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故地

黑夜Kindred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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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赶我走”薇琪突然从月怀中腾出来,一双水灵的眼睛望向斯诺。“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斯诺淡然一笑,让薇琪这个丫头留在西北战场上,他才是真正的不放心,如若说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例外的话,那下一次,甚至下下次,斯诺可不敢保证这每次都会安然无事。

    如若说维森以及斯帕克等人留下来是为了将来的职位,那月与薇琪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尤其是月那种放荡随意的性格,相较起做官,斯诺更希望他在德鲁拉山脉过着平淡且舒服的生活。

    又或许,他也希望能在那个山脉下过那样的生活。

    斯诺道:“月,现在帝国形式太乱了,我不能放任你们回帝都,我会亲自送你们去德鲁拉山脉的,如若战事平定,国家安定下来,我便将你们接回来,如何?”

    月脸上一阵不悦:“斯诺,你是否也太瞧不起我了,何故维森可以在这军中,我却不可以?”

    “你偏不可以。”斯诺坚决道:“我培养维森,因为我迟早会让他接替我的职位。你则不行,况且……况且我既然把丫头交付给你,你就必须给我保护好她,况且你在西北又能帮我什么,我有齐格费琪尔这样的人手,哪一个不是强你百倍,你……你还不及维森……”

    斯诺望向这两个新人,眼中流露出一个股惋惜的神色,他忽然叹了口气,道:“月,听我一次吧,我不想让丫头在这里受苦,也不想你在这里过这种死生未卜的生活……”

    夜渐渐深了,四下里的漆黑渐渐将周围的光亮取代,当最后一盏灯火熄灭的时候,天却已经亮了。

    德鲁拉山脉,四季的繁华悄悄落尽。

    就在上午的时候,斯诺已到了德鲁拉山脉,那座平凡却不普通的小木屋里面。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除了刚刚推开门的声音,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

    “好久不见。”屋子里的一个人摆开手中的折扇,笑道:“三年不见,实力又增强多许。”

    “青龙兄说笑了,不知最近在这山脉过得可还舒服?”斯诺面上露出少有的喜色与惊讶,他并未曾想过,三年后会在这个地方再次遇到青龙,又或者这个游吟诗人。

    青龙站起身来,望了眼斯诺身后的两人,道:“沃恩与海威出去了,大约正午时候便会回来,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泡茶……”“不必了。”斯诺挥手阻止道:“我此番前来只因送下这两人,我来介绍一下,这个是月,这个是薇琪,也就是丫头……”

    “嗯,我记得从前宫廷护卫队里面也有一个叫做月的……”

    “不错,那人便是我……”月微笑道,面色上不见一丝波澜:“我也记得杀手组织中有名为青龙的,是否就是……”“见怪,在下便是。”

    两人纷纷报以微笑,这两个三年前还是死对头的人物,如今却走在同一间屋檐下,其中往来事故,却多半令人难以深究。

    轻轻推开门:“好了,人送到了,我还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斯诺双翼一展,立时便又冲天而起,向德鲁拉山脉更近一层的地方飞去……

    花开花落,树木往返着一年一次的盛日,在这葱葱绿叶之间,有谁还记得曾在这片森林中的点滴生活,如若说当时他是为了生存而奋斗,现在,他又是为的什么呢?

    三年时间,他或许明白许多,也许除了个人的生活,他还有一个村庄,有一堆朋友,以及那一个诺大的日落帝国……及至日落,第一层的山脉已到了尽头,斯诺忘记与那仍在熟睡的双头巨巨蜥打一声招呼,他直接走进了第二层的山脉。凭借他此时的速度,不知要比当初快多少倍,原本数月时间的路程,如今也不过几日的时间……

    路过那片雪地,寒蛟扔在地下深埋,他在等待二十七年后的重生,又或者那蛇墓碑林,也许千年后,还会有谁走进这片死亡圣地,但至少不会是他。

    终于,在那一次日落的时候,斯诺看到了那头卧在地上打盹的大地之熊,他已经过活了近千年,这样枯燥的日子,也许他早已习以为常。

    斯诺静静的走过去,但他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大地之熊,只见这头老熊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转视斯诺,眼睛先是一眨,后道:“是你小子”

    斯诺点头:“是我。”“你来这有什么事么?”大地之熊打着哈欠问道,显然他对面前这个那人类并不怎么感兴趣,虽然这是他在认识的为数不多的人类中,记忆最深的一个。“你这三年没来,我都快忘记你长得什么模样了,啊喔喔……有什么事快点说,我快要睡觉了,你不知道少睡一会儿就会少活一段时间么……”

    “我想请你随我去,帮我一个忙,也是你的忙。”

    大地之熊忽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有盖亚的消息了?还是说又有什么难题解决不了,要我这头半死不活的老熊帮忙?”

    “是,盖亚在西北。”斯诺淡淡道,他像说故事一样,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世上仅有四头大地之熊,德鲁拉山脉便有两头,除却北方的熊神,西北的那头大地之熊,应该便是盖亚。”

    “哦……这样子啊。”老兄的哈欠连连,眼皮慢慢合在一起:“那你为什么不把它带回来。”

    斯诺摇头道:“我虽能杀死他,却制服不了他……”“所以你打算请我出山了么?”老兄忽的睁开眼睛,两只棕色瞳孔中射出一道精光,他抖擞抖擞身上的皮毛,道:“小子,你可是一千三百年间,第二个能请动我的人类。”

    斯诺微微点头,背后血红双翼一展,飞空而起:“你追得上么?”

    大地之胸在下面哼笑一声,不满道:“我虽然老了,却还活着……”

    森林中,有一头大地之熊在飞快掠过,天空上同时有一道红光亮起,驾火而去,后面的夜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火焰痕迹,一直到许久,那火焰才独自散去,只剩下星空,与无尽的黑夜。

    时间流逝,斯诺很快便出了德鲁拉山脉,几日的行程不但没有使他感觉劳累,却更仿佛是睡了一觉,做了一个甜美的梦,他感觉现在有使不完的力气。

    忽的,就在斯诺接近那木屋时候,林间多了一丝不平静的响声。

    斯诺停下脚步,他感觉到了前面那一股熟悉的气息,只见他双翼一收,飞快落到地上。

    “师父……”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林中传来一声怒斥,一个人影慢慢踏步,走到斯诺前面不远处,这才微微停下来,林风吹动他的胡须,依稀可见那一身黑色衣服:“臭小子,好容易来一次德鲁拉山脉,居然不先来拜见一下我,还给我带了两个麻烦,嗯……虽然说那小女娃还是挺好玩的,男的也还和气……”

    “师父,我耽搁了六天,军情紧急,还望见谅。”

    “呸,跟我你还见谅。”沃恩白了眼斯诺,道:“三年不见,大有成长啊……我都不觉得你是当初那个笨徒弟,怎么样,教宗这三年还好吧。”

    斯诺点头:“教宗身体还好。”

    沃恩点点头,一捋胡子,道:“听说你最近在西北,成了大将军……”

    “是。”

    沃恩‘嘿嘿’笑了两声,转过头去,道:“战事辛苦,不如我这老头子在山脉悠闲,你时间紧张,我也不多耽搁了,去吧,有难处的时候就来找我,好歹我也是你这笨徒弟的师父。”

    斯诺应了声,看到沃恩向林间走去的身影,轻一皱眉,喊了声:“师父……”

    沃恩身子一顿,旋即又继续向前走去……

    “师父,她……她……她真的完全消失了么……”

    “是了,形神聚散。”沃恩的身子顿在原地,道:“不用再去想她了,连强大如冥界女王这等毁天灭地的存在,也在这化解之中丝毫不存,你指望她会比冥界女王还要强大么?”

    斯诺心头一沉:“可是……师父……”“斯诺,你长大了,应该想明白一些,世上有些事情总是无可奈何的,有些事物你总是在失去才会珍惜,又或者不只是你,许多人都是如此,当一个人活活的在眼前时候,那才是你要把握住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吧……”

    “可我想不明白”

    沃恩的表情一僵,她那他出去的一只脚又慢慢收了回来,他回头,看向这个仅仅只有二十二岁的男子,他的鬓角甚至有了一丝雪白。

    三年光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么?

    沃恩收回眼光,默默道:“斯诺,人生的路并不好走,你只是走了一条最泥泞的路而已……”

    风吹过,林间落尽了动静。

    第七日晚,斯诺回到了军营中。说来却也奇怪,军中七日未曾出战,西北军却也未曾来犯。

    大地之熊一落地,周身的土元素精华便消散在空气中,只见他耷拉着头,甩掉头上的沙子,道:“这段路虽然不远,却着实呛得难受。”

    斯诺的心思却似全然不在这里,回望一下四周,却见远处正走来一个人,边走还便向他招呼道:“斯诺,你回来了”

    走到近处,斯诺才看出那人模样,只这一看,却是令斯诺惊讶不已——面前站的,赫然是他刚刚送走的月

    平静下心中的杀意,斯诺淡淡道:“月,这几日敌军有什么动静?”

    “没有,敌军很安静,估计这一阵子不会有事。”

    斯诺心中冷笑一声,道:“那薇琪在哪里?”

    ‘月’的脸色一变,继而道:“哦……她在前面营帐,说是要去见一下赫尔她们……”

    “是么?”斯诺忽的将身旁一个士兵拉过来,眼睛盯在那士兵腰间挂的一个小饰物——那是西北人才会用的饰品。

    “是这样子啊,难怪西北军如此安静……”斯诺暗暗道,眼睛无意间扫到周围的一群士兵,果然,在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狼头模样的饰品。

    斯诺深吸一口气,对大地之熊一记心灵交流:“你去一下薇琪那里,情况有些麻烦,我来照料一下这个人。”言罢斯诺又将头转过来,道:“月,你随我来一下,我们来商讨对付西北军的下一步动作。”

    ‘月’面色一喜,“好,那我们快些去吧”

    一丝淡化了的气息从‘月’身上散发出去,周围那些士兵兀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四散开去……

    斯诺刚闻至这股气息,不由一惊,心想:“难不成这些士兵,都是受他控制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