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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是约瑟夫点着的,不过这把火却是宋阳放的,他也只管放火,至于烧了谁的尾巴殃及了哪条鱼那就不是他的事了。太祖说得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引了我这把火,那就该有自*焚的准备,傲慢的英国佬这次估计会被坑得不轻,别的不说,无国界医生和海德堡大学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不知道宋老大有没有胆子也扑上来咬一口。跨出车门的一瞬间,所有的事情便都扔在了车厢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温文尔雅、英俊开朗的年轻学者。
“傣嘎猴!”。
欢快的锣鼓敲起来,一张张笑脸迎上来,一双双手伸过来,丝竹声,欢呼声,问候声,站台上一片喜气洋洋,宋博士宋博士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抬头看了眼那条‘欢迎宋阳博士约瑟夫博士来香港大学讲学’的巨大横幅,又看了眼一红一黄两只舞狮,宋阳微笑挥手,这才是咱们中国味儿,这才是咱们中国人。
“你好,宋阳博士,你好,约瑟夫博士,欢迎来到香港”,康宁爵士上前与两人握手,亲切得象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谢谢”,两人与前来迎接的香港大学教授老师们一一握手亲切寒喧,也好象昨天的不愉快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政府方面虽然派出了大批警察维持秩序,但除了布政司署、教育司署的两名工作人员和几名华人太平绅士倒是没有什么高层人物前来迎接。昨日九龙站台上的冲突虽是没有造成什么伤亡,但造成的影响却极为恶劣。这个时候露面怕是不妥。
“金文泰爵士、卢押将军、德若翰神父(英国教会代牧区署理spada-giovanni。1924-1926在任)因公务繁忙不得脱身。委托我们前来迎接并代为向两位致歉”,见两位博士并没有因为昨日发生的不愉快表现出什么不满情绪,前来迎接的诸人都暗松了口气,只要人过来了就好,否则香港大学的名声可就毁了,两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因受无礼对待中途返回拒绝前往讲学,可以想见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香港大学直接就可以改名字了。可让他们没想到是。那不是什么不愉快,那是一场灾难,“金文泰爵士今晚在总督府举行欢迎酒会欢迎两位博士的到来”。
“谢谢”,两人是以访问学者的身份来港,香港大学是邀请方主办方,校长亲自前来迎接已是礼节周到,其它方面他们倒是不会在意。原本对这港督府还有些好奇,闹出这些不愉快来,对这欢迎酒会自也没了兴趣,“请阁下代为转达我们谢意。金文泰爵士工作繁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这位是太平绅士黄既章先生”,两位博士的拒绝也在他们意料之中。这也不是可以勉强的事,而且从他们的神态中可以看出来,他们可没把这当作什么荣耀。康宁爵士便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伸手为二人引见前来迎接的华人代表。
“你好,黄先生”。
“这位是太平绅士范平著先生”。
“你好,范先生”。
宋阳笑得爽朗真诚,前来欢迎的香港华人也俱是兴奋不已,因为这宋博士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不是那种戴着高筒帽拎着文明棍的假洋鬼子。虽然广东话宋阳也说不了几句,但一口标准的国语却是让人听着格外地亲切。
“这位是潮州八邑商会会长蔡杰士先生”。
“你好,蔡先生”。
“欢迎来香港,宋博士”。
“谢谢”,宋阳当然是中国人,既不是黄皮白心的香蕉人也不是真黄皮假黄心的芒果人,他是一个黄皮黑心地地道道的中国人。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就得讲究个上下尊卑尊老敬贤,双手接住长衫老人的手,“我是晚辈,您叫我子靖好了。这是我的未婚妻玛格丽特”。
“您好,蔡先生”,玛格丽特在宋阳身侧躬身行礼,虽然还没有正式订婚,但阳的长辈家人和自己的父母对这桩婚事都极为满意,这次阳来香港讲学自己是以阳的未婚妻身份全程陪同,这也让她非常开心。
两只狮子摇头摆尾地跑过来,蔡杰士老先生取过托盘上的毛笔。
“蔡先生,晚辈不敢当”,宋阳连忙推辞,年长者为尊,自己太年轻可不能坏了规矩。
身后的一众华人见这宋博士识礼知礼也都露出笑容。
蔡杰士笑笑没再推让,提笔蘸了朱砂正要为狮子点睛,那狮子头却被摘了下来,“师妹?”。
拉着儿子的手刚走下站台的易青浑身一震,广东话她一句也听不懂,可这一句却是家乡的苏州话,转过身来,“师兄?你怎么……”,看清了这个中年汉子易青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本以为师兄弟们全死了,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见到了三师兄。
宋阳和玛格丽特走到师父身边,“师父”,怎么回事?香港怎么还冒出个师伯来,师父不说师伯师叔们当年都战死了么?
“母亲”,郑荣也放下了手中的行李。
“爹”,抱着狮头的高大中年汉子背后,扮狮尾的小伙子掀开狮被直起身,那个端着托盘的少女也瞪大了眼睛靠了过去。
“师父”,另一只红狮子也取下狮头现出两个健壮的年轻人。
“子靖,启英(郑荣字),这是三师伯”,易青抹抹脸上的泪水,“三师兄,这是我的弟子宋阳,这是我的义子郑荣”。
“三师伯”,宋阳、郑荣上前施礼,玛格丽特也跟在宋阳身边蹲身行礼,“三师伯”。
“三师公”。陆阿毛、宋妮、康拉德?保隆等人闻声都走了过来。谢璇、果儿、小凤和可儿也跟在宋阳身后鞠躬行礼。
中年汉子抽抽鼻子。“叫师叔”。
“师叔”,十几个年轻人上前向易青鞠躬行礼。
锣鼓声丝竹声都停了下来,站台上一片安静,虽是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明显能看得出来这两拨人关系好象不一般,宋博士在香港还有熟人?在边上为宋阳、约瑟夫引见的康宁爵士等人见状心中俱是一喜,若是宋阳博士与蔡先生他们是旧识,昨日的事情便有了缓和的可能。这事实在闹得太大。在港的各国记者已经联名发出了抗议,华界更是群情激愤准备组织罢工、罢市、罢课抗议当局在接待过程中的无礼和野蛮,香港大学若不因为是主办方,自己和同事们又一力安抚,怕是也要参与进去了,政府方面面对各方巨大的压力很是被动,尤其是驻军,已被勒令取消休假不得离开军营,“蔡先生”。
“大哥,这位是我师妹易青。我以为他们全都……”,伍哲看着师妹眼圈也红了。“二十多年了,我回苏州找过几次,可他们说……”。
“呵呵,你们师兄妹团聚这可是双喜临门啊”,蔡杰士抚须大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宋博士居然是自己妹夫的师侄,这可是大喜事啊。提起笔,“把醒狮舞起来!”。
两名弟子上前接过伍哲父子手中的黄*色狮子,蔡杰士提笔在狮子眼睛和额头上点了点,站台边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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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阳这一把火估计会烧了不少人,也担心自己被一把火给烧了,于是两家人住进了位于港岛太平山山顶的山顶酒店,而没有选择中环大钟楼(毕打街钟楼)那边的香港大酒店,那里的条件虽然更好一些,不过记忆里好象没几天就要被要一把火给烧了(香港大酒店于1926年2月13日农历正月初一毁于大火)。其实山顶酒店最后也是毁于大火,不过那要等到十几年后的1939年了。
宋阳和约瑟夫两人的香港之行行程安排的非常紧凑,明年一月份宋阳要参加黄埔军校毕业考核,所以加上用在来回路上的时间前后也只有一周的时间,昨天又耽误了大半天,一些行程安排宋阳和约瑟夫便只能婉拒了,不过有些安排是不能推辞的,比如接受香港记者的联合采访,想来港英政府更希望他们能把这个记者招待会也给推辞掉。
不过他们的担心其实是多余的,两个多小时的采访两人都没有提及昨天的发生的不愉快,记者们自然是紧追不舍,两人都以‘误会’一说一带而过。
“约瑟夫”,宋阳扭头看向约瑟夫,“我们是不是得的医学奖?”。
正皱眉思索着的约瑟夫愣了一下,点点头,“我已经说过恭喜了,还送了你礼物”。
“哦”,宋阳揉揉太阳穴低声咕噜了一句,“忘了,我以为我们得的是和平奖”。
记者们一阵哄笑,自然也知道宋阳这句话的意思,“阳,你们也获得了诺贝尔和平奖,无国界医生”。
宋阳笑了,“这个可没有礼物”。
“恭喜”,这个好象也恭喜过了,约瑟夫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钢笔递过去,“化学分子式你还记得吧?我忘了”。
宋阳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颤抖着接过钢笔“我以为你……,做了那么多实验,花了那么多时间,怎么会……”。
大堂里鸦雀无声,宋阳在本子上写了撕,撕了写,记者们都紧张地看着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知道两位博士刚才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一直谈笑自如妙语连珠,风趣的回答不时把记者们逗得哈哈大笑的宋阳博士为什么这么紧张。
约瑟夫没有说谎,所以他是真的紧张,以至于在香港的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酒店的房间里,没有出去过一次,凭着记忆一点一点地整理着被焚毁的资料,那是宋阳几年的心血。对此,香港各界包括记者们,没有一个人表示出任何不满。也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打扰他。
山顶酒店挂出了暂停营业牌子。
宋阳在香港大学医学院作过一次题为《显微外科手术技术应用及前景展望》的学术报告后。也一头扎进了位于皇后大道西130号的西营盘医院(又称政府公立医院。俗称国家医院,于1874年创立,是香港第一所非军用的医院),再没有出来过。
四天时间,宋阳带着又一批又一批外科医生做了一例又一例手术,简单的,复杂的,中国人。外国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除了吃饭、休息没有离开过手术室一步,四天里也没有离开过医院一步。一批又一批外科医生们有幸亲眼目睹了宋阳博士的精湛医术,上了一堂现场教学课。宋阳的年轻曾让很多人不适应,尤其是一些年长的各国外科专家们,作为诺贝尔奖获得者。25岁的约瑟夫已经显得非常年轻了,而宋阳在许多人眼里还只是个毛头小伙子。尽管获奖资料里的确注明是20岁。可真正见到时才会明白这个20岁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年龄,如此年轻就达到了一个无数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如何不让人心生嫉妒。可看着他憔悴的面容,没有一个人再敢怀疑他的医术他的能力,没有一个人再敢质疑他获得诺贝尔奖的资格,也没有一个敢要他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宋阳博士可能就会崩溃了。
宋阳也不敢停下来,只有在手术室在拿起手术刀时他才会忘掉一切,才会忘掉约瑟夫那个一根筋的德国佬,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面对他,自己会不会忍不住笑出来。
四天里,太平山下和西营盘医院大门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中外记者、香港各界人士和普通市民,没有人敢去打搅他们,只是默默地看着,朝圣一般地仰望着,只希望在他们离开时能问一个他们最关心的问题。可是,他们失望了,四天后,当宋阳博士和约瑟夫博士离开香港时,他们是躺在担架上离开的,甚至直到上了火车都没有醒来。
如果宋阳当时能醒过来一会儿的话,他一定会大骂香港人不地道,自己只是睡着了,怎么搞得象送葬似的,十里长街送总*理也没这么……,当然,如果他真能醒过来一会儿的话,也一定会感动得再晕过去。躺在救护车里,警车开道,修女护行,为了不吵醒自己,她们甚至都脱下鞋子赤脚而行,沿途的街道两边所有商辅都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一排排警察无声地敬礼,无数的市民捂着嘴巴默默地流泪,默默地挥手为他们送行。
以后的岁月里,宋阳来过香港很多次,几乎每一次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不是惺惺作态不是想扮圣徒,只是因为感念那份信任和厚爱。宋阳的每一次赴港也都会成为香港医学界乃至亚洲医学界的一大盛事,因为只有在这里,宋阳才不会是别人,才能真正抛开其他身份,单纯地作一名医生,一名专家,一名教授。香港医学界最高奖也是世界最著名的医学奖项之一——紫荆奖,它官方的正式名称是‘香港大学医学研究院子靖奖’,因为奖章的图案是香港区花紫荆花,而它的名字与宋阳的表字同音,为了与其它以宋阳姓名或表字命名的各类奖项区别开,香港人习惯地称之为紫荆奖,因为那个男人象紫荆花一样已成为香港的一个标志。
金文泰看着远去的汽车脸色一片死灰,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决不会向威尔斯少校作出那个愚蠢的暗示。虽然因为潮州商会等民间组织的努力,香港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抗议和冲突,可是事态的发展却远比这更要严重更要可怕,金文泰现在终于知道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整个香港,整个大英帝国,整个人类都把他抛弃了。
这个该死的杂*种!自己只想扇他一巴掌,他却狠狠捅了自己一刀,可他却无法反抗,因为现在握住刀柄的是成千上万只手。自己成了千夫所指的罪人,他却把自己装扮成一个万民景仰的圣徒,四天时间,他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在手术室里,也把自己最后一线希望挡在了门外。看着那两排护着汽车赤脚而行的修女,她们是那么的虔诚,好象车里躺着的是她们的上帝,金文泰真想大喊一声‘他是个伪君子!’,可没有人会相信他,甚至自己都不会相信。
“……我很想说,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会不惜以我的生命去阻止他们踏上香港的土地,可是,我不能。我们的眼中不能只看到黑暗,香港之行是一幕悲剧,但它也是一次希望之旅,数十位患者因为它而挽回了生命,重新看到了这个世界,看到了光明。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是宋阳博士在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所以,我也更愿意将他们的香港之行称之为——光明行”。(摘自《黑暗与光明——宋阳博士、约瑟夫?保隆博士赴港纪实》,作者:张楚,1926年1月5日)。
‘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这一诗句当然会很出名,但这其实并不是宋阳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宋阳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拍了拍约瑟夫的手,“我想起来了”。
然后……(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