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去世的老兵

月下的孤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笔下文学 www.bxwxa.com,最快更新重生之资源大亨最新章节!

    二零零六年的一月,是一个忙碌的月份,也是一个悲伤的月份。

    方明远一方面接待着上国直志,另一方面也在处理着方家在国内的诸多事务。虽然说二弟方明真和三弟时海涛都已经大学毕业,但是要让两人独挡一面,却是还为时过早。根据两人自己的志向,他们被安排进入了潼宜市政府和秦西省政府工作,这也算是方家和时家在仕途上后继有人了,令方老爷子和时文生都很高兴。

    一月七日,科威特在任二十七年多,经历过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事件,主张中立和不结盟政策,强调科威特不同任何国际阵营结盟,实行纯粹的阿拉伯民族主义,曾经多次接见过方明远的第十三任国家元首,因病逝世,享年七十九岁。方明远做为中东很多王室的朋友,也立即从平川动身前往中东,参加他的葬礼。

    方明远在中东地区停留了足足有十天,因为了另一场葬礼又不得不从中东地区飞往日本。一月十八日,参加了日本侵华战争,并经历过江宁大屠】杀的日本老兵东史郎在日本京都的一家医院里因病去世。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秘书长长内小夜子,将这一消息通知了他。

    东史郎在日本国内外都是一个很知名的人物,方明远也和他见过多面,对于一个参加过当年侵华战争,又经历过江宁大屠】杀的日本老兵,方明远当然是不会有任何好感的,当年日本投降的时候,侵华的很多日本军人,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根本就没有对他们的罪行给予应有的惩处,就将他们都遣送回了日本了,这也使得很多日本军人压根就没有对自己的罪行进行真正地忏悔。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日本没有像德国一样,对当年的侵略战争给予清算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末期,日本的右翼分子越来越活跃。甚至于发展到了否定江宁大屠】杀,否定侵略战争的地步。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东史郎,做为一名亲身经历过侵华战争和江宁大屠】杀的老兵。站了出来,公开了自己当年所写下的日记,也就是《东史郎日记》,向华夏人民谢罪,并且揭露日军当年在侵华战争中的诸多残暴行径!

    东史郎自上世纪八十年代末起。到他去世,共有七次亲自前来华夏,为自己当年的罪行向华夏人民谢罪,并且讲述了诸多当年日军在华夏国土上的烧杀抢掠的罪行,以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对亲身参与那一场战争的忏悔和反思。因为他的这一举动,东史郎在日本引起了右翼分子们的极大愤怒,从哪以后,时常会有人责问、恐吓还有威胁他,骂他是“叛徒”、“旧军人的耻辱”、“罪该万死”、“卖国贼”等等等等。

    甚至于有《东史郎日记》中当年日本军人的后代,将他告上了法庭。认为《东史郎日记》中的内容绝大多数是胡编乱造,尤其是根本就不存在的江宁大屠】杀,是对他们的先人的亵渎。日本的东京法院,经过多年的审理最终还是判东史郎败诉——虽然说他提供了很多的证据证明自己的日记并不是在胡写。东史郎虽然向东京法院提出了上诉,但是却被驳回!

    方明远在日本站稳了脚跟之后,和东史郎也有过接触,《江宁大屠】杀》电影剧本中还有很多资料都是东史郎提供或者说提供的线索。东史郎在家乡京都是一名小企业家,开有一家机床厂,雇佣了四十余名工人,虽然说从八十年代末期他公开向华夏人民谢罪之后。就一直受到日本右翼分子的骚扰,而且那一场官司也牵扯了他的大量精力和付出了大量的金钱,但是在身体许可前,他还是一直每天为推销他的机床而四处奔波。但是即便是方明远。也不能够公开地在经济和精神上大力支持他,因为方明远的国籍,因为方明远一直以来的态度,公开支持东史郎,只会令他更被那些右翼分子攻击,也会令更多的日本人怀疑他是接受了方明远的好处才会站出来向华夏人民认罪。

    所以方明远给予他的支持大都是在暗地里。而且是非经济性的,但是也有一些是公开的,比如说方明远就曾经有数次通过香港锦湖电影集团公司或者说日本的一些左翼媒体,向东史郎表示感谢,感谢他对《江宁大屠】杀》剧本的完善做出的贡献。而这也使得不少日本右翼分子有所忌惮。毕竟如今方明远的身份非同小可,不仅仅是好莱坞名人,还是诸多大企业的所有人,与日本的不少核心大企业也有着合作关系,在日本国内也有着大量的粉丝,更重要的是他们一直都搞不懂方明远为什么会对天灾有着超乎寻常的敏感,而这一点对于日本这个位于地震带上的岛国来说,有着格外的意义。神户大地震、宝岛地震、土耳其大地震、以及印度洋海啸这一连串事件上的“巧合”,令原本就普遍信仰宗教的日本人怎么能不重视!但是方明远心里也很清楚,自己在日本所作的这一切,对于自己的这个个体和方家来说,确实是有着很大的作用,但是在国与国之间,尤其是有美国在背后推动,所能够起到的作用就只能说是微不足道了,时代车轮的巨大惯性又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东史郎的遗体告别仪式是在他在京都的家中举行,仪式很简单,主要是亲族参加,这种方式在日本被称为家族葬。东史郎有五个子女,均已经成家,分居在日本各地,对于父亲的谢罪行为,家人给予了理解和支持。

    虽然说是家族葬,但是也有近百人参加,还有一些关系比较特殊的人士前来参加,比如说华夏驻日本的领事李国洪,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秘书长长内小夜子,“华夏人民战争受害索赔要求”日本律师团团长尾山宏和干事长小野寺利孝等人。还有华夏驻大阪领事馆总领事、江宁市政府、江宁对外友好协会、侵华日军江宁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日本支援东史郎案审判实行委员会、日本旅日华侨华日友好促进会、日本纪念江宁大屠】杀全国联合会、日本东铁路工会、香港实业家陈君实夫妇等多个单位和个人敬献的花圈摆放在了院内,祭场的正中央悬挂着东史郎的遗像,前面摆放着东史郎亲朋好友送来的数十个花篮,东史郎安详地躺在鲜花丛后面的木棺内。

    “东史君的去世,让很多人恐怕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吧。”尾山宏轻叹了一口气道。

    日本的一些媒体在今天以讣告的形式发布了东史郎去世的消息。大多数只有寥寥几句,文中介绍东史郎身份时,大部分称其为“作证江宁大屠】杀的原日军士兵”、“告发原日军野蛮行径的作者”……

    日本有名的右翼报纸《产经新闻》则是用“出版江宁事件著书的原日本兵”来称呼东史郎,在讣文中提到了东史郎被战友告上了法庭并被法院判决败诉。却一字不提东史郎向华夏谢罪的事情。一些激进的媒体更是称东史郎为“卖国奴”!

    小野寺利孝也长叹了一口气,随着日本政坛右翼化,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年经历过二战的日本老兵大批过世,而战后出生的日本人在政府的洗脑教育下。对于当年的那一场战争已经越来越没有负罪感。他们这些人也在日本社会中越来越受到孤立,东史郎所受到的那些威胁和不公待遇,他们这些人也同样经历过。

    “要勇于忏悔自己国家的罪行,那才是真正的爱国心;一个有良心的国家应该正视历史、进行道歉、做出赔偿,而非极力否认、设法掩盖;唯此才能得到世界人民的尊重。在这一点上,德国人就是这样做的。”尾山宏沉声道,“而我们现在却完全是走在相反的道路上。我们终究是一个亚洲国家,但是我们却与我们的邻国们闹得不可开交,虽然说我们在经济上与他们有着密切的来往,但是却总会听到他们的批评声。这样下去,日本在亚洲就会被完全孤立。”

    “家永教授过世了,东史君也过世了,我们的道路上,人越来越少了。”小野寺利孝苦恼地道,“年青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当年自己的国人们给亚洲这片土地带来了多少苦难,他们只记得自己是核】武器的受害者,却忽略了自己给他人所带去的更为沉重的苦难!这样继续下去,又让亚洲其他国家的人如何来看待我们?”

    “如何来看待我们?他们只会认为军国主义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复活了!”尾山宏沉声道,“那群政客们时不时地去神社里参拜。就是在不断地刺激着我们的邻居们。”

    “小野寺先生,尾山先生!”长内小夜子神色郑重地走了过来道,“外面有些不对劲,出现了不少陌生的年青人。东隆史觉得他们像是黑道中人。”东史郎晚年的居住地是京都的一处小镇。全镇居民只有三四千人,所以陌生面孔在这里还是比较碍眼的。

    尾山宏和小野寺利孝立时挺直了腰板,两位已经六七十岁的老人站了起来道:“走,咱们出去看看!”日本黑社会势力庞大,右翼分子又多和这些黑社会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也是从一战前就已经存在的传统。东史郎生前和社会上的右翼分子多有摩擦。他去世之后,之所以采取家族式的葬礼,也是为了避开那些疯狂的右翼分子,不想在东史郎的葬礼上出现什么事情。想不到即便是这样,这些家伙仍然不放过。长内小夜子扶着两位老人向院门口走去,与此同时,领事李国洪也走向了门口,四人站在了东史郎家的院门外,向四下里打量。果然道路两端不远处,各有十几个身穿统一西服的壮年日本男子。

    “真是一群败类!”尾山宏恨恨地道,在上了年纪的日本人的眼睛里,黑社会成员的那种“气质”可以说就如同黑夜中的烛光一般显眼。所以尾山宏只看了两眼就可以确定,这些人肯定是黑社会的成员。只是日本的黑社会组织众多,他也一时分辨不出来对方是哪一个组织的。

    “报警吧。”李国洪沉声道。虽然路两端只有不到四十人,但是考虑到前来吊祭东史郎的这些人里,年纪大的不是少数,真要让他们闯进来,恐怕还真拦不住。真要让他们把祭场扰乱了,不说过程中可能会伤到人,就是事情本身,传扬开来都是一件丑闻。日本人和华夏人一样,对于葬礼还是很注重的。

    “就怕警察都已经……”尾山宏轻叹道。不到四千人口的小镇,警察的数量肯定是有限的,而且这些人既然来了,肯定也会想到警方的问题。要么就已经“安抚”了小镇警方,要么他们就肯定有办法引开警方的注意力。这种手段,这些组织的成员们早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李国洪看看了四下,虽然说他可以亮明身份堵住正门,但是院墙并不高,这些人想要进入院子可走的地方太多,堵住了正门也没有什么用。虽然说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长内小夜子还是拿出了电话,打算向小镇警方报警。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从道路的东面驶来了一支车队,足有七八辆,与此同时,那些人里有人也一边接电话,一边招呼着众人纷纷退向了路边,消失了身影。在四人的关注下,车队一直驶到了院门口,这才停了下来,没等司机下车打开车门,一个年青人走了下来。

    “方君,你怎么来了?”一眼看到他,长内小夜子不禁失声叫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