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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凌静的电话?佟冈蕯又要发火。你有凌静的电话,刚才就不该派人去理工大。打个电话就行的事,干嘛要派人过去?不派人过去,就没这么大的麻烦。
没有,我哪有凌静的电话。机灵的助理赶紧说:“可以打电话向她的公司要。”
嗯,此话有理。佟冈蕯挥挥手,让助理赶紧去办。助理办事很麻利,不多一会就要到凌静的电话。没用老板多废话,直接就给凌静拨过去。
电话通了,助理开口就问道:“凌静吗?张秋生在你身边吧?你将电话给他。”电话里传来张秋生的声音,助理双手将电话递给老板。
佟冈蕯接过电话,刚刚开口“喂”了一声,张秋生的话就来了:“老佟吧?哎,问你一个事。前天晚上,大约九点来钟,你去过太平桥那一带?”
我去哪儿与你有半毛钱关系吗?现在正经的要掏这小子的话,一些可以留做证据的话,哪有时间与他闲扯蛋?佟冈蕯随口答道:“啊,是啊,这与你有关系?你还是说说怎样——”
佟冈蕯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张秋生大叫大嚷地说:“前天晚上太平桥那儿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一死两伤。开车人不积极施救,反而驾车逃逸。
据目击者称,肇事车为一辆黑色奥迪。老佟哇,您的座驾不正好是黑色奥迪么?我说老佟哇——”
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造谣污蔑!佟冈蕯跳着脚大叫:“我前天晚上哪儿都没去,在家好好的待着的。你他娘的诬陷——”
停停停,张秋生也打断佟冈蕯的话头:“刚才是你自己说的,前天晚上去了太平桥,怎么赖我诬陷啊?你这人还有没有个谱啊?”
佟冈蕯的血压、血脂、血糖都正常,这让他很自豪。这年头没有三高的老板很少,这是他不贪杯不吃肥肉不爱女---色又坚持运动的结果。
但现在不行,佟冈蕯觉得起码是血压上来了。要想不得三高症,除了不贪杯不吃肥肉不爱女---色坚持运动外,还不能受气,尤其是冤枉气。前天晚上他真的在家,真的哪儿都没去。刚才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就被张秋生抓到把柄。
张秋生还没完,还在继续胡说:“老佟啊,刚才的话我可录了音的,你别想赖。”
什么?张秋生,你真卑鄙!打个电话都录音,你这人还能交往吗?
有什么交往不交往?张秋生说:“你不也在录音吗?别给我装得冠冕堂皇。你录得,难道我就录不得?这样很好,大家都防一手。”
一阵无力感袭来,佟冈蕯向后倒在大板椅上。太精明,张秋生这小子太精明。我玩他不过!四十多岁的人玩不过二十不到的小青年,说出去没人信啊!
三天后的中午十点多钟,沙木洲,一个私人建的帆船俱乐部栈桥附近,大约六十多人聚在一起。其中十几个人是新拉丁会所的庄家们,三十多人是庄家们请来的打手。
还有七个外地人。其中一个四十多岁的瘦子,沈家发等庄家都恭敬地称他三爷。三爷姓贺,就是沈家发等人请来对付李满屯一伙的人。据说三爷在东南亚一带享有赌王的名誉。他身边站着一个同样瘦小的三十来岁的汉子,这是贺三爷徒弟。
剩下的五人中,有两人是从香港来的。上千万的赌局,哪怕在香港也算是豪赌了。这两人要一赌盛会,另外也打算考察一番,看看能不能在内地发展。
最后的三人是沈家发等庄家们的朋友,他们是从申洋来的。冲着这个千万赌局,也包含着为沈家发助威的意思。
约好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这些赌棍特意提前来这儿,为的就是防止李满屯等人在这儿做手脚。
请来的打手都是鱼叉帮的人。三十多人将这一带仔细搜查了两遍,可以藏人的地方都认真看过并将芦苇芭茅草等等都砍光。
一张长两米宽一米的长桌是他们自己带来,两个骰盅也是贺三爷用惯了的。他们也知道,这样做很不公平。贺三爷说,如果对方反对,可以各人用各人的骰盅。
十二点正,远处放哨的人大喊一声:“来了——”
鱼叉帮的人立即撤到远处的芦苇中隐蔽起来。贺三爷、沈家发、各位庄家及其他赶来助威的赌徒站在长桌两边。
四辆车带着四男三女来了。各人开各人的车,只有高山寒开的是张秋生的皮卡,回头时好装钱。一千万啦,皮卡可能都装不下。
李满屯一下车,看看围着长桌的二十个人,回头对孙不武说:“乖乖,人真多吔。”
他们是凑份子的,当然人多了,孙不武大咧咧地说:“管他多少人呢,总不能个个都与我们摇骰子吧?”
沈家发指指贺三爷,说:“只有三爷一人与你们摇。请你们也派一人。其他人只准看,不准上前,更不准动手。另外,请亮水。”
亮水是梁临一带赌界行话,意思是将钱亮出来,以防止对方空手套白狼。沈家发又指了指堆在一旁的十只大箱子,说:“我们的钱在这儿,请查验。”
还远远地在车上时,李满屯们就已经查验过了这些箱子。现在装大方看都不看一眼,李满屯交出银行本票递给沈家发,也说了一句:“请查验。”
沈家发却极其认真的查看本票,十几个庄家传了一圈,不放心,又拿给申洋的朋友看。
一切准备就绪,贺三爷将外面的羽绒服脱了,里面是灰色的羊毛衫,再将右胳膊的袖子捋得高高,朝李满屯做了个请的手势,就拿起自己身边的骰盅摇起来。
可以看出贺三爷老于此道,旁观之人只听见“哗哗——”响声不绝于耳,摇动着的骰盅让人眼花瞭乱。
李满屯手握骰盅却没摇,呆呆地看着贺三爷,看了一会回头对孙不武说:“老孙,坏事了!碰上个赌王,今天恐怕要输。”
孙不武挠着头皮说:“尼玛,老子还就不服了!老张经常赌,他一次都没遇上过高手。怎么我们大姑娘上轿,第一次赌博就遇上赌王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三个女生脸都吓白了。乖乖,这个大叔,啊,这手法与电影上一样吔。这可了不得了,今天肯定要输。一千万吔!这可如何是好哟。
孙不武朝李满屯吼:“你倒是摇哇!要死卵朝上,不死翻过来。你赖也赖不了,倒不如干脆点!”
李满屯马马虎虎摇了两三下就将骰盅放桌上。贺三爷也将骰盅放在对面。两人一齐掀开盅罩。
贺三爷的是两个六一个一,李满屯是一个六一个五一个三。那天约好了的,比点数。李满屯说别的他不会,只能比谁的点数多。
李满屯是真的不会。沈家发等人却认为他是在扮猪吃老虎。不过也无所谓,比点数就比点数。现在李满屯是十四点,贺三爷是十三点。
学生们高声欢呼:“啊——,赢了!”大家一涌上前去搬箱子。孙不武与高山寒一边胳肢窝里夹一个箱子,两手带分别拎一个。童无茶一手拎一个。十只皮箱就这样被拎到皮卡车上。
孙不武本来是想作弊的,将贺三爷的点数往少里扳。可是不用作弊,点数就这样,是贺三爷自己摇出来的。贺三爷当然是要摇出三个六,可惜技术还差点火候,不能做到百分百准确。
赌棍有赌棍的棍气,输了就输了贺三爷不赖。不赖归不赖,要求翻本的权力就不放弃,贺三爷朝李满屯说:“再来一次!”
嗯,你还有钱?李满屯点头答应。这是赌场规矩,不答应也不行。
贺三爷扭头拿起羽绒服,掏出一叠汇票说:“这是渣打银行的本票,共计二百万港元。我们按一比一算,再来一次。”
贺三爷报的是黑市汇率,不过也还公道。李满屯无所谓,一比一就一比一吧。贺三爷再次摇盅,还是“哗哗——”的响声不绝,还是让人眼花瞭乱。
李满屯还是呆呆地看着贺三爷表演,又扭头对孙不武说:“这招以后要好好练练,练熟了出去与人赌是非常牛-逼的。”
已经赢了一千万,这次的二百万即使输了也不要紧。大家的心情都很放松,孙不武说:“练了干什么,你还当真以赌博为生了?包子好吃不在褶子上,关键在于摇出好点数。”
似乎要证明孙不武的话很对,贺三爷这次摇出的是两个六一个二,一共十四点。李满屯摇出的四、五、六,一共十五点。包子好吃真的不在褶子上,二百万港元的本票进了孙不武口袋。
收拾东西,打马回朝。“慢着!”又有一人叫道:“我们还有二百万,想与你们玩玩。”
说这话的是从申洋来的三人之一,他们都是沈家发的朋友。主要是来看看这场千万豪赌的盛会,但也带了二百万来碰碰运气。打算着谁赢了就与谁再来一场。原以为赢方是贺三爷,哪知道却是这个学生?
李满屯无可无不可,赌就赌吧,与谁赌不是个赌?双方又开始摇骰。申洋人比贺三爷差多了,姿式不好看,声音也没贺三爷那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