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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何能让这七十五万两，变成七百五十万两！——龙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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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怀继续道：“众人提出的那些问题，那些可能，如果现在，在它们还只是一种假设的时候，我们都无法去将它解决，那么等到真的事到临头的时候，形势危急，更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们因势利导，逐步安排，一着不慎，便会一败涂地。虽然这些可能，或许永远都不会发生，但是未雨绸缪也总好过临渴掘井。毕竟，没有人可以看透古今，以后或许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足够我们应接不暇，那些能掐死在萌芽中的，我们便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其实，怕有什么不好的，王爷毕竟不是一个商人，至少不仅仅是一个商人，更准确的说他是一个政治家，而作为一个政治家，还是有所畏惧的好，有所畏惧，谋划才能周全，行事才能周到，计划才能周密，尤其是这样的大事，绝非凭借着楚旷的书生意气就能成事的，政治家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
莫相思听了也是点头。
赭怀却笑了：“当然了，政治家也不能一味谨慎，也要敢做非常之事，否则就不能称之为政治家了。”
“赭怀，你好厉害啊！”莫相思由衷地赞叹。
赭怀却对这个忽然流露出小女儿神色的莫相思微微有点诧异，也仿佛有点害羞似的不自在，尴尬地轻笑了一声，才道：“不过是跟着王爷的时间长了，总看着王爷行事。多少能懂一点，也能领悟些许，你跟着王爷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我看你和王爷倒也是亲密，毕竟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王爷亲自带学生授徒的，只要你陪着王爷的时候。多用点心。便可受益无穷。”
莫相思表情一僵：“他？！”
真的假的，你这一切都是他教的？
赭怀点头，却转移话题道：“我们早些回去吧。王爷不喜欢人迟到。”
莫相思轻轻“哦”了一声，却是若有所思一路无话地跟着赭怀回到了聚贤堂。
莫相思和赭怀会去得并不晚，可是龙渊却已经坐在厅堂之中了，他淡淡瞥了一眼莫相思和赭怀。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低头看手中的策论。
房间中安静得很。赭怀也不再和莫相思说话，而是开始低头在桌案上写龙渊安排给他写的东西。
一直到人陆陆续续来齐了，龙渊才缓缓放下了手里的书稿，冷冷地抬起头道：“下次。本王不希望有人要本王等。”
众人也不知道龙渊为何发难，只是战战兢兢地恭声道：“是臣懒怠，王爷恕罪。”
龙渊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道：“出海靠水，只能从江南出发。而在江南陕甘商会的势力无法展开，此次本王拟用方家为触手，掌控江南的局面。”
众人的脸色都颇为凝重。莫相思也知道是为什么，面对江南浩如烟海的老牌势力，方家想在短短半年之内脱颖而出，着实不容易。
龙渊却并没有顾及众人的脸色，这件事情他心意已决，已经不容置喙，只是继续道：“而关于首次出海的货物，陈恩……”
龙渊轻轻唤了一声，陈恩躬身上前来，关于往云翎国出口的货物，自从阿诺来了之后龙渊便一直让陈恩盯着这件事情，这几个月，阿诺除了跟着沉呢学习中州的语言，再就是跟陈恩交流中州和云翎国的差异，来安排日后往云翎国的货物，当然，这种渠道的来源自然不止阿诺一人，龙渊手底下自然也有其他的云翎国的人，当然身份地位大多是偷渡客，倒是没有像阿诺这样的皇家身份的人，他们了解百姓的需求，却对于中州皇室的需求不那么了解，如今正好补齐。
陈恩对着众人道：“云翎国国土支离破碎，多为海岛，不比中州地大物博，主要盛产香料，染料和琉璃，而当地却物资匮乏，对于中州的物件多有偏爱，平民百姓多爱中州的饮食调料，例如糖、醋、花椒。也有喜欢石雕、木偶、古玩字画、金器、书籍等的。而云翎国的贵族，更是对中州温润如玉的瓷器爱不释手，对中州的饮茶文化也是相当推崇，再有就是五金：金、银、铜、铁、锡，云翎国都是十分匮乏。”
陈恩言尽于此，龙渊缓缓抬头，看着众人道：“你们怎么看？”
夙羽道：“这之中，糖、醋等不宜漂洋过海长途运输，而石雕木偶，也不过是民间把戏，这些东西，要带去物不如带去人。”
龙渊点头。
夙羽才继续道：“我认为此次的大宗货物应该在古玩字画、金器、瓷器、茶叶和五金上。”
众人附议，对此并无大的争执。
龙渊道：“茶叶的事情璧月茶庄半年前就已经定是准备了，而五金……”
龙渊看向夙羽，夙羽起身恭声道：“陕甘一代，自从两年前的五金矿便除了每年必须上交朝廷的量之外，其余都已经开始存货了，王爷可随时支配。”
夙羽办事，龙渊一向放心，他也是缓缓点了点头：“古玩和金器虽然利多，但是，不成规模，可临时起义，那么如今，便只剩下瓷器这一庄了。”
赭怀道：“若说起瓷器，那便是景镇的瓷器了，景镇制瓷历史悠久,瓷器精美绝伦，可谓‘白如玉，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罄’，曾经繁华一度，官窑民窑多达二百余座，后来中州遭遇岐临国战乱，魔婴带的军队曾经杀过景镇，景镇的制瓷业受到重创，但是，那也是景镇的新一次洗牌，原本的鼎盛家族被血洗，家族里的工匠也都纷纷回乡村自立门户，景镇原本固有的经营模式被打破，如今十余年，更是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乡间小窑重生，也有不错的瓷行诞生，但是终究还没有成规模。”
楚旷笑着道：“赭怀兄真是百晓生啊。那如此看来，是该有个人做出头鸟，打破僵局，去统一一下，这江南瓷行了。”
黔松道：“那么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对这一盘散沙的景镇瓷行下手了。”
龙渊却缓缓摇头：“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问题。”
黔松抬头看向龙渊:“请王爷赐教。”
龙渊看向夙羽，夙羽恍然，领命似的替龙渊答道：“在这之前，我们先要弄清楚，我们要下多少手。”
楚旷点头：“不错，我们要先看方家能给多少钱。”
莫相思见众人的眼光都朝着她看了过来，便应声道：“六十万两。”
莫相思取出了方家的账本：“昨夜，我刚带着方家的老掌柜们清了方家的账。”
龙渊却挑眉看了莫相思一眼，显然对此表示诧异，继而缓缓地勾唇一笑：“七十五万两。在方家的田产没有出手之前。”
莫相思诧异地看着龙渊，龙渊却缓缓道：“你们方家的账算的还是太保守了。当初江南水患的时候去各家清账的，有本王的人。”
莫相思分分钟被打击，尼玛，自己带着一帮老头熬夜熬得死去活来的，想要占个先机，却没想到龙渊对于方家几斤几两早就清楚了，而且比自己还清楚！而且还说自己算错了，想想真气人，莫相思反驳道：“可是我已经让他们将家里剩余的货物什么的都考虑在内了，我们是昨夜刚清的账，没有你说的那么多。”
龙渊的诸位门客对于莫相思跟龙渊的说话方式还真是大大地汗了一把，这王爷可真是宠着这女人啊。
龙渊瞥了她一眼继续道：“方家的三十二家铺子，去年有七家亏损，三家连续三年盈利不足千两，这样的铺子，应该尽早处理掉，你没有算在内。”
莫相思一惊：“你要买我们方家的店面！”
龙渊反问道：“有何不可吗？致富贵在‘务完物，无息币，无敢居贵’，方家就是在这种无用的地方积压的银子太多了。”
莫相思还打算说什么，赭怀却不着痕迹地拉了拉莫相思，示意她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龙渊对着干，而且是为了讨论这么低级的问题。可是，可是他们不懂，他们这些商人不懂，虽然那些店铺在龙渊眼里是赔钱货，可是莫相思知道，那都是方家的老掌柜们一代代传下来的，都是凝聚了他们一生的心血，现如今自己便这么将它们卖了，这着实是在打那些老人的脸。
可是莫相思却也当真没有再和龙渊争执下去，因为莫相思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果自己再争下去，龙渊甚至可能会让莫相思把那些老掌柜的们也一起辞掉！
莫相思咬了咬牙，坐了下来，龙渊却看着赭怀刚刚拉莫相思的举动，微微皱眉，赭怀抬头自然也看到了龙渊的眼神，心中却是猛地一颤，规矩地低头复又看着自己身前的桌案。
黔松却并没有在乎这许多，只是继续道：“方家这七十五万两银子，不仅要统一景镇的瓷器，还要大肆收购古玩字画，还有各种金器，再有便是那些饮食配料，还有日后雇佣船工，等等，着实太少了。”
龙渊此时才抬头道：“方家牙在田产里的钱，一月内便能收回，可是现如今时间紧急，我们不能等。今天，本王让诸位商议的，便是面对这林林总总用钱的地方，这七十五万两该怎么用。”(未完待续)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