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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遇到过唐克斯之后,利维亚就有预感自己会遇到塞德里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和外面相比,霍格沃兹就是世外桃源。”塞德里克看着远处的魁地奇球场,因为天黑,球场上飘满了白色光球,可以看到一两个穿着红色黄色格兰芬多队服的身影飞快划过天空。
“欢迎回来。”利维亚微笑,把摊开在腿上的魔药课本放进书包,拉着塞德里克伸出来的手站起来。
“谢谢。”塞德里克微笑,专注的眼神笼罩住利维亚,拉利维亚站起来的手却没有放开。
“塞德里克,谢谢,”利维亚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镇定的笑着:“唐克斯说你会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太好了,真省事,我也不用杀到伦敦去找你解除婚约了。”
“利维亚,你去过霍格沃兹的厨房吗?”
“没有。”利维亚瞪大眼睛。
“走,我带你去逛逛。那里应该是我毕业后最想念霍格沃兹的地方之一。”
也不管利维亚是否同意,塞德里克拉着利维亚就往前走。
霍格沃兹的厨房是一个天花板很高的大房间,面积和吃饭的礼堂一样大,周围的石墙边对着许多闪闪发光的铜锅和铜盆,房间另一头有个砖砌的大壁炉。至少有一百个家养小精灵站在厨房里,他们都穿着同样的制服:一条印着霍格沃兹纹章的茶巾。当看着利维亚和塞德里克出现在门口时,他们一个个满脸堆笑,鞠躬,行屈膝礼。
同时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而是还是卑微和尊敬的眼神,利维亚顿感压力。虽然她很想对他们报以同样的礼貌和感谢,但是长久以来和小精灵们打交道的经验告诉她,最好不要那样做。
家养小精灵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根据巫师撰写的历史,他们是小矮人的一个分支,在妖精大战中被巫师俘虏,然后驯化为家庭仆人使用。与其说是仆人,在利维亚看来更像是奴隶,没有薪水,没有假期,没有自由,从出生到死亡,都只能战战兢兢的工作,而且这个奴隶还是世袭的。当利维亚还是马尔福的时,也曾想过对小精灵们和颜悦色,但她的友好换来的是小精灵的诚惶诚恐,除了多比,那段时间几乎每个小精灵面对利维亚的笑容都要去撞墙。久而久之,利维亚也只能板着一张脸面对他们。多比,离开马尔福庄园之后,利维亚再也没有见过他,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一阵酸涩。
“啊,是塞德里克!”某个小精灵兴奋的尖叫。
就像发现蜂蜜的蜂群,利维亚和塞德里克霎时被小精灵们团团围住。
“我能要点饼干吗?”塞德里克微笑。他的笑容友好又明媚,就像春天的阳光,散发着温暖。不仅利维亚觉得友好,从小精灵们的反应看,他们也非常喜欢这个笑容。
“当然!”六个家养小精灵从匆匆跑上来,他们抬着一只巨大的银托盘,上面放着一只茶壶和两个杯子,以及各种饼干甜点。
“好丰盛啊。”塞德里克毫不犹豫的夸奖。
小精灵们看上去更高兴了,他们挤在他的身边,但又离有一段距离,似乎怕弄脏了他的衣服。
塞德里克掏出一张蓝色格子手帕,一看就被施过空间扩展咒语,三下两下就将盘子上的所有东西都装了进去,他把手帕的四个角打上结,然后从长袍里掏出一大袋糖果,上面印着滋滋蜂蜜糖的商标:“最近牙痛,吃不了了,这个给你们,一人一颗。”
小精灵们低低的鞠躬,眼睛里擎满了感激的泪水。
“好了,晚安!”塞德里克拉着利维亚离开。
“其实,我每次都想给他们带很多东西,但会让他们为难。”塞德里克失落。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你怎么发现厨房的?”看着盛满水果的画中绿色的把手重新变为一只黄色鸭梨,利维亚转移话题。
塞德里克在学校的时候,绝对比自己忙一百倍,男学生会会长、级长、拉文克劳魁地奇队队长、每年的年级第一、斯内普教授的助手……原著中发现厨房的是喜欢在霍格沃兹城堡里闲逛的韦斯莱家双胞胎,而塞德里克怎么看都不会有像他们那样多的闲余时间。
“会长的特权。”塞德里克一本正经。
“啊。霍格沃兹对会长真好!”
“开玩笑的,真好骗。”塞德里克忍不住笑了,“有段时间我失眠,天天晚上在城堡里闲逛。我想除了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估计没有人比我对城堡的了解更多。毕业的时候,我一直想我要不要做一张地图,把我知道的各种密道都画在上面,这样学弟学妹们想逃课就方便了。”
这活生生是另一张活点地图啊!四年级的时候,利维亚曾经用小天狼星在校时制作的活点地图发现过小克劳奇·巴拉克,后来利维亚受伤,地图被斯内普教授没收了,再后来……教父似乎忘记还给自己了?
“想不想去看看霍格沃兹风景最美的地方。”塞德里克冲利维亚眨了一下眼睛,“我保证,你绝对不虚此行!”
塞德里克发现的地方的确很赞,利维亚从未想过原来位于城堡最高塔楼的天文教室天花板上居然有一个窗口,她跟着塞德里克踩着吱呀的木梯,从窄窄的窗口爬出去,外面居然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平台。平台边插着公鸡风向标。
十月的晚风,不冷不热,夹着远处从黑湖吹来的水汽,有种润润的土味。
真是很美的地方,利维亚抬头,满天星斗中一条璀璨的银河斜躺在天际。星空下霍格沃兹哥特式的屋顶耸起在脚下,城堡窗户里透出的星星点点灯光,仿佛是另一个被踩在脚下的星空。
可惜,她一直保持着爬出窗口的姿势,不敢动。不是每个人都有会当凌绝顶的勇气,好不好?这个小平台居然连栏杆都没有,如果一脚踩空,或者直接被风吹走……不知道漂浮咒有没有有用,或者缓冲咒,不过一定要记得抽魔杖,好吧,利维亚无奈的承认自己没有想象中的勇敢。
“这里才是霍格沃兹真正的最高点!”先一步爬出窗口的塞德里克站起来,他的声音不大,却满满是自信。他几乎走到了小平台的边缘,晚风灌进他的长袍,卷起袖口,他给利维亚一种马上要凌空飞翔的感觉。
“利维亚,站起来试试。”塞德里克转过身,笑着伸出手。
“我……”利维亚抓住爬出的窗口边缘,尴尬的说:“我头晕。”
“没事的,站起来一次,就不怕了。”塞德里克依旧伸出手。
“我……”
“拉着我的手,放心,我会保护你,不让你掉下去。”
看着塞德里克盛满星光的温柔双眼,利维亚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她咬咬牙,把手放在塞德里克手上。
还没到利维亚颤抖着站起来,塞德里克突然发力,硬是把利维亚扯了起来。
“啊!”利维亚忍不住尖叫,紧紧贴在塞德里克身上。
“利维亚,不怕,不怕。”塞德里克环住利维亚的腰,温柔的拍拍她的背。
利维亚有种浑身脱力的感觉,她本能的把头埋在塞德里克的胸口。
“好了,利维亚,你已经站起来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来,睁开眼睛。”待利维亚稍微平静一定了,塞德里克用哄着她的语气慢慢的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站在高处的感觉怎样?
特别当这个高处只是一个立脚的点,上方和前后左右皆空,仅仅脚下的方寸地维持着与大地的联系。
自由。
这种感觉是自由。
所能感受到的最大自由。
利维亚睁开眼,头顶着星空,除了腰部有温度的手,四周一片空旷。黑湖、禁林、魁地奇球场,都渺小的有趣,在夜风习习中,她似乎有种错觉,这世界上除了自己,似乎其他的一切都无足轻重、云淡风轻。
“你感觉到了,是吗?”塞德里克在她耳边轻轻的问。
利维亚闭上眼睛,凉凉的风抚摸着她的面庞,她缓缓的点头。
因为风越来越大,最终塞德里克还是把野餐的地方选择在了天文教室凸出的天台上。他把从厨房里拿出来的食物都摆在天台边,利维亚把脚伸出天台栏杆,就仿佛坐在河边一样。
“喝点东西吧。”塞德里克递给利维亚一杯暖暖的红茶。
“塞德里克,我觉得我似乎没有真正认识过你。”利维亚接过红茶。
“为什么这样说?”塞德里克也学着利维亚的样子,把脚伸出悬在天台外,在她旁边坐下。
“我觉得每当我感觉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又突然让我不认识了。”
“在你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塞德里克饶有兴致。
“优秀,优秀,还是优秀。”利维亚把茶杯放在茶托上,看着他:“你绝对我见过最优秀的人。”
“比德拉科·马尔福还优秀吗?”
利维亚点头:“你们的智商和学习能力不分上下,但在收服人心上,你比他厉害。”
别的不说,塞德里克至今保持着霍格沃兹近一个世纪来最受欢迎的学生会会长称号,即使他毕业了,在霍格沃兹依然有着数量不少的粉丝,其中的很多人似乎都决定追随他的脚步成为傲罗。
“谢谢你的评价,利维亚,你绝对不知道你的评价让我有多开心。”塞德里克笑了,嘴角高高的扬起,纯粹的快乐情绪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我也是实事求是,你很聪明,有礼貌,绅士,帅气,你的优点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利维亚喝下一口红茶,塞德里克细心的在里面放了她最喜欢的柠檬片和蜂蜜。
“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你觉得我陌生吗?”
“也许。”利维亚放下杯子,“站在屋顶上的感觉,额,真的很刺激,上去的那段时间,我觉得我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我很害怕,害怕的两腿发抖。”
“但你喜欢那种感觉,对吗?”
利维亚沉默。
“利维亚,你有没有发现其实我们很像,”塞德里克突然靠近利维亚,几乎是贴在她身边,“那种无所畏惧的感觉,无论我们多想泯然众人,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但那种屏住呼吸、心跳停止、站在世界最高点的感觉,就像麻瓜们说的毒品一样……”
利维亚感觉脑袋像咬合不好的粗糙木齿轮,她低下头,把头撑在栏杆上。
“我们是天生一对。”
塞德里克伸出手,把利维亚圈在怀里,在她的头顶上落下一吻。
“塞德里克,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世界最高点了,你想做什么?”利维亚从他的怀抱里退出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我,我想做的太多了。”对于利维亚的梳理,塞德里克毫不介意,他优雅的拿起杯子,喝下一口:“我希望每个巫师,无论是纯血还混血都能自由幸福的生活。我还希望巫师世界能有一场革新,不再封闭,更加平等。”
“你是说让巫师们融入麻瓜世界吗?”
“是的。在我看来,巫师们就像隐士,是这个世界的边缘群体。虽然我们拥有麻瓜们没有的魔力,但从社会发展程度上,整个巫师世界似乎还生活在中世纪。真的很难想象麻瓜们都登上月球了,巫师们还在骑着扫帚飞行。还有家养小精灵,你觉得他们天生就应该被当做奴隶使用吗?”
利维亚摇头。
“最近我一直呆在唐宁街10号,我发现麻瓜们的历史上也曾出现过奴隶,但现在已经没有了,而且一旦哪个国家出现不平等,就会受到国际上的联合抵制,比如民族和解前的南非,当时的外部压力就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现在的麻瓜世界依然有种族歧视的不公正现象存在,但不可否认,麻瓜们在平权上可以甩巫师们几条街了。”
利维亚怔怔的看着塞德里克,他现在所说的内容、他的见识和他的抱负,已经远远超过了她在巫师世界认识的任何一个人,无论是哈利、邓布利多教授还是长期生活在麻瓜世界的威廉·马里奥。
“这段时间呆在唐宁街10号,我真的学了不少。”被利维亚盯着,塞德里克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声,“当然这些都是长远目标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伏地魔,先恢复巫师世界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