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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若兮,她就是个小骗子
“eric,我有点儿紧张。”站在伯安建筑师事务所的门口,严若兮是真的有些紧张起来——蓝伯安那么严肃的说要和她谈话,一定是爹地给他打过电话了。
如果他坚持要定婚,她该怎么办?真的可以逃吗?
“你真的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莫里安轻瞥了她一眼,轻声问道。
“恩?”严若兮一愣,立即明白他在说什么,忙用力的点了点头:“恩。”
“伯安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产生这种感觉?”说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了事务所。
“这个……”严若兮吸了吸鼻子,脑袋迅速的转动着,看着莫里安说道:“直觉、女人的直觉。”
莫里安看着她,不由得想做出翻白眼的不雅动作,当下不再理会她,伸手将门推开大步走了进去。
跟在他身后的严若兮偷偷吐了吐舌头,快步跟了上去。
…………
“伯安。”莫里安在严若兮跟上来之前,便敲开了蓝伯安的办公室。
“eric?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事间来我这里?”看见莫里安,蓝伯安不禁有些诧异。
“被人缠住了。”莫里安轻扯唇角,几不可见的轻笑了一下。
“若兮?”蓝伯安若有所思的看了莫里安一眼,眸色微微诧异。
“恩。”莫里安点了点头,目光在蓝伯安的办公室扫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后,轻笑着说道:“她说女人的第六感带她过来找你。”
蓝伯安的脸上不禁一片黑线:“这个小骗子,是我要找她谈话!”
“哦?”莫里安眉梢轻挑,失笑着说道:“你这个小青梅当真是谎话连篇,你这么多年也没能让她变得稳重些?”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和你说,听说她要跑路,我现在得和她好好儿谈谈。”蓝伯安伸手揉了揉额头,一副头痛的样子。
“你们谈,我先走了。”莫里安点了点头,回身却没看到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严若兮,知道她是害怕蓝伯安,现在不知道又躲哪儿去了。
果然,蓝伯安只站在门口大喊了一声:“严若兮,你给我出来!”
严若兮便溜溜的从他的助理方雅丽的办公室探出了头来:“我在请教雅丽姐几个问题。”
“进来!现在、立刻、马上!”蓝伯安黑着脸沉声喝道,当眸光透过办公室的玻璃墙,看着正低头翻资料的方雅丽时,眸色不禁暗暗沉了下去。
“哦,来了来了,那么凶干什么麻。”严若兮缩了缩脖子,伸手拉了拉方雅丽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问道:“雅丽姐,你没有事要找伯安吗?你刚才说有工作要和他说的?”
方雅丽的呼吸微滞,轻轻抬起头,淡淡的眸光穿过玻璃墙看向蓝伯安,静默的眸子里只有他看得懂的情绪。
“严若兮!你给我滚过来!”蓝伯安低吼了一句。
“好吧,我这就滚过来。”严若兮吓得一哆嗦,可怜兮兮的看了方雅丽一眼,快速说道:“雅丽姐,如果你一会儿听见里面有很大的动静,一定要冲进去救我啊!”
说着便深深吸了口气,磨磨蹭蹭的往蓝伯安身边走去,在与莫里安擦身而过时,乞求的着说道:“eric你不能走啊,你走了会出人命的。”
“我只知道你再磨蹭下去,就真的会出人命了。”莫里安轻扯了下嘴角,走到方雅丽的办公室坐了下来。
当严若兮鼓足勇气站在蓝伯安面前时,便被他拽着扯进了办公室,‘砰’的一声,办公室门也被蓝伯安给关上了。
第二节:自由,胡搅蛮缠也是方法
“你坐,我去给她买甜点。”方雅丽看着被蓝伯安大力关上的门,嘴角轻扯出一丝苦笑,拿了手包匆匆往外走去。
“请便。”莫里安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为情所困的苦,他懂。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蓝伯安爱的是方雅丽,为什么非要和严若兮结婚。只因为他们订过娃娃亲?只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
若说被这些理由所绑架,还真不是蓝伯安的个性了。
而方雅丽明明爱着蓝伯安,却必须去为他做这些讨好小青梅的事情——她的心理,也真够强大的。
莫里安摇了摇头,也没有深想,只是拿出手机,用手机邮箱处理工作邮件。
…………
蓝伯安的办公室。
“我的甜筒呢?我的栗子呢?我的……”严若兮进到蓝伯安的办公室后,小痞子般的就地转了一圈,试图用吃的让蓝伯安消消火。
“坐下!”蓝伯安走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硬是用目光押着她在对面沙发上坐了下来。
“好吧,要和我谈什么?”严若兮知道这茬是糊弄不过去了,便缩了缩脖子,乖巧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要去中国?”蓝伯安的话直奔主题。
“是的。”若兮用力的点了点头:“那里有我喜欢的木结构古建筑,那里还有很好的学术氛围。”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别废话。”蓝伯安瞪了她一眼,见她乖乖的噤声后,这才继续问道:“准备去多久?”
“不知道。”严若兮简短的答道。
“你都多大了?做事不用脑子的吗?出国工作这么大的事,不跟我商量就算了,连去多久都不知道?”蓝伯安听她干脆利落的嘣出这三个字,不由得心头的火直往上冒。
“我正在计划中。”严若兮又是一句简单利落的回答。
“若兮,你不小了,你什么时候能让我放心点儿?”对着她看似勇敢实则无知的决定,蓝伯安只觉得一阵无奈,无奈到连火都发不出来!
“你把我当大人看了吗?我干什么你都不放心,吃喝拉撒都要管,我很烦你知不知道!”刚才还象个小媳妇儿一样的严若兮,这会儿象吃了大力水手的菠菜一样,突然来了力量,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着蓝伯安就是一阵怒吼——
“你也知道我不小了?你还准备管我到什么时候?你、你凭什么这样管我?我要自由,我要人权!”严若兮对着蓝伯安大声叫道。
只是在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越来越沉的眸子后,声音不由自主的又弱了下来,到最后又乖巧的坐回到沙发上,看着一脸黑线的蓝伯安小声说道:“你知道,我从小被你和爹地管,同学都笑话我好多年了,我很没面子的。”
“你不想要我管?”蓝伯安沉声问道。
严若兮紧咬下唇,睁大眼睛一直看着他,最后终于还是鼓足勇气——轻轻点了点头。
“你想要自由?”蓝伯安再问。
“是。”严若兮咬牙答道。
“你要人权?”蓝伯安继续问。
“没错。”严若兮回答得倒是越来越干脆。
“好。”蓝伯安看着她点了点头。
“你……”严若兮只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直觉着不敢相信,只是满脸怀疑的看着他。
“前提是,我们先订婚。我给你三年的自由,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蓝伯安看着她沉声说道:“当然,除了谈恋爱。”
“我就是要……”严若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伸手将嘴巴给严严的捂住,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他——这下要死定了!
“不允许!”蓝伯安倒也没生气,只是轻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哦,好。”严若兮这一次倒是乖巧,点点头应了下来。
“那就这样,订婚的具体细节,我和你爹地再确认。”蓝伯安点了点头,站起来准备结束这次的谈话。
“不对!”严若兮急急的站起来,伸手就去拉他——却被面前的茶机绊着,整个人就这么直直的往蓝伯安身上倒去。
“什么不对?”蓝伯安伸手将她捞在自己怀里,无奈的看着她。
“我只说要去中国,要自由,没说要订婚。”严若兮双手抓在他的腰间,还没站稳,便急急的说道。
“订婚的事不用你的意见,我和……”蓝伯安还没说完,门便被方雅丽给推开了:“伯安,你要的……”
而方雅丽的话也还没说完,在看见他们几乎是毫无缝隙的搂抱在一起时,脸色不禁大变,拎着纸袋的手,不禁紧紧握成了拳——而关于他订婚的消息,让她所有的坚持都变成了笑话、让他似有若无的表达,都变成了谎言!
他的手紧搂着她的腰,眸底微微涌动的是男人对女人的情愫吗?她的双手紧抓着他的衣服,轻嘟着嘴的娇嗔模样,是在肆意撒娇吗?
这两个人,一个霸道、一个天真——他们,真的很般配。
从来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从来都知道他们的相处模式,可亲眼看到他们这样的亲密拥抱,她仍然坚持不住了。
“伯安,给若兮买的甜品,我放在外面桌上了,你们、你们方面的时候去拿。”方雅丽似乎且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说完。
蓝伯安看着她,眼底有着隐隐压抑的心疼,却始终不说一句话。
而严若兮看看方雅丽、再看看蓝伯安,眼珠子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快速移动着,突然皱着眉头看着蓝伯安,委屈的说道:“伯安,我知道你嫌弃我不懂事、我知道你总觉得我长不大、我也知道你觉得我不适合做老婆。虽然我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的长大,想做到你满意,可你从来都对我不满意!”
“你不满意就算了,还凶我、吼我、说你喜欢雅丽姐这样的女人,可是、可是,我学不会麻!”
严若兮说着那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严若兮,你给我闭嘴!”蓝伯安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老天爷这辈子派这个小魔女来折腾他。
“别打我!”配合着他的怒吼声,严若兮立刻松开抓着他的手,用手捧着脑袋蹲了下去——似乎真是一个被吓坏的小媳妇儿!
看着这出闹剧,方雅丽真是连伤心的情绪也没了,放下手中的纸袋后,转身便往外走去。
“雅丽姐救我!”严若兮突然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迅速的跑了过去,伸手就扯住了方雅丽的衣袖——一个用力过大,居然将她外套的针织衫给扯了下来,露出里面嫩绿的小背心。
“若兮,你快松手。”方雅丽大窘,边往上拉衣服,边低声警告着严若兮。
“eric!”严若兮却更加用力的一扯,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扯着听到她声音走出来的莫里安的手,带着哭音说道:“eric,伯安亲口和我说他喜欢雅丽姐,可他为什么要逼我订婚?我又不是他的私人物品,他凭什么安排我的一切!”
“恩?伯安?”莫里安疑惑的看向黑着脸走出来的蓝伯安。
蓝伯安只是冷冷的看着严若兮,淡淡的说道:“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回家准备订婚的事,下周五订婚仪式,你如果敢不出现试试看!”
“伯安,你总说我没用,我看你才没用,自己有喜欢的女人不敢说,只会成天压迫我、逼我,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和你说,订婚仪式我绝对不会出现,你和我爹地自己订好了!”
严若兮转过头,看着蓝伯安大声说道,说完之后便片刻不留,回头就往门外冲去。
蓝伯安的脸色一片难看,也不理身后的方雅丽,只是向莫里安打了声招呼后,便拔腿快步的追了上去。
…………
“莫先生,这个……若兮她……”方雅丽有些尴尬的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一惯冷艳精明的她,竟被这个疯丫头闹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莫里安只是微微笑了笑,看着她淡淡说道:“她人虽疯,说的话却未尝没有道理。”
“你?”方雅丽的心不由得猛然一跳——难道、难道若兮不是胡闹,而是对她和伯安的感情真有感觉?
“伯安回来告诉他我先走了,改天约他喝酒。”莫里安无意对他们之间的复杂情况多发表意见,留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方雅丽站在原地呆呆的发着愣,良久之后慢慢的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袋子里的甜品零食,慢慢的拆开,用力的吃起来——说实话,她很不喜欢吃这些垃圾食品。
但严若兮每次来,都要吃;而对若兮那么严格的伯安,也从来都不阻止,还让她准备得妥妥当当——她甚至看到过,伯安在看到若兮吃零食的样子时发呆的情形。
男人还是喜欢若兮那样家境背景好、个性单纯、为人天真发萌的小姑娘吧——她们身上有股让人嫉妒的简单。
…………
莫里安走出办公大楼后,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当去停车场拿了车开回酒店,洗澡后换了身卫衣和拖鞋,出了酒店后,就在街边漫无目的的溜达着。
新加坡这个城市很干净,天空很蓝、路上的车很有序、走在路上的行人脚步很快,而做为局外人的他,就这样慢慢的走着,还算熟悉的城市街头,却找不到归属感。
或许,也只有在这样的异乡,他才能如此的放松、穿得如此的没有形象的走在街头——在s市的时候,他的神经是绷得太紧了,不允许自己犯一点错:包括行事、包括为人、包括形象。
抬头看见一家中国面馆,店面很小,就餐的桌子就是围着桌子的一长条,大约可以容纳七八人同时进餐的样子,而现在里面只有一个人老人在吃面,边吃边和老板聊着时事、体育什么的。
莫里安想都没想,抬脚就走了进去:“老板,来一碗酸辣面。”
“好勒!”老板忙停止聊天,转身帮他煮面,还边说道:“小伙子,我听得懂中文。”
“哦,习惯了。”莫里安笑笑,在离吃面的老人一人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伙子的中国话说得很好。”热气熏在老人的脸上,他额上一道道的皱纹,显得深刻而醒目。
“我是中国人,过来出差的。”莫里安接过他递过来的面,微微笑了笑。
“哦哦,难怪呢。”老人家连连点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也没再和莫里安说话,也没再和吃面的老人聊天。
莫里安拿了张报纸,边看边吃,一会儿功夫,便将一大碗面条吃了个干净——包括里面的汤水。
“老人家慢忙,我先走了。”莫里安站起来与老人家打了招呼,便往外走去。
“我老家是山东的!”老人家突然说道。
莫里安微微顿了下脚步,回头看着老人说道:“那边发展不错,最近有个片子叫是讲山东的,我们主席夫人也是山东人呢。”
“是啊是啊,我们山东也出大人物了。还有那片子,我都看了好多遍了。好多遍了。”老人的声音原本挺大的,说到那片子,声音又小了下来,眼角似乎有着隐隐的泪光。
莫里安的眸光微微闪动,转身慢慢往外走去。
第三节:伯安,半年约定
这个花园般美丽的城市,夜晚的霓虹特别的瑰丽而耀眼,只是,这霓虹妆点的夜色再美,真正有心情欣赏的人又有多少?
在这华丽的夜色之下,又有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在上演?
“伯安,什么事?”
“我在b28!”
“要我过来?”
“恩。”
“好。”
收起电话,莫里安伸手拦了车,往安详路过去——不知道是把那个小魔女制服了自己在酒吧解压、还是搞不定小魔女心里烦燥要解压。
…………
莫里安到酒吧时,很容易找到蓝伯安——因为大家不是在喝酒就是在跳舞,只有蓝伯安和严若兮两个奇葩,斗鸡眼儿似的对面坐着,不说话也不喝酒。
“嗨,喝点儿什么?”莫里安从吧台端了三杯不同口味和不同酿酒厂酿制的威士忌放在桌上,自己端了一般先闻了一下,慢慢品了一口后,才又放回到桌上。
“我要这个。”严若兮伸手拿过一杯酒就要喝。
“我说不许喝酒!”蓝伯安粗暴的夺下她手中的酒杯,看着她狠狠的说道。
“我超过十八岁了,法律允许我喝,你凭什么不让我喝?”严若兮今天象是和他斗上了,平时老鼠见了猫似的她,今天一再和他对着干。
“凭我是蓝伯安、凭你是严若兮、凭你小时候吃什么奶粉都得我同意!”蓝伯安将杯中的酒一口饮掉,面色淡淡的说道。
“你——”严若兮一下子脸涨得通红,直直的站起来,看着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与她斗智斗勇二十几年,蓝伯安这功夫,也不是白练的。
“你这是打算走了?”蓝伯安便也站了起来。
“不走!”严若兮气呼呼的坐下来,眼珠子在酒吧里满场的乱转着。
莫里安看他们两个的样子,无奈的摇着头——蓝伯安是国际有名的建筑设计师,这个纯工科的男人,有着和他热爱的建筑一样的标准与理性,虽然个性很冷,却少发脾气。
只是每每遇到这个小魔女,就被气得七窍生烟——似乎是从上学的时候起都这样。
只是,这是属于他们的故事,与他无关,不是吗?
莫里安笑笑,拿了酒慢慢的喝着,蓝伯安也拿了酒过来,与他不时碰杯,只是眼睛却一直没有放松对严若兮的看管——她一有异动,他便出声制止。
“都要闷死了!”严若兮突然拍桌子大叫起来。
“那就回家。”蓝伯安不为所动。
“我要喝酒!”严若兮抓狂的大喊着。
蓝伯安冷哼了一声,连反对的话都不说了,举杯与莫里安轻碰了一下后,便是一饮而尽。
看着蓝伯安油盐不进的样子,严若兮愤怒得将他面前的酒杯全打烂在地上,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蓝伯安,凭什么我要嫁给你?你又不温柔、又不体贴、又不会哄我,你只会凶。”
蓝伯安不由得一愣,听着一地碎片的声音、看着桌上的红酒滴滴落在地上、听着她抗争的哭声,似乎觉得自己真的是她说的那样——他只觉得她调皮、她的不听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他哪里还有力气去温柔?
又或许,真的是因为没有爱情,所以给不了情人似的温柔吧。
“伯安,我求你别再管我了、我求你别逼我。”严若兮哭着说道:“你只给我两年时间,两年以后我回来,我若未嫁你若未娶,我就再不逃走。”
“你那么笨,被人骗了怎么办?现在的男孩子,有几个是好的?”蓝伯安叹了口气,伸手将哭花了脸的她搂进怀里,低低的说道:“别哭了吧,从小就这招,还说自己长大了。”
“那你是同意了?”严若兮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我先给你半年时间,这半年不闯祸、不惹麻烦、会自己理家理财、谈一次有头脑不被人骗的恋爱,我就准你走。”蓝伯安看着她沉声说道。
“好,没问题!”严若兮用力的点了点头,流泪的眼睛突然一下发起光来:“这半年你不管我,考验我是不是能照顾好自己,是不是?”
蓝伯安轻挑了下眉梢,点了点头。
“那你去和我爹地说一下,这是你同意的,不是我在胡闹。”严若兮立即从他怀里站起来,精明的说道。
“恩。”蓝伯安轻应着。
“今天算你放手、我长大的成人礼,你请我喝酒。”严若兮似乎习惯了在他面前的得寸进尺。
蓝伯安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眼睛里却跃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当下轻轻点了点头。
“耶!”严若兮兴奋得跳了起来,大声喊到:“服务生,把这里收拾一下,各种的酒,帮我一样拿一杯过来!”
莫里安担心的看了蓝伯安一眼,两人一起摇了摇头,低下头喝自己杯里的酒。
…………
这是严若兮有生以来第二次喝酒——当然第一次喝酒是在初中的时候,那次在被蓝伯安知道后,脱下裤子狠揍了一顿后,便再没犯过了。
而今天,她刚开始的时候还小口小口的喝,偶尔用眼睛瞟一下蓝伯安,到后来见蓝伯安是真的不管她了,便越发的放肆起来,与莫里安频频举杯。
而莫里安心原本就心里有事,也不拒绝,与她一起一杯一杯的喝了下去。
…………
“eric,你知不知道我很可怜?我从小没有妈,我爸什么也不懂,就把我交给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有次我都快饿死了,他说家里的奶粉买错了,不让我吃。阿姨对我说,我那次哭得都快断气了。你说他可有多狠?你说带孩子能象他画建筑图那样,一个尺寸都不能错吗?”
“说到建筑,我想杀了他。”严若兮说着,抬起头狠狠瞪了蓝伯安一眼,又重新拉着莫里安说道:“你说我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他非要我学建筑,天天去画那些枯燥的图、还要爬上爬下的没形象。最关键的,我的同学几乎都没女生;最最关键的是,我的身边全是他的老师学弟,我连恋爱的机会都没有,你说我可有多惨?”
莫里安只是听着,她喝多了唠唠叨叨的说着蓝伯安如何的残忍、说着这半年要好好儿的表现以逃脱他的魔掌、说着以后要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说着以后要谈个象样的恋爱、说着以后要找个象莫里安这样的男朋友……
“eric,在他心里,我永远是个没长大的婴儿,你说我在他的魔掌下活到今天容易麻我!”
“eric,你身边还有象样的男人吗?要不介绍一个给我?要不,你也成啊。帮我把这半年挨过去成吗?”
说到这里,莫里安已经坐不住了,他扭头看向蓝伯安,他正一个人坐在角落喝闷酒——第一次让她放纵,他当然不习惯,却仍是强迫自己不去管——如她所说,她长大了,得有自己的生活了。
或者,是时候反思他对她的态度了——这么多年太习惯作主她的生活,甚至比一个父亲对女儿都要管得多。
呵,也难怪她要反抗了。
“我看你不是责任、是习惯,你习惯了包半她所有的生活,以前当女儿、以后当妻子,你放不下她!”
“你说爱我,我看是你是要在和她结婚前,找个人替你照顾她!”
有一次,方雅莉哭倒在他的怀里,为自己无望的等待探诉着。
现在想来,或许她说的是对的——若兮从婴儿期开始就没离开过他的照顾,就算没有爱情,他又怎么放心将她交给别人?
只是,她终究不能永远是个婴儿,她终究还是要有自己的生活的——最重要的是,她也同样没有爱上他、而没有爱上他的她,却和天下所有少女一样,渴望一份纯粹的爱情、拒绝没有爱情的婚姻。
想到这里,蓝伯安抬头看了严若兮一眼——她正扯着莫里安的衣袖,句句是泪的控诉在他魔掌下暗无天日的生活。
只是,她看莫里安的眸子,似乎有些异常的明亮——是他的错觉?还是她喝了酒就是这样的表情?
蓝伯安敛眸苦笑着,收回目光继续喝自己的酒。
…………
“eric,你说好不好麻!”严若兮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抱着莫里安的胳膊摇晃着,完全一副小女孩的情态。
“不好。”莫里安淡淡说道,伸手拨开了她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eric!”严若兮紧皱着眉头站了起来,却也没有跟出去,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角落的蓝伯安,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用力的拍着他的脸说道:“伯安,其实你适合当我爹地。”
“那你就拿我当你爹地好了。”蓝伯安没好气的说道。
“伯安,其实你喜欢雅丽姐对不对?”严若兮得意的说道。
“没你想的那回事。”蓝伯安扯着她摇晃的身体在身边坐了下来,略显烦燥的说道。
“伯安,你放心,我一定把自己成功的嫁出去,不让你有机会再回来管我,也不让你辜负雅丽姐。”严若兮打了个酒膈,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在她的心里,似乎也认可了这样一个事实:就算没有爱情,在她没有合适男人接手的情况下,她的一辈子就只能交给蓝伯安了。
而不管有没有爱情,蓝伯安会一辈子对她好,象小时候照顾她那样——无微不至!
“那你好好儿努力。”蓝伯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看着她宠溺的说道:“看中谁了,要报告给我,我帮你把把关,若我能看中,还能帮你出出力。”
“好。”这时候的严若兮特别的乖巧,让习惯了她调皮捣蛋的蓝伯安有股懊恼——没把她养成个淑女,该是他的责任。
举起酒杯与严若兮碰杯之后,两个一饮而尽,在两人之间,都有一种被切割开后的疼痛和放松。
第四节:莫里安,寂寞的想念
走到酒巴外面的莫里安,看着这陌生城市里的黑暗,心里突然生出股浓浓的寂寞来,握着电话的手微微发着抖,让他觉得自己的克制力,在这时候非常的薄弱。
“许诺……”
“莫里安,现在新加坡吗?”
“……”
“莫里安,你喝酒了?”
“……”
“莫里安,你说话……”
“我,没事,许久没联络,就问问你现在工作怎么样?”
“……挺好,进展还算顺利,这周能把创意的雏形定下来。”
“那就好,记得别光顾着做案子,在为人处事上头也要灵活些。”
“我知道,会注意的。”
“恩,我这是多余了,顾子夕是这方面的高手。”
“……”
“我还有事先挂了。”
“再见……”
“再见。”
莫里安轻轻放下电话,抬头对着天空眯起了眼睛,因寂寞而生的想念、因想念而生的酸楚,在这一瞬间,竟让他的眼睛湿润起来——只是仰着头的他,却没有让眼泪落下。
…………
习惯听你分享生活细节
害怕破坏完美的平衡点
保持着距离一颗心的遥远
我的寂寞你就听不见
我走回从前,你往未来飞
遇见对的人,错过交叉点
明明你就已经站在我面前
我却不断挥手说再见
…………
b市。
握着已经被挂掉的电话,许诺没来由的一阵难受——莫里安,一个人的远离,依然没能让你感觉到释怀吗?
莫里安,在没有我的城市里,你该安好的!
记得他曾经喝酒喝到胃出血,对他酒后这个失控中带着克制的电话,心里的担心不只是一点点,到最后,仍只能压下所有的担心和情绪,只留淡淡的‘再见’两个字……
忍住失控太折磨我自作自受
回忆都是我好不了的伤口
以後还是朋友还是你最懂我
我们有始有终就走到世界尽头
永远的朋友祝福我遇见爱以後
不会再懦弱紧紧握住那双手
……
“小北。”
“许诺,这么晚?”
“最近和莫里安联系了吗?”
“有啊,他每天都有工作邮件回来,关注这边的工作进展。”
“他的情绪、有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
“恩……没有,都挺正常的,听说那边费用削减的力度特别大,他顶了特别大的压力。”
“哦……”
“怎么?有事?还是你听到什么消息了?”
“没有,他刚才打电话过来,好象喝醉了,我打过去又没人接了,我有些不放心。你看能不能联络一下那边合适的同事,去看看他。”
“哦哦,好的,我知道找谁的。”
“好,处理完了给我个电话。”
“许诺……”
“恩?”
“你还是很关心他是吗?”
“……”
“好吧,你当我没问的。”
“我是关心他的,他是我永远的朋友和老师。”
“我懂的,我这就去打电话,你放心,绝对是信得过的人,不会让他有麻烦的。”
“谢谢。”
…………
挂了顾小北的电话,许诺慢慢的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沉暗的夜色,刚刚听到莫里安电话里压抑的声音里伤感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时间,终究会将一切冲淡。
她和莫里安之间,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片刻之后,桌上的电话响起,她迅速转身走了过去,拿起电话,却是顾子夕的来电——“子夕,我在等一个重要电话,稍后打回给你。”
“好。”
许诺听到顾子夕的回应后,便即挂断了电话——不是他的电话不重要,而是莫里安现在的情况,太让她担心。
…………
大约二十分钟后,顾小北才打电话过来。
“怎么样?联系上了吗?”
“他在b28酒吧喝酒,我打了酒店前台的电话,让叫了个出租去接他。现在已经接到了。”
“你和他通电话,他状态怎么样?他喝酒曾经胃出血的。”
“听声音还好,很平稳的样子,也没吐。”
“好,等他到酒店了你再确认一下……不过,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好,你也早些休息吧。”
“恩,再见。”
“再见。”
挂了顾小北的电话,许诺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后,将身体窝进沙发里,重新给顾子夕打过电话去。
“子夕,还在?”
“当然,等你电话。”
“恩,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
“刚才等谁的电话?”
“……”许诺张嘴,又闭上——一个晚上还在等另一个男人消息的女人,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丈夫接受这件事,所以干脆选择闭嘴不说。
“不方便说?”顾子夕再问。
“项目的事情,处理好了。”许诺略作犹豫,选择了隐瞒。
“我随口问问。今天我去医院看过蜜儿了,情况不太好。这次如果能恢复得好一些的话,后期我决定送她去日本疗养。这样的话,离我们的生活,会更远些,你说呢?”顾子夕一语带过的语气,似乎真的只是顺口问问。
许诺的声音微滞,想了想说道:“这件事,你安排就好,不用问我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