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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郑拓,维克多自然立刻上前磕头行礼,口称大人,恭敬之极。
他能够有今天,可都全是这神秘强者的功劳,做人不能忘本不是?
郑拓连忙将他扶起道:“维克多,如今都是自己人了,不用多礼,不用多礼。 ”
那管家却有眼色,早就去安排宴席,准备招待客人。 郑拓不过跟维克多说了几句话,一切就已经准备妥当。 这本位面第一富豪果非寻常,手下也不是没有几个魔法师之类的撑场面——这撑场面可不是用来当保镖,而是用来干杂活,就像郑拓之前的佛罗伦家族,出门根本不用去别人的房子,去哪儿就自己用土系魔法师建造一座府邸!这也是,魔法师却是用来做饭菜的,通过魔法得手段,加速做饭菜的时间,并且还能让菜肴更加美味。
郑拓跟维克多说了几句,问了他别后情形,便有些意兴索然了。
这维克多说话都毕恭毕敬,战战兢兢,跟他谈话,看他的样子你都会觉得累。 虽然这也是上位者必然会遇到的事情,不过郑拓还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既然自己每说一句话,对方都要思考半天,绞尽脑汁来回答,这种谈话对双方都是一种折磨,那么还是算了吧,大家都好轻松。
只是,郑拓一时没在意。 却没想到那维克多见郑拓不说话,便又多了心:莫非大人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我应该想个什么办法,来讨好大人呢?
他这边绞尽脑汁不提。
郑拓却一边走,一边跟身边那教会在本位面地一些首脑谈话,询问教会发展情况。 还好,如今郑拓前来。 却是用的总教会的“巡查使”的名义,并没有暴露真实身份。 这些首脑虽然说话小心,但也不至于那般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一句话,总算让郑拓轻松了点,一时间倒也是言谈甚欢。
要说郑拓本身身为天道教会的崇拜对象,乃是天道教中,天道守护、天庭管理、阴司裁决、六道轮回、众生平等、终极审判六大基本教义里头。 第一教义天道守护的崇拜对象天道守护者和代言人,不应该没人认识。 只是郑拓早就从教会管理中淡出,更刻意淡化自己这个天道守护者的神灵色彩,本身相貌,更是控制在一个极小地范围内,从不外传,休说这些分教会的人,便是圣山昆仑之上。 总教会地人,除了第一代教会高层以及郑拓的那些记名弟子,其他人对郑拓,也都是对面不相识的。
否则的话,郑拓就别想清净了。 走到哪里,只要有天道教存在的地方。 都会一大帮涌上来,偏偏这种情况还不好明言拒绝,免得冷了底下人的心,烦都要把人烦死了。
说到底,郑拓并不是搞政治的料。 他给自己地定位,也不是一个政治家,而是一个修炼家,两者自然无法等同。 否则那修行之人,为何要杜绝凡尘俗事干扰?对那功名利禄,更是毫不在意?只因为这等东西。 就算无法阻碍你的修行。 对你的修行,还是会有些干扰的。 除非是为了在红尘中历练。 否则的话那怕没有什么影响,能清净些,还是好的。
却说一行人到了餐厅之中,开始用餐,郑拓做了上座,其他教会的人都按照地位不同,各自坐下,那维克多更要将主位让出,大家推让半天,郑拓都拉下脸来,这才让维克多战战兢兢的坐了主位。
然后侍者川流不息地送上菜肴。 这菜肴自然是说不尽的山珍海味,珍禽异兽,等闲人难得一见得好东西,尽皆上桌。 什么龙肝凤髓,独角兽的里脊,狮鹫的翅间,飞龙的爪心,底栖魔鱼的鱼子酱,还有什么月精灵月亮井水煲地素汤,生命之树结的果子酿造的酒,等等等等,只要能吃并且好吃的东西,那是应有尽有。
就算主物质界号称第一商业家族的佛罗伦家族,当年也没有这样的享受。
当然,这也跟主物质界的人类被圈养,没有太多强者出现,很多东西根本弄不到有关系。
郑拓对这些东西,也是无可无不可。 少少的尝尝味道也就罢了。 至于那些教会中人,天道教不禁止口舌之欲,但也并不提倡。 尤其这些高层都知道,真正要进入天道教的核心,必须进入宗门。 而宗门修炼,天道修行,其中一个法门,就是“五音令人目盲,五味令人舌蔽”,至少修行的初期,对这些东西都是要禁绝地。 再加上郑拓这个地位最高地人都吃得很少,其他人岂能大快朵颐?
而维克多,见郑拓都不怎么吃,自己又如何能够安心享用?尽管这中间,不少菜肴都是自己曾经非常喜欢的,但是现在也是食不甘味。
一时间宴席上地气氛,颇有些冷落。 倒让旁边那费尽心力整治筵席的管家,心中有心不爽,觉得自己的心血浪费了。
这真正的管家,都有自己的规矩。 除了对主家绝对忠诚之外,哪怕对真神,也可以不理不睬,并且可以不被视为亵渎神威的举止。 这个管家可是世代做维克多一家管家的,当然将所有的忠诚,都献给了维克多,其他人地位再高,却也难以让他臣服。
却说郑拓稍稍用了些饭菜,这便谈到了正题:“维克多,这次我来,是有件事情要向你提出请求!”
“大人尽管说!只要维克多能够做到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郑拓笑道:“赴汤蹈火倒也不必,你只需要答应我的请求就可以了!”
“大人请讲!”
郑拓便道:“上回你我在机械境中相遇。 听你说过,你地祖先,曾经传下来一个契约卷轴,是用来跟堕天使缔结契约的?”
“这……这个……这个是这样的没错……”维克多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起来。
如果郑拓要别的东西,哪怕要他全部财产,他可能都不会犹豫。 唯独这东西,乃是祖先传下。 历代传承,已经超过数千年,乃是货真价实的传家之宝!不说其作用,单说其意义,就足以让维克多极为珍视,要他这个东西,他却是宁愿死掉。 也不肯给人的!
当然,同样的宝贝,还有一个是跟魔冢缔结契约地卷轴,已经被用掉了。 但那用掉归用掉,却是为了保全祖先产业而用掉的,跟送给别人,却是不可相提并论。 就这,还让他心痛了好久。
而现在。 祖先产业早已经被保全,而维克多自身地财产,却是不在祖先产业之中,就算维克多现在散尽家财,那祖先产业却仍然还在。 这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虽然,保全祖先家业。 其实也是依靠郑拓的信物,天道教的力量,就这样拒绝,或许会被人说是忘恩负义,但是为了祖先家业,却也顾不得了!尤其是,这维克多一家,乃是少有的保持祖先崇拜的家族,并不信仰真神。 后来信仰天道教,也是因为天道教乃是唯一并不禁止祖先崇拜的真神教会。 否则他也是不会信地。
总之。 对于维克多来说,祖先的意义大于一切。 哪怕真神都要靠边站!让他送出这祖先遗物,却是决计不能!
但是,不交又可以吗?不说别的,单说眼前这么多天道教教会的高层在,自己不交,那就无异于跟整个天道教做对,他小小一个商人,哪里能够对抗这样的庞然大物啊?
维克多一时间,无比为难,额头上已经是大颗大颗的汗珠掉落下来!思考良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旁边那红衣大主教见了,顿时脸色沉了下来:“维克多,大人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你那宝物能有多珍贵?值得你这样不舍?你身为教会的信徒,而且还是核心信徒,受我教会地好处,不知凡几,让你奉献一点东西,都不肯么?”
维克多哪里能够作答?也只好沉默以对。
所谓主有难,臣解之,见维克多如此为难,管家连忙上前道:“诸位大人,我家老爷不是吝啬,实在是这乃是我家老爷祖上家传,意义非凡,虽然价值不高,但却也是宁可不要性命身家,也要保全的!诸位大人乃是真神地上代言人,地位尊贵,想要什么东西没有?想必不会贪图我家这点不值钱的东西!”
红衣大主教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正道长老已经脸色一沉道:“大胆!何方刁奴,你家主人还没发话,就敢插嘴?”
维克多忙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管家也是关心小人,这才冒犯诸位大人,还请诸位大人大人大量,放过我家管家吧……”
“放过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贡献之事……”正道长老眯着眼睛,淡淡说道。 他执掌执法系统多年,行事之间,早就带上了隐隐威严杀气,这一眯眼睛,自然就有一种让人畏惧的威风!等闲信徒见了,都会心惊胆战,瘫软在地的。 教会中传说“不怕正道长老发怒,就怕正道长老眯眼”,可见其威风。
维克多也是浑身一抖,可是他还是坚持道:“这个……我……”
管家却是一点都不害怕,大声道:“老爷不要说了!当初老爷去那机械境,被这位强者大人看中,小人就觉得有问题,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这天道教实在是包含祸心啊!诸位,我家地话说到这儿了,要我等性命,尽管拿走,要我家老爷祖传之物,那是休想!”
正道长老道:“你以为,你们宁死不交,我们就没有办法么?”
“哼!什么办法?我们死之前,把那东西一并毁了,看你们还有什么办法!”
“你!”正道长老眼中光芒一闪,已经隐隐透着杀机!
这时候。 郑拓却是满不在意的放下手中茶杯道:“这茶不错,有点茶道地意思了!”
他这一句话一出,原本僵在那里,剑拔弩张的情形,顿时缓和下来。
正道长老心中暗自苦笑:自己这样威胁别人,还不是为了你这位爷的事情么?你怎么不帮忙不说,反而破坏气氛?等对方缓和过来。 再要想能够逼迫得他们低头,可就难了!
毕竟。 这也是核心信徒,就为了一件宝物不肯奉献,就要灭人一家,实在说不过去,正道长老喊打喊杀,也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不管那管家是看穿了这一点,还是真的不怕死。 都不得不说,这管家的确不容小觑啊!
维克多连忙打蛇随棍上:“是是,大人要是喜欢,小人还有……”
“不必了,凡事当适可而止,过尤不及啊!”说着郑拓对正道长老说道:“正道长老,算了,不用喊打喊杀的。 我天道教,以前从来没有过让信徒奉献的先例,以后更不会有!”
这天道教之所以能够发展这么快,原因当然很多,但是这一点却也是很重要地原因之一。
其他教派,都要求信徒主动奉献。 有地甚至进行摊派,为了信徒家地好东西,破其门灭其家也不少见。 当然,之前都要给对方扣上一个异端的大帽子。 但毕竟公道自在人心,谁对信徒好,大家都是心中有数地。 除了极少数被洗脑得已经完全没有自我得人外,人们还都是明白的。
所以,天道教这样的宽松,这才使得信徒如云,只因为他们真正在天道教这里有了“一家人”得感觉。 真正在天道教这里。 感受到了安心。
只是,这做法毕竟没有形成正式教规。 只是教会高层只觉的不这样做。 但现在看来,这种潜规则毕竟还不是正式教规,随着教会地发展,高层的逐渐腐化,被突破是必然地。
看样子,天道教的教规,不但应该做一些修改,而且天道教内部的监督系统,也应该建立起来了。
郑拓心中一面这样打算着,思考着应该如何修改教规,应该如何建立监督系统,另一方面,却是对维克多笑道:“行了行了,不用要死要活的,我可没说要你的传家之宝。 我只是说要借来看一看,研究一下,看过之后,立刻原物奉还,保证不会损毁!怎么样?维克多,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众人都是苦笑。
这位爷不把话说完,害得大家闹了这么一出,可真是少年心性,故意折腾人……不过对方地位毕竟不凡,他们也只是心中腹诽而已。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郑拓这样也是有深意的。
简单的说,他的确是故意坐视教会高层去行事,因为他想看一看,在逐渐发展壮大之后,天道教地高层,是否已经开始腐化,行事是否已经开始霸道。
结果自然不是那么让他满意的。
不过还好,这只是个苗头,要改还来得急。 否则等到积重难返的时候,再想改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却说维克多,见了郑拓这样说,仍然是为难:谁知到对方是真的要借,还是打着借的名义,来个“刘备借荆州,一借不还”?当然异世界并没有这样地典故说法,不过意思还是一样的。
就在这维克多为难之际,那管家又说话了:“既然大人并非图谋我家宝物,只是想看一看,我家也不能不近人情的拒绝。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大人先向三位一体三位尊神,以六道轮回的名义,用教中专用程序发个誓,只是看一看宝物,绝不会谋夺,也不会损毁,那么我家出借宝物,也不是不可以的!”
天道教作为背后拥有真正力量的教会,发誓自然不是那种牙痛咒,只要按照规定程序发誓,自然有六道轮回作为鉴证,而且会在天庭和阴司中备案,一旦违背誓言,六道轮回就会生出惩罚来。 当然,不够严重的,只是天庭进行惩罚。 严重性再次一等的。 便由阴司进行惩罚裁决。 事实上,一般人地誓言,大多都由阴司进行裁决的。
至于那三位一体,目前还只是虚位,暂时由郑拓在天庭和阴司中地两个化身,执掌其力量,其他人并无法借用。 要这三尊位之力可以真实呈现。 却需天地人三皇归位,天皇执掌天庭。 冥皇执掌地府,人皇执掌人间,才可以借用三位一体天地人三尊神阶位之力,以天地人三书,厘清天地秩序。
那天庭地府不说,这人间地人皇,并非人间帝王都能被称为人皇的。 准确地说。 只有每个大一统王朝的开国皇帝,才能被称为人皇。 其他地不过人王罢了。 而只有真正人皇,才能得三位一体天地人三尊神力和天地人三书之力。
不过人皇和天皇、地皇不一样,借用天地人三书之力和三位一体尊神之力,只能通过真龙之气的方式,假借传国玉玺来做到,本身还是凡人,并无神通法力。 却不如天皇地皇。 本身也是有大修为地。
人皇去世之后,其功德之力以及真龙之气、万民信仰之力,都要化为天地人三尊神的人尊神力,人皇功绩越大,人尊神力才越强。 而天尊地尊神力,却是完全来自于天地赐予。 本身并不变动。 唯独人尊神力,随着人间人皇的皇者之气变化,而有起伏变化。 一旦人尊神力衰弱到了极点,便要天下大乱,旧王朝覆灭,新王朝应运而生,由大乱走向大治。
所以,这誓言鉴证,名义上的三位一体尊神鉴证,面前只是空谈。 只有三皇归位。 才能真正拥有制裁之力。 到时候便是天道自生制裁,以天地人三书发出。 却不需要现在这样,还要天庭地府主动去进行裁决。
不过无论如何,现在天庭阴司,都做得不错。 尤其是阴司,如今机构完整,人员众多,巨细无遗,却是在人们心中,极有威信。 至于天庭,如今还只是个空架子,但那需要天庭制裁的誓言极少,倒也无甚妨碍。
总之,这天道教的誓言之灵验,已经被整个世界认可。 而且其公正,也是首屈一指。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誓言(冥河誓言除外。 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能发出冥河誓言地,那需要极强的实力才行),都是由真神鉴证裁决。 平时可能公正,但在某些特定的时候,这誓言跟真神本身利益冲突的时候,这誓言就不可靠了。 只是这种情况不多,而且一切真神的鉴证都是一样,普通人没有别的选择,一般只能勉为其难的使用。
唯独天道教,哪怕誓言结果不利于天道教,仍然会严格执行。 这却让普通人有了更好的选择余地。 以致于再很多地方,天道教不被视为教会,而被视为公证机构,对人们地契约誓言就行公证。 在很多天道教开始传播不顺利的地方,天道教却通过这种方式,巧妙的打开了局面。
这维克多加的管家,对这些当然清楚得很,这才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当然,从侧面也可以证明,天道教的公正之名,已经深入人心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对郑拓这样来说,这些制裁,根本无用。 当然郑拓也不会失言,以他地身份,还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当下郑拓也便笑着应了,正好教会的正道长老在,这誓言公证,就是由正道系统进行的,倒也不用另外找人了。
等誓言完成之后,维克多这才亲自去将那卷轴取出,交付郑拓,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仍然是万分不舍的。
郑拓接过卷轴,也不打开,小天道顿时开启一扫,立刻就有了答案。
他想看这卷轴,无非是想弄清楚这卷轴如何连接到堕天使谷的机理。 弄清楚之后,以他的实力,自然可以依样葫芦,前往那堕天使谷。
说起来这卷轴,保密的手段也算不错,可惜遇到了郑拓,结果自然就不用说了,一切秘密都要被郑拓揭穿。
在外人看来,郑拓就是接过卷轴,漫不经心的看了两眼,就还给维克多。
别人都不相信了:你这么兴师动众,就是为了过过手?你闲着无聊逗大家玩啊?
维克多更是小心,生怕被郑拓作了手脚,翻来覆去看个半天,最后还是管家说话了:“老爷放心,相信大人不至于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既然已经借给了大人,难道还能不信任大人么?”
维克多这才讪笑着收了回去。
眼见事情已完,郑拓也无心逗留,这便告辞,临走前却是拍拍维克多地肩膀道:“你家管家不错,当管家屈才了!”
维克多没说话,那管家却道:“小人做这管家,感觉很好,并无什么屈才一说。 ”
郑拓就笑笑不说话了。
他知道,如今天下将乱,这管家这样地人,迟早要脱颖而出,却是由不得他自己的。 只是现在说这话,对方肯定不信,也就罢了。
不过,离开之后,他还是吩咐天道教会中高层,对那管家多多关照,日后必定有用,然后郑拓这才施施然地离去,进入那空间乱流中,准备进入堕天使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