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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再一次上了网络的头条,这一回,她的面容清晰可辩。
那些网民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陈眠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不改色地点开那些评论,一条一条浏览过去。
水性杨花也好,社会败类也好,她看着都十分平静。
办公室里的那些员工,见她与平时无异,便有些心惊胆战,毕竟是人都会爆发,然而她却太过平静,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无法估测的暴风雨,有事情需要她做决策的时候,也提着个胆儿进去。
而同一时间看到这些报道的袁东晋,几乎是疯了一般把办公室砸了一个遍,把周锦森叫进了办公室。
“马上给我处理掉这些食品和照片!把那个始作俑者给我揪出来!”
周锦森顶着压力,“袁总,这个事情我们无须插手,相反,陈小姐传出这样的绯闻对您的形象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出卖她的声誉来挽回我自己的形象?”袁东晋冷眼扫来,阴鸷的眼神有些惊涛骇浪。
周锦森缄默,不敢继续往下说。
“明天,我不想再看到这些消息,通知下去,最近宝华对杂志社感兴趣,他们若是觉得陈眠的消息更值钱,便继续报道。”
周锦看着已然盛怒的男人,心有戚戚。
说到底,他和陈眠结婚的时候,都没有见他这么上心过,这会儿婚都离了,反而重视起来,是不是有些找虐的倾向?
可周锦森即使是他的心腹,也不便多说,只能领着吩咐下去。
袁东晋坐在沙发上,额前的碎发微乱,心底涌出压制不住的烦躁,伸手扯掉领带,这才感觉微微喘息过来。
指尖的烟灰落在地板上,他摸过了手机摁下那一串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
没有被挂断,里面传来女人温静的嗓音,与从前无异,冷漠,拒人千里之外,“有事?”
袁东晋微怔,这个女人到底是多倔犟,才会不为所动,“你没事吧?”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
“那些视频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是谁的……”袁东晋发现自己的喉咙绷得很紧,仿佛一掐就会断。
他记得沈易航说过什么孩子。
孩子。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不疾不徐的嗓音淡淡散开,“孩子是温绍庭的,如你所见,他叫我妈妈。”
袁东晋并未对温绍庭有深入的调查,安排周锦森调查的事情也还没有结果,“你要别人当后妈?”
“我是离异的残次品,不是么?”
不知为何,袁东晋听到她这么风轻云淡的话,心却堵得很难受。
从认识她开始,她就是一个骄傲的象征,从不允许自己比别人落后,哪怕是男人。
然而,她却说,自己是残次品。
他像是被人蒙头打了一棒,有些缓不过来,心口瘆的慌。
“不是我。”
对于他突如起来的一句解释,陈眠倒是沉默了片刻。
“我知道。”忽然,她话锋一转,“然而,却跟你脱离不了关系。”
“我会处理好。”
“无所谓。”
袁东晋手里握着手机,在眉目之间浮着一层暗黑的戾气,怎么也想不懂她到底哪里得罪了人,以至于别人如此针对她。
到底是他导致的,还是温绍庭身边的人?
——
陈眠的工作地址已经被一些人发现,沈易航让她提前离开,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要回公司上班,更不要再外面晃荡,免得被人认出遭受无妄之灾。
秦桑输入密码,顺利地走进公寓,客厅里没有人,推开房间的门也是空荡荡的,扭头就看见躺在阳台躺椅上晒太阳看书的女人,脚边还躺着一条巨型犬。
她走过去的时候,牧羊犬警惕地抬头防备的眼神,陈眠侧目,轻轻拍了牧羊犬的脑袋安抚。
“你怎么来了?”温婉的声音如同那温暖的阳光,舒服动听。
秦桑一身贴身的黑色短裙,依旧性感妩媚,在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睨了一眼牧羊犬,伸出脚轻轻地挠了挠阿牧的下巴,它一脸享受,那模样落在秦桑的眼底,就是跟陈眠此时那的慵懒一致。
“哪来的狗?”
“被人寄养在这一段时间。”
秦桑挑眉,不冷不热地打击“狗的主人也真是不怕你把它给养死。”
讲真,以秦桑对陈眠的了解,这个女人是个工作狂,家里养动物那是不可能的,曾经她把咖菲猫丢给她养了一个礼拜,可怜的咖菲猫差点一命呜呼。
用她的话来说,我很忙,哪里来的美国时间照顾你这只傲娇的猫,所以,这谁家的狗这么命好?
“嗯,它没有你家小卡那么傲娇,而且,蛮听话。”
言则,差点丧命,是她家那猫的错?
秦桑身体往后靠,靠着椅背舒展四肢,侧目睨着一脸恬静的女人,话题正转,把网上那些事情给了解了一个大概,“袁东晋不会这么做,然而袁家会不会就不一定了。”
陈眠把书搁置在腿上,单手撑着扶手托托腮,姿态随意而慵懒,温淡的笑着,声音在冬日下午的阳光里略微清亮,“也许,不过他们除了污蔑我的名声,就不能动动脑子么?不是裸照就是劈腿视频,我都腻了。”
秦桑轻描淡写地道,“是挺下三滥,然而,有用就行。”
起码,她身边那些人的段数也基本是这些了,整天想着败坏她这个大小姐的名声。
“啧,我都没有被人揪到这样的把柄,你说你这么谨慎,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商场上太好强,得罪了不少人啊?巴不得置你于死地。”
“不奇怪。”陈眠淡笑,“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跟你一般活得单纯。”
秦桑虽家庭背景有些黑历史,然而她的出生清白,而且秦全林和秦有天这两个男人,一直把她护得挺好,也把她养得任性。
秦桑托腮问:“最近我爸跟他斗得厉害,我这边估计也是无法帮你追查这背后的真凶了,视频的男主角呢?温绍庭死哪里去了?他不给你出来澄清一下?”
陈眠微微顿住,“他在出差。”
“所以,你们是做出爱来了?”
“……”陈眠无语,“秦桑,你真的是被陆禹行那人的龌蹉思想给污染了不少……”
陈眠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来,秦桑眼疾手快看见屏幕上“瘟神”二字,二话不说把电话给接了起来,完全不给陈眠反应的时间。
她扩音接听,男人低沉黯哑的嗓音传来,“陈眠。”
陈眠瞪了秦桑一眼,“在。”
那边似乎有一声低沉的轻笑,“开门。”
“啊?”
陈眠心尖一跳,一把从躺椅上弹起来,步履匆匆地往门口冲去,打开门,果然就看见了温绍庭高大的身影,脚边还放着一个小型的行李箱。
长风衣将他挺拔的身姿衬得愈发修长,里头是西装革履,英俊的脸色带着几分疲倦的神色,有些风尘仆仆的味道。
真真实实的人忽然出现在眼前,说实话,陈眠忽然心底一暖。
“你不是出差吗?怎么会在这里?”
温绍庭瞧着她,女人一头长发披肩散落,白皙素净的脸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老大,简单的居家服松垮垮地,显得她很瘦。
“你打算让我站在这里跟你谈?”
陈眠这才侧身,让他拖着行李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秦桑靠在落地窗边上,双手环胸睨着客厅里气场冷然的男人,唇边噙着笑意,淡而精致,“温二少,您这是打算登堂入室?”
“我跟陈眠有事要谈,秦小姐可以先回去。”温绍庭对秦桑不冷不热的讽刺口吻不予理会,直接把自己当这家的主人,还面不红心不跳的,脸皮也是够厚。
秦桑挑眉,她的小脚勾着棉拖一晃一晃的,凤眸憨笑,水光潋滟,“赶我?抱歉,我不能让你着头大灰狼吞了这只……呃……”
小白兔三个,秦桑实在说不出口哇,陈眠怎么看也不是小白兔。
一时语塞,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
陈眠哭笑不得,剜她一眼,“不是说秦叔身体不好吗?你早点回去秦宅陪他老人家吃个饭也好,我这边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好。”
“……”
她这是为了谁?
秦桑也猜到温绍庭不会把这次的事情放任不管,沈易航让她过来也不过就是陪她聊聊天而已,毕竟女人都是需要倾诉的动物,然而陈眠骨络精奇,一般不需要倾诉。
再者,她多多少少从沈易航那边听到了一些风声,他当面羞辱袁东晋的视频她也看到了,虽然是顺便吃了陈眠一把豆腐,不过这也得陈眠心甘情愿他才能吃到。
秦桑走到门口,哀怨地看了眼陈眠,“为了一个男人赶我,你也不会惭愧。”
“……”
温绍庭神色淡淡地道:“旭尧在楼下等你。”
秦桑背影一僵,头也不回,挺直背脊直接甩门走人。
——
秦桑步出公寓,远远地就看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停在路边,她挑眉,匀称白皙的小腿在风中摇曳成一道风景线。
栗色的卷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被风吹乱。
周旭尧手里夹着烟,眯着眼睛看着女孩精致美丽的脸蛋,英俊的脸上面色微浓,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秦桑站在车边,俯身看着男人温润却透着冷漠的脸,挽唇轻笑,“周少,这是在等我吗?”
男人勾着嘴角,不动声色,“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就不客气咯。”
“上车?”
秦桑也不矫情,绕到副驾上,拉开车门委身坐进去。
周旭尧的鼻息上吐息着青烟,烟雾笼罩得他的脸更让人猜测不透。
秦桑撇过头,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妩媚而俏皮,她二十八岁,然而这张过分美丽的脸,皮肤泛着水润的关泽,饱满干净,若不是身上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成熟气质,很容易就觉得她不过是在校大学生。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干净的气息,介于女孩和女人之间,令人欲罢不能的美丽。
周旭尧被她的潋滟的凤眼勾得心痒痒,蓦地栖身靠近她,似笑非笑地问:“现在怎么见到我没有跑了?嗯?”
陈眠装抿唇一笑,一双眼睛仿佛会说话,流露着无辜的神情,“有吗?”
周旭尧低低沉沉地溢出一声浅笑,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迎向自己,隔着寸许的距离,几乎要贴着她,“没有?”
“没有。”
“有事求我?”
秦桑撇开脸,挣脱了他的手指,笑靥如花,“周少真是聪明人呐!”
周旭尧挑眉,笑而不语。
“那周少愿意帮我么?”
“那得看,你的表现。”他语气暧昧,然而眼底是一片澄明。
秦桑歪头,“你想要什么报酬?”
“你。”薄唇翕动,吐出一个字。
“胃口未免太大。”
周旭尧浅笑着:“找上我,就不是简单的事情,我是生意人,怎么能让自己吃亏?”
“我只是想知道泄漏视频的人而已,告诉我这个消息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办吧?”秦桑把玩着自己保养得好看的手指,“这么点小事,还不配把我自己给倒贴了出去。”
她现在被人控制得厉害,根本就帮不到陈眠,那么总得知道背后动手脚的人不是?搞不清楚敌人,没有安全感呐。
“那一个吻如何?”话音刚落,男人已经不问自取,霸道地吻上她诱人的唇。
——
陈眠转身走到一旁的厨房里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端过来,“刚下飞机?”
温绍庭坐在沙发上,看了她一眼,接过蜂蜜水,“嗯。”
她怔楞,他身上带着一阵酒气,又拖着行李,显然是上飞机回来之前,他还应酬了。
温绍庭并不急着开口说话,而是四处打量了一下陈眠的公寓,不大,干净明亮得很舒适,女性的味道很浓,甚至能闻到一阵属于她身上的清香,能令人绷紧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陈眠,”他的态度深沉隐晦,抬头看着眼前温静的脸庞,勾唇出声,“我们结婚。”
上一次说要结婚,是在一夜关系之后,那个时候她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然而,现在呢?喝多了受刺激?
可是,他眼眸深沉清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陈眠这才意识到,他是说真的……
“温先生……如果是因为那些照片和视频,我们可以澄清。”
温绍庭把杯子里的蜂蜜水一口气给喝了下去,甜味席卷他的味蕾,令他眉头轻蹙一下,“你可以理解为因为那些照片我要跟你结婚,也可以理解为我们发生了关系想要跟你结婚。”
陈眠呼吸窒住,“可是,我不想嫁给你。”
温绍庭勾唇,淡淡地笑,“除了跟我结婚,你别无选择。”
盯着他波澜不惊的表情,陈眠心口有些凉,“为什么是我?以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而我,离过婚,流过产……”
温绍庭眸色说不出的深,蘸了墨一般深邃,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谁都有过去,我不介意。”
他起身,居高临下站在她的面前,瞧着她微凉的眼眸,伸手拉过她的手,手指触碰到那一枚戒指的温度,菲薄的菱唇勾勒着一道浅浅的笑痕。
陈眠全身发僵,仰着下巴就在很睨着他。
“可是,”她定定看着他,“温先生,我恐婚。”
她可承受不起再一次的离婚的打击,袁东晋一个已经足够她清醒一辈子。
他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薄茧摩擦带起一阵奇异的触感,低下头,唇瓣几乎要贴上她,“乖,有病,得治!”
陈眠被他暧昧又宠溺的语气撩得呼吸紊乱,“你不会是我的良药。”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是?”他含着笑,继续蛊惑她,“嫁给我,你可以拥有一个聪明的孩子,一个护你的婆婆,当然,还有疼你的我。”
他说的,都是她渴望而不曾得到的。
“如果我拒绝呢?”
“我跟你都能承受舆论的压力,然而温睿不行。”他触碰着她柔软的耳垂,“而且,你经历过那么坏的事情和结果,这一场婚姻,再坏也不过就是简简单单的离婚,我不会像他那个样让你经历那些。”
“你拿什么保证你跟他不一样?”
他的眼眸蓄着笑,“凭你对我的依赖。”
一箭正中红心。
客厅里一片沉寂。
“好。”她垂着眸,垂着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着,“但是要经过我父母的同意。”
嫁给袁东晋,是她一意孤行,最后却给父母蒙羞,这一次,她不想再伤父母的心。
“行。”他应的利落干脆。
“另外,只领证,不办婚礼。”
“不行。”他娶老婆,不是偷情。
陈眠抿着唇,“我在乎那些礼节明面上的东西。”
“他娶你的时候不声不响,然而我却要告诉所有人。”他神情严肃而认真,“尤其是,我不希望某人还对你又非分之想。”
“……”
盯着她温凉的眼睛,他低低沉沉地溢出笑声,趁她不备轻啄了一下她的唇,引得她眉头轻蹙。
“在飞机上没吃东西,有点饿了,给我煮一碗面?”他亲昵地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陈眠觉得,他是不是代入感太强了?
“你赶着回来不是要处理那些舆论,而是要跟我结婚?”
“这两者可以同时执行。”
瞧见他眉宇上的疲倦之色,陈眠到底顾及他曾经对自己的细心照料,“我去煮面。”
望着她逃跑一般的背影,唇勾了勾,掏出手机手指拨了一串号码。
“明天全部发出去。”
三十分钟后,陈眠把面端到餐桌上,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男人的身影,她转身进了卧室,却看见那个男人已经趴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陈眠走了过去,俯身凑到他的跟前想要叫醒他,却看见他眼眶下覆着淡淡的青影,呼吸均匀而平稳,这么短时间内洗完澡还睡了过去,想必是因为工作赶了进度又匆匆坐了飞机回来。
陈眠细细打量着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充满刚毅的男人味,睡着的时候显得更为内敛英俊。
最后还是悄悄地退了出去,让他安静的休息。
——
袁东晋本是下了班过来找陈眠,结果没有等到她人出来,反而是被陶思然的母亲一通电话给叫了过去。
陶思然闹绝食,非要见他。
因着陶思然流产失去孩子,出于愧疚袁东晋把之前那套安置她的房子直接转到了她的名下,并且给了她一张信用卡。
开始陶母并不接受他的馈赠和补偿,奈何在她的丈夫威逼利诱之下,只能沉默地接受。
陶母看见袁东晋,不禁潸然泪下,说不清,所有的苦都眼在肚子里,不敢说,也说不出,可看见自己的女儿这样遭罪,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思然呢?”袁东晋最近生意上出了点问题,又要想着追回陈眠,那边陈眠又不停地被人泼脏水,陶思然已经被他抛诸脑后。
“还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陶母声音沙哑,最近整个人被折腾得愈发憔悴。
陶思然的继父看见袁东晋,端着笑,喊得亲切,“女婿,你来了。”
他这一声女婿,袁东晋真的是眉头蹙成川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然而他毕竟是陶思然的继父,袁东晋不能太过分,只好压着脾气说:“叔叔,您还是叫我东晋吧。”
那继父脸上笑容一僵,悻悻然,“好好,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你快去劝一劝思然,都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了,她的身体你也知道,小产完一直心情不好,现在不好好调养,只怕以后很难怀孕啊。”
难怀孕三个人,让袁东晋全身肌肉猛得紧绷,心虚地不敢看陶母泪目的脸,只能僵笑着,“我去劝劝她,别担心。”
“哎,好。”
陶母想要跟上去,却被男人拉住,“妇人之仁,你别掺和思然的事情,让她自己处理。”
陶母攥着权,“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自然是不关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为了钱!”
男人一噎,冷冷一笑,“哼!你别忘记了,当年你可是给人家当了情妇,遭大家唾弃,是我不计较,蒙羞把你娶回家,还给了你女儿正当的名声,现在我让她给我点钱怎么了?这是应该的!”
陶母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你……你这个吸血鬼……”
“哼!你敢破坏试试看?我明天就让她身败名裂!你最好掂量掂量,想办法把你女儿嫁给他。”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拿到更多的钱,以后再也不用低人一等!
“你疯了!”
“臭娘们,你再顶嘴试试看?”
陶母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后悔懊恼,却不知如何是好。
卧室的锁没有换,袁东晋在以前的书房找到了备用钥匙,开门走了进去。
里头是一室昏暗,明明尚未天黑,却不见一丝光亮,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令人窒息。
顺手打开了灯,陶思然坐在床边的地板上怀里抱着一本画册,目光呆滞空茫,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再也没有往日楚楚可怜的美。
袁东晋踱步上前,心生不忍,弯腰一把将地板上的女人给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思然。”
陶思然麻木地回神,散涣的眼睛渐渐回神,这才注意到眼前人是袁东晋,她甚至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温热的触感让她眼泪簌簌地直掉。
“东晋,真的是你吗?”
袁东晋心口闷得很,把她的手扯下来,好声规劝着,“思然,你这样折磨自己有什么意思?”
这些时间他不接她的电话,她就疯狂的打,无奈只好把她的号码给拉黑了,他的世界是安静了,然而她的世界确实坍塌了,母亲又锁着她不让她出门,她想他想得要疯了。
“东晋,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听话?我都听话,你别不要我……”陶思然双手紧紧攥着她,眼泪不停地砸在他的手背上,很凉,连同他的心,也凉透了。
说到底,是他没控制住自己的欲望造了今天的孽,对于这样脆弱崩溃的陶思然,他有化不开的愧疚。
“既然听话,那就出去吃东西,以后不能再闹。”她太过敏感缺爱,一下子失去孩子又失去他,确实会难以接受,现在,只能是缓兵之计,等她精神好一些再好好地谈。
“好,我听话,我吃饭。”陶思然忙不迭地点头,“那你会来看我吗?我可以找你吗?”
他的神经绷得很紧,勉强着自己尽量不要对她沉着脸,“只要你乖乖的,我工作不忙的时候就过来看你。”
“真的?”
“嗯。”
看见他带着陶思然下楼,陶母一阵激动,哽咽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思然……”
“阿姨,你先给她弄点易消化的东西让她吃一些。”
“好好,我马上去弄。”
袁东晋扶着她倒餐厅坐下,刚要起身,陶思然却一把拽住他的手。
“我只是去抽根烟,不走。”
陶思然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他,眼睛却紧紧跟着他的背影,仿佛生怕他会凭空消失了一般。
继父看了眼袁东晋,暗搓搓地在陶思然身侧坐下,端着慈父的笑,声音也很轻柔,“思然啊。”
陶思然微茫然地看着他,抿着唇不吭声。
“你想不想嫁给东晋?”
陶思然点头,声音嘶哑,“想。”
继父露出满意的笑容,低声说道:“爸爸教你一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