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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西北而行,路途越来越曲折,再加上雨雪天气,他们可当真难受至极,尤其是那些步行在雪地里的秦兵卒,他们急需找个安逸的地方休息一下。
翻过一个山坳,走过一条古道,他们终于来到一处有人的地方,这个地方虽然算不上繁华,但是比他们先前住的那个被战争蹂躏过的小镇强多了,最起码在这个地方有个小村庄。
村庄的地理位置也是处于秦国的管辖范围之内,当这一众在雪地里奔劳的人见前方有小村庄的时候,他们就好像看到希望了一样。
话说,大雪飘洒,可能是害怕大雪大风袭击进屋,所以家家户户都紧关着门,当他们远远看到四五家人家的房屋上有炊烟袅袅升起的时候,他们都相互说着他们来得正是时候,正好赶上吃饭的时候。
金剑之人骑着马走在最前面,后面的秦兵换着抬着柳风和张仪,而那小可怜却也和这许多秦兵一样走在厚厚的雪地之上,凡是他们走过的地方,全都留下深深的脚印,不过风雪很大,不久后,这些脚印就被风雪填满,没了人刚走过的痕迹。
“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了!”
“是啊,风雪太大了,这里应该就是可以安身休息的地方了吧?”
金剑之人也非常期待能在这小村庄休憩一会儿,当下停下马,向四周打量打量,只见天地一片雪白的世界,他也深深的吐了口气,吐出的气成烟,消失在冷冷的空气中。
然,身后那个很会说话的人却说道:“大师,这个村落是秦国的地界,天气生寒。大师难道担心有敌国贼子也在这村落里落脚?”
也许金剑之人这个担心很是多余,不过回头细细一想,他这个担心也是必要的,因为这里是秦国和魏国交界的地方。
最近魏国蠢蠢欲动,金剑之人才有此堤防,不过又念及身后的众将士一路风雪疲劳,所以他且道:“大家就在这个村庄休憩吧,等风雪过后。我们再向西北行,不过大家休憩归休憩,万万不可掉以轻心,这里是两国交界之地,再加上这风雪很大,小心这个地方有敌人也在这村落里休憩。”
身后的秦兵看着数家农户的房顶炊烟缭绕,他们一脸的疲劳这才消失于无形,都随着金剑之人走进村落。
大概看一下,这个村落并不大。也就*户人家,每户人家的大门都紧紧关上,而其中有四户人家的房顶上正缭绕着炊烟。
风雪不佳,炊烟缭绕,金剑之人的马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而身后的秦兵却大步走上前,手成半握拳,敲打着这户人家的门。
“开门!开门!”
金剑之人见这秦兵一副‘不开门就砸门’的阵势,他忙嘱咐一声:“想必这也是秦国子民,你敲门就要像个敲门的人。不要吓着他们。”
敲门的秦兵听了金剑之人的话。他才放下“不开门就砸门”的阵势,敲门的节奏也缓了下来,一边敲门,一边向屋里喊道:“有人吗?有人就快点开门,外面的人就要冻死了。”
“吱呀”
门一声开了,从房里走出来一个老态龙钟的老母,老母一头银白头发。一看见这么多身穿盔甲的人,立刻跪在地上,且作揖说道:“官爷们,一年风雪飘,一年春来到,我家犬儿已经从军三五载,未曾和老身蒙面,今日我儿有没有回来啊?”
秦兵见着老母说这样的话。当下各个都热泪滚滚,看样子。他们都是有亲人的人,此刻看到这老母对在外打仗的儿子有如此思念之情,一时之间,都被深深的感染了。
金剑之人却把老母从雪地里拉了起来,且道:“老人家,天下未平,你儿现在还不能回来,你老放心,日后秦国统一六国,你儿子一定回来看望你。”
人心都是肉长的,像金剑之人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已经很不简单了,而站在雪地上的老母仰头瞅了瞅在场所有人,且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母已经有七旬,除了头发银白之外,那就是眼睛模糊,认不清人,就因为这样,她才问他们是何人?
金剑之人却说道:“我们是秦国行军反往秦国咸阳路径此地的士兵,由于风雪很大,天气很冷,又有两名受伤的人员,所以想在此处落脚。”
秦国自从商鞅变法之后,国力强盛,倘若来者若是楚国、魏国的行军,肯定也不会和这个瞎了眼的老母说这么多废话,直接闯进去就好了。
此刻,这老母见金剑之人这般说话,语气虽然有些娘们儿,但是也是十分温和,于是且说道:“那就快些进来。”
一户人家里怎么可能容纳几百号人?金剑之人也不是傻瓜,当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当下转过身来,且说道:“刚才大约看了一下,这个村落,总共有九家,你们分批入住,但万万不能惊扰老百姓。”
众多秦兵应了一声,待金剑之人和几个比较牛逼的秦兵随老母入了正房,他们才像是草原上失了缰绳的骏马,一溜烟儿的向四周撒开,大约十个多人一组,分别入住在村庄的人家里。
金剑之人随着老母入了门,然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庭院,庭院中有两棵大树,现在大树已经被雪压弯了腰,金剑之人看到这个,且道:“老母,试问这户人家只有你一个人吗?”
老母却说道:“不是的,我还有个小儿子,他是个傻子,今年十八岁,还有一个傻媳妇,今年也才十八岁,这个庭院里,总共只有我们三个人。”
金剑之人闻听老母这样说,他才略微的点了点头,心想:没人更好,人少就没有谁会打扰张仪和柳风两人养伤。
不过就在金剑之人心中暗暗高兴的时候,老母便说道:“老身年老眼瞎,你们自己看看,哪儿能安顿。你们就安顿在哪儿,不需要客气,等一会儿,我叫我那傻儿媳妇给你送一些吃的来,将就将就吧。”
老母说这样的话,可真是善解人意,像金剑之人这种双手沾满血腥的人也忍不住给老母鞠了一躬,且说道:“谢谢老人家。此乃我们要住个三五天,你有什么好吃的就拿出来,我们会付钱给你的。”
身后的秦兵见眼前的金剑之人如此仁善,当下心里奇怪,不过他们又不知道一向杀人如麻的金剑之人如何对着老母恭恭敬敬,且心里纳闷着:“难怪天气要下雪,原来金剑大师此刻变得这般仁慈了?”
可能是老母的耳朵也有些耳背,所以金剑之人的话,也未曾回答。她只是又走了出去,而金剑之人等十来个人也就找能栖身的地方坐下了。
现在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但是金剑之人已经把柳风和张仪放到一张炕上,金剑之人便向一旁站着的秦兵说道:“你们快些生火,这张仪是武王要的人,这柳风臭小子是我要的人,两人都是很重要的人,你们要照顾好了,第一,随时保持他们的身体暖和。第二。随时保持这房间有人照顾他们。”
秦兵听了,当下作揖,口里称是。
随后,金剑之人大步走出这个房间,又来到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也有一张炕,金剑之人便靠在炕上。可能是一路太过疲劳,所以他们很快入睡了。
鼾声几起,稍过片刻,一阵活泼的脚步声传来,金剑之人被惊醒,腰间的长剑刚要抽出,只见从房间外走进来一个女子。
这女子头发蓬松,看起来。应该是有很久一段时间没有梳洗过,金剑之人看了。当下想起老母说的话,心中算定这女子定然是老母口里所说的傻媳妇,不过看见这女子手里端着一碗饭,他便接了下来,且道:“给我吃的?”
女子的手在胸前比划了两下,做了一个吃的姿势,而金剑之人却说道:“你不傻,你只是不会说话?”
当然,女子也不管金剑之人是否看的明白,只见金剑之人把饭端在手上,她也就转身走了。
金剑之人手里端着饭,看着碗里,而碗里是白腾腾的米饭,还有青菜一类的素菜,而且还有一两块腊肉,他当下狐疑道:“这里难道很富有?咋么会有这么好的饭菜。”
也许自从孝文公开始实行商鞅变法的时候,这些农民就开始有很好的收成,曾在朝野之间也听过关于农业发展的很顺利一说,国库也随着农业的发展而日益倍增。
金剑之人看着饭菜,一时感触,他万万没想到秦国的农历力量竟然如此之雄厚。
一路行来,肚子真有些饿了,双手捧着这碗米饭,嘴里的唾液当下急速分泌,金剑之人再也忍不住了,抄起筷子,一筷子一筷子又是夹菜,又是夹米饭的吃了起来。
再看看柳风和张仪两人,他们就可怜了,就像是生命悬在一线的病人,生命已经垂危在紧要关头,而守护他们的秦兵都在大口的吃饭,唯独那小可怜为了柳风不能苏醒而独自伤心,不肯吃饭,坐在柳风的炕头,眼泪是一股一股往外流。
“哥哥,你醒醒啊!”
“哥哥,你醒醒啊!”
很快,这些秦兵把饭都吃完了,都抹着嘴巴上的油滴走到张仪和柳风的身边,他们见小可怜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也只是摇了摇头,只是在摇头之余,他们也还说了一些很是不中听的话语。
“张仪张大人可划不来啊,名满天下,如今和这臭小子比起来,那真是太怂了,别人在晕迷的时候,还有个大美人为之伤心,不肯吃饭,而张仪张大人却一个女人也没有,并且还被秦武王追的满天下的跑,这次回去,还不知道秦武王是杀他的头,还是剁他的脚呢?”
“谁说不是呢,看来,商鞅的悲剧要在张仪的身上重演了呀,当初商鞅也是这么死的呀,孝文公在位的时候,商鞅有权,可是孝文公一旦西去,这商鞅就被秦惠文王赢驷杀了,看来我们秦国每次换大王的时候,那都是有朝中大臣倒霉的啦。”
“是啊,商鞅就好像是孝文公的陪葬品。”
“谁叫商鞅得罪那些王公贵族,他要是不死,只怕朝政无法执政,秦惠文王赢驷杀他,那是被逼无赖。”
“不说了,要是被张仪张大人听见了,说我们亵渎秦国先皇,到时候来个杀头罪名,那就不得了了,我们玩玩担当不了。”
“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