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胜算几何

南希北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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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天改命!

    赵楷的声音不大,但好像却是跟全天下人说的一般。

    其实这还只是一种含蓄的表达方式,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是,我就是天。只是如今这局势,让他还是有些羞于表达内心真实的想法。

    看来这家伙还真的变了许多,人总是在逆境中成长,这句话真是tm有理了。李奇瞧了赵楷,会心一笑,道:“你说的不错,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已经踏上了逆天改命的道路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只能由我们设计,任何人都不得篡改,即便是老天。”

    赵楷哈哈一笑,道:“看来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李奇道:“但是出发点却不同,你是以自我为中心说出这句话的,而我却是不信任老天,惨痛的教训告诉我,老天爷只是一个很无良的老头,决不能尽信。”

    赵楷一笑,随即又正色道:“好了,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你觉得这一仗我们有几成胜算,我可不是父皇,你别蒙我。”

    李奇不答反问道:“那你觉得呢?”

    赵楷自信道:“六成。”

    李奇道:“你何来的自信?多数人都觉得一成不到,你张口就是六成,这一点你跟皇上倒是很相似呀,都喜欢用夸张的修辞法!”

    赵楷白了他一眼,道:“你说的好像是你自个吧。不错,金军的确比我们强很多,但是我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如此算下来,当平分秋色,而他们是远道而来,我们以逸待劳,我说六成一点也不为过。”

    李奇点点头道:“你说了虽然等于没说,但至少让我心里得到少许安慰。没有那么紧张了。”

    赵楷没好气道:“我与你说正事,谁有空安慰你了,再说,你这人脸皮这么厚,需要人安慰么?”

    李奇忙道:“殿下,你这是人身攻击呀!”

    赵楷头疼的厉害,连连点头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你呢?”

    “两成。”

    “两成?”赵楷皱眉道:“你这未免也太没有自信了吧。”

    李奇轻轻一笑,道:“你以为怎么才算赢?”

    赵楷道:“自然是击退金军。”

    李奇笑着摇摇头。

    赵楷皱了下眉头,道:“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

    李奇摇摇头道:“若是说击退金军算赢的话。我想我有七成把握,金军看似来势凶猛,但是人数不过十万人,而且这只是他对外宣称的,我估计最多不过八万兵马,据我所知,其中女真人只有二三万而已,其余的有契丹人和汉人,这些人作战能力远不能和女真人相比。而且。我早已经写信给折家军,让他们悄悄进入太原,不求击退金兵,只求拖住完颜宗翰的西路大军。若是此计成功的话,那么真正能够打到这里来的,只不过是完颜宗望的那几万大军。

    我汴梁城再怎么说也是京都,就他们那点人。想要围住汴梁城都不可能,只要我们有足够的决心,哪怕是用人去堆。也要堆死他们,再说,别看是他们包围我们,但要真耗起来,我的粮食都能够吃到他们的马都老死,他们想要攻破开封的希望很是渺茫。

    但是,若仅仅是如此的话,我们根本达不到计划的目的,等到皇上回来,你还得靠边站。”

    赵楷似乎猜到些什么,面色渐渐的变得凝重起来,道:“那你的意思是?”

    李奇冷笑一声,道:“胆敢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要是让他们就这么回去了,那我会觉我留下来只是为了看风景。我要让完颜宗望和他们的几万兵马葬身于此。”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他是一个非常崇尚进攻的人,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打仗,这或许是他受到他岳父的影响,二人都讨厌被动。

    赵楷听得脸上一惊,暗道,我原本已经以为我的六成胜算已经足够惊人了,但没曾想到,他竟然比我还要敢想一些,看来我的火候终究还是欠缺一些啊!

    李奇瞧了眼赵楷,呵呵笑道:“殿下,其实送走皇上他们,只不过是前奏,不值一提,我们这盘棋才刚刚开始下了。”

    赵楷笑着点点头,血液开始沸腾了起来,道:“我们这盘棋必定要记入史册,流传千古。”

    “也有可能遗臭万年,毕竟只有两成的胜算。”

    赵楷道:“两成就已经足够了,值得一搏。比当初我与我完颜宗望比试的时候,要好多了。”

    李奇白眼道:“你还有脸提这个,你当时出去,摆明就是放水呀,我都不想说你了。”

    赵楷脸上一红,道:“你说话能留点余地么,我好歹也是摄政王呀!”

    “啧啧啧,还摄政王,就目前为止,你就是一个替死鬼,认清事实吧。”

    赵楷无奈的摇摇头,道:“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报---!”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响起一声长音。

    李奇和赵楷同时一惊,相觑一眼,赵楷下意识的想出声,李奇赶紧用眼神制止了他,小声道:“殿下,你可别忘记了,这出戏才刚刚开始。”

    赵楷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小退了一步。

    片刻间,只见一道飞骑朝着城门奔将过来,待他来的城门前,李奇不等他开口,就问道:“什么事?”

    那哨探转头一瞧,但是由于李奇站在暗处,根本看不清楚,下意识道:“你是何人?”

    “醉仙居李奇是也。”

    “醉仙居---步帅。小人参见步帅。”那哨探右手一扬,又急忙道:“步帅,大名府告急。”

    李奇朝着城楼的士兵道:“开门,让他进来。”

    “是。”

    城门打开后,那哨探立刻快步来到城楼上,李奇与马桥走上前,而赵楷则还是站在角落里。

    “启禀步帅,于昨日傍晚,金军已经到达了大名府的境内,如今大名府已经岌岌可危。这是大名府知府送来的信函。希望汴梁能够立刻派兵前去营救。”那哨探递去一封信函道。

    赵楷听得心中一惊,这大名府就是开封黄河以北的大门,坚守着整条黄河防线,一旦沦陷,那么等于开封就失去黄河天险,但问题是,若派兵去救,根本就是去送死的,因为确实打不过呀,或许金军还就等着你开封派兵去救。思来想去。赵楷认为决不能派兵前去救援,否则,不但救不了大名府,连开封也会失守。

    “这还没有打就岌岌可危了,大名府可是一个军事重镇,里面兵粮充足,还好意思跑这来要援兵,真是太可笑了。”李奇不去接那封信函,冷笑一声道:“不过这也挺像我们宋军的作风。既然如此,那叫让他们坚决将我宋军的作风贯彻到底吧。”

    那哨探啊了一声,茫然的望着李奇。

    李奇哼道:“你少给我装,就是逃跑啊!”

    那哨探兀自是呆若木鸡。

    李奇双目一瞪。道:“还不快去。”

    那哨探这才反应过来,道:“遵命。”说着他就快步离开了。

    如今李奇手握兵权,完全有能力做主。

    这哨探刚走,赵楷就走了过来。松了口气,道:“我还真怕你会派兵去救援,那样可就真中了金军的下怀了。”

    李奇摇摇头道:“若是在金军出兵的那一会。就派兵前去支援,巩固防线,或许还有三成的机会守住,因为无数事实已经告诉我们,我们的几十万大军的的确确是打不过金军的几万人马。可是那时候皇上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谈判上面,错过了良机。如今大名府是铁定守不住了,去多少人都是送死,与其这样,还不如逃跑,我绝不赞成在不是战略需要的情况下,还用自己拳头去与金军的大刀比硬。不过,我想我们得找个时间好好谈谈了,金军应该快兵临城下了。”

    其实放弃大名府是李奇早就制定好的计划了,黄河以北地区,他都早放弃了,因为他知道以宋军现在的作战能力,根本不可能覆盖整个黄河区域,那样的话,只会让金军逐个击破,而后,再大摇大摆的走进开封城,想要保住开封,唯有放弃。

    赵楷道:“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李奇叹道:“因为现在我得回去安慰我的那几位妻子,我一直没有跟她们说实话,让她们担心害怕的好些日子,况且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再不回去,怕她们会多想,你身体也还没有好,对了,你哪天是真晕倒,还是装的?”

    赵楷再也忍不住了,愤怒道:“你试试三天之内从这里跑去凤翔。”

    李奇呵呵道:“随便问问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么。好了,好了,你也早点去休息吧,明天可是你的首次朝会,哦,我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就不去了。”

    言罢,他就快步朝着楼梯口走去。

    “这厮还真是可恶,明知明天是我首次召开朝会,都不前去---不过,你想不去那也不行啊。”

    赵楷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但是并没有急着走,因为今晚对于他而言,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转过身去,背负双手,望着天边那一轮缓缓升起,且若隐若现的弯月,目光与月光相互映照。

    .......

    .......

    走在路上,李奇感觉浑身都轻松多了,脸上洋溢着喜悦之色,这种喜悦无疑是发自内心的,终于将这些昏君奸臣一股脑的全部送走,从某一方面而言,李奇真的非常感谢完颜宗望,因为是完颜宗望给了他一个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否则,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虽然他方才一直强调,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的,但是,针对这整件事而言,他可以说是凌驾在上天之上,因为他知道上天会如何安排,而他并没有努力去阻止这一现象,他并没有提醒任何人,说金国有可能进攻大宋,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已经拥有了千里眼,不但如此,他反而充当了帮手,从一开始就刻意的忽略自己的存在,让老天爷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让浩劫如约而至。

    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为了今日,相比起金军而言,宋徽宗才是大宋沦落至此的根本原因,所以,他必须要先铲除这个威胁,而且还附送了一**臣佞臣,这买卖做的真是值了。

    当然,他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并没有完完全全的站在哪一边,他始终将自己摆在一个比较安全的位子上,不管局势怎么变化,他绝不会受到半点威胁,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永远在身后给自己留一片转身的余地,为了他的妻儿,他也必须这么做。

    他一直以来都隐藏自己的想法,不敢对任何人倾诉,即便是赵楷,甚至是他至爱至亲的人,要知道这一个弥天大谎,需要靠无数个谎言支撑起来的,这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他欺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其中的痛苦、酸楚,恐怕也就他一个人能够知道。

    时隔多日,他再次在回家的路上,哼起了小曲,走着走着,他忽然隐隐瞧见河岸上站到一道熟悉的倩影,提着灯笼,倏然停住脚步,茫然的挠挠头,道:“马桥,马桥,你---你快看,那---那是不是?”

    马桥转头瞧了瞧,忽然咦了一声,道:“是她!她---她应该已经离开了,怎地还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