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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路独自一人骑着电瓶车,摇摇晃晃地向鸣凤山庄赶去,远远的就能看到山庄的灯光,在四野一片黑暗的衬托下,那灯光是如此醒目。
王路一边骑行,一边还想着关于怀孕丧尸以及奚加朝和黄琼血液存在免疫的可能性,突然他举起手拍了一下自己脑门,“我傻了不是,说起来,郑佳希的血液应该也有同等的免疫效果啊,这孩子的智商觉醒可比奚加朝快多了。嗯嗯,不错不错,这样一来,我又多了一份保险了。”
王路乐了没一会儿就又开始发愁,这郑佳希的血可不好弄啊,奚加朝和黄琼都在自己控制之下,抽管血那是小事一桩,可郑佳希那儿――就算自己用暴力将那孩子抓起来,一来卢锴非暴走不可,二来,自己的血有特殊能力就会暴光在众人面前,嘿,到时候就不是自己抽郑佳希的血,而是自己的血要被人抽了。不妙不妙,大大不妙。这摆明了是亏本的买卖,老子可不干。
王路愤愤不平,他妹子的,郑佳希一事上,平白无故就让卢锴占了便宜,这小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老子的血救了他的好妹妹,只晓得找机会和郑佳希搞七搞八。
别的不说,就说今天,卢锴跟着封海齐武装部的人马外出收集物资,结果来救火的时候,根本没有这浑小子的人影。王路抽空一问,封海齐说,卢锴表示他有异能不怕丧尸,所以单独骑了辆三轮车去寻找物资了,考虑到这样可以加快物资收集效率,封海齐就答应了,接到王路求救的对讲机呼叫时,卢锴还不知道一个人在哪里逛呢,所以没一起来救火。
当时王路听过就算了,但现在细细想起来,我呸。卢锴那浑小子哪里是去找物资了,肯定是去找他的郑佳希妹妹搞七搞八了……
搞七搞八?!
王路突然一愣,车龙头扭了扭,一头摔倒在旁边的农田里。幸好那片田泥土较软,王路并没有受伤,但等王路灰头土脸从田里爬起来时,却是跳着脚对着夜空就是一顿污言秽语的破口大骂,中心意思归结起来就是一句话:卢锴浑小子老子诅咒你木有小**!
其实这并不是诅咒,而是王路真心诚意希望卢锴木有小**。
王路刚才突然想到,卢锴这小子找郑佳希绝对不可能局限于拉拉小手。以这小子胆大包天的性格,谁也保不住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比如说,推倒郑佳希,圈圈那个叉叉!
噢买疙瘩,丧尸和丧尸不见得会**继而怀孕,但是活人和丧尸**呢?
王路不知道是自己的想法太疯狂还是这个世界的确这样疯狂。
这厮连连吐着口水:“天灵灵地灵灵,坏的不灵好的灵。卢锴啊卢锴,算老子求求你有点头脑,千万千万不要精虫上脑干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来。你妹的,这可是j尸啊,要被天打雷劈的!”
次日早餐时,王路在餐厅里特意向大伙儿通报了对母子丧尸研究的结果,其实昨晚大伙儿已经从封海齐等人那儿听说了究竟,对这个消息表现得很淡然。
谢玲一边吃饭一边向王路唠叨着,什么黄琼依然没有清醒,为了照顾她,陈薇姐连饭也是在房间里吃的,裘韦琴一大早来说今天还是进行镇电网施工。昨天的火灾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烧塌的楼房留下的砖石还能用来施工,封海齐昨晚告诉她,在一个村里找到了几辆卡车,只是电瓶都不能用了,想法子搞几个电瓶。就可以把车开回来了――这一顿絮叨,倒颇有专职女秘书的架势。
谢玲翻着记事本说了半天,一抬头,却见王路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前面在发愣,谢玲顺着王路的视线张望过去,那儿除了卢锴正在和一群小屁孩吹嘘自己怎样用异能赶走丧尸寻来大批物资,并没有什么古怪,这所谓的古怪就是比如说徐薇薇今天穿了条很短的露着大半条白花花的大腿的裙子,坐在穿着毛线背心套了夹克的李波身边,正在给他夹菜。
谢玲伸出手在王路面前晃晃:“喂,发什么呆啊?”
王路这才醒过神来,埋下头扒粥,含糊道:“没事儿,没事儿,呵呵,吃饭吃饭。”
没事儿才见怪呢,谢玲扁扁嘴,整天神神道道的,搞些见不得人的事儿,本姑娘懒得理你,她没好气地道:“今天你去哪儿?镇子上还是农田里?要不跟着武装部的人去寻物资。”
自从崖山生产大队成立分了七大部后,王路反而没什么正经活可以干了,其实就凭他那小样儿,搁那儿都嫌多,几个部长都是专业人士,根本不需要他这个小白瞎指点,虽然看在他身为大队长的面子上,会客客气气问上一句“王队长,这事你怎么看”,可这句话跟“元芳,你怎么看”一样,“元芳”回答不回答关人家鸟事,所以王路也就不瞎凑合了。他现在就是个“无事忙”,各处瞎转悠,哪里有空就搭帮手,挤在老人孩子娘们中间也自得其乐。
谢玲原以为王路还会去参与镇上的电网工程,带着孩子们锻炼锻炼,没想到王路道:“嗯,今天嘛,我到处转转看看,孩子们就辛苦你带一下吧。”
谢玲一怔,什么叫到处转转看看,换句话说就是啥正经活都不干吧?王路虽然不着调,可还从来没见他偷过懒――是了,肯定又要去干些见不得人的事儿了。谢玲白了王路一眼,没好气地道:“随你,王队长。”
武装部的男人们是最快吃好饭的,随着封海齐一声令下,三三两两走出餐厅到山庄前的空地上列队,封海齐昨天收集到了一批迷彩服,就是工地上的民工大伯最爱穿的那种,结实耐磨抗造,小伙子们穿在身上,还真有了半军事化的感觉,只是脚上的鞋子还不配套,有旅游鞋,也有皮鞋。甚至有个别人至今还穿着凉鞋,因为天凉,里面穿了厚袜子,没办法。合脚的鞋子可不好找,这不像衣服,就算稍有不合身也能勉强穿着。
听着餐厅外传来封海齐的口令声,整队声,王路把筷子放桌上一甩,嘴一抹,“我走了。”
离开餐桌没几步。王路又转过头来:“对了,你派几个人把鄞江镇上昨天被我们杀死的丧尸清理一下,随便到卫生院,从钱正昂那儿把母子丧尸的尸体也带走。”话音未落,王路已经小跑着走了。
谢玲耸耸肩,扭头看看还在狼吞虎咽的孩子们,崖山的孩子们多在发育期,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正是最会吃的年龄,特别是市区里来的孩子们,因为久经饥饿。所以吃起来更没个够,简直狠不能吃一餐能顶一年。
谢玲咳嗽了声,对孩子们道:“王队长的话,大家都听见了,有谁自告奋勇啊?”
林久嘟囔道:“这种活为什么叫我们做啊?”
谢玲瞪了他一眼:“不叫你们做,难道叫阿姨嫂嫂们做啊?再说了,这丧尸本来就是你们杀的,这管杀就该管埋吧。”
王比安主动道:“我来吧,嗯,有谁愿意搭把手的?”
黄冬华举了举手。林久左右看看,总不好意思叫郑佳彦做这种脏活,只得叹了口气,也举起了手。
一个小时后,王比安、黄冬华、林久拉着一辆平板车,来到了鄞江镇卫生院。在关新病房里找到了钱正昂。
王比安很有礼貌地向关新问了声好,对钱正昂道:“钱医生,我爸爸让我们来处理那只女丧尸的尸体。”
钱正昂道:“跟我来。”
黄冬华以前在市区没少受到关新的照顾,关切地问道:“关叔叔,你的身体好了没?”
关新笑道:“好多了,好多了,你封诗琪姐姐经常扶着我走路呢,叔叔恢复得可好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陪着你们一起杀丧尸了。我听说你们跟着封伯伯学了很多本领啊。”
黄冬华点点头:“封伯伯可厉害了。”他又看了看王比安和林久:“王比安哥哥,林久哥哥也很厉害。关叔叔再见,我们大家都等着吃你和封姐姐的喜糖呢。”
钱正昂带着王比安一行来到手术室,王比安一眼看到了被绑在手术台上,肚子敞开着一个黑乎乎大洞的女丧尸,他扮了个鬼脸,刚要和林久一起上前动手,钱正昂拦住了他:“等等,这只丧尸还活着呢。”
王比安仔细一瞧,果然,女丧尸虽然全身被固定得死死的,但她的眼睛还在眨巴着。
钱正昂取过一把手术刀,轻轻一下就捅进了女丧尸的耳洞,搅了搅:“好了。”
王比安指着女丧尸身边搁着的那只婴儿丧尸:“钱叔叔,这个……是活的还是死的?要不要也处理一下?”
钱正昂挥挥手道:“活倒是活着,不过用不着废那个劲儿,这样一块肉疙瘩,直接埋了就是,难道还能活下来不成。没得脏了我的手。”
王比安应了一声,和林久、黄冬华一起,将载着母子丧尸的手术床推了出去,搭电梯到了一楼大厅,一直推到平板车前,这才扛头抬脚将女丧尸扔上了平板车,林久拎起婴儿丧尸的腿,咚一声就扔到了平板车尾。三人一个拉两个在后推,嘎吱嘎吱走远了。
王比安等孩子们昨天杀了10多只丧尸,又是分散在镇子的各处,不可能一趟就拉完,装了差不多一车后,孩子们就推拉着平板车去掩埋。
虽然原木一号的实验证明就算是鄞江里像恒河一样漂满了丧尸尸体,只要经过严格消毒,这水也一样能饮用,但陈薇还是坚持今后所有的丧尸尸体不能再扔鄞江里了,必须掩埋,当然,焚烧也是种方法,但把宝贵的汽油用在这方面也太浪费了。
王路最后选定了鄞江镇东北角的一个山岙岙里用来掩埋丧尸,那儿原本是个水塘,如今已经没有水了,把尸体扔进去后,扒拉些浮土盖上就行了。
王比安一行人拉着平板车到了山岙岙边,将板车一翘,上面的丧尸碎肢残块,就扬起一路烟尘滚了下去,横七竖八堆在了一起。黄冬华问道:“要不要盖上土?”
王比安还没答话,林久已抢着道:“算了吧,等我们把镇子里的丧尸尸体全拉过来,再盖上土也来得及。真倒霉。我宁肯去搬砖头,也比干这活儿强。”
王比安心态倒好,他笑着道:“林久,咱们这才搬了几具丧尸的尸体啊,以后可少不得要做这种事。我爸爸说了,光在咱们中华,少说也有10亿只丧尸。就算这些丧尸哪一天全都死光光了,那处理尸体也是件麻烦事。你们想想看,10亿具丧尸啊。”
黄冬华咝地倒吸了口凉气:“就算把这些尸体都倒到大海里,也能把好大一片海填平吧,就像我在梅山岛看到用沙子填海一样。”
林久忍不住笑道:“你们两个也太异想天开了,这样多丧尸哪可能说死就死?唉,虽然咱们天天嚷嚷着要杀掉所有的丧尸,可也知道。要真的实现这个理想,也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人的努力。只不过我们多杀一只丧尸,这个世界上就少一只丧尸。总有一天能杀光它们。”
三个孩子说说笑笑,拉着平板车离开了山岙。
良久之后,山岙旁边的树从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只见那身影直跑到山岙边,带起一股烟尘,连滚带爬地滑到了山岙底部,疯狂地用手扒拉着垒在一起的丧尸尸体。
这个身影,正是智尸小女孩。
昨天,它一直悄悄跟在王比安一行人身后,亲眼目睹了母子丧尸被抓的全部过程。但智尸小女孩无能为力,怪物们太多了,自己如果显身的话,也一样会被他们抓住。
智尸小女孩只能悄悄跟在被抓获的母子丧尸后面,一直跟到卫生院门口,这一夜。它一直守在门外,她曾想爬过围栏去救母子丧尸,但在亲眼看到一只麻雀停在高压电线上,转瞬间变成一股青烟后,它就知道,自己绝不能碰那几根看似无害的细细的钱。
智尸小女孩等啊等,一直等到王比安等人把母子丧尸的尸体拉出了卫生院,拉到这处山岙里掩埋为止。
智尸小女孩疯狂地扒拉着山岙底部的尸体,斜坡上的泥土碎石不时哗哗地滑落下来,将智尸小女孩辛辛苦苦扒拉出来的尸体又重新埋了起来。
智尸小女孩不知疲惫地扒拉着,它要救出那个孩子,那个婴儿丧尸。
智尸小女孩能感应到,那只女丧尸已经死了,它的脑电波彻底消失了,就像自己的父母一样,但那只婴儿丧尸,虽然它的脑电波非常非常微弱,但它的确活着。
救它,一定要救它,从那些可怕的怪物们手里将它救出来。
智尸小女孩凭着自己脑电波感应的方位,使劲掀开压在婴儿丧尸上面的尸体,终于,它的手摸到了一只小小的脚,除了婴儿丧尸,不可能是别的。
智尸小女孩使劲一拉,一个屁股墩坐倒在地,它的手里,抱着的,正是那只婴儿丧尸。
智尸小女孩无法理解什么是喜悦,兴奋,高兴,但它发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要快,血液的流动也在加速,甚至,有一种冲动,让它想大声嚎叫。
突然,智尸小女孩侧过了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它猛地转过身,手脚并用地向山岙上爬,然而滑动的泥石让它一次又一次掉落下来。
山岙口隐隐传来一阵人声,是王比安他们回来了。
智尸小女孩一个转身扑到了丧尸尸堆中,拉过一具尸体,盖在了婴儿丧尸身上,自己也闭上了眼,躺在了丧尸堆里。
王比安、林久、黄冬华又拉来了一车丧尸尸体,随车还运来了几把铁铲,把尸体扔到山岙底后,三人铲起泥土沙石,向下面抛散过去。
石子、树枝、泥块,砸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底下的智尸小女孩身上,越积越多,渐渐将它埋了起来。
黄冬华突然咦了一声:“奇怪,我怎么觉得底下的丧尸尸体多出了一具?”
林久手里的铲子不停,笑道:“黄冬华你可够糊涂的,这儿有好几只丧尸被我们砍得七零八落的,你哪里分得清下面多出一只手还是少了一条腿。说起来,有一只还是你砍的呢,你用螺丝刀捅眼窝不够熟练,最后不得不用斧头。”
黄冬华被林久揭了老底,有点脸红,胡乱又扬了几铲土下去,探头看了看,下面已经看不到丧尸的尸体里,只有薄薄一层新土。
王比安道:“差不多了吧?”
林久把铁铲往平板车上一扔:“走喽。”
山岙里再一次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山岙底的新土层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接着一个满身是土的小小的人儿挣扎着站了起来,一边呸呸吐着嘴里的泥沙,一边扒拉着新土,推开一具丧尸尸体,将一只婴儿丧尸抱了出来。
智尸小女孩脱下一具丧尸尸体上的破烂衣服,将婴儿丧尸包好,绑在自己背上,手脚并用,终于爬上了山岙。
它蹒跚着,消失在鄞江镇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