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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能不能这样做?王路“做”得还要厉害呢。冯臻臻红着脸点了点头,谭樱又问道:“这样子做,是不是也能进化?”
冯臻臻迟疑道:“这我不能肯定,不过,我想多少应该有用吧。”她顿了顿,回头点了点谭樱的额头:“你这妮子,可别太贪心,什么事儿都不能太心急,王--黄老师教你们的是正道,虽说成效不见得快,却是根基扎实,我教你的终归只是偏门。再说了,就算是不能进化,可这不是能给你们的生活增添很多乐趣吗?”她心里有点担心,自己和王路的神交虽然效果显著,但是,那是因为王路的脑海中隐藏着一个神秘的“他”。谭樱和潘静峰如果依样画葫芦,能不能起效,可真不好说。
谭樱连忙道:“师母说得对,你教的这法子好,使者千好万好,就是没感觉实在没趣,如今有了师母教的这法子,可再不用做活死人了。”
冯臻臻点点头:“这就好像我们生前,这进化觉醒是事业,自然需要全力以赴才能出人头地,而我教你的交合之法,却是娱乐休闲,人也好,使者也好,都不能像根橡皮筋一样紧绷着,适当时候也该放松,劳逸结合才是正理。”
谭樱这时已经穿好了衣服,对着冯臻臻一弯腰:“谢谢孙老师指引。”不叫师母,而称老师,那是因为谭樱聪明,认识到虽然师母不居功,可她教授的脑电波感应交合之法。也是极了不起的本领。
这时,王路在厨房里已经炒好了菜,正准备上楼叫冯臻臻一起来吃,潘静峰和田凌匆匆赶了进来:“黄老师,麻烦你出来一下,我们给你找了样好东西。”
王路还以为众智尸又给自己送来了什么吃的,忙道:“够了够了,我们夫妻俩哪里吃得了那样多,只不过尝尝味而已。”
潘静峰道:“黄老师,不是吃的。”
王路放下手里的锅铲:“不是吃的?是什么?”说着脚下不停。和潘静峰、田凌往外走。
田凌道:“黄老师你见了就明白了。”
呵,还卖关子,这群智尸,还真有一套啊。
王路来到门外,一直走到了山道上,只见远远的,一群丧尸正在智尸指挥下,拉着一辆平板车,沿着山道缓缓而来。平板车上盖着一块雨布,下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藏着何物。
平板车终于拉到了王路面前。田凌几步爬上了车,哗一下,将雨布揭开:“黄老师,这是我们这些学生,送你的礼物。”
王路瞠目结舌,平板车上躺着的,是辆摩托车。
雅马哈cy80摩托车,这摩托车称得上农村保有量最大的摩托车了,上世纪90年代推出。至今仍可在神州大地看到它的身影,以皮实耐用,维修方便著称,号称年产40万辆、畅销20年。
潘静峰在旁边道:“黄老师,我们这穷山沟没什么好东西,想着老师是要到山外闯荡做大事业的,就想着给老师找个代步工具。如今外面世道乱。汽车不好开,倒是摩托车轻便,所以大伙儿想方设法给老师找了这辆摩托车来。”
王路有点激动,看向潘静峰、田凌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他发现自己误会这些智尸了,原以为对方强留下自己,是想作为人质,以观第三条道路的后效,但没想到,智尸们巴巴儿给自己找了辆摩托车来以壮行色。
“好,好,好,谢谢,谢谢。”王路连声道。
众智尸乱糟糟:“老师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只不过是学生们的一点小心意。”
王路走到平板车边,伸手一摸,从摩托车上摸了厚厚的一把灰,这车,已经很长时间没开了,个别地方还有了锈迹。
潘静峰道:“黄老师,你放心,我是跑运输的,平时也常常自己维修一下车辆,这辆摩托车旧是旧了点,修一下还是能用的。”
田凌也道:“我刚才看了一下,火花塞有点老化了,油箱破了个小口子,刹车坏了,不过没关系,cy80的维修件比较好找,我们大伙儿这几天到各村给老师搜罗一下,顺便弄些汽油、机油来。”
还要过几天吗?王路的视线转向远方,不过,有摩托车代步也好,要不然这重重大山,自己何时才能转出去啊,陈薇、王比安、谢玲……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陈薇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伸手端下了煤炉上的小砂锅。崖山人口日多,天然气已经快供应不上了,尤其是实施食堂制后,原来配发的天然气全收缴了上去,统一供应给食堂使用,自己家里想烧什么,一是用煤饼,二是到山上打柴。其实就连煤饼也并不多,家里的一小堆煤饼,还是车永波悄悄运来的。陈薇原本想不收,因为这破坏了王路定下的一视同仁的规矩,结果车永波扔下一句:“这都什么时候了,陈老师你还管这些烂规矩做什么。”转身就走了。
不过,煤饼的确比柴要好用,王比安和陈琼打来的柴在柴房里堆了小半间,可真要烧起来,烟浓、热量不够不说,而且不容易控制火候,哪有煤饼稳定方便。
陈薇叹了口气,知道这是车永波为自己一家好,自己实在拉不下脸来为这事和他争执。
陈薇揭开砂锅,用筷子捅了捅,里面的鸡肉燉得恰到好处,她取过汤勺,舀了碗鸡汤,端着上了楼。
陈薇侧身用背推开了门,房间内,床上半躺半坐着一个人,正呆呆地看着窗外远方的山脊。
陈薇将汤碗放在床头柜,埋怨道:“怎么不好好睡?这窗外的风景有啥好看的,看来看去就是这呆头呆脑的山。”
床上人转过头来。不是谢玲又是哪个,只是她人变得极瘦,原本健康有弹性的肤色,被虚弱的苍白所代替,她瞟了眼鸡汤,皱了皱眉:“又是鸡汤啊,咳咳,崔大妈也真舍得下手,鸣凤山庄的鸡都快杀……咳咳咳……”
陈薇忙坐到床头,半扶着谢玲。轻轻给她拍着背:“别多说话了,你的肺……”
谢玲在阵阵急咳中,双颊浮上病态的红晕,她抚着胸道:“死不了,没事儿。”
陈薇看着谢玲强撑的模样,心痛地道:“你的肺生生被割了近四分之一,人整个儿身子都垮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硬撑着,该休息就休息。该保养就保养。”
谢玲喘息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就着陈薇的手,重新躺坐回床上,苦笑着道:“你可别再拿这事埋怨钱正昂了,他这牙医,能做成这样大一个手术,已经……咳咳……已经……”
陈薇忙道:“我知道,钱正昂能救回你的命,已经是尽了全力了,当时他找不到你的出血处。你的心脏都已经停止了跳动,被迫动用了电击器才把你救了回来。切除一直在出血的肺部,他也是征得了我的同意的,我怎么会埋怨他?钱正昂是自己不肯原谅自己,觉得自己医术不精,辜负了王路对他的期望,这才天天和茅丽钻在解剖室里。玩命一样练习各项手术,连带着逼得周春雨一车一车往他那儿拉活丧尸。”
听到王路两字,谢玲的眼里总算有了点神采:“有没有哥的消息?”
陈薇强笑着道:“你这问题一天要问10来遍--我不是早跟你说了,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她顿了顿:“老封他们既然已经查明王路和冯臻臻驾着动力伞逃脱了入侵者的追捕。那他们就安全了,谁知道这两人如今落在哪个山沟沟里,正瞎转悠着想找出山回家的路呢。你放心,王路他有异能,丧尸智尸伤不了他,这四明山脉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性命之危是没有的,少不了吃些风餐露宿的苦头。”
谢玲皱着眉道:“那只是老封他们的推理,谁知道那些入侵者有没有什么后手--基地王桥那儿可有新消息?他捉到对方的人员已经有大半个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撬开他们的嘴?”
陈薇看到谢玲脸上有点病态的潮红,嘴唇却发紫,知道这其实是缺氧的症状,忙抚着她的手道:“看你说话急的,来,慢慢的深呼吸,深呼吸……”一边安抚一边去取枕头边的氧气袋,谢玲却摆了摆手。陈薇知道她的意思--这氧气袋本就不多,还是得剩着点用,李波虽然找来几罐工业氧气,但那东西对人体有害,根本用不了,这几天正试着自己手工制氧。
谢玲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这次受伤彻底把她给击垮了,狙击手的子弹从她的肩膀下射入,击中了肺部,二把刀牙医钱正昂因为处置失误,导致她心脏停跳6秒,最后不得不切除了近四分之一的肺部,人是救活了,可以往一个英姿飒爽、活泼开朗的姑娘,却成了缠绵病榻稍动一动就喘不过气的痨病鬼。
这就是爱一个不应该爱的人的代价。
陈薇看着谢玲痛苦的样子,眼眶有点发红,这个女人,其实是自己老公的争夺者,争夺的,是原本不应该分割的爱,可是看着她这样子,陈薇如今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企盼着谢玲能早点康复。做女人,都不容易啊。
陈薇端过鸡汤,柔声对谢玲道:“喝点汤吧,要不凉了就不好喝了,前几天你身子不利索,崖山里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多,我也没时间细细和你讲讲市区基地王比信、王桥、张骏他们的事儿,今儿看你身子还行,我跟你详细说道说道,省得你牵肠挂肚的,休息也休息不安稳。”
谢玲眨了眨眼,看了眼汤碗,点了点头应了。
陈薇取过调羹,一边舀着鸡汤给谢玲喝,一边轻声道:“那天晚上,我和钱正昂在手术室里一门心思把你的小命从鬼门关拖回来,老封、周春雨他们又忙着救山火查询王路和冯臻臻的确切下落。却没有想到,崖山和基地联络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都快被打爆了。”
“一直到事后,张骏连夜匆匆从市区赶来,我们才知道,入侵者不仅潜入了崖山,也对基地下了手。”
“根据事后的线索查明,入侵者用的果然是动力伞,这些人胆子极大,身手也相当不错,他们利用动力伞潜入市区后,并没有立刻对基地发起进攻。而是在月湖附近的一所高楼里潜伏了下来。那座高楼原是被丧尸占据了,那些入侵者倒也厉害,在没有异能者的情况下,硬生生杀光了楼内的丧尸,居然一点没让近在咫尺的月湖基地巡逻人员发现。”
“入夜后,凌晨3点正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入侵者行动了,他们利用动力伞飞到了月湖上空,然后关闭发动机。无声无息的以伞降的方式降落到了早已经观察好的基地中心--王桥的办公室。”
“办公室外的哨兵在第一时间被带着消音器的枪给击倒--这一切是如此顺利,换了别的幸存者定居点。根本无从防卫这些艺高胆大的入侵者。”
“可是入侵者失算了,因为他们没想到,办公室内的并不是人,而是两只智尸。王桥和王比信早就已经由比常人灵敏无数倍的听觉和嗅觉,发现了外面的异常。两人叫醒张骏,悄悄儿布置了一番,王桥假装正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王比信和张骏假装睡觉。”
“入侵者的目标是王桥,他们一冲入办公室后。立刻向他发射了麻醉弹,那麻醉弹自然对王桥根本无效,只是一眨眼间,王桥、王比信和张骏反击的子弹就向入侵者泼雨一样打去,当场打死两名入侵者。基地人的人员被枪声惊醒后,立刻投入了反击,入侵者虽然个人技战术了得。但毕竟基地人多,在又被打死三名,击伤一名后,其余人员驾着动力伞逃跑了。”
“王桥和王比信捉获了那名受伤者。他在受伤后,留下来掩护别的入侵者断后,打完了所有子弹才被活捉。”
“王桥从他身上搜索出了甬港市的地图,又在遗留的动力伞导航仪上,发现了基地月湖和崖山鄞江镇的两处坐标,立刻猜到崖山也是入侵者的袭击目标,从对方的斩首行动模式推断,王路极有可能陷入危险中,所以立刻打电话通知我们。可惜的是,入侵者对崖山的进攻其实在基地受袭击之前。”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王桥和王比信留在基地,一边拷打被俘者,一边派出人手搜索驾动力伞逃跑的入侵者,张骏亲自跑到崖山来警告我们,在听说我们遇袭王路失踪后,基地加大了对逃跑的入侵者的搜索力度,甚至拿出不少物资向周边的小型定居点幸存者悬赏捉拿可疑人员,遗憾的是,直到现在,都没有获得有价值的消息。”
说完了前因后果,一碗鸡汤也将将喝完,陈薇取过毛巾,给谢玲擦了擦嘴,扶着她躺下:“外面的事情你还是少操心,有我呢,你把身子养好才是最重要的,要不然等王路回来,看到他的好妹妹变成了病歪歪的林妹妹,可不得把他心痛死。”
谢玲乖乖地躺在床上,看着陈薇忙碌着收拾房间,端了碗准备出门,咬了咬唇:“哥……他和冯臻臻在一起,不会有事吧?”
陈薇的背影一僵,半晌才轻笑道:“放心好啦,王路啊,他一直说自己是烂泥路,贱命一条,可皮实着呢,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陈薇出了门,轻轻把门掩上,靠在墙壁上,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刚才是故意曲解谢玲的问话,谢玲其实问的并不是王路的安危,而是,王路和冯臻臻之间的关系。
在救活重伤的谢玲后,封海齐和周春雨找到精疲力竭的陈薇,将救火现场的搜索结果和自己的分析推理一一说了,陈薇在咋听到这个消息后,喜欢得泣不在成声,只要王路活着,那就好,那就好。
然而,等到了晚上,独自一人守着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呼吸机的谢玲时,一个念头固执地悄悄地从陈薇心底冒了出来--
冯臻臻为什么要冒死救王路?
不要说这是崖山的一个普通群众出于对首领的爱戴,才拼死相救的。
看看封海齐、周春雨、关新转述的后山救火现场老弱的表现吧,就知道什么是忠心了,呸,亏王路对他们那样好,有饭同吃,有衣同穿,可一等崖山稍有事情发生,需要他们出力时,却个个成了缩头乌龟,只一把山火,就烧出了他们的原型。
严格说起来,冯臻臻平日并没有得到王路什么特殊的恩惠,在卫生院,她是钱正昂的好助手,在封海齐家里,也是为人低调,和封诗琪、谢玲都说得上话,虽然不少小伙子追求她,但也没见她对任何一人特别青眼有加。平日里,冯臻臻和王路甚至难得单独说几句话。
然而,正是在这平凡的表像下,陈薇以一个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认定,冯臻臻对王路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一点,陈薇在冯臻臻初到崖山时就有所感应不,甚至有所试探,只是后来并没有发现王路和冯臻臻之间有任何异样,这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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