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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离低垂眼眸,心中微微揪紧,目光落在了胸前的号码牌上。
脑中忽然想起她报名参跑时用的假名。
“Grace(格瑞斯)”舒离轻声道。
“江亦秋,很高兴认识你,Grace小姐。”江亦秋微笑着伸出手。
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拇指捏在她的手心里,舒离忍不住心底微微一颤。
一如许多年前,他们第一次相遇,他也是这样,伸手于他相握,他说:“我叫江亦秋,很高兴认识你。”
从那一刻起,江亦秋,这个名字就在她的心底扎了根。
舒离缓过神来,挤出一个笑容:“刚刚,多谢了。”
江亦秋笑道:“明天我们DH慈善基金会有一个义工活动,如果你真的想感谢我的话,就请一起来参加吧。”
舒离微微一怔,想要拒绝,却又不知该如何张口:“我……”
江亦秋说着,从旁边找到一张传单,递给了舒离道:“不要有压力,有兴趣的话就过来看看,我们刚成立不久,希望可以有各方好友多多支持。”
舒离胸口沉闷闷的,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个:“嗯,我尽量。”
江亦秋也没再继续游说,从旁边拿了一瓶水,拧开,放在她手中:“你先休息一下,护士马上就会过来,有什么想吃的,我帮你去拿。”
舒离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医护人员走了过来,看到江亦秋立刻笑容满面:“江会长,你怎么来了?”
江亦秋见到她,介绍了一下道:“刘姨,这位Grace小姐脚踝扭伤了,请帮她看一下好么?”
刘姨年纪大约四十上下,经验老道,仔细检查了一下舒离肿起的脚踝道:“看起来问题不大,应该没有伤到骨头,我给你上点药,你今天小心一点,明天应该就差不多好了。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去医院拍个片。”
舒离道:“没事,我相信你。”
江亦秋微微一笑,拍了拍刘姨的肩膀道:“我还有六个公里要完成,刘姨,我把她交给你了。”说着又回头对舒离一笑道:
“明天如果你能来,我会很高兴。”
他眼眸如湛蓝夜空中的闪亮的星,舒离有些不敢与他直视,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待江亦秋走了之后,刘姨给舒离的脚上抹上了药膏,揉捏了几下,又递给她一个冰袋用来冷敷。
药膏清凉凉的,冰袋贴在上面更是冷地舒离微微一惊,不过没过多久,原本灼痛的伤处就清爽舒服多了,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红肿了。
“谢谢刘姨。”舒离对她微微一笑。
刘姨眯了眯眼睛一笑问:“你跟我们会长认识?”
会长?
舒离微微一怔,才反应过来,刘姨说的是江亦秋。
心口一沉,舒离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刚刚遇见的。”
刘姨微微有些吃惊,却又笑道:“那看起来是一见钟情啊。”
舒离被她说得心一惊,淡淡道:“江会长为人热心而已。”
刘姨摇了摇头道:“我们江会长人虽然心地善良,但是如果是普通人,他能这么热情的邀请你么?”
“明天如果你能来,我会很高兴。”刘姨学了江亦秋先前的语气道。
舒离心中苦涩,微微垂了垂眼帘。
一见钟情?呵,如果是一见钟情,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如今这所谓的一见钟情,才是对曾经的深情的最大讽刺吧。
刘姨只当她有些羞涩,讲得便更加起兴了:“你看我们会长年轻有为,长得也仪表堂堂,之前他要组织义卖会,特别多的千金小姐啊,豪门名媛啊,都上杆子的贴上来,又捐首饰又从家里拿字画古玩的,我们会长一直进退有礼,但也从来没看到他对哪个富家小姐,这么热情的……”
“相信我,刘姨是过来人,那男人啊,遇见喜欢的女人,那眼神都是发着光的……”
饶是舒离心事重重,却也被刘姨的八卦之魂逗得有些哭笑不得。
刘姨讲了一会,又忽然叹气道:“其实我们会长也是可怜人,年纪轻轻地就……哎,”说着又叹了口气。
舒离看着她神色中的不忍,心里微微一颤道:“他怎么了?”
“刘姨,这边有伤员,快过来帮看看……”这时候又进来了两个受伤的参赛者,刘姨拍了拍舒离的手道:“我先去忙了,明天你可一定要来啊。”
舒离不忍当她面拒绝,只好点了点头。
垂下眼,看着手中的有关明天活动的宣传单。
宣传单被分成两半,左边是纯黑色,右边是纯白。
黑色的部分上写着两个大字。
失去。
白色的部分上同样有两个大字。
找回。
失去……找回。
舒离微微咬了咬嘴唇,这是什么意思?”
耳边想起了刘姨那没有说完的话,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紧了一般,竟有几分惶恐不安。
再想起江亦秋看着她的眼神,热情中带着陌生……
所以这五年来,他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冰敷了一会,舒离的脚踝已经舒服了许多,补给点有临时的小车,送她出了赛场。
一出赛场就看到在外面等地团团转的黑衣二人组。
舒离简单地跟他们解释了几句,省略了所有有关江亦秋的事,只是说自己跑步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所以就提前退赛了。
黑衣人虽然面容仍是冷淡,但是舒离明显看出他们目光中闪过一丝惶恐,其中一人连忙拿出手机打电话。
想来是跟江亦枫汇报吧。
舒离冷冷地看在眼里,也没阻止,但是他连打了几次,对方似乎并没有接听,最后只得挂上了手机。
舒离任由他们扶她上了车,回到了别墅里,罗姐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舒离的脸上还涂有油彩,身上早已被汗水打湿,便先去浴室洗澡。
将自己完全没在温热的水里,紧绷的神经终于微微松懈。
失去与找回。
到底失去了什么?又要找回什么?
耳边一会是江亦枫冰冷严酷的威胁,一会是江亦秋临别时的期待,一会又是刘姨那没说完的半句话。
到底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