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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浅笑嫣然,漫不经心的语调带着几分犀利和讥讽,别人听不出来,然而陈眠和凌菲自然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陈眠沉默站在她的身后,一言不发看着凌菲。
凌菲还在哺乳期,然而产后身材已经恢复了纤细,凹凸有致,一袭素色的纱裙将她的年龄衬得小了几岁,一头墨黑的直发长及腰际,小巧的脸蛋温温静静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纯的气质。
秦桑很了解,周旭尧最喜欢她这一款女人,曾经交往的众多女友中,细细打量,都能瞧出是照着凌菲这个味道的女人。
包括他当初要娶的陶思然,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偏偏秦桑不遂他意,他喜欢青春,她就给他妩媚性感,喜欢温柔,她就彪悍刁蛮,嗯哼,总之就是对着干。
“既然你那么喜欢,”凌菲仿佛毫不在意,“我让给你就是,不用抢。”
大方得体,不无理取闹。
然而,这话怎么听就怎么刺耳。
陈眠侧目瞟了一眼秦桑的脸色,果然不太好,却在可控范围之内。
秦桑勾唇明媚一笑,“你让给我?”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小婶婶,有什么东西是打了你的标签,而我需要你施舍才能得到的?”
她的脸上,那笑意却始终是淡淡的,淡得分辨不出真实的情绪。
论气质,秦桑的从容自信不输她的温柔文静,但若论姿色和外貌,秦桑是远远甩了凌菲一条街。
秦桑傲慢,但是她坦荡。
出生在这种家庭,即使从小就是小公主,被捧在手心呵护着长大,然而环境造就的影响,多多少少会让她多一些警惕和脾性,毕竟年少时候被绑架的经历不是人人都会有,所以她不是真的那么愚笨,不过是懒得费心思跟别人斗。
凌菲颦眉,“桑桑,我没那个意思。”
秦桑毫不客气地将她手里的香炉给拿了过来,交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麻烦帮我包起来。”
那工作人员站在一旁看着这气质容貌皆出众的两个女人在争锋相对,已经心惊胆战了很久,接过了香炉忙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现场,生怕收到波及。
凌菲依旧盈着笑,然而眼底那一抹不甘又无法掩饰,淡淡道,“你小叔一会儿要过来接我,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吃个饭?”
秦桑挽着唇,浅笑着开口,“不打扰你和小叔的二人世界,毕竟我这种侄女,只会惹得他老人家倒尽胃口。”
陈眠闻言,莫名的想笑,目光投向凌菲,有几分同情,何必自取欺辱呢。
秦桑的手机恰好这时候响了起来,她毫不避讳地接起来,“喂。”
周旭尧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听到她娇软的一声喂,心尖仿如被一根羽毛扫过一般,痒痒的,漾出了圈圈的涟漪。
“礼物选好了?”
秦桑望向凌菲,呢喃软语,能酥软人心,“选好了。”
今天的她,格外不一样。
周旭尧眸色沉了沉,性感的唇噙着一抹淡笑,即使秦桑看不见,“晚上想吃什么?”
秦桑凝住凌菲的笑容里,有着挑衅,似娇而嗔道,“想吃什么,你给我做么?”
陈眠听着秦桑着春情荡漾的模样,身上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太酥太软,妈的!身为女人的她都被酥麻到了。
而凌菲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手用力捏着包,骨节泛白,神色隐忍,她能猜测到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即使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然而不难想象出他们之间所指的话题。
她忽然就有些待不下去,觉得这空间的气息压抑而闷窒,令她喘不过气。
不知道周旭尧说了什么,引得秦桑咯咯一笑,“那你来老街接我吧。”
挂了电话,正好工作人员已经把东西打包好,秦桑收好手机递了一张金色的卡付账,尔后冲着凌菲浅浅一笑,“看来我想陪小婶婶和小叔吃饭都没办法了,今晚周公子要亲自下厨,我自然要赏脸。”
凌菲情绪明显波动得厉害,笑得勉强而苦涩,语气甚至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看来你小叔不用担心你过得不好,旭尧依旧是那么温柔体贴。”
“嗯,回头我会让小叔学着点。”秦桑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袋子,“那小婶婶继续,我们先走一步了,再见。”
出了门口,陈眠轻笑出声,“你刚嗲得我都要受不了了,那些白莲花的技能你倒是学得不错。”
秦桑哼了一声,拿眼睛斜睨了她一眼,凉凉道,“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若是有我这么一半的本事,当初也不会被陶思然那厮耍得团团转。”
如不是凌菲总来挑衅她,她能做这么低俗的事情么?
又不能真的动手打人,整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她都快烦死了,让她心塞一下去找周旭尧添堵,这是再好不过的办法了。
秦桑动了动手里的袋子,问陈眠,“你说我买这玩意给一老头子,适合么?”
陈眠白她一眼,“你买的时候怎么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秦桑耸了耸肩,“怒急攻心,做事忘记经大脑了。”
刚就是不爽凌菲拿走了她看中的东西而已,并没有考虑到那么多。
“也许……合适。”陈眠也不确定,毕竟她对周家老太爷一无所知,“若是担心不喜欢,大不了就说周旭尧陪你一起选的。”
秦桑表情严肃地看着陈眠,陈眠被她盯着心底发憷,蹙眉道,“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
“周旭尧让我离你远点。”
“什么意思?”
“他觉得你会带坏我。”
“……”陈眠睨她,“他是不是眼睛瞎了?”
秦桑一脸渺茫。
陈眠淡淡说道,“世人都知道,你不用带,骨子里也是坏的。”
“……滚。”
——
陈眠推开卧室的门,看见温绍庭套着裤子裸着上半身站在阳台那边讲电话,她正要去拿衣服洗澡,不经意间听到了顾琳两个字,脚步顿住。
“三千万我可以给你,不过,”他慢里斯条地吸了口烟,温漠道,“若是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到时候别说三千万,我会让你的公司从港城消失。”
“明天,我会把钱打进你的账户。”
温绍庭挂了电话转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陈眠,眉眼上的凌厉来不及收敛,黑沉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她脸上,不过开口跟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温和,“温睿睡了?”
陈眠并非故意听他讲电话,再者她听到的也不多,所以她并未觉得心虚,“嗯,刚睡。”
她淡淡道,“我先去洗澡。”
陈眠拿过衣服进了浴室,出来的时候,温绍庭已经躺坐在了床上,背靠在床头,手里拿着平板在看。
看见她出来,他放手平安,视线凝住她。
陈眠掀开被子,下一刻就被他拉到了怀里,趴在他的身上。
他胸膛的温度很烫,陈眠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颦眉,“医生不是让你少抽烟么?”
之前和他一起去医院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医生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尤其是抽烟喝酒这一点,需要严格控制,最好就是不要碰,但是这个男人完全当成耳边风了。
他抱着她,低低道,“嗯,已经尽力在控制。”
比起当兵的时候,他的烟瘾确实控制得少了很多。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进了家门开始,他总觉得她有心事。
短暂的缄默,陈眠从他身上爬到一旁,淡淡道,“我今天见到顾琳了。”
温绍庭目光沉了几许,侧目盯着她的素净的脸庞,因为刚沐浴完,白皙里透着一层粉色,安静等待她接下去的话。
“你不问问她跟我说了什么?”
温绍庭十分配合,“说了什么?”
明显是敷衍的口吻,陈眠扭过头,盯着男人好看的五官,浅淡的声音不紧不慢,“她说我跟你一起,会毁了你。”
四目相对。
她眼睛一动不动,问他,“我想了又想都想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你知道么?”
温绍庭皱眉,扳过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不用理会,很晚了,先睡觉。”
陈眠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顺从的点头躺了下去。
温绍庭关了灯躺下,将她搂入怀中。
陈眠翻了个身,埋首贴着他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缓缓阖上眼。
其实还是有点介意顾琳,总觉得那个女人是一根刺,不拔掉有些不痛快,但她又不想让温绍庭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乱吃醋,那样会不太好看,不太符合她的醒过。
黑暗中,温绍庭听见话里的女人安静均匀的呼吸,属于她身上女人香淡淡萦绕着。
他的双眼睁开,眸色沉凉危险。
——
三天后。
顾琳得知秦志明竟然狮子大开口跟温绍庭拿了三千万,气得差点拆了客厅。
“秦志明,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你给我还回去!”顾琳大发脾气,摔了一套茶杯,满地的碎片,到处狼藉。
秦志明看着她胡闹,气得脸色发青,“你以为你不拿这个钱,他就没有办法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自信心他会手你掣肘!”
顾琳在温绍庭面前永远是温和的模样,然而此时确实声色具厉,“那也轮不到你去跟他张口要钱!”
“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秦志明厉声道,“我告诉你,钱我已经用了,现在想要还给他,都没办法!”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跟他伸手,以后再想他帮忙,几乎是不可能了?”
秦志明嗤笑,“小琳,以你和他的关系,我就不信他以后不会帮我,只要你去上诉那个陈永华,一切都不会是问题。”
“你懂什么!”顾琳气得恨不得扇这个男人一巴,简直就是愚蠢到死!
“我是不懂,不过我知道他不会轻易不管你。”秦志明得意的笑了,“他是个有担当又责任的男人。”
说罢,他叹息了一句,“当年若不是你一声不吭消失个无影无踪,没准现在温太太的位置都是你的了。”
父女俩争执无果。
最后,顾琳被气得摔门而去。
中瑞集团大厦。
顾琳站在前台上,面容阴沉,“我说了,我要见你们温先生。”
前台的小姐笑意未改,彬彬有礼而客套,“这位小姐,您没有预约,我们无法给您安排,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我是他儿子的小姨,见他一面还要预约?”顾琳的声音冷了几个度。
遂不知,听到她说这些话的人心底都落在鄙视她,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可不是笑话,他们温先生这样的人中之龙,多少女人趋之若鹜,若是今天来一个说是孩子的小姨,明儿来一个说是孩子的舅舅,那么老板都不用工作了,专门接待这些所谓的亲戚得了,再者,说出来也得有人信才行。
“抱歉,请您预约。”前台小姐不为所动。
大众场合,多少人都在盯着,顾琳发作不得,只好继续打温绍庭的电话,然而那边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是无人接听。
顾琳不知道他到底是故意不接她电话,抑或是在忙其他的事情,心里头堵塞得厉害。
恰好这时,严特助从大门走了进来。
顾琳看见他的身影,猛得转身,高跟鞋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敲出一阵清脆声,“严特助。”
严特助猝不及防地看见顾琳,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顾小姐?”
顾琳心底焦躁,然而脸上却保持着微笑,风姿卓卓,无奈道,“我来找二哥,给他打电话一直没有接听,前台的工作人员又不让我上楼……”
严特助是个人精,跟在温绍庭身边三年,从未见过温绍庭身边有什么女人,其中一个特例就是陈眠,另外一个,就是顾琳。
严格算起来,严特助加上今天也才不过见了顾琳两面,第一次是在机场,他和温绍庭亲自去接机,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温绍庭和陈眠意外的女人那么亲密。
若说亲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拥抱,还是顾琳主动抱过去,温绍庭不冷不热地推开了,但对于女人绝缘体的温绍庭来说,那已经足够亲密。
至于顾琳和温绍庭的关系,他不清楚。
“我刚离开的时候温先生正和一重要客户洽谈,”严特助心思千回百转,拿不准温绍庭此时的想法,“要不您跟我上去等等?”
顾琳颔首,微微一笑,“那就麻烦你了。”
前台那些工作人员悻悻然,看着他们走向电梯的背影,忍不住窃窃私私语起来,“天啊,她该不会真的是我我们小少爷的小姨吧?若是这样,她一会儿会不会跟温先生告状,把我给辞退啊?”
“应该不会……吧?”
心虚,不确定,她们面面相窥。
“你担心什么?这是你的工作职责,我们又确认不了她的身份。”有人安慰。
“就是,再说了,若她身份真是那样,可以直接给温先生打电话啊,干嘛一直纠缠我们放行?”
“我记得上次温太太过来,我们没认出来,她和小少爷都没有这样凶残恶煞。”
“说起来,忽然发现温太太真是温柔友善,一点也不会端架子,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不一样,难怪温先生会那么高调娶回家了。”
……
严特助把顾琳领到了会客厅,然后吩咐人给送了咖啡,转身敲门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此时,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温绍庭再无他人,哪里有什么重要客户?全他妈扯蛋。
“温先生,”严特助站在办公桌前,“顾琳小姐在会客厅。”
温绍庭的视线从桌面的文件上移开,凉凉地看着严特助,那目光令严特助毛孔都竖立起来,神经也高度紧绷着。
“她被前台拦在大厅里,刚好看到我,我又推却不了,所以只好领着她上来了。”
“嗯。”
“那需要请她离开么?”
“不用管,让她等着。”
“好的。”严特助松了一口气,退出了办公室。
会客厅里,顾琳已经足足等了两个小时,咖啡都喝了四杯,洗手间也跑了几趟,但是依旧没有见到温绍庭。
郁躁在心底越酿越浓,她拉开门,冲其中一个年龄小的秘书问:“温先生和客户还没谈完?”
这个小秘书,正好就是对温绍庭存了小心思的那一位,上一次陈眠是以温太太的身份出现,她不能如何,但眼前这个女人,她倒是没有多客气,冷冷淡淡说道,“抱歉,我们温先生很忙。”
温绍庭手底下的一个小秘书,都这么傲?顾琳冷笑着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完全不放在眼底,这种小角色,根本不值一提。
她找了另外一个男秘书,妩媚精致的脸庞上挂着笑,“你好,请问温先生大概还需要忙多久?”
顾琳这张脸,太过魅惑,一般的男人根本就难以承受住她的魅力,这个男秘书算是纯情少男一枚,被她这么一笑,瞬间就晃得心旌荡漾,说话都有些结巴。
“不……不知道。”
他忙低下头,心中一片哀嚎,庆幸自己能勉强抵抗住这种诱惑,没有色欲熏心。
又过了一个小时,顾琳听到外面有动静,瞬间拉开门走了出来,果然就看见温绍庭和几个男人在握手。
温绍庭将人送进电梯,转身,看见了站在身后的顾琳。
“二哥。”
“什么时候来的?”
站在一旁的严特助不动声色地瞅了一眼自家老板,那面不改色的撒谎功能,真是令他大开眼界,甘拜下风。
顾琳盈着笑,带着几分埋怨的口吻道,“来了挺久了,不过你一直在忙。”
“有事?”
顾琳听着他疏淡的声音,喉咙微微一紧,“嗯,进你办公室谈?”
顿了几秒,温绍庭颔首,率先转身朝办公室走去,顾琳忙跟了过去。
这是顾琳第一次进入他的办公室,低沉的暗系色调符合他一贯的风格,像他这个人,沉稳,内敛。
却又说不出的神秘和迷人。
“什么事。”
低沉温漠的嗓音打断了她打量的目光,顾琳转身凝向他,深呼吸,微沉吟,“你给了我爸三千万?”
“是。”
毫不犹豫的回答,让她有些难堪。
顾琳以为,他起码会解释一些,可是没有,这让她的心又凉了几度,这样仿佛就是用金钱在维系他们的关系。
而金钱关系,最不可靠。
“二哥,你不用管我爸,你明知道他那个公司已经无力回天,投多少钱进去都是徒劳,你根本不用因为我而那样……”
顾琳对上他淡漠的眼睛,接下去的话,消匿在唇边。
他缄默不言,不喜不怒,她却觉得这样的他更为可怕和冷漠。
顾琳敛了敛神色,“二哥,你应该很明白我不是为了你的钱……”
“顾琳,这是我欠你的。”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你觉得三千万让你放弃陈永华很难接受,那就当做是我给你的补偿。”
顾琳发怔地盯着他,她想笑,却笑不出,嘴唇轻颤着,“你什么意思?”
他点燃了一根烟,整个人笼罩在一团白雾当中,清冷的五官愈显深邃,也变得,更冷漠了一些,他暗沉的眼眸微敛,温温淡淡说道,“除了钱,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所以,你现在是用钱来安心,是么?”
温绍庭沉默了几秒,对于她的问题并未理会,“我不希望你再私底下找陈眠。”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警告意味浓浓。
他不会放任她在陈眠面前肆无忌弹。
“怎么?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顾琳脸上的笑越来越浅。
“你记住我的话就行。”
顾琳有些受不了,蓦地冲到办公桌前面,隔着桌子,她情绪波动清晰可辩,“二哥,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在意我?”
为了陈眠,竟然要隐瞒他亲大嫂的死亡真相,又要撇清跟她的关系,他到底是多维护陈眠!
温绍庭被靠在椅子上,面容沉寂那如幽潭里的水,冷得透彻,抬眸看着俯视而下的顾琳,他心静如水,“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顾琳眼眶有些湿润,撑在办公桌上的手指微卷,“二哥,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你以前一直对我都很好,甚至也承认有娶我的念头,为什么……”
“顾琳。”他沉沉打断她的话,“我对你好,那是因为谁,需要我提醒你?”
顾琳猛得一震,瞳仁一阵骤缩,“那你说娶我呢?”
烟已经燃尽,温绍庭应将烟蒂捻熄在烟灰缸上,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当年,你因为我的错失出了那种事,我确实考虑过娶你,可是,你走了,而我,遇到了陈眠。”
所以,一个瞬间,失之交臂。
当年若是她不突然失踪找不到人影,他即使不爱,也会对她负责,照顾她一辈子,是她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你回去吧,我这边还有工作要忙。”温绍庭不去理会她的失魂落魄,摁下内线,“送顾小姐下楼。”
他在逐客令,顾琳咬着牙,终究不再勉强留下,她需要冷静。
——
温绍庭推开卧室的门,看见陈眠蹲在地上在整理行李,把衣服一件一件叠好放进行李箱,认真细致。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小小的一团,温绍庭内心是那么安定又平和。
他出差,她帮他收拾行李,跟普通的夫妻那样,做着很普通的一件事。
可他却觉得从所未有的满足。
大步朝她走去,弯腰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陈眠惊呼一声,缓过劲后,抬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嗔怨道,“你怎么老吓人!我心脏早晚被你吓出病来。”
他盯着她的脸,挑眉勾唇地低笑,“怎么越来越胆小了?”
男人站在灯光下,黑亮的眼底绽放出异样的光彩,陈眠拧眉瞧着他,“人吓人,吓死人。”
“胆小鬼。”
陈眠锤他,“赶紧放我下来。”
温绍庭不但不放,反而抱着她,转身倒在了伸手柔软的床铺上。
米黄色床单映衬得她的肤色越发的白嫩可口,他的眸色深了些,浮现了一层淡淡的情|欲,喷在她脸蛋上的气息也变得炙热起来。
陈眠盯着温绍庭,脑海中警铃大作,“你的行李还没有收拾好……唔……”
男人的轮廓覆盖下来,遮挡住头顶上所有的光线,深沉的阴影,密密麻麻将她笼罩住。
辗转研磨,缠绵悱恻。
陈眠只觉得自己肺部的氧气都被释数吸走,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手指仅仅揪着他的衣服,承受着他的亲吻。
温绍庭额头抵着她,目光站湛沉沉凝着她,声音沙哑性感得不行,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绵绵。”
陈眠还没从那个吻里缓冲过来,被他这么一唤,浑身一颤,有一种细细绵绵的电流蹿过她的每一根神经。
隔着那么近的距离,四目相对,视线仿佛要探到彼此的灵魂深处。
“跟我谈个爱吧。”低沉而缓慢,咬字清晰。
陈眠怔忪,“什么?”
温绍庭低头浅啄着她的唇,一下一下的,十分亲昵,不带一丝情|欲,“我想要你的心,要给我吗?嗯?”
两人一起到如今,从未谈论过感情的问题,他忽然这么说,陈眠顿时哑然。
“想想你曾经把袁东晋放在心坎上爱,我觉得蛮亏的,作为我的老婆,你是否得把我放在心上的位置?”
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更像是在耍无赖。
陈眠抬手推了推他的脸,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点,“那温先生准备把我放在哪个位置上?”
出乎意料,陈眠并不是那么排斥他口中所说的谈爱,反而,隐隐地有些期待。
心底的防备渐渐松弛,她果然是一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放在心尖上,你觉得怎么样?”
他深邃的眼睛黑而亮,神秘又充满蛊惑,陈眠觉得自己的阵地慢慢失守。
试问,有谁可以抵挡得住一个待你百般宠护的男人?
起码,她觉得自己这种渴望得到爱情的女人,抵挡不住。
她圈住他的脖子,绯色的唇瓣绽放出一抹温柔蜜意的笑,“那我们……试试看?”
温绍庭眼底勾勒出浅浅的笑意,溢出有一股颠倒众生的魅力,重新低头含住她的唇。
因为担心伤到他的自尊,所以陈眠晚上基本上都是找到借口就早早歇下,而他也时常忙到很晚才回来睡觉,两人之间一直没有任何的尝试。
当他的吻流连至她的锁骨,陈眠的理智回笼了一些,伸手抓住他,“温先生,我要整理行李……”
他这样下去,一会又不行,又得黑着一张脸,她岂不是又要尴尬死?
“不急。”
“你……明天的飞机很早……”声音断断续续。
“来得及。”
“你……”陈眠真想开口问他,你能行了么?
“你不是说,试试看?”他的唇继续往下,手也开始作恶。
“……”
她说的试试看,不是这样试试看好不好!
——
次日,陈眠是浑身酸软醒过的,她躺在床上许久都缓不过神,等回过神,她猛得坐起来,房间里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昨夜的记忆渐渐涌入脑海,陈眠掀开被子下床捡起地上的睡衣随意套在身上,鞋都忘记穿便冲出了卧室,又猛得推开书房,拉开书桌抽屉,全部检查了一边,没有找到那个药,垃圾篓也是干净的。
她有些懵。
隐约记得昨晚沉沦进去的时候,他们恍惚的对话。
“你是不是又吃药了?”
“没有。”
“那你……怎么忽然就……”
“你就是我的药。”
“温先生……”
“专心点!”
……
陈眠扶额,沉吟片刻,重新回到卧室进了浴室,却看见盥洗台上那一面镜子上贴了一张便签。
“我出差了,大概一周后回来。”
他写了一手好字,俊逸刚毅。
明明什么也没有说,陈眠却觉得一阵心悸,尤其是昨晚上,两人的身体那么契合,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
左思右想,也没能体会他那句你就是我的药到底是什么意思。
洗漱完,陈眠随手打开了电视机,倒了一杯水喝,电视机里的声音却让她猛得僵住。
“相关政府部门收到一份关于前任市长陈永华在任期间挪用公款滥用职权的犯罪证据……”
陈眠视盯着电视机,玻璃杯子从手里滑落,在地板上砸出清脆的响声,她脑海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