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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吵了。”容成飘雪低低警告千泽。
“那感情不是疼在你身上啊!”千泽倒吸着凉气,这种疼痛简直难以忍受的。
容成飘雪的手指修长白皙,右手托着千泽的手腕,左手拿着翠玉制成的傀儡手指,翠玉指的截面有一个凹槽,刚才就是把断指的骨头按进这凹槽中。
翠玉像有生命一样,按进凹槽中的骨骼忽然变得柔软,与翠玉指紧紧接在一起。
修长的手指按在断指与翠玉指的接缝处,轻轻摩挲,千泽皮肤上的肉就像融化了一般,在容成飘雪手指的引导下渐渐包裹在翠玉指上,最终,千泽的皮肤把整个翠玉指都包裹了起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千泽愣愣地看着自己的皮肤,在容成飘雪手中就像黄泥一般,想捏成什么样就捏成什么样。
容成飘雪…有一双多么可怕的手啊。
容成飘雪从首饰盒的第二层取出了一片半透明的薄片,按在了千泽小指上,无论怎么看,都和真正长在上面的指甲一样。
又一声惨叫,容成飘雪迅速地把翠玉制的无名指接在了千泽的断指上,紧接着是中指。
不断传来的剧痛几乎让千泽昏厥。
“快昏过去,昏过去就不疼了…”千泽紧紧闭着眼睛,心里不断念叨,可就是格外清醒,每一次的剧痛都让千泽咬紧了牙关。
容成飘雪没什么表情,对千泽的痛苦漠不关心,只是静静忙活着手里的零件,此时又从一个妆奁中拿出一个胭脂盒,盒中是肉粉色的胭脂,容成飘雪取出了一点胭脂,涂在了千泽已经烧毁的手背上。
本来像粉末一样的胭脂在容成飘雪的涂抹下渐渐与千泽的皮肤融为一体,取代了烧伤的皮肤,血肉模糊的手背和手臂渐渐光洁如初。
千泽感到右脸上凉飕飕的,容成飘雪把胭脂涂在了千泽脸上,胭脂与千泽左脸的皮肤融合,容成飘雪用手指把千泽左脸的皮肤慢慢涂抹过来,右脸上烧毁的皮肤一点点脱落,被完好的皮肤取代。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千泽身上的痛感才渐渐消失,容成飘雪把琉璃镜推到千泽面前,千泽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千泽从前没有仔细照过镜子,这才发现原来自己长的也挺好看的。
眉骨和鼻梁都很高,虽说没有毒蝎公子那么撩人的桃花眼,但也算得上是光看面相就命犯桃花的那种风流公子。
抬起右手握了握,还有一丝轻微的麻木,但右手已经看不出和从前有什么区别了。
容成飘雪修复好的容貌,似乎与千泽印象中的自己有了些许不同,千泽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纯手工制作嘛,这个效果还是很令人满意的。
可容成飘雪这双手着实让千泽忌惮,若是惹了她,不用她出手杀人,就算是随手轻轻在千泽脸上抓一把,也能让千泽这张脸毁成一滩泥。
“公子可还满意?”容成飘雪拿丝绢擦了擦手,理了理身上的披风,问了一句。
“嗯,还行。”千泽摆出一副不大满意的态度。
容成飘雪对于各种材料的洞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千泽的想象,那么多种材料,为什么偏偏选择翠玉来接骨?
千泽在紫火天劫到来时,恰巧掉进了冰玉髓中,在玉髓中躺了一夜,紫火炼身之时,把冰玉髓中的灵气一起吸收到了体内,有冰玉髓的灵气保护着经脉,千泽才得以安然度过紫火炼身的煎熬。
容成飘雪竟然感受到了千泽体内冰玉的气息,选择同材质的翠玉来接骨,可以让翠玉最大限度地与骨骼融合。
“公子既满意,答应本座的事可要办成了。”容成飘雪从木架上取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小篓。
小篓像是随手拿草丝编的,这乡土气息浓重的小篓就有些与这奢华的房间格格不入了。
小篓的缝隙中忽然伸出了一双触角,一只鸡蛋大小的黑色甲虫在篓中缓缓爬动。
“…什么意思…”千泽不解,心里也很好奇,整个瀛洲只有自己能做的事是什么事。
“本座的朋友从祁镇带来了个稀罕物什,想请公子解读其中的玄机。”
千泽忽然明白,容成飘雪想要知道这只虫子说了什么。
她知道我懂虫语?
千泽警觉起来,可仔细想想,自己这个本事,蛊林苑人尽皆知,又因为雁伶商发出殒命帖,搞的满城风雨,容成飘雪想不知道都难。
但容成飘雪说的有些夸张了,懂虫语的人虽然少,但偌大瀛洲,不可能只有千泽一人有这个天赋。
容成飘雪在整个瀛洲都有眼线,费尽周折找到千泽,又折腾了这么一出,让千泽有些怀疑。
“好吧,我懂了。”千泽话音未落,容成飘雪就扔来了纸笔,一指内室外面书案上的砚台,道,“给你一天时间,把得到的所有东西都记下来。”
容成飘雪转身出了屋门,也不上锁,木门就直接敞开着,因为千泽根本逃不出去。
“…”千泽说不出话来,被这么一个狂妄的女人支使,太让人窝火了。
“我倒要看看,这虫子到底有什么稀奇的。”千泽拿起小篓,拆开了封口,把里面的甲虫给倒了出来。
“你从哪来?”千泽问那甲虫。
“叽叽火巴拉巴拉巴拉吃叽里呱啦…”
“什么玩意?!”
甲虫的回答莫名其妙,千泽有些听不懂,这只甲虫和其他的虫子不一样,千泽和普通的虫子甚至可以愉快的聊天,可这只甲虫完全是在胡言乱语。
和一个说话莫名奇妙的人聊天都能让人崩溃,更何况一只虫子了。
千泽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才整理出来这只虫子语言里的线索,这只虫子反复提到三个词,火,柔软,食物。
其他是一些难以翻译或者不着边际的语言。
但要真的联系起所有的东西,这虫子说的又不仅仅是找到食物这么简单的事情。
“这虫子是从哪来的?”千泽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强烈,这肯定不是平时就生活在人活动范围内的虫子。
人有方言,越偏僻闭塞的地方,方言就越奇特,越难以理解,虫子也一样。
千泽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在嗡嗡地响。
不想了,烦死了,我跟一个虫子较什么劲啊。
千泽躺在了檀木雕花的大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脑海中一个女孩子的笑脸反复浮现。
“萱儿,你在哪呢,有没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