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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有此事?我还以为是哪个不着边际的人瞎编乱造的呢!”
“真有此事,且那一向以擅长命理天道、胸有韬略的忝迟老人,也传出话来,说这是...”这句话到这里,说话的人特特故作小心地压低了声音,方继续道,“统一之兆,是天道择了新的君主,以替几乎断了传承的皇族。”
...
忝迟老人,天降异象,统一之兆。
原来玩的是这手把戏,就不知那傅余信与这,究竟是有着多大的关联。
饭菜已然端上了桌。
伶舟皎咬着筷子,却一时恍惚,做着沉思的模样,心神不属。
夙沙亭转眼瞥见伶舟皎这有些懵懂失礼的举动,眼中掠过轻微的笑意,耳中当然也听见了那群人不住的议论声响,但他只做不在意,却问伶舟皎:“怎么了?这般愣着,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不是。”伶舟皎仿佛下意识地就先回了话,接着,就收敛了那咬着筷子的动作。
那汉子似乎也有意无意地看了下伶舟皎,只是他注意的焦点,恐怕却是对于夙沙亭来说,她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究竟占了几分地位。
要知道,夙沙亭的身侧,可从来不会在非必要的场合,有女子的出现。
正在那汉子心存疑惑但也不敢仔细问出的时候,旁侧那群本将将还议论着天降异象的人,转而又换了话题。
这回。他们聊的却是——
“...什么?!异落阁那昨天才大出了风头的仟仟姑娘,今个儿就被别人给赎走了?这这这,这也不合惯例啊!”
“莫不是赎走仟仟姑娘的那人给了很多银钱?只是这要怎样一个数量才能将这风头正盛的魁首从异落阁赎出来?”
一开始转道提起这个话题的人。面对这些疑问,只摇了摇头,回:“这些我却也不清楚,只知道那赎人的人,是不知哪来的一个商人,那商人还领着商队,方才将人赎出。那仟仟姑娘就随着商队走了。”
“商人?这听起来倒不像是他们昨个儿说的那买下仟仟姑娘昨夜归属的那公子哥啊...”
“好像就是不是昨个儿那些争着昨夜归属的人里边的,只是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商人。”
这样的话语。
落到伶舟皎的耳朵里,她除了夹菜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外。就几乎没有了别的异常,毕竟,现在对于她来说,那仟仟姑娘就只是个长着一副与她娘亲相似面容的陌生女子。
甚至就算是昨个儿突然就出现在她面前的傅余信。现在都比那仟仟姑娘要更能引起她的关注一些。
然则。与昨个儿不同的是。
在听到这么个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夙沙亭和那同着一桌的汉子,面上都或多或少地变了变。
夙沙亭倒还好,他总是沉稳惯了,就只微微眯眼,眸光在某一瞬间变得有些沉暗。
而那汉子却似乎有一会儿,想要直接张嘴对着夙沙亭道出什么话来。但好歹还是想着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将要脱口的话。暂且压了下去。
伶舟皎并未注意到这些,她半垂了眼眸,塞了一筷子菜到嘴里,心下仍注意着,那边那群人的谈话。
那群人聊天也实在是够跳跃的,而他们的信息又多驳杂,聊起来,还得叫听的人先分辨个哪些算是可靠,哪些算是道听途说、不可与信。
前才聊了那仟仟姑娘被人赎走的事情。
后又延伸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面,不过算是也与前一个话题,有那么些关联。
“要说这异落阁啊,那可是花魁赛里边的常胜将军,这么些年来,也不见有几次是魁首旁落与别家了的,但,真正论起来,那异落阁历来最为风头无两的时候,却已是在好些年前了...”
“好些年前?这话什么意思?”
“好些年前啊,异落阁可出了一个十分美丽的姑娘,那般姿容,足可以说是,多少年来也都难以见着,不过话说回来,那仟仟姑娘我也算是有见到,长得同好些年前那个姑娘倒还有确实挺像的,但终究是不如从前那个,那般——动人心魂。”
有人插话倒先调笑了一句:“看您这逛楼子的经验倒是挺丰富啊,从好多年前到现在,也真是‘孜孜不倦’‘锲而不舍’啊!”
对于这般调侃,聊起这话头的一个年纪确实有些大的男子面上倒不以为意。
另却有人质疑道:“真能有那般漂亮的人物?不能吧,我也是见了那仟仟姑娘的,那样貌也是实是花魁赛当之无愧的魁首,我想不出比她还要漂亮许多,那人究竟该美成啥样。”
聊起这话头的人颇正了正面色,带着那么几分正经地道:“我这么说吧,当时不止是县中的各家的公子哥,当然了,当年的公子哥,现在好多都已成了各家的家主。”
“公子哥,然后呢?”
“他们啊,只要见得那女子一面的,无不为之倾倒,其实,当然也不止是这个县,就是其他地方也有好多慕名而来的公子哥儿,最后,你们可知那在那女子面前拔得了头筹的人是谁么?”
特特地卖了个关子,聊起这话头的人面上一副极为神秘的八卦之色。
果不其然,其他人都随即便问道:“谁啊?”
趁着回答还没出现,另倒有人开始猜测起来:“莫不是安城许家的人?”
安城离着这块儿不是很远,而就近来说,这些年来仍存在的世家,也就还算安城许家还有些势力,再远的地方,应当也不会有多少人跑这边来。
此猜测一出,竟是有几人面上都露出“好像说得有些道理”的表情。
聊起这话头的人摇了摇头,吊足了这些人的胃口,方才施施然开口道:“安城许家算什么,我说的这人,那可是...”
他说着停了下,见着其他人面上露出了略有些急躁了些的表情,才接着说:“那可是在咱整个北大陆,哦不,就是在南大陆想来也是有着声名的世家里的人物!”
“这,那这人到底是谁啊?”
眼见着其他人都有些不耐起来,聊起这话头的人也就适可而止了一下,道出了那人的身份:“伶舟家你们可都知道吧,当年在那女子前拔得头筹的,可就是那现在被众人称为朝云子的伶舟家的伶舟溯。”
他说着这话,面上的神情如同抖落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般,带着些小心,又有种“你看你们都不知道就我知道吧”这样奇特的得意。
其他的的表情,果然如他一开始所料到的那般,带着遮掩不住的讶异。
有些人已经控制不住地出言道:“这怎么可能,那朝云子可是同皇族的那个西乞俪结成的姻缘不是么?他,他怎么可能好些年前在这同楼子里的姑娘有甚么牵扯?”
“这对于男人来说,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么?”不知是谁,将这样笑着说了这样一句,在大家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心照不宣的话。
有几人已是附和着笑了起来。
出言的那人,确有些固执地接着道:“可那朝云子,分明不是那样的人啊,这些年来,也并无这样的关于他的传闻。”
聊起这话头的人摇了摇头,一副“小孩子家家果然还是太天真”的表情,只道:“没有传闻出来,可并不代表就真的没有这回事,算起来,当时那朝云子和那女子的事情,倒是发生在和那西乞俪真正成婚之前。”
北大陆势力划分成块,并不统一,当然对于言论的控制都早已不如皇族一统的时候来得严密,这般聊及各方,倒不是多么需要避讳的事情。
而西乞俪那样的皇族旁枝,对于这些人来说,也不是多么正经的皇族身份,这般直道她的姓名,他们也不见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所以就西乞和伶舟联姻,那伶舟家的大小姐可能会是凰图承继者的传言,在这民间,更不是什么令人信服的事情。
不过,势力纷乱太久,所有人其实心底都在盼着出现一个契机,一个足以真正让整个大陆安定下来的契机。
可是,即便如此。
在皇族嫡支早在世人眼中不见踪影的时候,这旁枝也算得上时有了贵重。
因而,还是有人接着话道:“这事情连你都知道了,那与伶舟家结亲的西乞俪那家,还能不清楚么?就这样,他们又还能成了婚?”
“那与皇族真正的血脉远上了那么许多,如不是...那样的皇族旁枝哪里有出头的时候?与伶舟家那样的世家结亲,哪还能容得到他们来挑三拣四?”
这人言语间对于西乞俪那样皇族旁枝的身份,颇有些不屑。
就在这时,那聊起了话头的人又挑了眉道:“当时这事情可不是谁都知道得了(liao)的——”而他的神色间,有那么些傲气与得意。
话题聊到这,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不一会儿,他们又说起了旁的事儿。
而伶舟皎,早在他们说起这话题不久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他们口中那女子,不是别人,就是——西乞娩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