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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很安静,连灯都没有打开。
袁妙旋在墙壁上摁下开关,循着地面的血迹,一直跟到了休息室。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并不宽敞的休息室里,只有简单的一张牀,一张桌子,地板上,是罗开焌刚刚脱下来的衣服。
他似乎是边走边脱,因为西装,衬衫,西裤,扔了一路,和地面上那斑斑点点的血迹,一起往浴室门口延伸过去。
好多的血,触目惊心的红,心惊肉跳的血腥味,不断的刺激着袁妙旋的神经。
明明紧张的两手发抖,她还走一步一步,走到了浴室门口。
‘笃笃——’敲门。
“罗总,我是袁妙旋,请问您是不是受伤了?需要帮忙吗?要不要我叫公司里的医务室,还是帮您把药箱拿过来?”
没有回应。
袁妙旋又往门口靠近一步,把耳朵贴上了浴室的门,隔着厚实的门板,隐约能听到里面哗哗的水声,以及男人嘶吼的声音,他的声音不大,像是刻意在压低,只能依稀从水声里辨出一二。
心里紧紧的揪了起来,袁妙旋担心他的伤,手指叩门改为了拍门,把门拍的咚咚响,嗓门也加大了,把刚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罗总,需要帮忙吗?我是袁妙旋!罗总!”
“罗总,你有听到吗?”
“罗总……”
浴室门突然被拉开,罗开焌赤着上身站在门内,腰间围了一条雪白的浴巾,头发上,肩膀上,胸膛前,有湿漉漉的水珠正往下淌。
袁妙旋刚才靠的太近,耳朵贴在门板上,冷煞气袭来,吓的她差点贴上去,赶紧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罗开焌的脸色很难看,两眼冲血,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极力在忍耐着什么。
只是一眼,袁妙旋便垂了眼睛,余光扫到他的手腕,那里伤口很深,鲜血并水流一起,稀薄了红,伤口已经发白,翻卷着,看着就让人觉得疼,地上的血水蜿延而去,瞬间已经红了一片。
“滚!”罗开焌冷冷的开口。
袁妙旋想都没想,掉头就跑。
罗开焌似乎没料到袁妙旋会跑的这么干脆,估计是害怕的吧,那女人的胆子一向很小!
自嘲一笑,罗开焌折身回去,连门都没关。
腹下像是藏着一头凶兽,刚才冲了好久的冷水,也只是让那头凶盖消停了几秒,短暂的几秒之后,凶兽再次昂头,窜跃而上。
恼恨的一把扯开围在腰间的浴巾,再次打开莲蓬头,罗开焌重新站在了水帘当中。
水也许是凉的,但冲到他的身上,却像是滚烫的沸油一样,不仅没能熄灭身体内的烈火,反而刺激的他体内的欲~望都爆发出来,整个人因为压抑而粗喘不息,颤抖不止。
一拳砸上墙上的镜子,镜子四分五裂,应声而落。
手背再次出血,疼吗?不,相比体内烈火的灼烤,这点伤又算什么?
“啊——”
门口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罗开焌猛的扭头,看到袁妙旋捂着嘴巴站在那里,另一只手里拎着药箱。
盛怒中的罗开焌眼神凌厉,眼底还有一丝慌张,他弯腰捡起早就被水浸湿的浴巾,也不管浴巾是不是在滴水,展开,慢条斯理的围在腰上。
然而,有些并不是围了浴巾就能遮掩住的,他的举动看起来有些自欺欺人。
“我让你滚,你聋了吗?”由于药物所致,罗开焌一向清朗的嗓音变得有些沙哑。
袁妙旋也没想到会撞上这一幕,脸上飞霞,“罗……罗总,你的手……手受伤了!”
“那是我的事!”
“你的手在流血!”
“所以呢?你打算帮我止血?”
“我……”袁妙旋举起手里的药箱,“我拿了药!我……我帮你处理!”
袁妙旋鼓起勇气往浴室里面走,莲蓬头的水一直在喷哂,水雾密集,没有一丝热气,这是冷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罗总在用冷水冲澡?
她似乎明白了之前罗总因为什么而压抑的嘶吼,明明两腿已经发软,她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拿起了他还在滴血的手,两人的手都在发抖。
她以为他的手是凉的,冲冷水澡,身上能不凉吗?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的手很烫,眼尾扫过他的胸膛,水流背后,他的身体也是红的,胸口起伏不停,耳边是他剧烈的喘息声。
“袁妙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袁妙旋垂着头,点头。
对她来说,他就像是在猎捕食物的豹,守在一边,伺机而动,一旦闯入他的领地,便只能束手就擒,等着被吞的命运。
她明明可以离开,可是两腿却迈不动,她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领地,愿意接受凌迟。
水滴砸在他的肩上,又人他肩头炸开,四五分裂,有细密的水滴溅到她的身上,她的发上,不一会功夫,她的头发上便染了一层朦胧的水雾,看起来毛茸茸的。
湿发下面是一截雪一样的颈,罗开焌闭上眼,似乎能听到里面血流的声音,那么的甜香诱~人!
“我说最后一次,出去!否则,你再没有机会!”
袁妙旋无声的摇头,表神情坚定而紧张。
“这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罗开焌反握住袁妙旋的手腕,一扯一推,便把她抵到了冰冷的洗手台上。
没有任何缓冲,手掌直接朝她衣摆下面探了进去……
药箱被丢在一边……
……
洗漱台上,是镜子的碎片,被他一拳砸成了不规则的形状,每个碎面里面都有她跟他的影子。
他凶猛的攻击,她无声的承受。
他眼睛血红的嘶吼,她泪眼朦胧的低吟。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袁妙旋从来没曾后悔过!
她的命是他救的,从她当初扯他的衣袖,小声向他求救时,她的整个人整颗心已经陷在了他的眸子里。
把自己交给他,她不悔!
从来不曾后悔!
浴室里的莲蓬头一直在喷洒,起初袁妙旋还觉得冷,到后来,整个人都麻木了,连思维都停滞不动了,何况身体。
接近傍晚的时候,罗开焌放开了她。
袁妙旋身子一软,两眼一闭,就瘫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那块雪白的浴巾一样,成了湿漉漉的。
罗开焌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翻出一条干净的浴巾,把她包起来,放到了牀上,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只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那么的苍白。
罗开焌套上一条睡裤,赤着上身,就在牀边坐下来,自己拿药处理着手上的伤口,泛白的伤口被药水一激,疼的他不停倒吸着冷气,直甩双手。
KELLY那个践人,把主意打到了他和苏苏头上,真是该死!
他亲自体验了药性,知道有多凶残,简直不敢相信,如果换成是苏苏,结局会是怎样!
丢下棉签,罗开焌颤着双手,拨了电话出去。
对里面交待了几句之后,重新拿起棉签,继续消毒上药。
想了想,他掀开被子,把袁妙旋的手拿了出来,右手中指第二个指节,有一个小小的伤口,那是刚才被镜子的碎片所划,出了血。
用棉签在上面消了毒,罗开焌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创可贴,把那个细小的伤口包扎了起来,重新把她手塞进了被子里,盖好。
抬头,看到袁妙旋睁着水雾雾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明明已经很累,杏仁样的眼睛仍然不肯闭上。
罗开焌咳了一声,淡淡问道:“晚上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叫外卖!”
“随便!”袁妙旋的声音听起来有力无力。
“什么随便?你找一样叫随便的饭菜出来!”罗开焌没有好气。
袁妙旋被骂,面上万分委屈,心里却乐开了花,他就是喜欢放狠话,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真要不理她,为什么帮她处理伤口?那个伤口一点也不疼。
“那吃牛肉盖饭!”袁妙旋道。
罗开焌皱皱浓眉,没有理她。
这是有时候忙的太晚了,他会经常点的快餐。
电话响了,罗开焌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对她道:“你休息一会吧,晚餐我自有安排!”
出了休息室,罗开焌接通了手机。
“怎么样?”
“罗哥,我按你说的,去了那个公寓楼,不过里面没人,只有一地的狼藉,牀上居然还丢着几副手铐,发生了什么事啊!”
“没人?人哪儿去了?”
“什么人?我里里外外找过了,除了一副带血的手铐,没发现什么意外!”
罗开焌沉默了,对里面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没人?怎么可能没人呢?
他下手如何,他心里清楚,KELLY想从那里逃脱根本不可能!别说逃,就是整个人清醒过来都难,除了像个死狗一样瘫在牀上,没地儿可逃!
但,不是KELLY自己逃的,还会有谁?
罗开焌想到了那个手机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