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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一下子双手无所适从,说:“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我是你们奶,教训你们是正常的。”
“娘,你这么是干什么!”云仲全看着满屋子惊讶地说。
盛氏看到跪在地上的三个儿子,“毅哥儿,泽哥儿,祁哥儿你们怎么跪着,宝莲,你抱着毅哥儿做什么?”拉开宝莲,眼泪就出来了,“毅哥儿,这,是谁打的啊!”
云毅扯了扯嘴角,“娘,我不孝,惹奶生气了。”
云仲全不可置信地看着刘氏,“娘,你,你怎么这么狠心,毅哥儿可是你的孙子啊!”
刘氏尴尬,不敢看云仲全,硬着脖子说:“就是我的孙子我才要教训他,目无尊长。还骂自己的姑姑。”
“我们毅哥儿怎么对你了啊,你要下这么狠的手。”盛氏心疼地抱着云毅的头,大儿子从出生就没过什么好日子,不吵不闹,最乖,最孝顺,她怎么能不疼。
云珞已经哭得打嗝了,“奶,坏,打大哥,骂莲姑姑,玫姑姑抢,坏……”
云仲全抱起小女儿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沅沅不哭,不哭,阿爹在。”
刘氏说:“我打他怎么了啊,做奶奶的不能教训他嘛,宝莲才跟了你们就没有教养,喊她做点事情也推三阻四,妹妹要个东西也不给,我说盛玉儿,你给了宝莲也不能厚此薄彼,宝玫都没有你给宝莲,什么意思啊。”
云宝玫不高兴地嘟着嘴。
盛氏放开云毅,站起来,眼睛红红的,一直瞪着刘氏,“我的嫁妆爱给谁就给谁,给谁也不给一个白眼狼,哪个好人家会算计自己媳妇的嫁妆啊!”
“你个烂嘴,你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刘氏骂起人来毫不含糊。
“够了!娘,她是你儿子的媳妇!”云仲全真是不明白他娘为什么总是跟他的妻儿过不起呢,“毅哥儿,你们起来。”
盛氏冷笑:“我说错了吗?我嫁过来,哪一点做的不好了,你非要这么对我孩子,嫁过来,你要嫁妆,我给了,我的银子全被你拿走,家里苦难,我无话可说。我生毅哥儿的时候,家里没钱,你也怀着莲姐儿和玫姐儿,都给你吃,生下毅哥儿,毅哥儿没喝几口奶水,就要奶你的玫姐儿。
我奶她了,自己的儿子饿的直叫,我没怨,把玫姐儿当自己的孩子照顾,玫姐儿呢,在背后说我坏话,从不照顾我家珞姐儿,上次我家珞姐儿睡在那边,也只顾自己,帮忙盖一个被子也不会,我就是养了一只白眼狼。我的嫁妆凭什么给她啊,我就是要给宝莲。
莲姐儿怎么了啊,莲姐儿多好啊,多孝顺懂事勤快,你不要,我要,我就是把莲姐儿当成大女儿疼怎么着,就是要宠着莲姐儿。”
云宝玫被说的哭了,刘氏心疼地搂住她,看向云仲全,“你媳妇这么说你妹妹,你死了啊,没反应啊!”
云仲全沉默,不忍心责怪妻子,因为妻子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我养了儿子却偏向媳妇,真是有了儿子就忘了娘啊……”刘氏抱着云宝玫痛哭。
云仲全说:“娘,也求你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不要再为难玉儿和孩子们了,我给您磕头了…..”
说罢,就放下云珞,跪在地上狠狠地磕头,头皮都破了,血直接流了下来。
刘氏早就忘记哭了,呆呆地看着满脸是血的儿子。
云老爷子赶到就看到二房跪的跪,哭的哭,儿子还满脸是血,“仲全,你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啊。”
一把拉起云仲全,对刘氏说:“你现在越老越糊涂了,居然到儿子房里来耍威风,传出去你还要脸嘛,昨天的事情已经给你教训了,还不知悔改。”
“仲全啊,你娘脑袋糊涂,你不要当真啊。”
盛氏扶住云仲全,用帕子给他擦血。
“爹,是我不孝,所以娘才会这么对我,可是玉儿和孩子们没有错啊!”
云老爷子安慰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娘打搅你们的,刘氏,你要是再敢来找老二家的麻烦,看我不送你去祠堂,这几天,这周围都传遍了,你霸占儿媳妇的嫁妆,有你这么做娘的吗?”
刘氏动了动嘴,没说什么。
云仲全说:“爹,娘,是儿子不孝,儿子要搬到乡下去了,不能尽孝,还请爹娘原谅。”
“为什么要搬到乡下去,你们不是在城里买了房子吗?”
“玉儿在乡下有陪嫁,我明年就要秋闱了,好安心读书,已经辞了私塾,打算去乡下读书,城里的房子是为了以后有个落脚的地方。”
刘氏嘀咕:“去乡下,没出息,以后穷死你。”
云老爷子说:“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你去读书,可毅哥儿他们也要跟着你去吃苦吗?你大哥遇上了贵人,你啥都没有,在这里好让你大哥提携提携你。”
云仲全知道大哥喜欢四处钻营,不像是个读书人,心里不赞成,但知道不能说出来,“不用了,那是大哥的眼缘,别人求不得,我还是安心读书。”
刘氏就是瞧不上老二这个呆傻,“随便他,反正以后也没打算靠他养老,老大有出息就好了,让他去乡下。”
云老爷子没法子,劝解了几句也就走了。
盛氏沉默地帮云仲全包扎好,又抱起云珞,云珞哭得眼睛都肿了,盛氏轻轻拍打她。
云祁也哭了,只是他是小男子汉,一直没让自己哭出声音来,云泽眼眶微红,云毅握紧拳头。
云宝莲后悔,要是她早一点去帮玫姐儿收拾屋子把手镯给玫姐儿了,就没有那么多事情了。
云仲全抱起云祁,帮他擦擦眼泪。
“阿爹,我不哭。”云祁懂事地说,可是眼泪就是没止住。
云仲全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乖,阿爹不会让奶欺负你们了。毅哥儿,还疼吗,爹给你涂点药。”
云毅说:“没事不疼了,阿姑已经给我涂过了。”
云宝莲说:“二哥都怪我,要是我一开始就帮玫姐儿收拾,把手镯给玫姐儿就没那么多事情了。”
“莲姐儿,这可不能这么想,以后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就和今天一样,二哥二嫂给你撑腰,莲姐儿也是姑娘家的,要娇养。二哥二嫂不怕麻烦。”盛氏力挺道。
云仲全说道:“你二嫂说得对,做人不能太软,太软了就要被人欺负,莲姐儿以后要硬气一点,孝顺是对的,太孝顺了就是愚孝。玫姐儿和你是姐妹,但也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做。”
云泽说:“玫姑姑太过分了,总是像使唤丫鬟一样使唤莲姑姑,大哥看不过去,就说了几句,玫姑姑就找奶来打哥哥了。”
“她放着好的不心疼,就心疼那么一个不懂事的,我们莲姐儿多好啊,以后我还要风风光光地把莲姐儿嫁出去呢!”盛氏鼓励道,莲姐儿要硬气一点到夫家才能不被轻视。
云宝莲羞红了脸,“二嫂!”
第二天,云仲全找了一辆马车,带着贵重的东西一家人去了乡下,一个叫青田村的地方。青田村边上有一座小山,不大也不小,盛氏的陪嫁就在这个山边上,庄子就在山脚下。
“娘,有田诶,还有山。”云祁第一次看到很兴奋。
盛氏拉住他探出去的身子,“以后咱就住这儿了,高兴吗?”
“高兴,这儿真漂亮!”
云珞也一个劲地探出去,云毅笑着把她抱到腿上,“沅沅也喜欢?”
“喜欢。”云珞乖乖地当个奶孩子。
“我们家沅沅为什么喜欢啊?”云仲全逗弄道。
云珞纠结了一会儿,“阿爹阿娘,还有哥哥阿姑喜欢。”
云仲全愣了愣,吻了吻她的脸颊,“我们家沅沅最惹人疼爱了。”
云泽说:“我也最喜欢沅沅了,沅沅真乖。”
不一会儿就到了青田村,盛氏的陪嫁庄子在村子的边缘,雇佣们都认出了这位庄家,纷纷打招呼,盛氏为人和善,征收的税收也不高,要是碰上不好的年份也会降低,雇佣们都喜欢雇她的地。
“我这次是打算住在这边的,我相公要科举,在这边安心读书,所以带着孩子们一起来这边住了。”盛氏说道。
一个汉子说:“夫人,您庄子还没打扫过吧,我让我婆娘去帮你打扫。”
“我让我婆娘也去。”
“不用了,我庄子里不是有老庄头嘛,我昨天给他传过信的,以后大家都是邻里就要麻烦大家了。”盛氏也知道在乡下邻里关系很重要。
“夫人这是哪里话,您心肠这般好,我们感激你都来不及呢。”
“就是啊,您太客气了,一点也不麻烦。”
庄稼人就是直爽,盛氏笑意盈盈地打过招呼。
庄子的确不大,但有一个小院子,里面就住着一个老头,是盛氏母亲的一个陪嫁,是忠仆,所以一直给盛氏看着院子,听说盛氏要回这边住,高兴地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夫人,你总算来了。”何老头激动地说,终于是等到小姐了。
盛氏也知道这个忠仆很疼她,对他也是尊敬,“何伯,我们来了,以后就住这儿了,毅哥儿,泽哥儿,祁哥儿,珞姐儿,莲姐儿,叫何爷爷。”
“何爷爷好。”
何老头心里很高兴,但他是下人怎么能让主子叫爷爷呢,“不不不,小主子这是折煞老奴啊,老奴担当不起,担当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