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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秦扬吃完晚饭,两人从疗养院里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
车一路往市区里开,由于疗养院位于半山的位置,所以往下开的时候,车辆很少。
“你心情不好。”陈眠看着秦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秦桑微微一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情不好了?”
“瞎子都能看见,”陈眠侧首瞥了她一眼,“是跟周旭尧有关?还是跟陆禹行有关?”
秦桑用眼角余光斜你了陈眠一眼,撇撇嘴,“你脑子除了男人,还能有别的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三八?”
“说吧,到底谁招惹你大小姐不开心了?”
秦桑抿着唇,漂亮的眼睛,露出了一丝茫然,“我看见周旭尧的衬衫上又女人的唇印。”
陈眠挑眉,“你怀疑他出轨?”
“难道不是?”
陈眠盯着秦桑的侧颜,“桑桑,你跟周旭尧,是来真的?”
秦桑愕然。
当初她和周旭尧结婚,是抱着一种报复的心态,并且当时周旭尧伸手将她从陆禹行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他需要一个妻子,而她正好合他的意。
陈眠一双明亮的眼眸凝住她,缓缓说道,“桑桑,你对周旭尧动心了吧。”
秦桑蹙眉反驳,“怎么可能!”
陈眠认认真真说道:“如果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你又何必在意他衬衫上有唇印,或者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
秦桑很单纯,甚至因为神经大条而会忽略很多东西,她从小到大,一颗心都扑在了陆禹行的身上,衬衫的唇印这种事情,她从前只会在陆禹行的身上找,发现了以后就会跟陆禹行发脾气。
因为得不到陆禹行的回应,她曾经跟一些男生是这交往过,然而她冷淡到,即便亲眼看见了她的男朋友跟其他的女人滚在一起,也是视而不见的态度,令人发指。
周旭尧只是衬衫上留下了一个唇印而已,就影响到她的心情了,这说明什么,显而易见。
“他好歹是跟我扯证的男人,在外面乱来,我就是觉得脏而已。”秦桑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陈眠转过头,看着外面的闪过的风景,“其实周旭尧这个男人确实没有什么不好,我也了解过,周旭尧以往虽然有很多女友,但他从不会玩劈腿的把戏,每一次交往的对象,都是名正言顺的女朋友,而非小三上位,所以他现在跟你一起,我也相信他的人品不会乱来,起码身体上,他是忠于你的。”
秦桑扯了扯唇,“你这是帮他在说话?”
“我还没说完,”陈眠淡淡道,“不过有一点很遗憾,他的心到底属不属于你,就不一定了。”
陈眠所说的,都是认识周旭尧以后,渐渐从别人口中了解的,毕竟港城这一个圈子不算大,周旭尧回来以后,一些风流韵事自然也会被人拿出来谈资。
听闻,他和凌菲曾经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后来到底是怎么分手的,谁都不知道原因,但周旭尧差点染上毒品,似乎就是在和凌菲分手的时候。
由此可见,凌菲在他心底的分量,真的很重。
她看见秦桑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握紧。
“桑桑,其实你跟他结婚,我是不同意的,可你有你的考量和分寸,所以我就只能祈祷你不要轻易把自己那颗心交付出去,”陈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而,你似乎控制不住了。”
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如果有一个优秀的男人与你朝夕相处,对你温柔体贴,久而久之,就会从习惯,然后慢慢动心。
即便,曾经她爱一个男人,爱到发狂。
何况,陆禹行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秦桑跟周旭尧又是法律认可的正式夫妻。
秦桑的唇抿得很紧,轮廓的线条,也紧绷着。
“控制不控制得住,我不知道,”秦桑的嗓音透着点黯哑,“但是,我知道他的心不属于我。”
如果真的属于,他为什么要一次次出手帮凌菲呢?
陈眠降下车窗,带着太阳余热的风灌了进来,凌乱了她的发,“桑桑,其实,比起陆禹行,我宁愿你和周旭尧一起。”
陆禹行对于她来说,就是一颗毒瘤,不拔出,就会一直疼一直疼,太过折磨人了,爱得那么辛苦,还不如彻底放弃了。
即使周旭尧也不是什么理想的伴侣,但总陆禹行那个城府阴森的男人来得要好。
不过,最好就是这两个男人都不要。
……
温宅。
陈眠刚进门,李嫂便迎了过来,“二少奶奶,吃过饭了?”
“吃过了,”陈眠换下鞋,往里走去,“李嫂,老太太他们呢?”
“老太太在房间接受医生的例行检查,二少爷和小少爷在书房里。”
李嫂又补充了一句,“你没有回来吃饭完,小少爷还问你去哪里了呢。”
闻言,陈眠微微一怔,“是吗?”
“是啊,”李嫂也笑了,“平时你回来,他总是不太爱理你,但是你一旦不回来,他又总是惦记着。”
温睿还是在介怀他妈妈的事情,这么多天了,还是不愿意跟陈眠说话,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块冰。
陈眠笑道,“我上去看看他。”
“二少奶奶,等下!”李嫂叫住她,“我切点水果给你顺便给他们送上去。”
“我帮你一起。”
陈眠推开门,看见温绍庭和温睿坐在地板上打游戏,两人玩得入迷,听到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李嫂,也没有回头,只有趴在地板上的阿牧朝她使劲的摇着尾巴。
等她走进,温绍庭仿佛有感应一般,蓦地抬头,“回来了?”
不等陈眠开口,一声“KO”伴随和温睿的欢呼声,“耶!我赢了!”
温绍庭:“……”他丢下游戏机,将陈眠手里的水果接了过来。
温睿抬头看见陈眠,原本很兴奋开心的脸又耸拉了下去,怯怯地叫了一声,“绵绵。”
这一声招呼,是温绍庭逼得温睿开口的,从上次那一顿狠揍以后,温睿与她的交流仅仅只有简单的招呼和问候。
陈眠手里还拿着秦扬送她的画,她随手一放,在温睿身侧坐下来,扬着唇,声音温软轻柔,“绵绵也来参加你们的游戏好不好?”
温睿偷瞟了一眼温绍庭,最后点点头,“好。”
接下来的时间,变成了三个的游戏时间。
温睿的哀嚎声源源不断地从书房里传出来,“啊!绵绵,是用绝招啊!”
“你的能量快消耗完了!”
“又要输给二爸了!”
又或者是他的抱怨,“而爸,你让下我不行吗?”
以及温绍庭很无情淡漠的拒绝,“不行。”
这个当爹的,玩个游戏还那么较真,所以被陈眠暗地里狠狠地掐了好几把,奈何某人字啊孩子面前就是要保持他超人一般的形象,不认输就是不认输。
到最后,温睿完全忘记了他和陈眠的芥蒂,甚至于她站在统一战线,两人合力对付温绍庭。
即便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像以前一样依赖着她,陈眠依旧感到很满足。
……
陈眠在浴室里泡澡,温绍庭走进卧室,正好听到陈眠放在化妆台前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余光瞥了一眼,看见“周旭尧”三个大字,不假思索地接起。
那边传来周旭尧不咸不淡的声音,“陈眠。”
“是我。”
周旭尧那边默了一秒,“她人呢?”
温绍庭不答反问,“大晚上的,你找她做什么?”
眉头蹙起,明显是不悦的语气。
“老二,”周旭尧一顿,“我对你老婆那种女人没兴趣。”
他语气不用那么不爽好么?搞得他周旭尧跟他老婆有一腿似的!
可周旭尧这话让温绍庭更不爽了,凉凉的声音隔着无线波都能感觉到冷,“那种女人?她是哪种女人?”
周旭尧太阳穴突突地跳,夹在手指之间的烟被他一捏,还没点火,就被折断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聪明的女人,有老公的女人。”
温绍庭的眉头轻轻一扬,这还差不多,不过……
“找她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即使周旭尧是他的兄弟,也不能让陈眠在泡澡的时候接他的电话。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醋劲这么大?”周旭尧直接将打火机丢在了书桌上,十分无语,“若是找你能解决,我打她电话做什么?我说你让她接个我有不会吃了她!”
“她在洗澡,你要么跟我说,要么明天再说。”
“……”
“不说?不说我挂了。”
周旭尧忽然开口,“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女人敢靠近了。”
“那是我不想让她们靠近,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乐意当个种马。”不遗余力的讽刺。
“嗯,你洁自好你骄傲,”周旭尧轻笑了一声,补充道,“所以你才会不行。”
一刀正中红心,温绍庭的脸色蓦地黑了下来。
但是这种时候不能认输,温绍庭单手抄进了裤袋里,低沉缓慢的说道,“我记得秦桑跟陈眠差不多同岁,也快三十岁了吧?”
“……”
“女人三十如虎,你这副身体年轻的时候掏空了那么多,小心满足不了她,要真不行,找小四帮忙拿点药补补,好好保重。”
“……”
温绍庭直接把电话切了。
周旭尧拿着手机,黑着一张脸,简直无语到极点,他回过头,看见秦桑一副见鬼的表情,心情更差了。
温绍庭那厮,他有种!
比起周旭尧的抓狂暴躁,温绍庭将手机一丢,举步就往浴室那边走去,手握在门把上想要推开,结果却发现陈眠从里面把门给反锁了。
他敲门,“绵绵。”
陈眠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着,听到他的声音睁开眼,“怎么了?”
“开门。”
“我在洗澡!”她给他开门才见鬼!
“你有电话。”
“谁的?”
“秦桑找你有急事。”某人撒谎不眨眼,说话不带喘气。
果然,他站在门口,听见里面哗啦啦的水声,下一刻,门打开,陈眠伸出一个脑袋和一条雪白的手臂出来,“给我。”
温绍庭的手伸过去,手机没有,反而将扣住了她湿滑的手腕,陈眠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偏了!
“温绍庭!你骗我!”
想要关门,已经来不及了,男人扣住她的手,轻而易举地推门而进,将裹着一条浴巾的女人抱进了怀里,后脚跟将门踹上。
看来这一扇门的锁可以拆了,还有公寓那边浴室的门和书房的门,都可以拆了,因为那些门都是她用来防他的!
“温绍庭……唔……”陈眠身上一凉,浴巾被男人扯得丢在了一旁。
这个混蛋!
浴室水雾朦胧,温度节节攀高,暧昧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温绍庭被周旭尧刺激得满脑子都只剩下:不行?他做到八十岁都行!
身体力行来证明这一点!
陈眠被折腾到最后,再一次怀疑这个男人吃药了,一定是!
……
翌日清晨。
温睿坐着温绍提的身侧啃着三明治,眼尖的发现了温绍庭的脖子上有几道红印,十分好奇地问:“二爸,你的脖子怎么了?这么红。”
温绍庭闻言,手指轻轻拂过脖子,面不改色说道,“被一只猫抓伤了。”
陈眠抬眸望去看见他脖子上的痕迹,脑海里自动浮现昨晚两人的热火画面,她到后来承受不了那些激颤,伸手胡乱挣扎,估计就是那时候抓伤了他,耳根发烫,她避开他的眼睛,低头默默吃早餐。
温睿拧着两道眉毛,天真的问:“可是我们家只有狗,没有猫啊!”
温绍庭的目光落在对面埋着头啃三文治的陈眠身上,似笑非笑的说:“我房间养了一只。”
“啊?你什么时候在房间偷偷养了猫咪?在哪里?我要看!”
陈眠此时真想伸手将餐桌布塞进他那张嘴巴里!
温绍庭还一本正经地模样,“只有我能看到,你看不到。”
温睿懵逼,什么猫只有他看到,他看不到的?“那是什么猫啊?”
“你长大就能看到的猫。”
“咳咳……”
听到他这话,陈眠被豆浆给呛到,整张脸似乎都要滴血了。
“慢点儿吃,没人跟你抢,小野猫。”温绍庭眼底含着笑,心情明显很愉悦。
老太太和李嫂一言不发地捂着嘴巴偷笑,陈眠欲哭无泪,此时此刻,她只想将温绍庭那张嘴巴拿针线给缝上!
他不要脸,她还要好么!
——
餍足的温绍庭,心情很愉悦,从他一进办公室,严特助和秘书们都感觉到了,那种春色荡漾的模样,明显就是被爱滋润了,泛着粉色的光泽,几乎要亮瞎了那些苦逼单身汉的钛合金眼。
严特助进办公室,不经意地看见了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痕,都替自家老板害臊,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严特助站在办公桌前,“温先生。”
温绍庭那张面瘫的脸,难得出现了一丝丝的表情,唇角一勾,“说吧。”
严特助忽然庆幸老板他今天的心情十分美妙,因为,他要汇报的是一个坏消息,“秦氏那边的股票,似乎被人恶意太高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