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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绍庭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不比之前的削瘦,有些肉感,“只是想从她口中获取一些情报而已。”
陈眠抿着唇,“那也不用你牺牲色相。”
唔……这么说来确实像是牺牲色相。
“他始终是一枚定时炸弹,早点解决,早点安心。”
若非真的急着解决这些问题,温绍庭又怎么可能会跟那个女人逢场作戏?有时候捷径总是要多牺牲一些。
陈眠拍掉他粗粝的手指,淡淡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不生气,恩?”
“半个月书房。”陈眠道。
温绍庭唇角的笑意僵凝住,“你说什么?”
陈眠憋着笑,故意板着脸,“敢讨价还价,就一个月。”
“……”
这个女人真的是……越来越会折腾他了!他赶着过来给她解释,换到的就是这么一个下场?不是应该坦白从宽么?
……
韩维的攻势来势汹汹,陈眠这边本身也就跟中海有着莫大的关系,即便韩维是中海的决策人,韩维不可能任性道随随便便的扔个几千万下去打水漂,再者他本身的目标也不是在陈眠,而是在温绍庭这边,所以中海的项目的问题很快就解决好了,只是新图损失了一大笔。
中瑞面临着的问题较为严峻,检测局那边,韩维的人要压他的人一头,所以一筹莫展,然而韩维不知道的是,他让接近温绍庭制造绯闻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被温绍庭套出了一些话,虽然不全面,却已经成为重要的筹码。
原来韩维的未婚妻,正是检测局最大那一位的人物的侄女,那位人物没有子女,对自己大哥的这个女儿极为宠爱……
温绍庭旁敲侧推,才得知那女的当年挨了自己的那一枪,那一颗子弹嵌在心脏附近特殊的位置上,当时无法成功将子弹取出。
韩维一直都想着要让她动手术,然而这种危险性极高的手术,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把握,唯一一个可以让手术成功率达到最高的医生,却拒绝了韩维的请求,通常天才都有那么一个怪癖,随心而至,所以那个医生不想做手术的理由就是不想做。
上帝视乎是更照顾温绍庭一些,因为那位医生,有一位女儿,恰好是秦彦堔留学时期的同学,并且对秦彦堔情有独钟……
秦彦堔的公寓里。
“老二,你的意思是让我牺牲色相?”秦彦堔坐在位置上,一双眼睛满是红丝,他昨晚通宵做了一台手术,这会儿刚躺下,又被温绍庭给揪了起来,说了那么一大堆,竟然是要他去做这事情,他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把手术刀将眼前这个淡漠的男人削成肉片。
“你已经弱成这样了?”秦彦堔怒不可揭,“你人脉那么多,都是摆着请他们吃饭不做事的?”
温绍庭淡淡地瞥他一眼,“军与政是分开的,如果能行,我用得着你?”
温绍庭后面的人脉基本都是军人出生,政治官场上的关系并没有那么深,利益和冲突不同,自然也无法出手相帮。
“要去你去,我是不会帮你。”秦彦堔烦躁的道。
“你觉得是那位教授的女儿难缠,还是你现在医院里那位小护士难缠?”
“……”秦彦堔太阳穴隐隐跳跃着,咬牙切齿地道,“温绍庭,你会遭报应的!”
妈的!医院里那个小护士,简直就是一个混世恶魔投胎啊,秦彦堔已经被她整的快要疯掉了!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把她遣送出国去进修,日子终于要安静下来了,温绍庭这厮是想要整死他吧?
“你选择。”
“我无法跟你保证那个老顽固就一定会答应。”被人拿捏着软肋,就是那么无奈……
“我相信你的实力。”
“……”
他的肯定,秦彦堔一点也不想要!
——
韩维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郊区静谧的别墅。
整座别墅灯火通明,里面的佣人见他回来,都是毕恭毕敬的,“先生。”
“小小姐今天情况如何?”韩维一边将外套脱下,一边问道。
一旁的女佣接过衣服,微垂着头回到,“还是那样,医生过来检查过,情况看还算稳定。”
韩维直接上了楼,推开主卧室的门,偌大的卧室里,只留了一盏橘黄色的壁灯,整个房间都是药水味道,床上边上堆满了医用器械。
他踱步上前,居高临下睨着床上那一抹瘦小的身影,久久不动。
女人戴着吸氧,轻微的呼吸仿佛随时会中断一般,孱弱可怜,昏暗里都能看见她苍白的脸色,几近透明。
她的情况越来越不好,韩维看得出来,却又毫无办法,即便血液准备好了,主刀医生也尚未解决,她的生命随时会消失。
韩维在床沿坐下,轻轻握住了女人的骨瘦嶙峋的手,“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他,就此沉默。
……
秦彦堔果然是不负众望,温绍庭也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最后的结果是那个医生同意了。
夜庄里。
灯红酒绿的喧闹里,某一包厢里。
韩维和温绍庭两个气质截然不同,气场又隐约相似的男人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桌子,上面堆满了美味佳肴和好酒。
“没想到我们竟然会有同桌畅饮的一天。”韩维眼露笑意,似感叹,又似在回忆。
温绍庭淡淡回应了一句,“我们永远不会有畅饮的一天。”
“啧!老朋友非得这么寡淡无情?”
“威逊医生帮你未婚妻确诊动手术,换你离开这里,回到英国。”温绍庭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韩维独自喝了一口酒,“你觉得我会答应?”
“选择权在你,”温绍庭道,“听说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你确定要继续拖着?”
韩维捏着酒杯的手微微一紧,脸上依旧风轻云淡,“并非只有他一个医生能做这个手术。”
他未婚妻的病情确实加重了,手术是势在必行,所以作为活血库的顾琳出事了以后,他才会恼怒,才会这么大动作的针对温绍庭。
而那个威逊医生拒绝做这一台手术,韩维想要胁迫,结果那老东西竟然藏了起来,迫在眉睫的时候,他只能退而求次,即使手术的风险提高了。
“威逊医生的话,成功率有百分之五十。”
良久的沉默之后,韩维冷声道,“什么时候可以动手术。”
“威逊医生会亲自替她检查,然后确定治疗方案。”
韩维想起了病床上的女人,缓缓开口,“手术成功后,我会离开。”
之所以会带着他的未婚妻回国,不过是听闻威逊医生就在国内,如果她的病情好了,他自然会带着她回到熟悉的英国,这里的一切都会过去。
……
陈眠看着报纸上和新闻上的最新报告,就明白温绍庭的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检测局那边公开了检测结果,楼房的构建和使用并未存在危险,符合所有标准,只是使用的材料并非全部为当初承诺客户的实物,而是掺和了部分替代品,以此来降低成本,获得牟利。
中瑞承诺酌情补偿客户,很快便得到有效的控制,股市也稳定了下来,虽然影响还是会有,但是损失已经大大减少,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是,事情总是不会往你想要的方向去发展。
韩维未婚妻的手术失败了,或者不能说是失败,人是活了下来,但是成了植物人,也就是人们口中的活死人。
威逊医生被韩维打成了重伤……
……
这天,陈眠依旧加班到十点,虽然中瑞的事情得到了解决,但是温绍庭依旧有很多事情需要忙,所以来接陈眠下班的人依旧是司机。
夜色深凉,车辆在道路上行驶着,陈眠有些昏昏欲睡靠坐在后座上。
迷迷糊糊的做着梦,忽然一阵剧烈的颤抖,将她从梦里进行,脑袋缺氧眩晕袭,陈眠抬头看向驾驶座正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脖子一疼,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陷入黑暗之中那一瞬间,陈眠心底只有一句咒骂……
陈眠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被人绑架了。
回忆起被绑的那个场面,整个过程又快又猛,陈眠甚至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自己看向司机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昏迷了,然后她也被人敲晕了。
陈眠面无表情地打量了这个房间一眼,很温馨舒适,干净整洁又明亮,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没头绪。
算起来,陈眠这是第三次被绑了,也许是被绑成了习惯,又或者是周围的环境完全不是想象中的糟糕,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惊慌,动了动隐隐作痛脖子,被绑住的手脚也活动了一下,慢慢地陷入了沉思离开。
房门忽然被打开,陈眠抬眸望去,眼眸里慢慢地凝聚了一层寒意。
“韩先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韩维一身西装革履,正式得像是要参加一场宴会,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的,看着陈眠的时候,眼底有着笑意,“你似乎并不害怕?”
不哭不喊,不慌不忙,像是在度假似的。
“我害怕你会放了我吗?”陈眠问。
“不会。”
“那不就得了。”
“呵!”韩维轻笑,“你倒是比顾琳那个女人来得更有意思。”
陈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死死抿着唇。
韩维拉过一旁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挑眉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做客么?”
“你会告诉我?”
韩维轻轻的笑了,笑得人发憷,陈眠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很危险,只听见他说,“陈眠,你若是成为了植物人,你说温绍庭会明白我的感受不?”
不等陈眠开口,他又道,“我倒是没想到,你收到那种视频都会无动于衷。”
陈眠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韩先生,那种低俗的把戏,我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还不至于愚蠢到被迷惑。”
作为袁太太的时候,陈眠时不时会收到类似的照片、视频、短信,总而言之都是那些人试图挑衅她,让她离开袁东晋而耍的把戏。
只是看到的时候,会有所愤怒而已。
“你抓我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这一战又输了,就打算利用我威胁温绍庭吧?”陈眠嗤笑。
韩维沉沉一笑,他忽然开口道,“你知道我和我未婚妻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吗?”
陈眠看着他,不明所以。
韩维独自说着,“并非她为我挨下了那一枪,我和她在更早之前……”
房间里只有陈眠和韩维两个人呢,窗外的夜色高悬,飘着小雨,秋风的凉意窜进来,陈眠觉得有点冷。
韩维的声音不轻不重,缓缓地跟陈眠说着一些过往的事情,又或者他只是陷入了独自的回忆,陈眠静静地听着,并没有说话。
韩维其实算是一个混血儿,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有四分之一英国血统的混血儿,他的家庭在英国是一个神秘而庞大的犯罪家族,韩维自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影子一般的存在,他哥哥的影子,随时随地要牺牲一条命的那种。
他没有自我,过着炼狱般的生活,残酷的环境令他沮丧且怨恨,但是就在他陷入那种绝望里的时候,他的未婚妻的出现,给了他一道曙光,那个女孩子儿在那个家族中,给了他渴望已久的温暖,若是没有她,就不会有今日的韩维。
韩维回忆着那个女孩为他做的一些付出,其实无非就是青梅竹马的苦情故事,陈眠听着感触蛮深,但依旧搞不懂这个跟绑架她有何种关系。
韩维说,“你知道么?她接受了手术,但是手术失败了,所以如今变成了植物人,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温绍庭。”
若不是他的那一枪,那个纯净的女孩儿不会就此倒下,落成这样的下场。
陈眠原本还是觉得韩维十分可怕,但是听她说了自己的故事,反而不怕了。
这个男人,表面上放浪形骸,顽皮嗜血,人性泯灭。
但是实际上呢?能缅怀出这么多美好回忆的人,人性的底下必然存在着光明。
陈眠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都不是真实的韩维,而是温绍口中提到的韩维的那个大哥——头目的影子。
只不过,他可能是影子当久了,自然而然的会跟自己融为一体,也许连韩维自己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过从述说里能感受得到,他的未婚妻能分清他,也许除了她,再也无人知晓韩维的真面目。
她那么一个玲珑精透的女人,正是韩维这种人逃不掉的陷阱,即便外人眼里,他是那么冷血,但是依旧有温情的一面,仅存给了这个女人。
“韩先生,手术本身就是有风险的,不是么?”
韩维看着陈眠,道,“如果不就是他当年那一枪,她根本就不用承受这种手术!”
“……”
“陈眠,我挺喜欢你的性格的,因为聪明。”
“你的喜欢,我并未感到荣幸。”陈眠冷冰冰的讥讽一句。
韩维沉沉一笑,“我要跟温绍庭玩一个游戏,而你,是游戏里的一枚棋子。”
“……”
“如果他赢了,你们都会无事,如果我赢了,你将奉献出你的命。”
陈眠无语,心底狠狠地骂了一句疯子!
——
凌晨一点,公寓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外面的雨渐渐的有些大,淅淅沥沥的下着,温绍庭站在客厅中央。
温绍庭的的头发被淋湿了他也没擦,湿哒哒的衣服穿着身上有些起皱,他一张英俊的温漠的脸,落在严特助的的眼里,格外的恐怖。
“温先生,抱歉,还是没有消息。”严特助觉得这个事情真的很严重吗,说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他发怒。
客厅里敞亮而干净,温绍庭的白衬衫黑西裤沾着冷冷的水汽,一股冷贵的气息在无声的蔓延,“没消息,你还杵着干嘛?等我请你吃饭?”
冷漠的嗓音没任何的起伏,严特助被冻伤,“温先生,要不还是报警吧,司机都说了,是蓄意绑架了。”
温绍庭冷笑,“等警察救人,可以直接等着收尸了!”
警察那种办事效率,他温绍庭连看都不看一眼。
“温先生,报警的话,我们可以调看港城的道路监控视频,也许会发现一些什么线索。”严特助硬着头皮道,“现在周公子那边安排归来帮忙的人手也毫无头绪,继续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你去报警,但是继续加紧时间找人!”温绍庭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窗外的夜色,飘着雨的天空格外的冷,他此时的脸色如同这夜色。
……
陈眠被松绑了,韩维并没对她怎么样,好吃好喝供着,不过却被铐在了床头上,她就算想逃也逃不了,只好安静地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这种倒霉的事情,总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挖了老天爷他家的祖坟,现在要这么整她。
不知道温绍庭现在会不会着急,有没有怀疑到韩维的身上来。
陈眠忽然想念男人安全的怀抱,躺着丝毫睡意都没有,她在想韩维最后说那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想要玩什么游戏,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
陈眠被绑架失踪了十二小时,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放晴了,乌云散去,依旧没有陈眠的消息。
秦桑气得差点要扑上去把温绍庭给撕了,“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吧绑架?温绍庭,你以前到底结下多少的仇家?陈眠跟你一起到底能不能安全一点?”
温绍庭的脸色黑沉的滴水,连眼神都不给亲桑一个。
他拿着手机在等待。
果然,十一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开门见山地说道,“陈眠呢?”
“呵,原来你是在等我的电话啊?”电话那边的人,是韩维,“温绍庭,想要陈眠相安无事,就按照我说的做。
客厅里坐着几个警察,一个个目光灼灼盯着他,但是温绍庭却视而不见,也没有开扩音的打算,那些就警察被他这样无视轻蔑的态度整得是敢怒不敢言。
温绍庭转过身,脸上毫无波澜,冷漠道,“你别耍花样。”
“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一枪打中了那个无辜的人的么?”
“她的手术算是成功的。”温绍庭冷声道。
一旁多人,根本就听不懂他们的哑谜,只能干巴巴地等着,准备随时听令出发。
“港飞射击训练场,我在那里等你,记住了,我不希望被无关紧要的人打扰,毕竟抢弹无眼,他若是他们出现来扰乱了我,一不小心打中了陈眠,这就不能孤怪我了。”
“时间。”
“今晚十点。”
电话被切断。
“温先生,对方是谁?说了什么?是为了钱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警察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温绍庭一只手插进了裤袋里,眉宇戾气深埋,“你们可以离开了,没有你们的事情了。”
韩如果把这个事情告诉警察,韩维会做出什么,他不敢确定,但凡可能会伤到陈眠的办法,他都不会优先考虑。
闻言,秦桑倒是率先破口大骂,“温绍庭,现在是关乎到陈眠的生命安全,你不配合警察,怎么救人?!”
温绍庭看了一眼秦桑,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也可以回去了。”
“……”
射击场。
温绍庭大概知道韩维到底想要做什么,所以这个时候,他不能让这些警察坏事了。
“温先生,这……”
温绍庭一脸温漠,“有问题?我让你们找人,那么找了什么?”
“严特助,帮我把这些人送走,我上去休息一下。”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那些警察见状,再想说些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得悻悻然的闭嘴。
楼上书房里,温绍庭拨通了小伍的电话,“小伍,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当夜幕再一次降临,港城最大的射击训练场上空无一人,也许是被刻意清场了。
温绍庭一身黑色的修身服饰,几乎与那夜色融为一体,颀长挺拔的身姿,无声的散发着冷冽的气场。
陈眠的手被反绑着,隔着夜色凝望着他,两人无声的对望着。
韩维同样是一身黑色,站定在陈眠的背后,宛如鬼魅,挑眉看着温绍庭,“呵,看来你已经猜到我要玩的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