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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眠回到秦桑的公寓,正好看见秦桑从浴室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一条毛巾裹住的咖菲猫,可爱的咖菲猫的脸因为洗澡,毛发头焉了,只有一双轱辘大眼,有些滑稽。
“回来了。”秦桑抱着猫坐到沙发上,然后拿过电吹风给它吹毛发。
陈眠看着她,抿唇笑了下,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淡淡说道:“你一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倒是把这猫照料得好。”
秦桑的动作一顿,挑了挑眉,眼皮掀动瞥了一眼陈眠,“怎么?猫的醋你都吃啊?出息!”
陈眠走到一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对面的沙发上盘腿坐下,一边慢悠悠地喝水,一边安静看和秦桑把猫的发型给恢复原状。
秦桑帮咖菲猫吹干了毛发,又起身去拿猫粮喂它。
秦桑偏过头看着陈眠,眉梢挑起,“蔡律师说你暂时不办理离婚了?”
“嗯。”
“为什么?你还真打算忍了啊?”秦桑从地板上站起来,顺手将散乱的发重新束好,随意地挽成一个丸子头,“陈眠,你倒贴那么久还不腻味么?袁东晋这种男人,你要来有什么意思?”
陈眠随意地靠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婚是会离,不过在他们受到教训之前,我暂时不打算离。”
秦桑一哂,“那你打算怎么办?以牙还牙?啧!你肚子里有个小的,不然你也找个男人春宵一刻好了,看不气死袁东晋那王八!”
“是啊,你这个主意真不错,可惜我怀孕了啊。”陈眠也不介意,还十分配合地符合,“要不,等我胎儿稳定了以后,找个男人试试看?”
秦桑咯咯一笑,一脚踹在陈眠的小腿上,“有本事你就去!”
陈眠噙着笑,真假难辨地说:“我也想看看袁东晋被戴绿帽子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秦桑斜睨了她一眼,问:“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打算去江城。”陈眠说,“过两天就走。”
秦桑一顿,“你不是要收拾他们?去了江城还怎么收拾啊?”
陈眠单手托腮,眉眼浅笑,“走之前,我自然是要见一回陶思然的,起码不能让她太舒坦啊。”
“都说贱人自有天收,眠眠,要不要我帮你动手收拾她?”
“不用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免得惹上麻烦。”
——
陈眠给沈易航打了个电话,跟他表示她要到江城,短期内不打算回港城,沈易航也没有多问,只说了一个好,并且告诉她方言会留在那边帮她。
刚挂了电话,温绍庭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接起来,属于他特有的低醇的嗓音便传了过来,“有空吗?”
“温先生有事?”
“想请你帮个忙。”
“温睿生日快到了,让你帮忙选一份礼物。”
温睿的生日?陈眠想了想,应了声好。
两人约了在ZR购物中心碰面。
其实陈眠对温睿的了解并不深,对他的爱好更是不甚了解,不过温绍庭说是小家伙的生日,她也想要给他送一份礼物,所以就答应了和温绍庭一起选礼物。
“温睿平时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陈眠有些闷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便主动攀谈起来。
“他兴趣广泛。”
这回答跟没有回答没什么两样,陈眠有些无语。
陈眠换了一种问法:“他喜欢什么?”
“妈妈。”
“啊?”
温绍庭偏过头,深邃的眼睛噙着淡淡的笑意,菲薄的唇重复着两个字:“妈妈。”
陈眠对上他淡漠又似温和的眼睛,无法揣摩他的心思,抿着唇角,“温先生,您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嘛?”
“没有。”
陈眠言笑晏晏的说:“那你找我陪你来这里选美吗?”
温绍庭讳莫如深的瞥了她一眼,电梯的门打开,尔后是长腿迈出电梯,并未理会她的笑话。
他们所到的楼层是儿童玩具城,里面有各式各样的玩具,一应俱全。
两人在上面转悠了一圈,陈眠把但凡男孩子喜欢的玩具,都给看了一个遍,奈何温绍庭却全部驳回,理由很简单。
太幼稚和他已经有了。
偌大的玩具城,走遍了,也没有买到一个合适的礼物,陈眠已经累得趴下。
“你在这坐一会,我去买支水,你要喝什么?”
陈眠像是获得特赦一般,软着腿在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握成拳,轻轻敲着自己的小腿,“矿泉水。”
温绍庭转身,拐到自动售饮机那边去买饮料。
陈眠放松了一下,坐直身子,偏过头不经意地看见了两道身影,她视力五点零,没有近视,没有散光。
袁东晋和陶思然。
他们在一家婴儿用品店里,陶思然挽着袁东晋的手臂,脸上想笑得一脸的幸福灿烂。
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可单纯从两人的表情上都能猜测得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陶思然拉着他的手,一样一样婴儿用品拿给他看,甚至和他讨论,而袁东晋耐心得陪着她。
两人如同一对幸福的夫妻,甜蜜得刺眼。
陈眠的心脏有些疼,但脸却是麻木的。
胸腔成了荒芜的沙漠,空荡寒凉,寸草不生。
温绍庭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她的身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暗沉的嗓音淡淡的打断了她的沉思,“没有零钱。”
陈眠回过神,抬头看着身边高大的男人,他正居高临下俯视着她,眼神有些冷。
“我去买!”说着她就要站起来,但是温绍庭却朝她摊开了手。
男人掌心上的薄茧清晰可见,宽大的手掌纹路错综复杂,陈眠看着他的手,懵了。
“什么?”
“给钱我。”他神情自然,“我去买。”
陈眠这才翻出自己的钱包,温绍庭十分不客气地一把拿过来,“等着。”
“喂!”陈眠无语,有人要钱还把钱包给掳走的么?
不过她倒也没有追上温绍庭,而是转过头重新看向婴儿用品店,陶思然和袁东晋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
温绍庭翻开陈眠的钱包,看见上面有一张照片,上面一男一女,是陈眠和袁东晋,两人都穿着学士服,是毕业时候拍的,袁东晋搂着陈眠的肩,两人看着十分亲密,陈眠容貌青涩,靠在男人的怀里笑得很甜美,眉眼弯弯,温情脉脉。
温绍庭敛着眸光,大拇指的指腹滑过照片上的笑脸,轮廓有些冷。
最后实在是选不好什么合适的礼物,温绍庭最终还是给温睿买了一台遥控装甲车。
——
两人一起吃过晚餐后,温绍庭亲自开车把陈眠送到秦桑的公寓楼下。
陈眠刚下车,暗光影影倬倬,她看见了那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而那车的主人,正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寒风刮过,缭绕青烟朦胧了男人的轮廓,隔着几米的距离,陈眠都能感觉到来自男人身上的愠怒。
只见他把烟蒂丢在地上,锃亮的皮鞋轻轻碾熄那一抹煋火,长腿迈开朝她的方向走来。
坐在驾驶座上的温绍庭见陈眠杵在车门边上不动,便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单手扶在车顶上,温漠的眼神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又瞥了眼女人黝黑的后脑勺,用力甩上车门,绕到陈眠的身边。
袁东晋站定在陈眠的面前,冷峻的眼神,昏暗中脸色青白交替着,让陈眠觉得,他像一个抓奸的丈夫。
陈眠心底嗤笑一声,握着车门的手微微用力,冷凝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勾唇疏离冷漠地问:“袁总,这么晚,你来这里干嘛?”
一个称呼,清楚划分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楚河汉界,十分明确。
袁东晋陪陶思然买了一些婴儿用品之后,本是约了张益他们去喝酒,但刚喝了一会,他就鬼使神差地离开,驱车来到了这里。
他以为她在楼上,却不想她竟然从一个男人的车上走了下来。
那一颗寂静荒凉的心,蓦地烦躁起来,昏暗中,他的眼睛渐渐覆盖上浓墨似的黑,冷然,骇人,仿佛要将陈眠的脸给砸出一个洞。
“他是谁?”
冷风刮过,路旁的梧桐树上的残叶被刮落,无声地落在地上,他的声音也染上了这冷风的温度。
冷冽。
他那表情,仿佛是亲眼看见了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滚在床上被他当场抓获一般,陈眠眼前忽地浮现白天商场里瞧见的那一幕,只觉得他滑稽又讽刺。
陈眠无瑕的脸庞带着点点的凉意,不避不躲,睫毛动了动,声音冷静,又格外凉薄淡漠,“这跟你有关系么?”
袁东晋看见她眉眼上的嘲弄之色,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是我老婆,这么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你说,跟我有没有关系?”
陈眠漫不经心地笑说:“袁东晋,你公平点,你能找女人,还能在外面有孩子,凭什么我陈眠就得顶着你袁太太的头衔守着活寡?”
袁东晋绷着全身的肌肉,固执重复:“我问你,他是谁!”
陈眠咯咯地笑,清脆的笑音飘散在夜风里,“你非要我说得那么明白?你看不出来?”说着,陈眠故意挽上了温绍庭的手臂,笑容甜美地贴上去,挑衅般地看着袁东晋。
温绍庭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女人的脸,从他的这个角度,能够清晰瞧见她眼底的眸色,而她挽着他手臂的力道,昭示着她此时此刻的紧张,仿佛生怕他会推开她一般,又如抓着救命浮木。
袁东晋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一双眼睛像一把刀子,狠狠刮在陈眠的身上,他看了一眼冷漠的温绍庭,猛得记起他是那天在医院带走她的那个男人,握着的拳头,骨头发出硌硌的声响。
“陈眠,你就这么饥渴?”袁东晋努力控制自己的理智,但是嘴巴还是说出了违心的话。
他理智上认为陈眠根本不是那种女人,但从客观上说,陈眠是那种敢做敢当的女人,曾经她就跟他说过,两人各玩各的,先前在酒吧的时候,她就毫不避讳跟那些小白脸暧昧。
无视袁东晋阴鸷的眼神,陈眠低低沉沉地继续说道:“女人三十如虎,我年近三十了,空虚寂寞自然就会找男人,这很奇怪么?”
柔和的黄光,被树枝打碎,落在她巴掌大的脸庞上,影影倬倬浮动着,她的眼眸映着泠泠的夜色,寒凉暗沉,字字句句都贬低自己,也刺痛着袁东晋的心。
面对她的坦然和讽刺,袁东晋蓦地笑了,“陈眠,你骗不了我,你想利用这个男人气我是不是?嗯?”
陈眠心尖蓦地一紧,脸上却不动声色,“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她点点头,蓦地露出一抹妩媚的笑,“我不介意让你看看,我和别人亲热的样子。”
话落,她一个转身,双手圈住温绍庭的脖子,垫着脚尖,仰着头,对着温绍庭菲薄的唇狠狠亲了上去。
温绍庭一愣,眉宇一冷,温热的手掌扶住她的腰,正要把她给推开,陈眠却利用贴着他唇瓣的缝隙吐出两个哀求的字眼:“帮我。”
女人微颤的唇瓣,有些凉,有些冷,只是覆盖住他的唇,没有更深的动作。
她祈求脆弱的声音,狠狠砸在他的心坎上,本欲推开她的大掌,改为一握,扣住她的腰身,用力将她搂进怀里,低头狠狠压住她,张口含住她的唇瓣,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唇齿,在她的领地里横扫四方,卷过她每一寸的壁腔。
单纯的亲吻,变成一记缠绵悱恻的法式深吻。
陈眠闭着眼睛,只觉得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和男人的呼吸声,以及,袁东晋的抽气声。
她感受着男人的呼吸,迎合着他,甚至是圈着他的脖子,主动回吻着。
站在一旁的袁东晋,如遭雷击,双目瞪大,几欲喷火,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沉沉的窒息感。
两人浑然忘我的热情拥吻,像是一个热辣辣的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疯狂的嫉妒冲溃了他的理智,下一刻,他不假思索地握着拳头,对着温绍庭的侧脸砸去。
温绍庭是何等的警惕,唇瓣离开陈眠的同时抱着她一个转身,堪堪避开了袁东晋的拳头,松开陈眠,一个回身反手一拳砸了袁东晋的脸上,力道狠戾角度精准,恨不得一拳能砸碎了袁东晋。
两个高大英俊的男人,就这样一来一回地打了起来。
招招都是狠狠地劲头,拳风凌厉狠戾,丝毫不留情。
陈眠站在一旁微微喘息着,有些呆滞地看着打作一团的两个男人。
光线昏暗,陈眠看不清他们脸上的伤口,恍惚之间隐隐约约看见两人的唇角都沁着血迹,有些触目惊心。
温绍庭虽然从特种部队退役几年,但依旧保持着特种兵的战斗力,而袁东晋只是学过跆拳道,与温绍庭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慢慢地就落了下风,几乎就是只有挨打的份。
即使隔着冬天厚重的衣服,拳头砸在身体上的闷响声那般清晰,听着惊心动魄,陈眠死抿着唇,冷眼看了一会,终究是忍不住了,“温先生,够了!”
温绍庭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停止动作,反而愈发狠戾地落在袁东晋的身上,那股狠劲,似乎要将他往死打,陈眠担心这样下去要闹大事情,不管不顾地冲过去,一把拽住了温绍庭挥出去的拳头,“不要打了!”
温绍庭生生收住拳头,陈眠差点被他强大的力道拖倒,幸而他及时稳住她的身体。
温绍庭冷峻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陈眠有些胆怯。
陈眠咬咬唇,避开他的审视,看着倒在地上的袁东晋,忍着心底的酸痛,“袁东晋,这回你满意了?”
袁东晋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眼角淤青,唇角流血,一手捂着腹部,身体有些摇晃,陈眠想要扶住他,但又生生收回自己的动作,站在温绍庭的身畔一动不动看着他。
“陈眠,跟我回家!”袁东晋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要走。
陈眠站在原地,不肯移动,“袁东晋,够了!我不会跟你回去!我的家也不在那里!”
早在陶思然踏入那个家门那一刻起,她就不要那个家了!
“跟我回去!”
“你放手!”
陈眠用力地甩他,试图挣脱他的桎梏,奈何他的力道极大,扣得她的手腕生生地疼,似乎捏碎了她的碎骨头一般,陈眠痛得想哭,但是她哭不出来。
欲哭无泪,大概就是这样。
“我叫你放手!”看着他满脸的伤痕,又固执的神情,满心的疲倦,忍不住尖叫了出来。
袁东晋却强行拖着她往前走,冷冷的说:“我们回家!”
温绍庭看着陈眠紧蹙的眉头,视线落在袁东晋扣住她手腕的位置上,目光一凛,大掌扣住袁东晋的手腕,一用力,袁东晋吃痛就松开了陈眠的手。
温绍庭挺身挡在陈眠的面前,浑身散发着极冷的气场,眸底是风云变幻,冷漠的嗓音仿佛淬了冰,“她不会跟你回去。”
相比温绍庭脸上的那几道淤青,袁东晋显得略为狼狈,但他依旧忍着痛,挺着腰杆迎上温绍庭的目光,然而温绍庭站在陈眠的面前岿然不动,挡住了袁东晋所有的视线,生出一个睥睨众生的气势,把袁东晋的气场强行压低了半个头。
袁东晋冷嘲一句:“她是老婆,你算老几?”
法律上,陈眠确确实实是他的老婆,不过——
温绍庭露出嗜血的冷笑,“你只需要明白,她现在需要的男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名义上的丈夫,就好。”
不紧不慢地讥讽,比那些拳头更狠地砸得袁东晋浑身发疼。
陈眠站在温绍庭的身后,他高大的身躯宛如一座可靠的大山,将她护着,陈眠的手指不自觉地拽紧了温绍庭的衣摆,声音有些哽咽,但冷静,“袁东晋,你走吧,你应该了解,我一向不是说着玩的,每一句出说口的话,我都能履行。”
“陈眠,你非要这样作贱自己!我告诉你,即使你跟这个男人有什么,我也不会离婚!”袁东晋气得几乎要吐血。
陈眠看着温绍庭宽厚的背,眼底有些凄凉,“没关系,反正我也不在乎名分,你爱咋咋地,温先生,我们走,回你家!”
她故意将最后一句咬得特别清晰特别重。
陈眠说完,率先转身重新坐回车上,袁东晋听着她的话,已经发狂,顾不得身上的伤,想要冲过去,但被温绍庭狠狠的一拳砸得摔倒在地。
“是个男人,就别再纠缠她。”温绍庭冷漠地扔下一句警告,转身上了驾驶座。
袁东晋从地上爬起来,黑色的轿车已经从他身边呼啸而去,刮起一阵寒冷的风。
他目疵欲裂地看着消失在夜色里的车,喉咙涌出一股腥甜,唇边有鲜红的血溢出。
夜色深重,她跟着一个男人,绝情离开。
袁东晋觉得自己的心口被剜了一个很深的坑,那里空洞洞地,怎么也填不满。
——
车内,陈眠眼神空洞看着前方,沉默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拿出了手机给秦桑打了个电话,“桑桑,袁东晋在你家楼下,他受伤了,你通知一下张益,让他过来带他走吧。”
秦桑躺在沙发上敷着面膜,听了陈眠的话,腾一下坐起来,把咖菲猫给吓了一跳,“你找人揍的?”
“嗯。”
“哈哈!干得好!”秦桑哈哈一笑,直接掀开了面膜,称赞了一句。
陈眠没有理会秦桑话,交代了一句:“今晚我不回去了,你不用等我。”
挂了电话,发现温绍庭雾霭沉沉的眼睛正看着她,那英俊的脸上挂彩留下了好几道淤青,但是无损他的英俊,甚至更增添了几分粗狂的气息。
“担心他?”不等她说话,温绍庭率先开了口。
不知为何,陈眠能感觉到他此时此刻在生气,莫名的,就是觉得他不高兴了,可她猜不到他不高兴的原因,抿了抿唇,下意识的主动解释起来:“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被他控告恶意伤人。”
温绍庭淡淡地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开车。
就这样,陈眠再一次住进了温绍庭的家。
陈眠下意识地抬头寻找温睿的身影,温绍庭站在她身后淡淡地说:“老太太想温睿了,所以送去她那边了。”
“噢。”
“还不进来?”
陈眠低头脱鞋,却发现他给她拿过来的棉拖是一双女士的,并且,是全新的,粉色的卡通兔子,十分的少女,不由得楞了楞。
温绍庭似乎察觉到她的疑惑,不咸不淡地解释:“温睿要求买的。”
“……”
陈眠换上鞋,跟着他走进了熟悉的客厅。
温绍庭脱下外套,陈眠很自然地在上前结伸出手,反倒是温绍庭怔了怔,动作也一顿。
陈眠也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似乎有些不妥,太过亲密了,脸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那个,我帮你挂吧。”
温绍庭没有多说什么,把衣服递给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走到最后一阶,他回过身,居高临下看着杵在客厅里的陈眠,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客厅里,“温睿房间的衣橱里有你换洗的衣服,自己进去拿了洗漱。”
他扔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甩上卧室的门,只留下陈眠被定住在客厅上。
为什么这里会有女士的拖鞋和她的换洗衣物?
是温睿的要求?
她没有深入去想,只觉得这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控制。
然而,陈眠别无选择,她最终还是乖乖推开温睿的卧室,在衣橱里找到了换洗衣服,新的衣服叠的很整齐,甚至,还有女人的内衣裤……
陈眠的脸红得不行,这个衣服,到底是谁买的……
陈眠洗完澡出来,正好看见温绍庭拿了一个家庭药箱,她步下楼,走到他身边,“我帮你。”
温绍庭没说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随手把药箱放在茶几上。
陈眠亦步亦趋跟过去,低头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刚才灯光昏暗瞧不清楚,这回在白炽灯下,他额角、眼角和唇角上的淤青看着触目惊心,她蹙眉,温软地说:“我给你拿冰块敷一下。”
陈眠用毛巾裹着碎冰块,重新回到他身边,站在沙发边上,“伤口淤青挺严重的,先冰敷一下再上药。”
“嗯。”
温绍庭坐在沙发上,淡淡地应声。
陈眠单膝跪在沙发上,微微弯腰,俯身靠近他,把手里的裹着冰块的毛巾摁在他的伤口上,男人的呼吸微微一重。
陈眠垂着眸秀眉蹙着,嗓音温软,“很疼还是很冰?忍一下,一会就好了。”
轻柔浅淡的语调,带着几分女人轻哄娇软,像一根羽毛,轻轻扫过男人的耳蜗,扫得他心中微微一漾。
温绍庭沉默地抬眸,看着陈眠近在咫尺素净白皙的脸蛋,她墨色卷发像个小姑娘似的盘了一个丸子头,露出光洁秀气的额头,有碎发散落在额前,标致的五官,轮廓分明又柔和,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刚步出校园大门的女大学生,一点也瞧不见职场上的干练和精明。
她身上穿了他和温睿一起给她买的休闲服装,明明是最小的码数了,但是穿在她身上依旧很宽松,领口处甚至一眼便瞧见她精致漂亮的锁骨,这女人真是瘦得皮包骨。
他蓦地蹙眉,眉宇上聚拢了一抹不悦之色。
陈眠以为弄他了,微微侧目,温浅地说:“很疼?”
属于女人沐浴后的香味扑面而来,淡淡萦绕在他的呼吸里,周围全是她的味道。
温绍庭看着她凑在自己面前白净的脸,紧蹙的眉宇舒展了一点,面不改色地掀动菲薄的唇,“疼。”
闻言,她放轻了力道。
女人不经意之间流露的温柔,最触动人心。
温绍庭有些魔怔地看着她。
他的唇角破皮了,陈眠帮他冰敷了一会,找出棉花帮他上药,一边上药一边轻呼着气,温热的气息,夹带着女人若有似无的花香,落在温绍庭的肌肤上,几乎是一瞬间就撩起了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而这个始作俑者,浑然未知。
温绍庭极力忍耐着,压抑着,但呼吸还是渐渐滚烫起来,目光灼灼盯着那人那两瓣粉色的唇,喉咙干燥,身体似火烧。
刚刚那种柔软的触感清晰从大脑皮层传递到他的神经中枢,成功撩起了他的回忆,不自觉地开始回味那种清甜如酣泉的滋味。
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吞咽唾液的声响终于引起了陈眠的注意,她疑惑地看着温绍庭绷成石头的阴沉脸色,怯怯地问:“你怎么了?”
男人眸光深邃暗沉,夹带着某种艳色,嗓音极其的低沉和沙哑。
“陈眠,别随便撩拨!”