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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槿扯了扯嘴角:“你是怕毁了你的名声,还是担心你那心肝小厮见到了喝醋?”
萧慕亦望屋顶:“下官是怕若是此事传到皇上耳朵内,公主会受此所累。”
“你当我怕父皇么?他再怎么也是我父皇,我再怎么不济也是他亲女儿,若是他晓得了,顶多关我几天,揍我一顿,说不定为了我的清誉,就将你指给本宫当驸马了,咦,这倒是个好主意啊。嘿嘿嘿嘿。”诚然秦念槿觉得,她在望都城实在没什么清誉可言。
“公主可要想清楚,若是如此,皇上赐婚之前,定然先将公主塞到老嬷那训三个月的宫规,再丢到杜老太傅那念三个月的书!唔,搞不好,还要罚抄三百遍女训。”
秦念槿一个脚跟不稳,差点一头栽倒进浴桶里!
萧慕亦,算你狠!
这种专门戳人脊梁骨的事,也只有你们读书人能做的出来!
秦念槿望了望门楣敞阔的正门,再望了望方框窄小的木窗,恨的咬碎了一口银牙,翻窗前对萧慕亦怒目而瞪,放下狠话:“萧慕亦,你是逃不出本宫的五指山的!”
“慢走不送,念槿公主!”他惋惜的叹气道:“不过,其实下官的意思是请公主低调点出门,并未敢有让公主仪态钻窗户的意思……。”
刚刚跳出窗外的念槿听到此话,呛的一口气没提上来,如愿以偿的一头栽了下去。
……
秦念槿栽了跟头后爬起来,竟然发现后院有一只肥大的黄毛大犬,龇牙咧嘴的等着她,吓得甩蹄子就跑,一路被狗撵到宫门前,大黄狗见敌人找到了同盟,惺惺而归。
秦念槿倒霉透顶的被逼着钻窗户,还被狗撵,这辈子没这么丢过的公主脸算是丢了个干干净净了。
回宫路上耸拉着脑袋,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惹的来往宫婢奴才心惊胆颤,唯恐避之不及,惹祸上身。
念槿不知不觉走到了御房的灯火还亮着,蹑手蹑脚的走近,对打盹被她逮到的福公公做了个嘘的动作。
宽座御书房内,皇帝正不辞辛苦的披着奏折,念槿轻声递去茶汤,皇帝头也未抬,只是眉头锁的老紧。
念槿努嘴道:“父皇眉头再皱的紧些,都可以夹死苍蝇了。”
皇帝抬起头,松了眉,见了她一副被猫挠过的狼狈样子,沉声说:“又到哪里野去了?团圆节宫宴,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到了,就你一个跑的不见踪影,还有没有规矩了。”
“父皇,宫里那么多兄弟姐妹,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您就别再跟儿臣提规矩了。”念槿揉太阳穴,一副头疼的样子说。
“胡闹,都是朕平日里太惯着你了!”皇上望着她脸色的黑泥土和勾破几缕丝线的裙衫说:“又到萧侍郎那里吃闭门羹了?”
念槿蔫着脑袋爬过来,捏着绣花拳给皇上捶背说:“父皇为什么不肯给儿臣赐婚呢?难道父皇赐婚他萧幕亦还敢抗旨不成。”
皇上瞪眼吹胡子道:“当初是你说要自己挑驸马,现在自己男人自己搞不定,还有脸求朕给你指婚,这合适吗?”
念槿吸鼻子:“儿臣哪里知道那萧幕亦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儿臣追了他三年,也没见他动摇过半分,当真是,比当年父皇您拿下沪水关还要难攻下。”
皇上笑:“既然是臭石头,干脆就不要了,改日朕全望都城招募,给槿儿招十个八个的俊才驸马入赘你公主府,可好?”
“不好,父皇!儿臣就是相中他了,这望都城再好的男儿,儿臣也不要。”
“你放肆!公主皇子婚配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已经是特例了,还不知进退,朕真是惯坏你了。”
“父皇给儿臣指再多男子,又有谁是真心喜欢儿臣的?父皇您不帮忙就算了,儿臣凭自己也能搞定萧幕亦!”
念槿告退后,皇上若有所思的苦笑,自言道:“望都城那么多青年才俊,为何你偏偏要喜欢他萧幕亦?”
早朝的官员陆续出了太和殿,念槿望眼欲穿也没有盯梢到那个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成侍郎,刚下朝?”秦念槿叫住最后一个走出朝堂的兵部侍郎成观里。
成侍郎行礼:“下官参见念槿公主。”
念槿瞟了瞟空荡的朝堂宽道,抱臂说:“怎么礼部萧侍郎没上早朝?”
成侍郎胆颤的垂了垂身子:“回公主,萧侍郎似乎身体抱恙,已经向皇上告了假了。”
成观里离开后,萧念槿脑子里不停的盘旋的是萧幕亦生病的消息,他怎么会生病呢?他得状元上朝堂的三年里,可从未因为任何缘由不上早朝过,这因病不上朝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啊!
可见,病的定然不轻!
念槿又记起团圆节那日,他在浴桶里和她斗嘴斗了不少时候,团圆节的天气已经很凉冷了,那浴桶里的水一定是早凉了,状元郎又是个文弱书生,定然扛不住那冷水泡那么久!
念槿一时有些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在那样的情况下跟他置气?一时又心疼挂念起状元郎来,觉得状元郎都是因为她才病了的,那她不去关心一下聊表心意似乎过意不去?
这样想着,念槿调转臀下的那匹枣红色骏马‘肥妞’的缰绳,往状元府的方向蹋蹄而去。
状元府前,执棋和描画二人一左一右门神一样杵着,执棋望着那身火红衣裳,清白的俊脸已经开始扭曲。
公主她竟然小人的偷袭打晕他,实在是太可恨了!
这在念槿眼里就成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架势了,冷哼一声就要提腿进入。
“公...公主,我家公子......”执棋急红了脸却后怕的摸了摸还疼着的后脑勺说。
“你家公子难不成又在洗澡?”念槿道。
描画走上前,一番漂亮话的说道:“我家公子身体抱恙,怕怠慢了公主,公主,您还是请回吧。”
“他怠慢本宫,怠慢的还少么?”
“公主,还请公主高抬贵手,奴婢们实在不敢有违公子的命令,公主您是受万民敬仰的高贵公主,定然不会跟奴婢们为难的……吧。”
念槿瞪着眼想,理……好像是这么个理,她是公主,不能这么小气量,因为情敌是个小厮就用身份去压他,这种以强权欺负弱小的事情自然不是大丈夫所为。
“算了,那本宫就不为难你们了。”翻身上马,扬蹄而去。
执棋不放心的伸头:“不会从哪里冒出个大棒子敲晕咱们俩吧?”
描画瞅着远去的那一人一马红色身影,轻蔑的笑道:“不过是个刁蛮的小公主,马屁拍拍就哄走了,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