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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被人忽然打晕,随即在意识不明的情况下被人搬上马车带出京城,最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于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苏醒过来......这紧密相连的一系列事件,有生以来的夏霜寒,当真是第一次体验。
被人脱去了外裳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睡了不知道多久,颤动着眼睫睁开双眼的夏霜寒,在扭头打量自己现下所在何处的一瞬间,便意识到了自己被点住了穴道,基本上完全动弹不得的现状。
在这间灯火通明,并且暂时除她以外空无一人的卧房里思考片刻,仔细回想自己失去意识前所留下的最后记忆,预测出自己十有八九是被苏逸兴暗算了的夏霜寒,尚且没能抽出时间来思考一下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衣着齐整的苏逸兴,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你醒啦?也是,睡了那么久,是该醒了。”
“苏世子,你把我带到这里来究竟意欲何为,这一点你能告诉我吗?”平躺在床榻上,抬眼看向在关上房门后,便迈步走到床前来的苏逸兴的夏霜寒,心中既有着疑惑,同时又有着忧虑。
“我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这里来,你当真不知道?”闲适地在床沿上坐下,微微侧过脸来垂目打量着夏霜寒的苏逸兴道:“难道说,我对你是个什么感觉,你非但自己感觉不出来,同时陆庭轩也没有将其告知于你?”
“庭轩确实曾经对我说过,世子你对我抱有一定程度的兴趣和好感,但是我却并不认为,这样一个浅薄的理由,值得你如此大费周章地将我打晕随后带到这里来。”
对夏霜寒的发言不置可否,伸出右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的苏逸兴,勾起唇角不怀好意地笑道:“我不喜欢陆茹惠,因此仅仅只是迫于无奈才答应了那桩婚事,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那么你难道不认为,必须被迫迎娶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的我,着实需要在另一个自己感兴趣的女人身上,寻找一些慰藉吗?”
“苏世子的意思是说,你想把自己心中的不忿与不甘全都发泄到我身上来,以此为自己出一口气吗?”依旧维持着镇静与理智的夏霜寒,在努力忽略那只在自己的脸上不断摩挲的手的过程中,抬眼看着苏逸兴,将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考虑着道:“苏世子,你打算夺走我的贞洁吗?”
“......”心中原本其实并没有这样的打算,闻听夏霜寒所言的苏逸兴,禁不住兴味盎然地一挑眉,随即收回手道:“你觉得呢?”
“我认为你并不会这么做。毕竟,《大夏律》中明明确确地写着,**良家女子者一律处以极刑。所以,除非苏世子你活腻味了,否则,你就不可能为着我这样的姿色,而轻易地把自己的性命搭上才是。”
“哦?”因着夏霜寒这镇静异常的回答而对她生出了更进一步的兴趣,决定在陆绍云赶到这里来之前,都一直拿她找找乐子的苏逸兴继续道:“可是夏霜寒,你应该可以预想到吧,想要将我送上刑场,你贞洁已失的事情就自然不可能瞒得住。那么,你就当真不怕事情被捅开之后,你会被旁人指指点点,更甚至失去陆绍云对你的宠爱吗?”
“你如果当真碰我,那么你无疑就是毁掉我终生幸福的刽子手。面对着这样不共戴天的仇人,被他人指指点点算得了什么?就是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让你不得好死、罪有应得。至于庭轩......”
话说至此微微停顿片刻,心中认为陆绍云应当不会因为这种发生在她身上的祸事而对她心生嫌弃的夏霜寒道:“倘若庭轩当真因为这种事情而觉得难以面对我,那么,我便离开他,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你倒是挺想得开嘛!”
“想不开又有什么办法,日子还不是一样要往下面过。”说话间没好气地剜了苏逸兴一眼,从他脸上展现出的玩味笑容中感觉到,他似乎正在拿她打趣,而并不真的打算碰她的夏霜寒,尝试着转移话题地向他提问道:“苏世子,你今日把我抓了来,究竟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自然是蓄谋已久了。”没有对夏霜寒说出那句她以为他会对她说的“你认为呢”,决定对确实让他找到了乐趣的她实话实说的苏逸兴道:“你平日里的生活作息实在是太简单,太容易被人掌握了。我不过吩咐人下去稍微查了查,就轻松地得知了你最近几日的所有外出计划。”
“你这么大费周章地把我抓了来,究竟想做什——”打从心底里认为,一个想要碰她的男人不可能好声好气地同她交谈这么久,因而只想尽快问出苏逸兴的真正用意的夏霜寒,其出口的问题却并没能够说完。
“世子,陆庭轩来了。”从紧闭的房门外传来的这样一声通传,不但直接截断了夏霜寒尚未说完的话语,更让一直没采取过什么过份举动的苏逸兴,忽然间动作了起来。
“你......你想做什——”没有问完的又一个问题,因为苏逸兴忽然间出手点住了她的哑穴的原因,而断绝在了夏霜寒的喉咙里。止住她的发问的苏逸兴,则咧嘴一笑,动手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了下来。
“!!!”眼看着脱光了上身、着着中裤的苏逸兴掀开被子爬上床来,随即一把扯开她的中衣将其甩下床去,上身因此而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小衣,忽然被他抱入怀中的夏霜寒,心中有着疑惑、惊讶、愤怒、羞耻等等许多纷繁复杂的情绪,真真可谓是百味杂陈。
“陆庭轩既然确实存了,想要让我迎娶陆茹惠,进而就此打消对你的企图和觊觎的心思,那么,被迫定下了终身大事的我,就来投桃报李,给他的终生大事也增添一点挫折与苦痛吧!”
经由苏逸兴的一句话而彻底弄明白了他将她抓来的意图,因而在心中止不住地骂一句“神经病!你脑筋不正常”的夏霜寒,就这么在口不能言、体不能动的情况下,依偎着苏逸兴光裸的胸膛,看到卧房的大门被顶着夜色赶来的陆绍云,给一脚踹开了......
白日里收到一张上书“夏霜寒我带走了,想找回她,就只身一人到某某地来寻”的纸条,一开始只感觉这实在是太过突兀、太过不可信的陆绍云,当即便打马直奔城东夏家而来。
在夏家同因为年尾的公务已然处理完毕,因而得以早早下值的夏敬之交谈片刻,当即便获知,送夏朝阳去往陈家的夏霜寒早就应该回到家中,但现下却依旧迟迟不归的消息的陆绍云,随即又为了进行确认,而跑了一趟城西陈家。
在向陈家小厮确认过“夏姑娘送了夏小公子到茶馆以后,随即就很平常地离开了”的消息,没有用“夏霜寒被人绑走了”的消息去惊动夏朝阳,确切认定手中的纸条为真的陆绍云,随即便在折返回夏家,向夏敬之出示过字条,并保证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夏霜寒毫发无伤地带回来之后,打马出了城。
原本曾经动过将事情告知祖父,随后以“由自己在前打头,陆啸清带人隐蔽在后”的方式去往指定地点的主意的陆绍云,最终在低头仔仔细细地看过纸条上的地址,并注意到这个区域非京中上等世家不可修建别庄之后,打消了回府请后援的主意。
“现如今尚且还是豆蔻少女,并且仅仅只是和我见过一次面,随后就一直被江以诚严防死守的裴娉婷,不具备伤害亦或抓走霜寒的动机和能力;最近一段日子,因为祖父被霜寒劝说,进而同意了让桂嬷嬷陪茹倩一起去往乡下的原因,而蹬鼻子上脸,试图争取到其他弄多的条件的母亲,现在也正自顾不暇,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那么......”
如此在心中盘算着,最终从纸条上力透纸背的男子笔迹瞬间联想到苏逸兴的陆绍云,当即便焦急自问道:“难道说,上次在潇湘园中,因为自己的拉扯非但没有达到原定的目的,反而还为自己招来了一桩不满意的婚事的苏逸兴,现如今依旧贼心不死,因此才带走了霜寒,意欲对她不轨?”
心中一冒出这么个念头便当即心急火燎,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回府告知祖父的陆绍云,当即便打马赶向了指定地点。
在夜幕降临之后赶到目的地,翻身下马来便很快见到前来引他进门的李青岚的陆绍云,立刻便确认了带走夏霜寒的人正是苏逸兴。
在李青岚的指引下来到卧房门外,随即在他转身离去的同时一脚踹开房门的陆绍云,果然看见了那幕他最为害怕的画面。
被苏逸兴刻意揉乱了长发,脸上沾染着用水壶里的白水伪造出来的泪痕的夏霜寒,已然在陆绍云闯进门来之前,便被苏逸兴粗鲁地在肩膀上和脖颈上啃出了许多斑驳的痕迹。
于是乎,裸露着大半个脊背以及整个肩膀和部分锁骨,在棉被、头发和苏逸兴曲起的手臂的遮挡下,被完全遮挡住穿有衣物的身体部位的夏霜寒,就这么无力地趴卧在苏逸兴赤裸着的胸膛上的景象,落在陆绍云眼中会是个什么概念,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苏逸兴!我要杀了你!”手中握着自己在跃下马背之后,就从鞍侧取下来的利剑,拔剑出鞘的陆绍云,当即便急急出招,从房门边杀向了苏逸兴。
早就料到自己定然会遭遇这样的境遇,因而即刻抽出事先放置在枕头下的短剑的苏逸兴,当即便坐起身来抬手挡住了陆绍云的第一招。“陆庭轩,你当真想要在这里杀了我?”
“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不杀了你为霜寒报仇,怎么能消我心头之恨?”说话间目露沉痛地看一眼因为苏逸兴的起身抵抗而滑回到床榻上被被子掩住身子,只露出了半张湿漉漉的小脸和遍是红痕的脖颈的夏霜寒,一时间只感觉怒火滔天、心脏锐痛的陆绍云,即刻便收回手来挥出了第二剑。
抬手再次接住第二招,目睹到陆绍云脸上痛不可当的狰狞表情的苏逸兴,只感觉无比的畅快与解气。“陆绍云啊陆绍云,你知道我究竟有多么地看你不顺眼吗?”
“同样出身在武将世家,你可以在祖父的支持下参军、上战场、建功立业,我却只能留在京中,一身武艺、谋略无处施展;你可以在归京之后进入金吾卫,我却只能一日日对着公文审批案件卷宗;你可以同两情相悦的女子共结连理、相伴一生,我却只能看着你迎娶至今为止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子为妻,并在你和他人的逼迫下同我根本不喜欢的陆茹惠定下婚约。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怎能对你不怨不恨?”
一段话除了最后一个“恨”字以外全部发自肺腑,只感觉在面前的这出戏中收获了比自己所预想的更好的效果的苏逸兴,当即便残酷地弯起嘴角笑道:“陆庭轩,我劝你还是快点把剑收回剑鞘里去,并即刻放下在此地诛杀我的心思为好。”
“毕竟,即使我当真强了你的未婚妻,你也没有权利在这里索取我的性命。你确定自己愿意在杀了我之后被关进刑部大牢,随后留下你可怜的未婚妻在外面受人指指点点、痛苦度日?想一想吧,失贞的女子以泪洗面,本来可以留在她身边安慰她、开导她的未婚夫却被关在了大牢里。啧啧,这是多么地惹人唏嘘感慨啊!”
“苏逸兴!”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让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男子说得对,收剑回鞘的陆绍云,随即强按下在心头奔突不止、直欲破体而出的怒火,勉力维持住理智道:“你等着吧,我会和霜寒一起看着你被送上刑场,随后依旧恩恩爱爱,和谐美满地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哦?为了取我的性命,你连她的名节也不顾了?”说话间放下手中的短剑,一把抓过自己方才脱下的外裳披到身上,随即掀被下床的苏逸兴道:“你可知道事情一旦捅开来,你的爱人就会时刻遭人非议,难以继续留在京城里生活。你确定,她有足够坚强的心智来面对事情闹大之后的局面和境遇?”
“霜寒才不是那样脆弱的人,心性坚韧如她,定然会不惧闲言碎语,选择将你送上刑场。倘使她不想再继续留在京城这个伤心地,大不了我请旨戍守边关,带着她到西北边疆重新开始就是了。只一点,你的性命,我们绝对要定了,你且等着吧!”
斩钉截铁、态度坚决地撂下这句话,迈步跨到床前,弯腰拂开夏霜寒散乱的发丝的陆绍云,伸手轻轻抚着夏霜寒的脸颊,神情温和、语气温柔道:“对不起霜寒,我来晚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但是,请你相信,我一定会以我余生,让你在往后的日子里幸福喜乐的,所以,这一次你能原谅我吗?”
在躺在床上默不作声的整个过程中,一开始心中只充斥着对苏逸兴的厌恶与唾骂,随即在陆绍云闯入之后,全神贯注于拔剑相向的两人之间的情况,最终因为听闻了陆绍云一番坚定不移的陈词而心潮涌动、感动异常,不需要苏逸兴再往她的脸上点白水,此时此刻的夏霜寒,已然流下了真真切切的眼泪。
“霜寒......”将夏霜寒此时此刻流下的感动与喜悦的泪水,误认成了屈辱与哀恸的眼泪的陆绍云,当即便放下手中的宝剑,在床榻上坐下来,随即伸出双手连人带被将自己的爱人扶坐起来,并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霜寒你别难过,等我们把面前的这件事情解决了,日后一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所以,今日的事情你就全当是个噩梦,尽快把它忘记好吗?”
尽管一开始就认为陆绍云绝对不会因为她被欺负了就嫌弃她,可是此时此刻当真被他如此珍惜爱重地抱入怀中,夏霜寒却还是不能不感到欣慰与感动。
因为被点住了哑穴的原因,而无法顺利地说出话来,如同一个哑巴一般“咿咿呀呀”间抬手轻轻拍了拍陆绍云的后背的夏霜寒,很快就被解开了穴道。
“今晚发生的事情我永远也忘不了,因为这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个噩梦,而是一个美梦。”如同一个蚕蛹一般被严严实实地裹在棉被中,稍稍从陆绍云的怀抱中退出来一些的夏霜寒,对面前很明显没有听懂她到底在说些什么的陆绍云,做出了更进一步的解释。
“我根本什么事也没有。苏世子他也根本没有碰过我,他是一个疯子,一个仅仅只是因为自己过得不开心,就希望别人也同样过得不开心的疯子。他之所以会把我抓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造成你对我们的误解,好借此看一看你脸上的痛苦表情,仅此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