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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榭歌台上的一切,是在无论多么慌乱的时期,都不会被吞没的一切。
所有人都会想要耽于浮华中的时刻。
将所有世俗的一切,都暂且敛藏起来,封闭到现在不能被触碰的小角落,让自己足以拥有不能被打扰的欢愉。
所以这场花魁赛,是极为繁荣的一场赛事。
有着许许多多的围观者。
使得今日那宽敞的湖面上,满满都是船只,将整个湖面,衬得如同热闹街市般洋溢着生气。
欢歌笑语,接连不断。
在伶舟皎和夙沙亭付了应付的船资,坐上了一艘晚起的船只,缓缓而想着湖中心行驶的时候。
整个花魁赛,已经打响了开场。
在湖中心的中心位置,有着一艘极为豪华,又修得极为宽敞的船只,它有着宽宽的,装饰得极有“情调”的“场地”。
在船头之上翩翩然而起舞。
围在四周,隔得不远,隐隐成了一个圆形的其他船只,不用费什么力,也能够将在那艘船上的舞姿看得清楚。
因为来得晚了些,伶舟皎和夙沙亭所乘坐的这一艘船,停在了围在那豪华船只较为偏一些的地方。
要在第一时间观看这花魁赛。
实际上需要付出的船资,可谓是不菲,因着实质上能够坐到船只上,来做这样第一手的围观的人,在每个船只上,还倒不会有多么拥挤。
湖风轻轻。
带来几分缠绵的凉爽。
伶舟皎和夙沙亭站在这边乘坐的船只的船头。如同其他所有人一样,望着中心处,那艘格外豪华的船。
那艘豪华的船头上。已经有几个人坐在一边,看样子,似乎是担任着评判一般的职责。
那些关于评判人的介绍,在伶舟皎和夙沙亭所乘坐的船只到来之前,就已经说过。
而现在在那船头上站着的,是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裙、年龄有些大,但风韵犹存的女子。她的手里,拿着一个似喇叭状的东西。
她所说的话,就能轻易地传到这湖面处。每个人的耳朵里。
在前面,她似乎已经说了很长串的话,现在,就已经进行到了:“...现在让我们有请第一位要进行表演的。来自清香园的芍药姑娘。上前来演出,下一位要进行表演的姑娘,也请做好该有的准备。”
在她话音落下之后。
一姑娘款款而姿态格外优美地上了前来。
而与此同时,一处不知是从哪里投放下的小船,正被人摇着船桨,施施然朝着那艘豪华船只所在的地方驶去,在那小船之上,有着一个姿态曼妙的姑娘。坐于其上。
...
这场花魁赛似乎已经快要进行到最后。
伶舟皎从一开始的,还算有兴趣。到后来,已经开始有些百无聊赖。
她侧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夙沙亭,像没话找话一般地道:“从那会儿看到现在,你还能觉得有意思么?难道你家里,还能少得了美人?”
话语间,不乏调侃之意。
而她又清楚地晓得,曾经能够在南大陆落到那样境地的夙沙亭,可能,对于他来说,家中的美人,大都是只能看的美人。
但知道是知道。
这也不影响她用着这样的话,来打扰总是看起来一派沉稳的夙沙亭。
要相处可能那么长的时间,她也需要与他熟悉起来。
伶舟皎的唇边,漾起浅淡的笑意。
这样调侃的话,像有要亲近的意思。
夙沙亭似乎不曾察觉,又似乎察觉了但也不怎么在意,他的视线淡淡落在那艘豪华的船上,即便是听见伶舟皎的话也不曾将视线撤离。
但他看来那样的表情,又不像是对那艘船上进行着的表演有着多么大的关注度,他更像是在思考着等待着什么,不过,即便如此,他仍是在伶舟皎的话落,就回了她的话:“这趟来,看得当然不止是这些所谓的美人,再说...”
他忽的又转了眸,用着一双深深的,如同有着无止境深邃的眼睛,看着伶舟皎,像有意又像并无别意地说着:“如是为了美人,又哪用舍近求远。”
伶舟皎拿那样的话调侃于他。
夙沙亭的回话也不是没有半点的反击之意。
这样的他,倒是说明,他的心底其实从来就不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沉稳,他也有某些不能被触及的底线。
但他的容忍度,很高。
高到即便他觉着这样的话题他并不会想要继续下去,却也可以做到不打断。
这样没有足够的信息。
她其实也猜不到他究竟在这样的场合下有着什么样的想法,他这样的回答,她当然能够察觉到他不曾诉诸于口的情绪。
她不再开言。
气氛一时又沉默下来。
正在他们相对又沉默下来的时候,那边船上的表演,已然进入尾声,现在正要上台去的,是这场花魁赛的最后一名参加者。
那艘船头上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女子,正在说着关于这最后一名参加者的介绍词:“...最后一位参加者,是来自异落阁的仟仟姑娘,她可是现在异落阁的台柱子,擅长曲艺之道,各方面都有精通之处,容貌嘛,想来在座也有人知晓,当然,如是不知晓的观者,等会儿,也就知道了。”
这段介绍词似乎来得要比前面那些都长上一些。
在介绍词的最后,那穿着桃红色衣衫的女子还说了那么几句俏皮话。
这令得不管是见过还是未见过那个仟仟姑娘的围观者,都开始或多或少地对这一场表演寄予了些关注度。
伶舟皎也并不例外地将目光往那艘船的船头所在,移了过去。
并没有让这些围观的人等上多久。
那仟仟姑娘很是坦然大方地就走上了前来,一开始,她的面上,如同之前所有人一样,都覆着一层浅浅的面纱,但她并不扭捏迟疑,动作利落地就将那覆面的纱巾给取了下来。
那是一张怎样的面容,听着那四周围着的船只上似乎传了出来的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美到惊艳到,好似能够让人在那一瞬间屏住了气息。
伶舟皎睁大了双眼,仍旧覆在纱巾之下的面容,有着渐渐凝重又不知该怎么描述的情绪,慢慢地漫上心间。
这当然不会只是因为这仟仟姑娘的面容有多么多么地美。
却是因为,这个异落阁的台柱子仟仟姑娘,她有着一副美丽但同西乞娩婉有着八分相似的面容。
伶舟皎扣住了指尖,唇线紧紧地抿起。
在船头上的人,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表演,那样不言不语就已经足够动人的曼妙身姿,无论是做什么样的表演,都够使得一大批人心神悠悠而醉。
全场围观者中的大部分,都不由自主地在心里叹着,这不愧是这场花魁赛最后压轴的人物。
这般姿容!啧啧!
怎么可能?
伶舟皎的目光,此刻正紧紧拧在那船头上人的身上,几乎是一错不错地在搜寻着,像是想在她的身上找出些什么证明。
只是不知,是想要证明那仟仟姑娘与西乞娩婉有多么的相似,还是究竟有哪些地方并不相似。
真的说不上来是怎么样的一众感受。
伶舟皎只觉得心头好似缠绕着千头万绪,理也理不出来顺遂。
她甚至试图想要说服自己不要多想。
但心中又是止不住地怀疑着:在这世间,真的能有这样相像的人么?或者说,这样相像的人,难道真的能没有半分的关系么?
难不成,西乞皇族仍有着亲近的血脉留存?
伶舟皎抿紧的唇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渐渐咬起。
在伶舟皎觉得自己还没有观察够的时候,那台上的人已然姗姗而退了下去,身形于众人眼前,慢慢地消隐。
周围爆发出一阵欢呼叫好声。
将伶舟皎的神智拉回到极度冷静的边缘,她的视线游移在那仟仟姑娘离开的方向,心中起了各种思量。
然,还未等她思量出怎样的结果。
站在她身侧,一直不曾出声的夙沙亭,却打断了她纷扰的思绪,有些忽然地出言问:“怎么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伶舟皎的不对劲。
也发觉了似乎引起她不对劲的人的所在。
伶舟皎并没有急于否定他这样的问题,犹疑了下,还是选择避开了他的疑问,只道:“没什么。”
但她的语气略带着生硬,一点儿也不像是“没什么”的样子。
夙沙亭的视线在她的面上打了个转儿,确实在那样覆着面的纱巾之下,也不能很好地分辨出她情绪中潜藏着的讯息。
他算是暂时自觉揭过了这一茬儿。
转而施施然地,像在对着伶舟皎说,又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道:“等下来还有巡游,你方才还没有看够的人,仍是会继续跟着那艘船舫去沿着湖畔游行表演,按理来说...”
他打了个顿,接着说道:“我们搭乘的这辆船也是会继续跟在那艘船舫左右,沿着湖畔而行。”
他意有所指。
伶舟皎若有所思。
围成一团的船只,相继散开到四周,让开了足以让中心船只通行的划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