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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下意识将照明杖往背包里一藏,屏住气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光亮,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凭着记忆,淌进暗河里,拖动哥布林的尸体,让它顺着暗河往下游漂去。
瀑布下飞溅的水珠让他湿润的衣服再次湿透,褐色的头发也湿哒哒的贴着头皮。他随意的揉了揉头发,回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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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感觉今晚简直糟透了,寻找巫妖王笔记的事毫无进展,焦躁的心情最近一直困扰着他,现在竟然连唯一的追随者也被人杀了。
“这个蠢货。”亡灵法师对着眼前熊地精的尸体低低的骂了一声,为了不引起镇上神殿的注意,他让熊地精待在了野外,聚拢一些哥布林强盗吸引镇上的武装力量。
起先,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些只知道追寻一点蝇头小利的蠢货很快就被自己的力量所慑服。并成功的囚禁了维克镇的阿诺德勋爵,他的家族世代都守护着这个神殿,等待着长眠导师的回归。
迪恩冷冷一笑,被剥夺了神职就算那只巫妖重新活过来,也只能小心的躲藏在阴影中,适应没有魔网的世界就足够他忙了。更不用说,时代早已经变了,塞尔比的十二位亡灵执政官比巫妖王只强不弱。
明明已经穿过了“冥界之门”,为什么里面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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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伦下意识将照明杖往背包里一藏,屏住气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光亮,他松了一口气,然后凭着记忆,淌进暗河里,拖动哥布林的尸体,让它顺着暗河往下游漂去。
瀑布下飞溅的水珠让他湿润的衣服再次湿透,褐色的头发也湿哒哒的贴着头皮。他随意的揉了揉头发,回到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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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恩感觉今晚简直糟透了,寻找巫妖王笔记的事毫无进展,焦躁的心情最近一直困扰着他,现在竟然连唯一的追随者也被人杀了。
“这个蠢货。”亡灵法师对着眼前熊地精的尸体低低的骂了一声,为了不引起镇上神殿的注意,他让熊地精待在了野外,聚拢一些哥布林强盗吸引镇上的武装力量。
起先,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些只知道追寻一点蝇头小利的蠢货很快就被自己的力量所慑服。并成功的囚禁了维克镇的阿诺德勋爵,他的家族世代都守护着这个神殿,等待着长眠导师的回归。
迪恩冷冷一笑,被剥夺了神职就算那只巫妖重新活过来,也只能小心的躲藏在阴影中,适应没有魔网的世界就足够他忙了。更不用说,时代早已经变了,塞尔比的十二位亡灵执政官比巫妖王只强不弱。
明明已经穿过了“冥界之门”,为什么里面只是
托比捏了捏材料袋里的已经结块的腐土。
现在他手上除了巫术材料外,就只有这一种可以构建法阵魔术的材料了,这还是和拜伦一起去墓地挖的。
他可没有储物戒那种奢侈的东西,所以留在斐瑞的材料都便宜了那群达达尼尔的强盗。
这种腐土和通常意义上,普通人所认知的腐土并不是同一种物质。那种植物的枝叶落在泥地里分解而成的腐烂泥土在法师的世界的术语是“腐叶土”。
而法师称为腐土的材料则是各种动物尸体在分解过程中,长年累月受到黑暗的死灵气息所感染的土地。
毫无疑问,腐土是一种并不怎么优良的能量传递材料。一般被亡灵法师用来构建低劣的死灵法阵,用以唤醒低阶的骷髅士兵,僵尸等。
当然,法阵魔术需要的是魔力的传递效率,腐土对魔力的传递可以说是很差,但在这种情况下,托比也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不能让自己最后的魔力都浪费在巫术戏法上,戏法里威力最大的“闪电震慑”都在对方身上铩羽而归。
托比扭头左右看了看,他需要找到一个并不怎么通风的地方来搭建一个简单的法阵魔术。这些干燥的腐土和普通的泥土一样,捏碎了仍然是很容易被微风吹散的灰尘,虽然法阵构成后,魔力会禁锢住这些尘埃。
托比略微抬头看了看天空,暗淡的星光让他心里缓了一口气,虽然他不能看到整片天空,但是银月一定沉到了地面。
也即是天快要亮了,黑暗的最后时光是属于各种魔物的,当然——也包括了操纵魔力的法师。
托比轻手轻脚的移到了小礼堂门口,不出意外的,大门仍然是敞开的。
虽然托比已经不担心礼堂里是否有埋伏,但是小心为上,他猫着腰在黑暗的礼堂中适应了一会儿后,径直走到了整个大厅里唯一的光亮来源——爱神淑娜的礼台后方巨大的落地窗外,淡淡的光亮从城堡外的夜空中洒下。
礼台上环形的光滑平台无疑能够让托比顺利的完成法阵,而不用担心凹凸不平的地面对施法材料的需求。
很快,地上一层浅浅的泥灰构建了一个并不怎么圆润的环形,
对此,托比也无可奈何,谁叫他只是个学渣。
托比蹲在地上,将法阵的最后一根泥线轻轻的撒在右手边,对于这种作用于自身的法阵,输入魔力的位置和法阵的输出位置一般隔得很近,便于施法者的操纵。
法阵完成后,百无聊赖的托比一边感受着肩上细微的疼痛,一边捏着手里的石子打发时间。如果不是秋季的夜晚寒意阵阵,托比敢打赌他现在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周围空旷寂静,只有平台两旁天使那俊美僵硬的脸庞时刻提醒着他危险就在身边。
好吧,托比被身处黑暗的天使雕像吓到了。
就这样呆呆的等了不知道多久,一声尖锐的“吱”在空旷的礼堂响了起来。隔了一小会儿,又是一声“踏”。
托比侧耳听了一会儿,细微的脚步声正从礼堂下方的楼道里传来,有人正从厨房上来。
托比立马朝着亚空神族靠了过去,对方几乎整个身影都影藏在黑暗中,而且他手上的月轮足够大,完全可以挡住托比矮小的身体。
几乎是过了一个世纪,终于一个漆黑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礼堂中,托比下意识的将身体靠在雕像上,两只眼睛瞪着,妄图在黑暗中看清对方的相貌。
对方蹒跚的走到礼堂门口,托比意识到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礼堂里突兀的几声怪叫,那走到门口的身影蓦然回首,托比吓得魂飞魄散,那怪物也在这里!
礼堂里某个位置的凳子被撞倒在地,旁边的凳子也摇晃起来。
有东西靠过来了!
原来,那怪物一直跟在门口那人的身边,只是一直爬在地上行走,礼堂里的凳子很好的掩藏了怪物的身形。
托比顾不得躲藏,跳起来猛地冲到了法阵上,一只纤长而扭曲手已经搭在了礼台的边沿。
托比左耳上翠绿的树叶开始轻微的晃动起来,原本暗淡无光的表面开始饱满起来,仿佛一片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嫩叶一般。礼台上两尊雕塑同时眨了眨眼睛,从永恒的沉睡中醒来。
左边的图拉尼天使身上丑陋的布袍变得闪亮起来,上面五彩的流光正在缓缓流淌。粗陋的头发开始变得金黄闪亮,灰暗的石面皮肤开始透出淡淡的金光。无神的双眼灵活起来,紫色的眸子里那高傲的神色仿佛与生俱来一般自然。
而右边的星辰神使作为亚空神族里最强的一员,自然也不甘示弱,巨大的月轮上细微的雷电束在上面不规则的颤动着。
威严的面孔越发神圣,落在地上的身躯缓缓漂浮在了空中,圣洁的光辉从两个天使身上散落在礼堂,整个礼堂都变得光亮了起来。
一脸严肃的托比装腔作势的用手一挥,两尊雕像彻底化为灵活的生物,飘在他的身前。
这时托比借着光亮看清了站在礼堂门口的那人。
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先生,虽然岁月已经压弯了他的身子骨,但是你仍然可以从他干净整齐的衣服上看出他那不甘寂寞的心。
威严而神圣的回响在礼堂中响起:“愚昧的凡人,汝可知,吾是何人”。
托比一边念着预想的台词,一边将手中的石子朝身后的玻璃窗弹了过去,礼堂中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掩盖了落地窗破碎的响声。
托比也不担心对方看见,此时天上两个漂浮的天使充当了光源,灯后的世界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一片黑暗。
阵阵冷风从破碎的窗口吹了进来,托比受到寒意的侵袭,感到脑子更加清晰了。
一条黯淡的条状物从托比的脚下延伸出窗外,并向空中攀爬了一会儿,直到托比能掌控的极限,才慢慢开始闪亮起来,最后在空中发出耀眼的白光。
礼堂里,托比尝试着和那老头沟通,但是对方一言不发,只是将怪物唤到了自己的身前,远远的看着托比。
对方谨慎的没有采取行动,托比只好暗中消减了幻术的复杂程度,用以延长施法时间。
于是两个天使的衣袍仍然闪闪发亮,但亮度开始降低,上面流淌的五彩也消失不见,天使的棱角也开始变得粗糙起来。
三人静静的对峙了一段时间,直到两只天使静静的后退,重新化为石雕,礼堂里的光线又暗了下来。老人轻声说了一句什么,托比隔得太远,没听清,但是不妨碍他领悟对方的意图。
因为,那匍匐在地上的怪物再次快速的接近。
托比冷笑一声,伸出右手,手掌上一颗幽绿悬浮的小火球正静静的燃烧着,惨白的幽光映照在托比脸上,显得诡异万分。
托比一脸诡异的严肃,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那怪物显然异常忌惮这颗火球,他那残弱的记忆里仍然记得那颗绿色的酸液球溅起的酸液滴落在他身上时的痛苦。
虽然两者并不是完全相同,但是不妨碍他从心里升起的恐惧——几乎没有不惧怕来自肉体疼痛的生命。
托比向前一步,那怪物低吼着后退一步,托比满意的点了点头。
直到怪物委屈的退回到那老人身边,托比才志得意满的让火球消散在空气中。
而后老人不断的让怪物靠过来试探,很快让托比没了脾气,终于,在最后一次的试探中,托比从兜里拿出了锈迹斑斑的铁剪。
那老人迫不及待的叫了一声,托比认为这是一种暗语,就像训练动物一样,只有他们之间才能识别的特定语句,或者语气。
那怪物绕着托比不断低吼着靠近,托比慌乱的挥舞着剪子意图逼退怪物。老人紧绷的面庞开始舒缓下来,面色也温和了几分,颇有一番慈祥老人的意思。
如果他看见托比脚下被托比来来回回踩了很多次仍然保持完整的法阵就不会感觉这么轻松了。
眼看怪物的嘴都要贴到自己脸上了,那个老头仍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托比只好将所有的魔力投入了法阵。
一直在城堡外发光的圆柱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礼堂内由法阵向外发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随着波纹向四周移动,礼堂里的地面龟裂开来,一道道深不见底的豁口突兀的出现在地面,将老人挡在了礼堂门口。
而那怪物面前的裂口尤为巨大,其中数也数不清的黑色飞蛾从其中扑扇着翅膀挡住了怪物的视线,大量黑色的灰尘随着对方扇动的翅膀从其上落下,在快接近怪物的身体时,突兀的消失不见了,这是怪物天生对魔法的抵抗力。
如果托比从秘法视界看这只怪物就会发现它表面被一层厚厚的光晕所笼盖住,所有生物,包括人类,体表都会有这样一层辉光,这是无数年来,生物自身进化对神秘力量的产生的抗力,类似戏法的巫术跨过这层光晕必然失去大量的能量。
托比舍不得将手中的剪刀扔怪物一脸,只好转身,朝着礼堂通往厨房的楼道跑去。托比无视前方深不见底的豁口,那不过是幻术效果,这间礼堂从始至终都未曾变化过。
而前面本不该出现的豁口不过是法阵失效,他没办法让龟裂的地面出现在准确的位置罢了。
老人站在礼堂门口静静的看着眼前龟裂崩溃的礼堂,激动的身体微微地颤动,嘴里喃喃道:“抓住他,抓住他”。
托比三步并作两步飞快的来到厨房,穿过长长的甬道,外面微弱的光亮已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