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九十一章 舍身取义

南希北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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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队人马从后面走上前来。,

    白浅诺转头一看,阴阳怪气道:“哟,我还当是谁了,原来是秦少宰啊。”

    来人正是秦桧。

    “经济使,别来无恙了。”

    秦桧微微拱手。

    白浅诺拱手回了一礼,又道:“秦少宰,你来的正好,你可看清楚,这些个不长眼的家伙,竟敢拦住我的去路,还说是奉命行事,真是荒谬,如今皇上和我夫君都不再,哪个混账东西敢调动禁军,这些人分明就是在造反。”

    这女人还真是可恶,行,我倒要看你还能够逞能多久。秦桧微微一笑,道:“真是抱歉,经济使口中的混账东西就是本相。”

    白浅诺哦了一声,道:“秦少宰此话怎说?”

    秦桧呵呵道:“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是我派来的。”

    白浅诺道:“是少宰让他们来此拦我的?”

    秦桧嗯了个长音,“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这三更半夜,经济使为何急着出城?”

    白浅诺轻轻哼道:“我要去哪里,犯不着跟少宰你汇报吧?”

    “言之有理。”

    秦桧点点头,但也没有多说。

    白浅诺质问道:“秦少宰,你身为宰相,应该知道擅自调动禁军的后果吧,你可没有这个权力。”

    “这个就不用经济使替我担心了。”

    秦桧一笑,突然目光朝着后面几辆马车瞟了几眼,微微皱了下眉头,朝着身边的秦安使了个眼色。

    秦安心领神会,向身边的几随从吩咐了几句,那几个随从立刻冲向后面的几辆马车。

    白浅诺怒喝道:“秦桧,你想干什么?”

    秦桧笑而不语。

    忽听砰砰几声,只见秦桧的那几个随从刚刚准备去掀车帘。结果车帘没有掀开,自己倒先飞了出去。

    只见七八个女子从马车里面钻了出来,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一对漂亮的眸子里面没有半点柔情,有的只是冷冽的目光。

    秦安低声道:“老爷,不见其他人。”

    秦桧眯了眯眼,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经济使舍生取义,真是让秦某人好生佩服啊。”

    白浅诺哼了一声。道:“什么舍身取义,我学问不及少宰,还请少宰不吝赐教。”

    这秦安突然小声道:“老爷,小心中了她的缓兵之计。”

    秦桧稍稍一愣,回道:“她们跑不了多远,你立刻带人去追,还有,一定要把城门守好,还有水门。任何人、任何船只都不得进出。”

    “是。”

    秦安走后,秦桧才向白浅诺道:“赐教可不敢当,经济使贵为枢密使夫人,我也曾追随过枢密使。怎敢,怎敢。”

    “少宰不说,我倒还真是忘了,我是不是舍生取义。这我不太明白,但是我知道有些人是舍义取生,这比起舍生取义来。意境要更胜一筹,毕竟不是人人都做出这种事来。”白浅诺兀自是冷嘲热讽。

    秦桧跟她也是老对手了,呵呵笑了笑,“枢密使常常提到一句话,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可从未听说过枢密使说过,这天下熙熙皆为义来,天下攘攘皆为义往,所以我非常理解为何经济使你会说这舍义取生要比舍生取义更胜一筹,毕竟经济使可是非常崇拜枢密使的,深得枢密使的真传,哦,由此可见我真的是跟随枢密使出来的,只是可惜,未能尽得枢密使真传,做得还远远不够啊。”

    白浅诺听得眉宇间透着怒火。

    这秦桧如何说她,她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是秦桧这是拐着弯将李奇骂了进来,我是跟你老公学的,而且还只是学得一点皮毛,你认为我是什么人,在我基础上,往上翻十倍,那个人就是你老公了。

    他们二人都是跟着李奇出身,李奇最能耐的是什么,那就是嘴上功夫了得,他们当然学了不少,骂人都是不带脏话的。

    秦桧又是呵呵一笑,伸出手道:“经济使,请吧。”

    白浅诺道:“什么意思?”

    秦桧眯着眼道:“经济使冰雪聪明,应该看得出现在我是在努力的给经济使留一点颜面。”

    白浅诺哼了一声,一挥长袖,回到马车里面。

    ......

    ......

    虽然这一个怀旧的夜晚被一屋子大烟给毁了,但是汴梁大街兀自是今晚汴梁最热闹的地方,其它的地方就显得比较冷清。

    即便是金楼和樊楼,都是如此。

    三更天,金楼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而在金楼里面不见一个酒保,也不见一个女婢,只有一个女人站在后面那栋新楼里面,这人正是金楼的东主-张春儿。

    过了一会儿,古达走了过来,道:“东主,他们来了。”

    张春儿笑了一声,道:“不愧是枢密使的夫人们,还真是厉害。下去吧。”

    来到一楼的后院内,只见里面坐满了人,这些人可不是别人,正是耶律骨欲、封宜奴、季红奴、王瑶、白时中夫妇她们。

    张春儿快步走上前,连连拱手道:“让各位久等了,真是抱歉,恕罪,恕罪。”

    王瑶忙道:“岂敢,岂敢,是我们打扰了张娘子。”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春儿说着,突然见到白夫人一直在门前晃悠,焦虑的目光不断在黑夜中扫视,先是一愣,然后望了望屋内,道:“白-白娘子呢?”

    白夫人顿了下足,道:“我也正着急了,当初说好趁乱分散走,然后来这里集合,可是迟迟未见七娘的人影,真是把我给急死了,她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耶律骨欲忙道:“白夫人莫要担忧,既然我们都到了。七娘应该不会有事,而且他身边还有酒鬼和美美保护。”

    季红奴也道:“干娘,你先不要担心,七儿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

    话虽如此,但这怎能让白夫人不担心,七娘可是她最爱的女儿,这心都揪了起来。

    张春儿见了,道:“要不我派人出去接应下。”

    白夫人急忙道:“多谢,多谢。”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古达从外面走了回来。道:“没有看见经济使,不过,街上倒是多了不少禁军,你们得赶紧走了。”

    白夫人急了,道:“七娘都没有,你叫我们怎么走。”

    张春儿道:“白夫人,想必经济使还有其它事要处理,要不你们先走,我再派人去打探。”

    一旁的余庄突然道:“是啊。是啊,老夫人,我们先出城,此地不宜久留啊!”

    白夫人突然瞧了眼余庄。狐疑道:“余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余庄忙摇头道:“小人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可能。”

    白夫人哼了一声,道:“整个出走的计划都是你跟七娘安排的,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快说,否则我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王瑶惊讶道:“什么安排,余先生。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唰!

    耶律骨欲直接拔剑架在余庄脖子上,道:“你若不说,我就一剑杀了你。”

    她虽然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她的心里还是非常关心白浅诺她们的,再说李奇临走前曾托付过她,让她一定要照顾好七娘她们。

    余庄见大伙都望着他,犹豫了一下,才道:“其实-其实计划是这样的,先制造混乱,然后由-由白娘子引开醉仙居周边的人-。”

    “什么?”

    白夫人听得浑身一震,心中陡然醒悟,他们一路行来如此轻松,原来那些哨探都被七娘给引走了,看着就要倒下去了,她的几个儿女们急忙上前扶着母亲。

    白时中暴怒道:“你们怎能让七娘去当诱饵,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余庄道:“这是-是白娘子自己要求的,小人-小人也是听从他的命令。”

    王瑶眸中含泪,稍显激动道:“这如何能行,我们怎能舍弃七娘,来换取我们的安危。”

    封宜奴也道:“不错,要走就一块走,我们绝不会舍七娘而去的。”

    “你们在这胡说八道甚么。”

    白夫人突然推开自己的儿女,沉眉看着王瑶她们,道:“七娘用性命才让你们到这里,如果你们继续留在这里,那岂不是辜负了七娘的一番美意,你们先走,老身留下来打探七娘的消息。”

    “娘-。”

    “你们几个休要啰嗦,快走。”

    张春儿心里也着急呀,道:“白夫人,你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要不这样,你们先走,我帮你们打探经济使的消息,白娘子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的,况且令孙还需要你的照顾。”

    白夫人一愣,瞧了眼媳妇手中的婴儿,泪水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

    余庄道:“老夫人,小人觉得张娘子说的很对,你留下来的话只会让对方开心,让枢密使多一丝束缚,枢密使这么爱白娘子,一定不会让白娘子有事的。”

    不错,还有李奇在。

    白夫人心中又多了一丝希望,不禁望向白时中。

    白时中虽然没有白夫人聪明,但毕竟是男人,当然,他心中此时也是万分担忧,但是男人比女人好的一点,就是男人多出一份理智,他知道此时他们谁人留在这里都没有用,闭目轻轻点了下头。

    白夫人又瞧了眼王瑶她们,知道她若不走,王瑶她们肯定也不会走,向张春儿道:“张娘子,真的劳烦你了,如果你有七娘的消息,立刻派人通知我们,老身先谢谢你了。”

    “白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去打探经济使的消息。”

    张春儿说着手一伸,“各位请跟我来。”

    封宜奴、王瑶她们个个都是抹着眼泪跟着张春儿来到这栋楼的地下室。

    当初开封保卫战时,金国人曾在这里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城外,只不过张春儿临阵倒戈,这一条地道不但没有帮助完颜宗望,反而害得完颜宗望大败而归。如今城门已经被秦桧掌控了,要从城门出城是决计不可能的事,只有这一条路可出城去。

    张春儿道:“古达会领你们出去的,马车、粮食衣物我都帮你们准备好了。”

    “多谢,多谢。”

    这古达就领着他们一干人往地道行去。

    走在最后的余庄突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来,递给张春儿道:“这就是天下无双的制作工艺。”

    张春儿接了过来,顿时眉开眼笑,“替我给枢密使说一声谢谢,哦,希望他日还有机会领教金刀厨王的厨艺。”

    余庄点了下头,然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