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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真的目力强横,眼力高明,双目仅仅是在下方的长街上扫了几眼,战斗双方的情形便大概了然于心。
“漂亮……”
即使以元真的冷静自若,此时也不得不暗自赞叹一声。
锦绣不愧是天资纵横之辈,对于武道一途的领悟力可谓是超凡脱俗,短暂的适应期过后,她的表现便好像是一个江湖老手一般,一招一式严谨有度,不贪功不冒进,对剑郎君故意露出的一些破绽视而不见。
无论锦绣再怎么天纵奇材,但实战经验却不是因为你是天才便可以凭空拥有,那些宝贵的经验是靠着一场又一场的生死搏杀和时间换来的,曾经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年轻强者败就败在一个“急”字上面?锦绣毕竟不如剑郎君经验老道,但她却选择巧妙地避过自己的劣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仅凭着精妙的剑法压制对方。
对于元真一贯的战斗风格来说,锦绣的打法自然略显保守,但对于她这样初出江湖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年轻人来说,却是最为稳妥不过。
“呜呜”之声不绝于耳,两只高速旋转的光轮在半空中呼啸飞舞,令人防不胜防。
黄泉九剑也不愧是黄泉剑派的镇山绝技,其剑招玄妙精微,变幻莫测,如果只是比较剑法的话,锦绣明显要胜过剑郎君一筹,而且她明显还留有余力,背后的七柄子剑仅仅只有两柄出鞘,并没有弄出双剑在手,七剑齐飞的场面来。
人是绝顶之人,剑是绝顶之剑,两相结合之下,锦绣在与剑郎君这个剑道强者的战斗中占据了绝对上风,将对方打的是节节败退。
见此情景,元真一颗本来有些提起的心顿时落了回去,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离开的意思,反而在墙头上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
所在的墙头距离下方的战场并不算远,一眼望去,满目尽是剑气呼啸,一股股劲风扑面而来,拂过元真的面颊,荡过元真的身侧,他可以很清晰地感觉到气劲交击的余波。
只见锦绣的双剑纵横来去,时而连接着两只圆形的光轮,好似抡着两个高速转动的小螺旋桨一般,劈头盖脸地向剑郎君绞杀而去;时而光轮离剑飞出,在二人的四周盘旋飞舞,挟带着刺耳的嗡鸣,不时从剑郎君左右两侧、头顶、脚下、颈后、背心、腰间等部位轮番切割而去。
一声声清脆的兵刃撞击声不停响起,一溜溜耀眼的火花不断爆出,一颗颗汗珠也在剑郎君的额头接连滑落。
旁人只能看到华丽的打斗场面,只能看到漂亮的声光效果,却绝难体会到剑郎君所面临的压力。
凄厉的呼啸在四面八方游走不定,锋锐的光轮随时都有可能突袭而来,剑郎君集中起全部注意力,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神,此时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和一个锦绣在战斗,而是周围有一群锦绣在围攻自己。
剑郎君早就闭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破嘴,处于紧张激烈的战斗之中,他已经没有心情和余力再去调戏锦绣了。眼前不时炸开一蓬又一蓬剑雨,满目充斥着使人眼花缭乱的璀璨剑光,锋利的光轮在他的周围往返飞舞,接连不断地向他发动突袭。
顾前顾不了后,顾左顾不了右,顾头顾不了腚,剑郎君左支右挡,被犀利之极的黄泉九剑杀得汗流浃背。
反观锦绣,虽然一直压制着剑郎君而占据着上风,但一张俏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平静从容,始终不曾露出一丝的沾沾自喜之色。锦绣与元真切磋较量的时间长达八九年,成百上千次的战斗使得锦绣也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元真的习惯,那就是面无表情,简称面瘫。
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对手就很难从中分析出你的心理活动,这也算是一种小小的战斗技巧吧。
细长的剑光缭绕在身躯周围,剑郎君已经将自己的剑术发挥到了极致。他手中的长剑约有四尺,长度比一般长剑要长许多,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剑郎君与人对决素来能在武器上占到一些便宜,可是今日碰到了锦绣,在武器上吃亏的反而是他。
当锦绣的双剑连接上光轮之时,不但攻势变得迅猛凌厉,而且武器的长度要远远强于他的长剑,所以剑郎君在锦绣犀利的攻击下只能处在防守状态。
当光轮脱离锦绣的长剑开始盘旋舞动之时,迅猛的攻势就变得灵动无比,剑郎君要防备几乎无处不在的圆形光轮,自然没有余力向锦绣发动反击。
总之,剑郎君一直被锦绣死死地压制在下风,而元真的突然出现,更是加重了他的心理压力。
当元真出现在墙头之时,剑郎君感觉到心脏猛地收紧,一股惊疑不由自心底升起。
墙头之上的元真完好无损,这意味着什么?与他交战的李子虚哪里去了?
答案呼之欲出——死了呗。
剑郎君心中的震惊非同小可,要知道“阴煞鬼手”李子虚的武道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出一线,既然元真可以杀掉李子虚却又毫发无伤,那么他的实力到底强悍到何等程度?
幸好元真并没有表现出上来围攻的意思,只是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安安稳稳坐在了墙头。剑郎君的内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如果元真想要上来攻击自己的话,在锦绣和元真的围攻下,恐怕他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元真并未上来围攻,但剑郎君却不敢不防备。
元真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会给剑郎君带来一种无形的威胁,他感觉元真四下扫视的目光似乎正在探查自己的破绽,待到时机来临就会对自己做出雷霆一击。如今是禁卫府与天罡门之间的战斗,而不是江湖上一对一的比武,剑郎君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对方会守江湖规矩。
一方面要应付锦绣无所不在的攻击,一方面又要留意元真的偷袭,如此一来,剑郎君的处境比之刚才更加不堪,一时间险象环生,好几次差点被锦绣的长剑刺穿喉咙。
就在剑郎君连连遇险之时,元真的耳内突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眉头微蹙,元真转头向传来脚步声的街角处望去,双眼中有冷厉的光芒一闪而过,但是下一刻,他微皱的眉头松了下来。
只见三条身着禁卫府服饰的身影转出街角,一路向此处奔来,元真认得他们,那是和元真等人一同潜入坞堡执行破坏任务的禁卫,只不过那三人是另外一个编队。
三名禁卫来势甚快,只是几个起落便来到了不远处,他们浑身上下环绕着驱之不散的杀气,显然是刚刚结束一场杀戮,黑色的禁卫军服上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是手中的武器上却染满了尚未完全干涸的斑斑血迹。
三人中带头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出头,一脸精悍之色的汉子,汉子手中持着一把厚背大砍刀,刀身长四尺许,又厚又宽,刀柄足有一尺来长。手持大刀的禁卫带领着其他二人来到近前停下脚步,却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怔了一怔。
看了看处于激烈战斗中的锦绣和剑郎君,又看了看坐在墙头貌似悠闲的元真,持刀禁卫不由挑了挑眉,用有些不解的目光望向了元真。
(我去理发店了,准备剪一个近似秃驴的发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