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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要等好几天才能出结果,不过医院姓刑,又另当别论。医院承诺次日早晨九点便可拿到检测报告,几个人这就该干嘛干嘛去。
该干嘛呢?等待最是磨人。但就这两人完全走火入魔的表现,要干的事还真的很多。
黎相宇没有和艾沫惜商量,便跟邢季风要了辆车,直接开到郊外。
乡间的小路弯弯绕绕,然后,艾沫惜便看到了一片盛景。一大片狗尾草,白茫茫的,与枯黄的草交相辉映。夏天的狗尾草,是绿色的。而到了冬天,它就变成白色,中间微微夹杂着浅黄,毛绒绒的,煞是可爱。
艾沫惜惊呼一声,就从车里跳出来,随手摘了一株狗尾草在手,奔跑在一片随风摇摆的白色海洋中。
黎相宇也下了车,大步走进狗尾草的世界。他黑色的长裤上,已经沾了少许狗尾草的绒毛。他两手揣在黑色风衣的兜里,站得笔直。英挺俊逸的脸上,微微泛出幸福的笑容。
他看着远处的艾沫惜,摘了好大一把狗尾草,向他跑来。她穿着厚厚的卫衣套装,全身淡黄,像个邻家小妹妹,一点也看不出是个明星。
他觉得很美,美得让他心碎。
她奔到他面前,显摆似的举着狗尾草在他眼前晃晃。她没有扑进他怀里,跟他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只是那么笑颜如花地歪着脑袋看他。
他竟然觉得全身酥麻,一颗心扑扑狂跳。他也并不想,立时就将她抱在怀里轻怜蜜爱。过往的曾经,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竟都不如此刻,情绪来得汹涌澎湃。
那已无关欲望,是爱,真正的爱。
永生永世,不可更改。
他清澈明亮的眸光,如冬日暖阳,盛满了笑意:“这么点,显然不够。”他弯下腰,很认真地摘狗尾草。摘了好大一捧,放到车子的后备箱,他还嫌不够,又继续摘。
后备箱里,已经被狗尾草塞满了。
艾沫惜扯了扯黎相宇:“蹲下,我们拍个照。”
黎相宇很配合,真的陪她蹲在狗尾草里。背景,是随风摇曳的白色狗尾草,仿佛在冬天里等待春天的到来。
一如她和他。他们也在等待,爱情与生命的春天。
她举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然后她喊:“黎相宇。”
黎相宇侧过头:“嗯?”嘴唇就和她的贴在了一起,“喀”的一声,被拍下来。
很快,艾沫惜就退了开去,嘻嘻笑着:“呀,好好看哦,黎大少,我觉得小丫环好好看哦。”
黎大少抢过她手中的手机,翻了一下,每一张,都是他和她的大头照。客观地说,真的很好看,他们的头靠在一起,仿佛是上天精心绘制的杰作。
他由衷地叹一声:“小丫环,我也觉得你长得好好看。”
艾沫惜笑得开怀:“是吧?以后黎大少归我了,黎大少要侍候好小丫环哦。”
黎相宇郑重点头,蓦地单腿跪地:“小丫环,您愿不愿升个级,从小丫环变成黎太太?”他本来就蹲着,这个举动并不突兀。
他缓缓从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是大大的钻石戒指。
早就买好的,在被黎华庭搅成兄妹前就买好的。他为了娶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所有的安排。只等新娘点头,他就成了有老婆的人。
一阵微风吹来,整片整片的白色狗尾草摇曳得欢快。
艾沫惜的脸上,染起了红红的霞晕。心跳得那么厉害,抬起眸,接触到黎相宇渴望的目光,仿佛等这一天,等了千百年。
彼此,都是。三生石上,必然刻着他们的名字。
她薄薄的嘴唇,微微轻颤:“我变成了黎太太,那你不许再有别的小丫环哦。”撒娇地要着他的承诺,带着些羞赧。
黎相宇郑重地点头,不开玩笑。
艾沫惜没有让他替她戴上,只是将戒指收了,放在兜里。
两人都心知肚明,不必明说。
他们没有拥吻,甚至连拥抱都没有。只是目光交织得缠绵悱恻,彼此在对方的眼里,找着自己的影像。
我的眼里只有你。
他们双方都一样,从来从来都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直到生死白头,还要永远住在对方的眼里和心里。
这世界已太纷扰,但他们之间无比清澈和坚定。永恒的,不止是钻石,还有心灵。
她站起身,他也站起身。很同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他们没有牵手,也没有说话,完全看不出,刚才还进行过求婚这样的人生大事。
他们只是相视一笑。他为她开了车门,待她坐好,他才绕过去,进了驾驶室。轻轻发动车子,速度很慢,像是怕把她颠着,毕竟这段路并不平坦,不太好走。
很默契,他没有问她,也知道她想买东西。去了A市最豪华的商场,两人在床上用品层逛了很久。艾沫惜仍旧戴着口罩,黎相宇将帽沿压得低低的。
营业员倒不是在猜测艾沫惜是不是哪位大明星,只是觉得奇怪。要说这两人不是情侣或夫妻吧,又挺像那么回事。尤其是男人,目光温存体贴,仿佛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捧到她的面前。
要说这两人是情侣或夫妻吧,一起来买床上用品这么温馨的东西,两人都不牵手,各走各的……
最后黎相宇和艾沫惜共同看中了一套纯红色床上用品,没有太多的花哨,只是边子上有些暗纹。红得,那么素。
买完就回家了。
艾沫惜歉然道:“我把钥匙放家里了,对不起。”一场诀别之后,竟是要结婚。
转变得多么快。
黎相宇将钥匙拿出来,开门的时候说:“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这儿都是你的家。以后,不许弄丢了,人在钥匙在。”
艾沫惜低头笑了:“嗯,如果钥匙丢了,就赶紧配一把。”
黎相宇也笑了:“我以为你要说,钥匙亡,人就亡。”
艾沫惜抢过钥匙开门:“我才没你那么狗血,记着,这是我们的家。永远都是,懂不懂?”
黎相宇点头,忽然想起来:“呀,狗尾草还在车里,我去拿,你先进去。”
艾沫惜笑着进房,关上门,笑容便渐渐隐没。她从兜里拿出钻石戒指,只觉得那钻石的光闪得眼睛生疼生疼。
她赶紧将曾经放在桌上的钥匙收起来,抬头一看,照片又挂到了墙上,仿佛从来都不曾取下来过。她险些支撑不住,只觉脸都笑僵硬了。
她其实一点把握都没有,只是不甘心。她说得那么斩钉截铁,绝不可能是兄妹。可是在结果出来之前,她连手都不敢和他牵。
她的一生,仿佛都凝固在了今天。
门响,黎相宇回来了。她收拾好心情,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去开门。
一大抱白花花的狗尾草后面,是黎相宇英俊的脸。他的眼睛红红的,却也挤满了如冬日阳光的笑。
艾沫惜没有戳破他,只是喳闹地去接那些狗尾草:“呀,好好看,上次我们买了好多木质花瓶,现在派得上用场了。”
两人如夫妻般,将家里打扫得一尘不染。
“黎相宇,可不要就今天表现一天哦。以后打扫卫生都要一起,好不好?”艾沫惜看着擦窗子的黎大总裁,帅得惊动克里姆林宫,绝不比他坐在总裁办公室发号施令逊色。
黎相宇越干越起劲儿:“放心吧,以后家里的重活儿,全归我了。”他拍着胸脯保证着。
最平凡的夫妻,最平凡的生活。他们两人,无非也只是祈求上苍,可以给他们这样的平凡日子。
他们要得不多啊,只是这样而已。成为两口子,过过小日子。
黎相宇将头调向窗外,手仍在擦着窗玻璃,泪水轻轻滑落。
无声胜有声。痛,从心中蔓延至四肢。身后的女人,要么是老婆,要么是妹妹。
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
艾沫惜给于冬青打了个电话:“冬青啊,麻烦你帮我买点菜过来好不好?嗯,我要做个粉蒸排骨,蒜苗炒肉,番茄炒蛋,一个粉丝汤,你看着买啊,谢谢。”
“沫沫,我要吃面。”黎相宇灿烂地喊。
“去,以后有的是时间吃面,今天吃别的。”艾沫惜猛地蹦进沙发弹起来,舒服极了:“呀,家里干干净净的,真是太舒服了。我得请秦陌到家里来做客。”
“臭丫头,你们玩暧昧。呜,我亏大了。”黎相宇抱怨得理直气壮,俊颜上,眸光里溢出蜜来。
艾沫惜哈哈大笑:“秦陌这人,很够意思。我跟他说让他帮忙把我家那个坏东西逼出来,他立刻就同意了。还跟我谈了条件,说他正投资一部电影,下部主题曲给我唱。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黎相宇酸酸的:“秦陌那小子,是挺帅的。虽然比起我来,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够了。上天不可能每次都能这么精心打造一个人……”
“错,是一只流浪狗。”艾沫惜很不客气地打断他。
黎相宇摆了个超级帅气的POSE:“就算是流浪狗,那也是一只很帅的流浪狗。沫沫,从明天起,我们就要一起流浪了啊。”
艾沫惜猛点头:“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黎相宇转过头,继续擦窗子,那块窗玻璃快被他擦通了。他在心中喃喃念了无数遍: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是的,我必生死相依。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