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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容姬看了一眼在院子中训练的孩子们,淡淡的说道:“继续训练!”
走到清静地方,杨容姬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久都没有听到好消息了,先说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无名大师回来了!”红梅高兴的说道。
“那坏消息呢?”
红梅脸上的笑容慢慢的褪去,“坏消息就是,小姐你想的那个东西…无名没有带回来!”
“我知道了,将无名带到这里来吧!记住别让人发现了!”杨容姬心里本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天山雪莲如果这么好得的话,柳眉心当时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哈哈,徒弟,我回来了,有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吗?敢直呼师父的名讳!”无名大声的说道,想来刚刚红梅和她的谈话都被他悉数听去。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无名回来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容姬想死你了!”
“打住,打住!有什么事情直说!我照做就是!”无名吓的连连摆手。
杨容姬扑哧一声笑出声,“这可是你说的,这院子里的那群小鬼就交给你了,武功我不擅长!”杨容姬将责任推个干净,这里有无名坐镇,她也放心,躲在这里这么久,她也该出去了。
无名像吞了个死苍蝇这么难受,“徒弟,咱打个商量行不行?我耳朵不好,刚刚你说了什么来着?”
“师父,你不是想要徒弟吗?我给你找了百十个呢!”杨容姬一副快谢谢我吧的样子,只看得无名冒火。
百十个徒弟?那还不把他累死?“不干,坚决不干!我无名的徒弟是要拿得出手的,这样,只要你能在五年之后的武林大比中打败箫战的徒弟,我就答应你多收一个徒弟!”
“不行,最少两个!”杨容姬讨价还价,“而且必须从现在就开始教,要不然五年之后的武林大比我、不、去!”
无名想了一会,这才说道:“两个就两个,不能再多了啊!不过不是师父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箫战的徒弟可是很厉害的,你能打败他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来,我们练练!”最好的证明自己的办法就是在实战中脱颖而出,也让无名看看,她这半年也没有荒废了武功!
说打就打,无名才不会有所顾忌,红梅满头黑线的看着对打在一起的两人,老没有老的样子,小没有小的样子,算了,随他们去吧!只要不把庄子拆了就好。
越打越是心惊,只是半年没见,杨容姬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些打斗技巧,她前世本就熟悉,经过半年的训练,新身体也已经使用自如了。
如果说第一次在荒院对打的时候,无名使出了三分力,那么此时无名已经使出了九分力了,竟然还没有获胜!
打来打去也分不出胜负,无名直接退后几步说道:“好了,我相信你能获胜就是了,不过听说天下第一箫战的徒弟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这样还不行!只是你现在不能练武,倒是个麻烦事!”
“谁说我不能练武?”杨容姬笑着说道。
无名惊讶,结结巴巴的说道:“你说你、你能练武?”身形一动,握住杨容姬的手腕,惊讶的睁大眼睛,“你的毒解了?怎么回事?”
红梅轻咳一声,这是小姐不愿提的伤,无名还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只好代为回答道:“毒经已经找到了全本,柳玉公子也有天山雪莲,配成解药,小姐的毒就解了!”
杨容姬点点头,算是回答,她的毒虽然是解了,可是柳玉的毒却没有解,真是造化弄人啊!
无论如何,杨容姬的毒算是解了,无名喜出望外,这也就是说她可以习武了,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烂书卷,“这是我们天门的独门武功,在你没有能力保护它之前,千万不要让人知道你有这本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江湖上的人心险恶绝对不是深闺大院里的姑娘家能懂得的。
不过杨容姬可不是深闺里的姑娘,当然她也不敢大意,单看天门将第一第二都垄断了,这本书也绝对有让武林疯抢的价值。
至于为什么没有第三第四,那是因为天机老人一生只有两个徒弟,一个是箫战,另一个就是无名。
这个天门也是无名胡诌上去的,目的就是让杨容姬珍视这本秘籍,无心插柳柳成荫,殊不知一年后,天门将会响彻大江南北。
回到庄子的时候,杨容姬就说了要离开的想法,嵇康只是略一思索就说道:“你放心的出去闯荡吧!我会守好这里的大本营,只是常回来看看!”
杨容姬有些感动,没想到嵇康这么支持她,她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呢!
红梅和紫月当然不会反对,因为杨容姬这次出去会将她们带在身边。
“大姐姐,你下次出去可不可以带上我?”嵇绍渴望的说道,虽然他武功不错,可到底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对外界还是有一定好奇心的。
杨容姬笑着说道:“好,你可要好好听话,和缪天和睦相处!”
缪天看着杨容姬离去,眼中划过一抹不舍,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够,等到他强大到足以保护她的时候,她就会看见他的。
无名挑选的两个徒弟,正是缪天和嵇绍,杨容姬走后,无名专注于教给两个小鬼武功,嵇康带着其余的人训练,庄子里倒也风平浪静。
洛阳城里,繁华依旧,在一个干净的小茶楼里,杨容姬悠闲的品茶,身边的紫月厌恶的看着周围人投过来的视线,眉头紧皱。
红梅带着一个朴实的妇人走过来,默默的坐在杨容姬的对面,“公子,兰姨带来了!”
没错,这个朴实的妇人就是怡红院的老鸨,时隔半年,再次见到杨容姬,兰姨略带惊讶,“公子,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我出去了一趟,这些日子怡红院还好吗?”杨容姬淡淡的说道,当初走的急,都没有对兰姨说一声,那些打手也不知道还管不管用,没有杨府的背景作支撑,估计那些打手会畏首畏尾,怡红院的经营会再次惨淡。
“怡红院还好,有夏侯公子罩着,也没有谁敢惹麻烦!”兰姨笑着将这半年的盈利分了一半给杨容姬,她知道如果没有杨容姬,夏侯湛又怎么会罩着怡红院?
“夏侯湛,他…还好吗?”杨容姬淡淡的问道,当初离开是想给他时间忘了她,没想到他还是这么固执,昔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夏侯湛怎么洒脱不起来了呢?
“小姐走了,他又怎么会好?”兰姨叹了一口气,不过夏侯湛的事情她不宜多说,还是小姐自己去看比较好,相信夏侯湛看到小姐回来会很开心的。
不管理天极宫的事物,不去太学上学,夏侯湛有了很多自己的时间,可是他现在发现时间多了也不是好事,因为一停下来就会想起她,所以尽可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半年的时间夏侯家的产业扩大了一倍,他的人却消瘦了一圈。
“少爷,这个月的账目放哪里?”一个掌柜的说道,少爷已经在这里忙了三天了,三天都没有合眼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拼命的少爷。
“喝杯茶再忙吧!”杨容姬走了进来,不让周围的人出声,夏侯湛身边的小厮是认识杨容姬的,也知道少爷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看到杨容姬走过来,他还以为看花了眼。
“放下吧!我一会就喝!”夏侯湛头也不抬的说道,只是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就像是久违了的她的声音。
慢慢抬起头,记忆中的脸和现实中的脸重合,夏侯湛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梦里梦外总是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女子,她回来了吗?
杨容姬巧笑倩兮,淡淡的说道:“我回来了!”
“我一直在等着你!”夏侯湛突然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两只眼睛一直在杨容姬身上,舍不得移开,他怕他一移开,杨容姬就会消失,如果这是一个梦,那就让他永远也不要醒来。
“现在可以喝杯茶休息一会儿了吗?你这么卖命,有自虐倾向吗?”杨容姬不满的说道,她不知道这次见他是对是错,可是听兰姨说的他这么惨,她不亲眼看见他没事,她不放心。
夏侯湛慌忙去喝茶,也忘了那茶还是烫的,直闹的红梅捂嘴偷笑。
紫月的头扭向一边,冷哼一声,不想看,夏侯湛有什么好的?还没有她们家少主好呢!只希望小姐不要被夏侯湛迷了心窍。
虽然有心隐瞒,但是杨容姬低估了天极宫的情报网络,杨容姬回到洛阳城的第二天,潘岳就亲自上门。
紫月恶狠狠的看着潘岳,现在她已经知道那次在药材山,想要暗杀她们的杀手就是潘岳的人,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小姐不在家,潘公子还是请回吧!”紫月冷硬的说道,看到他,她的后背就隐隐作疼,上次受的伤留下的疤痕已经变的很淡,可是她心里的阴影总是挥之不去。
潘岳看了一眼紫月,这么丫鬟不太熟悉,“红梅呢?”
紫月没好气的说道:“你找红梅姐干什么?哦,我知道了,你难道还想主仆通吃?”
“紫月,怎么说话呢?潘公子请进!”红梅淡淡的说道。
里屋,杨容姬正在和夏侯湛说话,看到潘岳进来,夏侯湛笑着说道:“岳,你来了,快进来吧!”
他们两个怎么会变的这么好?杨容姬奇怪的看着夏侯湛,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转眼看到潘岳,阴阳怪气的说道:“潘公子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小女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潘岳自顾自坐下,淡淡的说道:“你我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语气温和,像是怎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杨容姬奇怪的看了潘岳一眼,又看了看夏侯湛,难道他们两个都失忆了?
“你我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杨容姬笑着说道,可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潘岳坏坏一笑,“你我已经坦诚相见,那夜如果我没有离开的话,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这难道还不够亲近吗?”
闻听此言,夏侯湛脸色一白,听潘岳的意思,还是杨容姬主动的,难道她已经喜欢上他了吗?
杨容姬恶狠狠的瞪着潘岳,要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咬牙切齿的说道:“如果你不离开的话,我又怎么脱身?”
此时夏侯湛的脸色才好看一点,原来是为了脱身而使的计策,可是能不能不用美人计?他心里堵得慌!
“本来我就打算你养好了伤再送你回来,医者说你身上的上最好将养半个月,没想到你太心急了,连五天都等不了!”潘岳说着还摇摇头。
杨容姬此时连杀了他的心都有了,他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她才不会用这么拙劣的计策,还差点*,真是得不偿失。“谁让你让那些下人叫我什么宫主夫人!”
“本来就是啊!我已经通知下去了,凡天极宫所属,都尊你为宫主夫人!”潘岳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你现在再通知下去,我才不要当什么宫主夫人!”杨容姬的炙热的眼光可以将潘岳身上灼烧个洞。
“改不了了!除非我死!”
夏侯湛的心又揪了起来,杨容姬不知道宫主夫人代表什么,他可知道,宫规第一条,每任宫主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只能有一位宫主夫人,人死不再立!
杨容姬豁的站起身,转身离去,“那你就去死吧!”
潘岳跟在后面,“你去哪里?这里是你家!”
杨容姬又折回来,坐在主座上,“被你气晕了!”
不管怎么说,潘岳不用强就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潘岳派人直接将她带上山,如今的她还真没有一点办法,虽然是斗嘴,但是杨容姬感觉自己并没有怎么生气,心里对潘岳的怨念也没有那么深了。
既然已经被潘岳发现了,杨容姬就没有躲藏的必要了,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大街上,时间是最好的过滤器,昔日再疯狂的流言都已经沉淀了下来,人们看到杨容姬也只会说声这就是原来闹的满城风雨的大小姐,极少数知情的人会再说一句,逼走了杨家大少爷,然后所有人一笑置之。
不过对于杨容姬的回归,太学院长的反应就有点值得推敲了,秋试刚过,正是朝廷要太学优秀学员名单的时候,院长将本来写好的名单,换下了几个,将几个寒门子弟提了上去。
昔日杨容姬和院长的约定没有多少人知道,如今这消息却不胫而走,换下来的富家子弟都将仇视的目光瞄向杨容姬,提上来的寒门子弟倒是对院长感恩戴德。
杨容姬的别院,裴青气愤的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下,茶水洒落在桌子上,“祖父真是太过分了!”
杨容姬翻了一个白眼,她欠这一家子的吗?“那是我的茶杯!”
裴青将茶杯还给杨容姬,一拍桌子,“祖父真是太过分了!”
“…”杨容姬无语,“这话你已经说了一遍了!”
“你说他怎么能出卖你呢?”裴青阴着脸说道。
她怎么知道?这一家子也是极品,“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是我告诉他的!”门外传来夏侯湛的声音,“如今你在洛阳城的地位很尴尬,我想他或许能帮你!”
他一个小屁孩能帮她什么?杨容姬无语,只要不像潘岳那样,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还是可以应付的,逼着她再次离开洛阳城?他们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杨容姬知道,这次换下的富家子弟大都是曹氏贵族,曹氏皇族当然不乐意,但是实权大都掌握在司马家族手里,这次的争议也是围绕曹氏皇族和司马家族展开的。
朝廷里大多分站两派,保皇派和维新派,也有的人明哲保身,保持中立,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朝廷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院长的做法触怒了保皇派,但是太学院长不是他们可以得罪的,所以他们就将矛头指向了杨容姬。
杨容姬叹了一口气,这是要将她推向维新派一边啊!不过以后是司马氏的天下,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朝堂这趟混水她是不趟也不行了。
不过这次风暴仅限于朝堂,百姓们很少得知,杨容姬的名字被文武百官熟知,杨肇身为杨容姬的父亲,不可能不受牵连,但是第二天他就和杨容姬划清了界限,断绝了父女关系。
杨肇的做法虽然为人所不齿,但是也能理解,杨容姬也没有说什么,她和杨府已经没有关系了,某种程度上,杨肇说的没有错。
此时杨容姬悠闲的在池塘里喂鱼,池塘里的莲花已经败了,只剩下莲蓬,身手摘一朵,剥起了莲子吃。
“姑娘倒是挺悠闲的,不知道外面为了你炸开了锅吗?”一声好听的男声传来,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笑着说道。男子剑眉斜插入鬓,星目炯炯有神,天庭饱满,地阔方圆,端的是有福之人。
杨容姬将手中的莲蓬递给他,“怎么能说是为了我?为了各自的利益罢了!”
男子接过莲蓬,并没有吃,“姑娘倒是看的通透,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在下的来意?”
“司马公子直说无妨!”杨容姬又摘了一朵莲蓬,轻点掌心。
司马炎微微诧异,“你认识我?”
杨容姬起身,坐在凉亭里,直接说道:“不认识!”
司马炎微微尴尬,不过依然笑着说道:“姑娘真是爽快,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能入的司马公子的眼?”杨容姬笑着说道。
司马炎走到杨容姬面前,俯身低耳说道:“怎么没有?宫主夫人!”
杨容姬微微惊讶,没想到朝廷的爪牙已经打入了天极宫的内部,真是不简单啊!杨容姬坐直身子,正色道:“真是可惜了,我说话不顶用呢!”
“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你告诉我,谁是天极宫宫主就可以了!”司马炎说明了来意,他的探子只发回消息说杨容姬是宫主夫人,宫主这个神秘的面具人却一直不知道是谁。
他也暗地里调查了杨容姬身边的男子,柳玉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排除,夏侯湛,潘岳,裴青,杨潭,嵇康,每个人都有可能,可每个人都不像。
这次他决定给朝廷来个大换血,江湖上的势力肯定用的上,天极宫如果能成为他的助力,那就如虎添翼了。
杨容姬不想再跟天极宫扯上关系,可是也不想与司马炎交恶,“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一个人就能助你成功,有何必要天极宫呢?”
司马炎闻言,虽然感觉杨容姬在说大话,但还是说道:“那你说我下一步该如何做?”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杨容姬慢慢的说道。
“王!”司马炎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茅塞顿开,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和保皇派斗,却忽略了高高在上的一位,略一思索,笑着说道:“或许你是对的!”
司马炎满意的离开,杨容姬松了一口气,这都是成精的人物,现在他也只是陷入误区,即使没有她这些话,相信过段时间他也会想明白的。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朝廷上下人心慌慌,司马家族大刀阔斧的改革,排除异己,提拔亲党,丝毫没有将曹氏放在眼里,私底下也紧锣密鼓的训练军队,曹氏江山岌岌可危。
这年的春节每个人都过的不是滋味,当然除了杨容姬,怕杨容姬一个人孤单,夏侯湛和裴青早早和家人用过晚餐,来到了杨容姬的别院。
此时杨容姬和红梅紫月正在吃团圆饭,杨容姬格外开恩,让紫月的家人也一起上桌,夏侯湛和裴青来过之后,人多了,自然显得热闹。
“外面下着雪,天黑路滑的,你们还跑过来干什么?”杨容姬嗔怪道,可是心里知道他们是怕自己一个人显得孤零零的,所以早早赶来,即使外面再冷,心也是暖的。
裴青呵了一口白汽,笑着说道:“如此美好的雪夜景色,不出来看看的话,岂不辜负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舞文弄墨了?”杨容姬取笑道,上次和着自己一起闹退学,可还是被祖父逼着继续待在太学,平生最恨文字的裴青,竟然也会说出这番话,真是难得。
“裴青说的也对,天气这里冷,后院的红梅也要开了,不如吃过饭我们一起去赏梅?”夏侯湛笑着提议。
杨容姬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真的没有注意后院种了红梅,听到夏侯湛说起,也有了兴致,新春之夜,非要玩的尽兴不可。
饭后,杨容姬抱了暖炉,夏侯湛带着一群人兴冲冲的来到后院,不知名的树上落满了雪,银枝白条的,比长了枝叶还好看。
“小姐,快看,红梅真的开了!”红梅激动的说道。
“看把你激动的,又不是你!”杨容姬淡淡的说道。
“可不是红梅姐吗?只是一个长在枝头上,一个站在枝头下!”紫月笑着说道。
众人听了也都哈哈大笑,红梅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杨容姬从来不是个文艺的人,可是此情此景,也让她想起了这首诗。
裴青折了几枝红梅,上面还带着点点雪白,红白相映,煞是好看,“容姬,送给你!”
紫月可惜的说道:“好好的长在枝头上,折了它做什么?”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将花枝插在花瓶里,再要看的时候,岂不方便?”裴青辩解道。
将花枝插在花瓶里,什么人也这样做过?是了,这身子的大哥,杨潭,可是插了那一瓶子的杏花,她都没来得及看,那天他那样匆匆离去,连道别都没来得及说,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
夏侯湛看到杨容姬脸色微变,打圆场说道:“我院子里正好没有红梅,不如给我,我带家去,时时看着也是好的!”
裴青闻言,将花枝送给夏侯湛,却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杨容姬不高兴了。
赏花就这样不欢而散,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天色已晚,裴青和夏侯湛也不好久待,匆匆告辞。
杨容姬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新年,前世今生,她从来只有一个人,这次到最后还不是她一个人过?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在房间的角落里响起,杨容姬回神,什么时候她的警惕心变的这样差了?
潘岳走出阴影,烛光闪烁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杨容姬看了一眼潘岳,淡淡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夏侯湛和裴青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潘岳微怒。
看来他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杨容姬紧了紧衣服,“我要睡觉了,你请回吧!”
可是潘岳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一屁股坐在杨容姬的床边,“看也看了,摸也摸了,亲也亲了,还有什么要回避的?”
杨容姬怒,可是却没有办法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索性不理他,直接蒙着被子睡觉,看他有什么办法。
潘岳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一会的功夫,杨容姬感觉有人拽被子,她盖的好好的被子,被人硬生生拽走半边,这怎么行?两人就被子展开了拉锯战。
她拽回来,潘岳拽走,她再拽回去,拽回来个潘岳,床本来挺大的,但两个人睡就显得有些挤了,杨容姬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的床!你要睡的话回你房间睡去!”
“我也是你的,当然要睡在这里了!”潘岳狡辩道。
跟他说不通道理,杨容姬直接上脚,踹下去了事,可是潘岳岂是这么好打发的?直接用双腿夹住杨容姬的小腿,这样以来,两人的姿势就尴尬了。
“放开我的腿!”杨容姬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说道,恨不得将他脸上的笑撕烂。
“不放,你先说你不踢我,我再放!”潘岳耍无赖道。
杨容姬的手悄悄伸进枕头下面,“好,我不踢你,你放吧!”
慢慢放开杨容姬的小腿,潘岳立刻躲的老远,他可不相信咬牙切齿的杨容姬会不踹他,可是他躲得了下面的脚,却躲不过上面的毒药。
“你给我下了什么药?”潘岳捂着眼睛说道。
“放心,死不了人,你如果现在回天极宫的话,你的眼睛还能保得住!”杨容姬淡淡的说道,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这是谋杀亲夫啊!”潘岳大叫,可是却片刻都不敢耽误,直接飞奔回天极宫。杨容姬在这件事上确实没有骗他。
世界终于安静了,可天也快亮了,没想到在这里的第一个新年竟然是潘岳陪她过的。
春节过后就是元宵佳节,今年的元宵节倒也热闹,小孩子们挑着花灯,将洛阳城装扮的像个不夜城,随处可见猜灯谜的,杨容姬一个人溜出府,融入这欢乐的海洋,只是不知道这样欢乐的日子还能继续多长时间。
人潮涌动,杨容姬站在高处,心情也受到人群的感染,变得欢快起来。
“原来容姬姑娘这么有兴致,不若上来喝一杯?”酒楼上传来有磁性的声音,二楼的窗口,司马炎微微探出头,看着下面的杨容姬说道。
没想到竟然能遇到他,杨容姬抬步走了进来。上得二楼,走到司马炎的对面坐下,没想到他也是一个人。
“相约不如偶遇,我们还真是有缘啊!”司马炎笑着将一杯酒水饮尽。
杨容姬也兴致很好的倒了一杯酒,“是啊,司马公子是一个大忙人,真是难得一见啊!”
忙着铲除异党?这话司马炎是不会说的,“来,喝酒!”司马炎一饮而尽。
杨容姬一不扭捏,直接干了。
“大哥,怎么躲在这里喝酒?让兄弟好找!”来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头戴冠玉,面如秋月,唇红齿白,倒是和潘岳有的一拼。
“这是…”杨容姬微微诧异,事实上,她只对未来的皇帝有些熟悉,对于司马家的人绝对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
“我是司马攸,你就是杨容姬吧!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来人自来熟的介绍说。
杨容姬微愣,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变的这么有名了?想要伸出手握手,却突然想到这里不是握手的礼节,手尴尬的在收回。
“坐吧!”司马炎淡淡的说道,好像对这个兄弟没有多少好感。
司马攸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杯酒,“大哥这里有好酒好菜,今日我可有口福了!”
“怎么,你在家里还饿着你了?”杨容姬笑着说道,这个小孩子还真是可爱啊!这时候杨容姬从来没有想过她所谓的小孩子比她还要大一岁。
“倒是没有饿着,只是父亲不让我喝个尽兴!怕耽误学业!”司马筱又喝了一杯才说道。
原来如此,杨容姬暗中点头,看来他的父亲司马昭对他倒是寄予厚望啊!
司马炎的脸色微微不好看,冷冷的说道:“既然是父亲不让你喝酒,那我也不敢让你喝!”
目的已经达成,司马攸也不久留,苦着脸说道:“真是没趣,我自寻一处自己喝酒去,容姬妹妹去不去?”
杨容姬摇摇头,丝毫没有注意司马攸的暗示,“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要不然丫鬟们找不到我,又要折腾了!”
司马炎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这个杨容姬还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司马攸啊!要知道,司马攸在家中备受司马昭的疼爱,什么时候吃过瘪啊!
司马攸的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过他?从他一坐在这里,他就知道肯定没有好事,果不其然,处处暗示他在家中是最得宠的,想要拉拢杨容姬,可惜杨容姬直接当作没有看见。
杨容姬走后,司马攸自觉没趣,也走了出去,心里倒是对杨容姬高看了一眼,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她能在这次事件中活下来,也不全然是运气的成分。
元宵节过后,一切的恢复正常,年前的阴影依然徘徊的人们的心头,这次虽说是朝堂上的大换血,可难保不会惊起兵变,如果是那样的话,倒霉的只会是这些普通的百姓。
正如杨容姬所想,皇帝终于隐忍不了,这么大的动作,他有怎么会没有感觉?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既然一山不能容二虎,那他希望他会是留下来的那个。
两方人剑拔弩张,随时有开战的可能,一个处理不好的话将使生灵涂炭。
司马昭之心,尽人皆知,公元二六零年,魏帝曹髦讨伐司马昭,不克,死。司马家族取得了胜利,朝廷上下重新洗牌。
纵使知道结果,杨容姬还是唏嘘不已,想当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何等的气势,何等的嚣张,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司马家。
此时杨容姬正在司马炎府中,参加这个所谓的庆功宴,只喝了一点酒,杨容姬就找借口走了出去。她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而且自认没有什么功劳,也不知道司马炎将她叫过来是何用意。
外面的凉风一吹,杨容姬的的酒就醒的差不多了,现在里面的宴会还没有结束,她也不好提前告辞,只是在司马家的花园里闲逛。
“你是谁府上的丫鬟?”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突然说道。
那少年一直在花丛中假寐,并不曾睡着,所以杨容姬到来之时,他就发现了她,只等着她走近,突然开口,想要吓一吓她。
杨容姬扫了那人一眼,一身的红衣似火,与周围的花海融为一体,像是开着的最灿烂的花朵,人面桃花相映红,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看惯了潘岳的绝世姿容,天下之人还有谁能入的她的眼?杨容姬淡淡的说道:“你又是什么人?”
此时能在司马府上的,不是他的心腹,就是在这次政变中的有功之臣,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能做得了什么?
“我是曹奂,你这个丫头倒也胆大,见了我也不行礼?”曹奂开口,倒不是真的要杨容姬行礼,只是看到这么个张狂的小丫头,想要逗一逗她罢了。
曹奂?曹姓之人,还能在司马府这样悠闲的,恐怕只有未来的傀儡皇帝了吧!不过看样子,他并没有受制于人的自觉啊!
“不知道我要向你行哪一种礼呢?王侯之礼还是朝见天子之礼?”杨容姬淡淡的说道。
看来她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曹奂对眼前的小女子更加的好奇了,仅凭一眼就能猜到他的身份,不是一个普通人就能做到的,“你不是丫鬟吧!”
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丫鬟像她这么有见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丫鬟了?”杨容姬反问道。
曹奂哈哈大笑,刚刚看到她穿的一身朴素的衣服,下意识的将她看做了丫鬟,原来还闹了个笑话,“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司马家的小姐?”
不是丫鬟,那不只剩下小姐了!可是曹奂这句话也不太肯定,谁家的小姐,身边没有丫鬟陪同?
“我是杨容姬!”再让他乱猜下去,会不会将她说成司马昭或者司马炎的小妾?
曹奂眼前一亮,“我听说过你!说起来这曹氏江山还是毁在你的手上呢!”这话说的,没有仇恨,反倒有几分赞赏的意思。
杨容姬满头黑线,“什么叫毁在我的手上?这个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你激动什么?我又没有找你算账的意思!”曹奂翻了一个白眼,“你敢说去年寒门子弟入朝为官的事情不是你提起的吗?你敢说你没有为司马炎出谋划策吗?”
“…”这些好像都是她做的。
曹奂叹了一口气,“大厦将倾,任谁也没有回天之力,其实也怪不得你了!”
杨容姬也和他一样坐下来,淡淡的说道:“你倒是看的通透!”
“不是我看的通透,而是我对朝政一点也没有兴趣,只要百姓安居乐业,谁做皇帝不都是一样的吗?”曹奂淡淡的说道。
“怪不得司马炎将你找来做皇帝,你倒是乐的清闲!”杨容姬嗤笑道。
“如果可以,我倒更愿意在深山老林,一椽茅屋,一亩田地,男耕女织,和心爱的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曹奂脸上有淡淡的忧伤。
这样的生活还真是美好,杨容姬也有点神往,不过一切都是自己争取的,不努力怎么知道得不到?“会有那一天的!”
小道上传来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丫鬟模样的人生气的说道:“世子去哪里了?将军现在就要见人,但等着介绍给众人呢!”
伺候曹奂的丫鬟急的都快要哭了,“奴婢也不知道,刚刚还在这里呢!”
曹奂无奈的站起身,“我要走了,你要不要一起过去?”
杨容姬摇摇头,她还想要享受这片刻的清闲呢!再说大厅里也没有她什么事情!一个人在刚刚曹奂所在的位置,懒懒的晒太阳。
感觉到时间差不多,宴会应该也已经散了,杨容姬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太阳的光线。
适应了一会,杨容姬也看清了那人,“是你?怎么没有在前厅招待文武百官?”杨容姬看着司马炎说道。
“宴会已经散了,全府上下都找不着你,原来在这里!”司马炎也坐下来,脸色有些红,满身的酒气。
杨容姬眉头微皱,直接站起身,“那容姬也告辞了!”
司马炎尴尬的站起身,“怎么急着要走?难道家中还有人等你不成?”
不得不说,司马炎说对了,此时夏侯湛和裴青都在杨容姬的别院,着急的走来走去,裴青一下子跳下椅子,“你说,容姬都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怎么知道,父亲今日也去参加司马家的宴会了,刚刚小厮来报,父亲已经回来了,难道容姬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夏侯湛自己安慰自己。
“你说司马炎不会为难容姬吧?如果他将容姬扣留在司马府怎么办?”裴青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
夏侯湛闻言,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闭上你的乌鸦嘴,容姬才不会出什么事情呢!”嘴上虽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咯噔一下,容姬…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吧?
司马府里,司马炎将杨容姬带到一个雅致的房间,笑着说道:“容姬不用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要引出那个天极宫宫主,少不得要委屈一下你了!”
杨容姬不悦的看着司马炎,“哼,原来你还没有放弃!”
他怎么可能放弃?仅仅几年,天极宫就发展壮大到这个地步,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他即使端坐高堂也不放心啊!
可是天极宫宫主太过神秘,他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他的目的很简单,天极宫如果能为他所用,当然是皆大欢喜,如果那个天极宫宫主执迷不悟…那就另当别论了。
杨容姬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只听动静就知道,窗外的这些侍卫个个是好手,不说这些,暗地里也埋伏了不少的杀手,看来这次司马炎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天极宫宫主识时务,那还好说,如果他反抗的话…杨容姬摇摇头,现在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司马炎虽然说不伤害她,但是真到了危险关头,她不能相信任何人。
既然司马炎在天极宫有内应,那么将她受困司马府的消息通知给天极宫宫主就不是难事,杨容姬心里也有些矛盾,一方面希望潘岳过来,一方面又不希望潘岳过来。
潘岳那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司马府已经设好了套子让他钻,但是他却不得不钻,因为杨容姬在他手里!
天色已暗,黑暗中有几道身影慢慢靠近司马府,几个起落间,人已经站在了司马府的屋顶,一个带着银制半边面具的人冷冷的说道:“人在后院的庭院里,我自己过去,救了人之后,你们带着她离开!”
几个人紧张的说道:“宫主!”
其中还有一道女声,如果杨容姬在这里,一定能听出这就是以前看押自己的席冰,这次出来的人虽然不多,只有六个,可个个都是杀手堂的好手,有宫主亲自带队,这样的阵容,就是灭杀几百人的士兵也够了。
虽然担心,可宫主的命令不得不听,席冰还是在这里的等着宫主回来,心里想着这里离后院也不远,如果有什么情况也赶得及。
潘岳步履轻盈在游走在屋顶上,根据得来的情报,找到关押杨容姬的房间,悄悄的推开门,里面没有一丝声响,潘岳顿时知道自己上当了。
想要折回来的时候,外面已经被包围了,每个人举着个火把,将脸上映照的通红,一个全身武装的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天极宫宫主?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啊!”
潘岳冷笑,“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让我过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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