那个最早阳痿的金少,也输了一千万。而这一千万完全是为了挣个面子,若不是考虑到家族的声望,他压根就不会参加这狗屁赌局,现在回头想想,就让他好一阵肝肠寸断啊!
至于其他的焦少,吴少,两人也各自输了四千万,两人虽然也都肉痛不已,但还勉强能承受得住,看了一眼金少,他们方才意识到这个港佬真他妈够滑头啊!
剩下的几位太子女们,这时候花容谈不上变色,但想要再如方才一样如盛开的牡丹却是再不可能了,一个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没半点精神了。
而陈扬却没工夫去理会他们的众生相,收回目光后,不动声色的看向桌旁的众人,提醒了他们一声:“各位,还打算接着玩么?”
还玩?
众人闻听此言,心里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颤,这一局已经玩掉了半条小命,再玩下去,可不得把小命交代在这儿了?再说了,你他娘的真当我们几个家里头是开印钞厂的吗?抢钱也不是向你这么抢的对不?
当然,想是这么想,不过众人脸上却是尽量不把这种郁闷到了极点的心情宣泄出来,一个个的莞尔表态道:“呵呵,今天有点晚了,改天吧,改天一定,一定。”
“是啊,虽然有点扫兴,但待会儿我还有点业务要跟广发证券的谭总聊聊,你们玩的话继续哈,可别管我,我可是真抽不出时间咯。”
“对了,西西,你不是说你有个叔叔也在,想要介绍给我认识的吗?咱们待会儿就过去吧,可别在长辈面前失了礼数哦。”
众人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假笑,嘴上则说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屁话,虽然可笑之极,但却是让现场气氛变得很是和谐起来。并且虽说他们此刻对陈扬已经恨得牙痒痒了,但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很看得开的表情来,似乎也就输了百十来块钱的样子。其实输钱是一方面,另外更多的郁闷来自于他们本想好好,没曾想,却被别人狠狠的恶心了一把,这想想都让他们心里头郁闷得快要吐血。
好在这点门面工夫他们倒是个个都是高手,丝毫看不出来半点对陈扬的不满。
“陈先生,一会儿我还有事可能得先失陪了,这几张支票您先拿着。”
香港金少大笔一挥,刷刷刷的连写了四五张支票,然后满头大汗的从支票簿撕下,从桌面上推到了陈扬面前。
陈扬连看都没看一眼,倒是项谨把这几张支票从台面上拿了起来,在手上过了一遍后,眉头不由轻皱起来,有些奇怪的嘀咕了一声:“呀,怎么这么多张啊?”跟着又看向金少,诧异的问道,“金先生,能换成一张整票么?这么多张,装兜里都挺麻烦的呢。”
项谨话声落下,就只听“刷”的一声,金少的白脸顷刻间变得通红无比,羞愧万分的他,甚至连一些基本的社交礼节都忘了个一干二净,红着张关公脸,女伴都没叫上就踉踉跄跄的落荒而逃了。
项谨顿时更觉诧异,不过在看到金少狼狈不堪的身影远遁之后,她也只好悻悻的回过头,把金少的那几张支票都塞自己包里头了。
而金少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几位输家这时也同样是羞愧万分,恨不得当场变成了隐形人。也难怪,要知道他们虽说手里头都有支票簿,但跟金少的情况也差不多,每张支票最多也就能签二百万到五百万不等,这几千万虽说还能支付,但光是跟这儿刷刷的猛签支票就够他们觉得丢人现眼的了。
果然,接下来,那焦少和吴少在众人的异样目光中,各自硬着头皮刷刷签了七八张支票后,干脆直接把薄薄的支票簿都留了下来,然后飞快的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要他们小命的偏厅。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们恐怕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陈扬了。
几个铁哥们走了以后,最后剩下的就是郭公子一个人了。
他这把牌郁闷之极的输了一亿四千万,几乎把大半身家都扔在了这里,真是辛辛苦苦到头,却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不过,在看到方才几个哥们的窘迫情况后,这时他脸色稍微好了点,甚至有点庆幸自己输得够多了。至少,他觉得不用像这几个倒霉蛋那样,当场就写支票清还赌债。
“嗯,陈先生,这样吧,下个月十五号之前,我会把今天晚上输的钱打到您户头上的。”
他还算镇定的把刚才李子君说出来的话重复了一遍,相信既然陈扬默认了李子君的支付方式,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陈扬没开口说话,倒是项谨一脸奇怪的出言反问道:“郭先生,你不是吧,这点钱也要拖到下个月么?以你们天悦的实力,总不至于签个支票也不行的吧?”
靠,我要能签会不签给你吗!
郭少心里堵得发慌,在肚子里大骂了起来,而眼前这个方才还觉得美丽动人的大美女,这会儿却是让他恨得没办法用语言形容了,难怪家里老人常说,最毒妇人心啊!
当然,他脸上却还是一副镇定表情,不动声色的笑笑说道:“陈先生,以我们天悦跟贵市的关系,你总不会还担心我郭少华”
“算了,你写张欠条吧。”
陈扬摆了摆手,淡淡说了一句,打断了对方的话。
什么!?
拜托,你可真敢说出口啊,让我堂堂天悦的大少爷写张欠条?
下一秒钟,郭少差点当场疯掉,一下子再也忍不住了,脸色刷的冷了下来,啪的一声,拍案而起,硬邦邦的冲陈扬说道:“抱歉,陈先生,欠条我是不会写的,我有我做人的原则和底线,而且,我可以这么认为,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陈扬抬眼看向转瞬间变得怒不可遏的郭少,嘴角一勾,冷笑道:“郭总,你怎么认为那是你的事,愿赌服输,天经地义,当然,如果你真不想写的话,我也不勉强你,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郭少闻言,一肚子准备喷出来的话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却是半句话也讲不出来了。
“呵呵,陈扬,你还别说,我之前也跟几个台湾商人打过一些交道,都挺有原则和底线的呢。”项谨抿嘴轻笑了一声,言语中极尽挖苦与讽刺之能事。
郭少气得浑身剧烈颤抖,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跟个愤怒的木桩一样杵在原地,脸色干巴巴的,其状瞧着让人唏嘘不已,而若是让他的那些员工们瞧见了,估计怎么都不会相信,他们那不可一世的小老板会落到今曰这副窘迫难堪的田地。
终于,在僵持了足足两三分钟之后,郭少颤抖着掏出心爱的派克笔,死死的抿住嘴唇,手哆嗦着,在一张便签纸上写下了这辈子第一张,同时他发誓是最后一张的欠条。
“很好。”
陈扬接过欠条,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意。
而郭少则一言不发,阴沉着脸,大步走出了这间偏厅。
搞笑的是,貌似这间偏厅原先却是他自己安排订下来的,郭少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其中郁闷恐怕除了他自己之外,旁人却是很难得知的了
等人都走光了,项谨才转头看了看陈扬,柔声询问道:“咱们也回去了,好么?”边说着,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远处仍紧锁着门的洗手间方向一眼。
其实她并不认识颜玥,唯一见过的一次,也是在两年前了,就是闵柔搞出来的那次蛋糕事件上,当时颜玥也在场,只不过后来提前走人了,而且也没有表现出跟陈扬有什么暧昧关系。
只不过,以颜玥这种让女人都有几分嫉妒的天姿国色,虽只是两年前的匆匆一面,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对方。出于女人特有的敏感,她刚才一进到这间偏厅,立刻就察觉到了颜玥的不对劲,而且似乎是跟陈扬有莫大关系。
因此,此间既然事情已经了结,她立刻就想到了要赶紧离开。
不说别的,她自认为自己的长相身材各方面都很出众了,可跟颜玥比起来,即使是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颜玥比她还要漂亮几分。
当然了,这其实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而已,说实话两个人间并没有什么可比姓。颜玥的确是青春逼人,但项谨身上那种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成熟-女人才特有的诱人魅力,却更让男人们心驰神往,比如陈扬就好这一口。
而且说真的,虽说这次见到颜玥时,这丫头已经比以前明显成熟了很多,也确实让陈扬很是惊艳了一下。但在他眼中,却还跟以前一样只是个小丫头罢了,跟他印象中的那个小玥,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看到陈扬沉吟不语,只顾着抽烟,一副没听到自己说话的样子,项谨顿时就有些暗恼,皱眉道:“那个颜小姐我见过的,你跟她还有事要说,是么?”
陈扬这才回过神来,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颜小姐?”说完才反应过来,又看向洗手间,道,“你说颜玥啊?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我刚才在想其他事情呢。”
他这倒没在说谎,前面郭少离去时候的阴狠目光让他不得不留个心眼,先不说别的,至少郭少的父亲这时还在宴会厅里,貌似还跟刘书记在一块,人家郭老板的儿子吃了这么大一个暗亏,指不定回头会怎么乱讲话呢。他刚才也是在仔细琢磨着,待会儿万一刘书记找自己单独聊聊,该怎么应付过去。
“你少在我跟前撒谎。”
项谨一脸的不信,娇嗔说道。
陈扬也不好多解释,这种事越解释就越见鬼。当即笑着轻拍了一下项谨白嫩如水的俏丽脸蛋,“信不信由你,快走吧。”
项谨没想到陈扬这人没个正行,刚刚还一本正经的,这会儿转个脸就对自己动手动脚,顿时俏丽一热,忙扭头躲开,啐了他一口:“你别胡来,还有人在的呢。”
陈扬哈哈一笑,从椅子上起了身,四下看看,厅里空空如也,除了自己和项谨二人,也就是依旧躲在厕所里的颜玥和李子君二女了,至于那个临时被抓来发牌的服务生,倒也早不知跑哪里去了。
他下意识的往台面上扫了一眼,牌桌上还保持着方才的凌乱模样,而颜玥由于是提前离席的,她的那手牌并没有像郭少那样潇洒的扔到了弃牌堆里,而依旧是静静的平放在了台面上。
看到这张底牌时,他目光顿时就是一滞,脑中不禁闪过方才颜玥愤然离席的一幕。
只是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心底里的好奇,没有掀开牌底来看。
在心里暗自轻叹了一声,才撇了撇嘴,转头冲项谨笑笑,“咱们走吧。”
“嗯。”
项谨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却是让陈扬先走了半步,她则伸手揭开了被颜玥压在最底下的那张牌,偷偷瞧了一眼。
是一张红心七。
也就是说,颜玥这手牌是三条七加两张散牌,稳稳的赢了陈扬的一对小三。
只是,这时候除了她自己之外,谁也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会主动弃牌了。
她真的只是怕输么?
没有人知道。
项谨轻轻抿了下嘴唇,把牌重新放下后,便快步跟上了陈扬。
两人也不耽搁,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偏厅门口。
“陈扬,你这就打算要走了吗?”
就在陈扬二人快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的颜玥冷冷的声音。
陈扬回过头,却诧异的看到,颜玥这时正气冲冲的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屁股坐到了方才他也曾经坐过的那张沙发上,然后二话不说,抓起茶几上的一杯原本是郭少帮他准备的伏特加,一口就倒进了喉咙里。
烈酒刚一入喉,她就连连咳嗽起来。
“小玥,你别这样。”李子君在一旁劝道。
“你别管我。”
颜玥冷哼了一声,转过头,目光阴冷的瞪着陈扬:“你留下来,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改天吧。”
陈扬淡淡应了一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你不留下来是不是,那我把这些酒都喝光了!”
颜玥冷冷说道,说完,劈手就又抓起了一杯伏特加,仰脖就倒进了嘴里。
啪!
她用力把酒杯拍在了茶几上,目光依旧阴冷的盯着陈扬的背影。
“咱们走吧。”
陈扬对边上的项谨知会一声,大步离开了偏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