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当喜当愁?(求月票)

南希北庆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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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马车刚一停稳,就见一位大美女急匆匆从车上走了下来。

    正是封宜奴。

    李奇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自己的女人自然就不需要一本正经去说客气话了,连身都没有起,只是无力的招手笑道:“嗨,美女!”

    封宜奴立刻赏给他了一记白眼,又兴奋的问道:“李奇,听说红奴妹妹生了一个男孩。”

    李奇点了点头。

    封宜奴瞧他一脸疲惫,还挂着两熊猫眼,关心道:“怎么呢?你脸色不太好看呀。”

    李奇摆摆手,有气无力道:“我没事,你先进去看看红奴吧,让我喘口气,待会我就过去。”

    封宜奴木讷的点了下头,忽听里面传来阵阵说话声,仿佛自己来到了市场一般,惊讶道:“好多人呀?”

    “别提了。”李奇直摇头,道:“你去外面瞧瞧,看看还有没有人办公或者做生意,我都怀疑咱们京城的人都在里面了。”

    封宜奴狐疑的瞧了他一眼。

    李奇忽然想起什么似得,问道:“对了,师师姑娘的病情怎么样呢?”最近他一直都很忙,已经好几天没有李师师那里了。

    封宜奴笑道:“姐姐的病比刚开始已经好多了,那怪十娘真不愧是神医。”说到这里,她忽然啊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香囊来,给李奇递了过去,道:“我原本中午就准备来了,就是为了它才拖到现在。”

    李奇道:“这是什么东西?”

    封宜奴道:“哦,这是怪十娘送给你儿子的礼物,她说将这香囊放在身边,蛇虫鼠蚁都不会靠近。”

    “这么厉害?啧啧,这还真是一个好东西。”李奇原想伸手接过来,但随后又道:“你拿进去给红奴吧。”

    封宜奴如今一心只想瞧瞧那婴儿和季红奴,倒也没有多说,道:“行。那我先进去了。”言罢。她就快步朝着里面走去,隐隐又听她说道:“哦,我和姐姐的礼物在车上了。”

    李奇头也不回道:“好啦,我知道了。”

    封宜奴走了一会儿,又进来一批人。

    李奇抬目望去,兀自没有起身,苦笑道:“我就说嘛。总感觉还有人没有到,原来是你小秦呀。”

    这些人正是以秦桧为首的商务局官员们,他们将礼物交给下人后,就来到李奇身前,纷纷向李奇道贺。

    秦桧略带一丝歉意道:“下官今日出城办事,回来就听说大人你喜得贵子。立刻就赶了过来。”

    李奇点点头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还是公事要紧。”顿了顿,他又道:“对了,这几日我恐怕不会去衙门,你得看紧点,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

    秦桧颔首道:“大人尽请放心。下官一定会做到万无一失。”

    李奇嗯了一声,又道:“还有,关于军器监冶炼作坊交收一事,你也去帮忙看看,可别被人坑了。”

    “是,下官记住了。”

    李奇笑了笑,拍了拍秦桧的肩膀道:“去里面吃东西吧,我待会再过去。”说着又小声道:“可别说我这个大人没有照顾你们。里面可是有很多重量级人物哦。”

    秦桧听得讪讪一笑,直点头不说话。

    “进去吧。”

    “是。”

    ......

    李奇又坐了好一会,喘了口气,又喝了一碗参汤,这才打起精神来,去到了里面。

    白时中还是一个非常守旧的人,他不太爱搞什么自助餐。但是这人实在是太多了,你若用桌子,非得摆到街上去不可,没有办法。只好临时改搞自助餐。

    醉仙居为此还临时关门停业,吴小六带着一干徒子徒孙都赶了过来,另外又从太师府调来不少厨子,这才在及时将这饭菜给弄出来。

    等到李奇去到里面的时候,他们早已经吃了起来,高衙内那群爱热闹的二货是兴奋的不得了呀,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端着酒杯,也甭管对方是官是商人,举杯就干,喝的十分尽兴,见到李奇来了,立刻一拥而上,李奇左手一挥,右脚飞出,立刻将这两二货给甩开了,赶紧开溜。游目四顾,见那些小官员正瞄着那些大臣蠢蠢欲动,真是天赐的良机呀,不把握住那就真没脸在官场混了。倒还别说,这秦桧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跟蔡京、高俅等人站到一起,并且还有说话的资格,这让李奇不得不叹服呀。

    李奇在人群中四处走动,与众人一一打招呼,感谢他们能够前来,这一句感谢可就是对一片人说的,节省的很呐。蔡京等人也非常体谅他,没有拉着他多说什么。

    可即便是这样,这一圈转悠了下来,他还是累的快要虚脱了。

    从宴席中出来后,李奇又去到屋内,见到季红奴和宝宝都睡着了,今日对他们母子而言也是快乐并着疲惫呀,李奇不忍心吵醒他们,只是坐在床边望着李正熙,时而笑,时而皱眉。

    过了好一会,他才起身又去到女性同胞那边转悠一圈,这一圈倒是挺享受的,毕竟能来这里的女人那可都是美女,从少女到贵妇,应有尽有,莺莺燕燕,让人流连忘返。

    直到近三更天时分,这些客人才一一告辞,至于高衙内那些二货,全部都是被抬出去的,无一例外,从高俅那阴沉的脸色就不难看出,回去后高衙内必定会迎来一番痛骂。

    ......

    夜已深,带着丝丝凉意的夜风吹拂着客人们留下的那一片狼藉。

    连续两天没有合过眼的李奇此时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披着一件外套,独自站在亭内,面色显得十分忧虑,突然轻轻一叹,摇了摇头。

    “真是想不到,你今日竟然还会叹气。”

    背后突然有人说道。

    李奇转头一看,见是白夫人,忙笑道:“丈母娘。今日真是辛苦你了。”

    “这些客气话就免了吧。”白夫人摇摇头,好奇道:“这大喜之日,你为何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李奇微微一愣,苦笑道:“可能是因为太累了吧。对了,丈母娘,今日咋来了这么多人。”

    白夫人笑道:“我想着是因为你平时太低调了,除了上朝。你几乎与他们毫无交集,不管你是从燕京归来,还是从凤翔回来,都没有怎么庆功,想那英国公,两次凯旋归来。都是大摆宴席,一连就是几日。而如今你们深得皇上器重,那些大臣自然想与你交好,也想从你手中得到他们想要的,这一次总算是让他们逮到一个机会了,如何会放过,故此才会出现这种扎堆的现象。或许未来两日都会如此。”

    李奇笑着直摇头,半开玩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他们都找不到地方吃饭,特意来蹭饭吃的了。”

    “去,这话可不能乱说。”白夫人白了他一眼,又道:“有件事我倒是要和你说说。”

    李奇愣了下,随即愧疚道:“丈母娘是想让我早点叫七娘回来吧。”

    白夫人点点头道:“不错,我与老头子当初之所以答应你。让七娘去江南,那都是因为朝中局势一切尚未明朗,如今一切都稳定了下来,你也应该将七娘叫回来了,她一个人在那边,难道你忍心吗。”

    什么稳定下来了,真正的挑战还是刚刚开始了。你虽然聪明,但终归是个女人啊。李奇双目未合,犹豫了片刻,才道:“丈母娘。其实---其实小婿还打算再给七娘一年。”

    白夫人双目一睁,道:“什么?你还打算让七娘在那边待上一年。”

    李奇点了点头,肯定道:“或许从表面上来看,如今朝中局势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其实不然,明年才是最关键的一年。从明年开始,新法将会在全国各地得到真正的普及,到时肯定不会风平浪静,究竟新法能够带来什么,我无法保证,也无人得知。若是能够起到预想的效果,那就再好也没有了,倘若,其中某一环节出现了一丝偏差,那么一切罪责全部会落在我头上,而且普及面越广,造成的伤害就越大,当初就连太师也是因此致仕,我又怎能幸免,或许元祐党籍会再度重演。我让七娘再等一年,其一,是顾忌这种不确定性;其二,七娘也是我最信得过的人。”

    白夫人听得黛眉轻皱,沉吟半响,轻叹道:“变法的确是一把双刃剑,它能让朝中文武不请自来向你道贺,同时也能将你推向深渊,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没有新法,你又怎能有今日之地位,唉,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呀。不过,你能在此时还能保持恁地谨慎的态度,倒也是难能可贵。只是可怜我的七娘,唉---。”

    李奇眼眸一划,笑嘻嘻道:“丈母娘若是想念七娘,大可以去杭州看望下她呀,随便带着红奴母子去,一切费用我出。”

    白夫人一愣,突然狐疑的瞧着李奇,一语不发。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怯意,道:“丈母娘,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白夫人皱眉道:“你似乎还别有心事。”

    靠!我都说的这么完美了,你丫还能瞧得出,给条活路行不,要我这么诚实的人说谎本就很费力了,你不能老让我费力不讨好呀。李奇模凌两可道:“我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亲人身上,哪里还有功夫想其它的。再说,还有什么能比官场的瞬息万变更令人担忧呢。”

    白夫人想想也是,目前李奇遇到最大的难题莫过于新法的成功与否。

    殊不知,李奇根本就不担心这个,对于新法,他有着十分的信心,因为他已经策划的十分完美了,他最担心的还是靖康之变,特别是李正熙的出生,让他肩上又有添加了一份责任,他没有任何信心敢在儿子面前,拍着胸脯保证,爹爹就一定能阻止靖康之耻。因为到时他不禁要面对外患,还得面对内忧,任何一头没有处理好,他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这双重压力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若是到时真的无法阻止呢?

    他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了,虽然这个局他虽然精心策划了很久很久,但是天下大事乃是千变万化,有时候一个人,一件事都有可能改变结果,这就是一场赌局,赌得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大宋,其中也包括他的家人,他真的输不起啊。所以,每当他心中多了一份牵挂,同时也多了一份害怕,当他拥有的越多,他就越害怕失去。

    白夫人纵使智商再妖孽,也不可能猜中李奇在想什么,只当新法给他带来的压力太大了,道:“你也别担心太多了,至少如今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李奇点头道:“是啊!不过,我最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红奴母子就---。”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夫人就道:“这你放心,我定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相信红奴也会谅解你的,毕竟男人当志在四方,怎能惦记着这儿女私情了。”

    李奇摇头苦笑道:“有时候儿女私情也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